周邊淨是高低不整的山脈,脈脈相連,參差錯落,卻青蔥綠野鳴鳥環蝶,景色饒是秀美!山脈模樣大都盡同,僅是轉悠了一小圈已不知到了何處,且不說這路途早已迷失便是方向也全然不分了,雖說這不可回去尋夜凡,便是回頭也辨不清哪里是哪里!只得隨著感覺且先這麼走著,山窮水盡就算不能柳暗花明也該復是有路的!
不知方向,不明目的且就這麼地走著,要說想尋著怎麼回去,她今是法力盡失明白的弱女子一個,又能如何!
天漸漸暗了下來,沒想到此處竟是也能著落著月色,浮雲皆散,蟲聲若歌,月色極是皎潔披灑在如靜萬物之上,傾瀉如此也是比那個世界美的不知多上了幾倍,還未來的急欣賞的夠這靜謐而又幾分歡月兌的月夜,幾顆不大不小的水珠打落在身上,雨!久違了七千年的雨!
許久未見的它仍舊是這般的好看,她立在雨中,抬著臉任雨點打落在面上,涼絲絲地很是舒服!
許是淋的久了些瑟瑟的竟有些兒發冷,無處避寒只能躲在樹葉稍多的樹下避雨,但哪能阻的了襲襲的涼風。
久之不經想起鏡月來,此刻的他定急壞了吧!「鏡月——我好想你,我這是在哪?該怎麼辦?」
……
幽天之外,仙魔冥三界到處尋著辦法,合力試圖將原先那道裂縫再次破開,無奈試了無數次依舊無效!
「怎麼回事,消息都傳到我的九重天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紫陌匆匆趕來,急乎乎的問道。
「恐是一言難盡啊!」仍在醉意中的于沚桑也被乏檀匆匆給拽了過來。
仙界喚了重上仙及各路德高望重的仙長立幽天之下,只為救回夜凡,華沉呆坐在天石上,全身癱軟的似是沒了一絲力氣,越是告訴自己不要亂想,越是止不住幻想著那兩個人在里面的無數情形,竟是那麼痛心!時以今日終才意識到那個白衣上仙在心里究竟佔據了多大的位置!
「七夜,去!把姽陰叫來,還有,迎妖王!」此刻的魔君殿下看上去幾近癲狂,為了多一分力量,竟重新喚回了幽汝,于緋雪又不知有何感想,只是此刻顧不了太多了!
他的心,好慌,從未如此慌過,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正在一步一步的遠去…
不用多久,那個墨衣女子傲氣滿身笑意橫生窈窕而來,身後那某耀眼的身影灼傷了每個人的眼球,仙界目瞪口呆的看著曾經跳下炎谷的少年,睥睨萬世的姿態不經又讓他們多了分危機感!
「這魔君怎麼又把妖王給喚回了」戎夫驚呼。♀
「劫啊!真是仙們大劫!」乏檀咧著嘴長嘆。
幽汝緩步走至鏡月身側,俯身作禮,「幽汝多謝魔君殿下解封之恩,小座攜妖兵來遲望魔君勿要見怪!」
鏡月勾著嘴角對他說道,「雪皇平安歸來也定會重謝你的!」
「小座定竭盡全力救回雪皇」幽汝啊幽汝,你可知你現在口中的雪皇便是你用盡生命保護的她嗎?
姽陰走近了些,「多謝魔君」
鏡月看向幽天,繼施法力,隨後一道道仙力隨他投向幽天,仙魔冥妖四界齊齊攻向幽天…。
淒慘如她,蹲子蜷縮成一團,弱小的身影不經讓人看了心疼……,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還在哀嘆著這雨何故還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蹲久了的腿腳發麻起來,且有些犯困,這做個人可真是不易!
捏著酸麻的腳踝緩緩站起身來捶著酸脹的腿,走了半天可把她累的不輕!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響,轉首之間,頸間一陣劇痛,她本就不是太怕蛇的,但如今被咬難免有些懼怕,連連退後為躲其進,無奈又穿梭在雨中,頸上竟越來越痛!真是大膽的蛇,竟敢咬了她!等自己回去,滅了它祖宗十八代!
雨越來越大,四周空蕩蕩的,她可不敢再躲在樹下了,指不定又冒出個什麼東西,還真是虎落平陽被蛇欺!怎麼也想不到,她堂堂魔後雪皇殿下竟落得這般境地!
頭昏昏沉沉,手腳麻木頓時竟跌坐在地上,無力起身,也罷,就這麼坐著吧,至少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咬自己。
夜凡四周尋覓著她,卻在這滂沱大雨中看到那弱小的身影,加快跑了過去,她抬起臉來見夜凡舉著用樹葉編成的傘站在面前,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拉著他的衣角。
卻突然松開他的衣服,心里對自己說道「緋雪,不可以,不可以的!」
她忽視過他伸來的手,用盡全力支撐著身體立起身來,直視著夜凡,「你怎麼了來了?我」話沒說完黑夜的顏色侵襲了雙目,知覺似是全無地向他傾來,卻在剛要觸及之際,舉起雙臂,用盡了全身之力推了他下自己直直向後倒去!
夜凡愣愣的看著摔躺在泥濘中的女人,遠遠地扔去了葉傘,扶起倒地而一身泥濘的緋雪,將她橫抱起,懷里全身濕透冰冷的身體也寒透了自己的身體,她那凌亂的發絲靠在心髒的位置,每一次的呼吸卻如利劍一刀一刀剜著血肉……
緋雪,即使跌的全身是傷也不願落入我的懷抱,如今的我們便是這樣?
……
抱著懷中虛弱的人兒緩緩走著,明明已是凡人之體,卻依然絲毫敢不到負重,幾次他很自私的想,若是永遠這麼走著,抱著,該有多好……
雨水伴著滑落的淚水,一起沉淪……
生起的火還沒有熄滅,依舊散著微弱的亮光,他將緋雪放置自做的草鋪上,撿了幾根白天找的樹枝置于火堆,火光也漸漸暖了起來。
握住緋雪冰涼的手,「緋雪——緋雪——」卻無回應。
見她原先淡淡的唇色愈來愈深,竟呈紅紫色,無意瞟到頸上明白的一處蛇傷,不由慌張起來!
看那額頭漸漸冒出地汗珠更是著急,無奈之下,靠向她的耳邊輕語,「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
語落,撩開頸邊的發絲與衣服,唇靠了上去用力的吮吸起來,暗黑色的血順著嘴角流下,頭埋在她的頸邊,熾熱的肌膚緊貼著,甚是曖昧……
吸完蛇毒,見她身上的紅衣盡是污泥,濕透了緊貼在身上,現出誘人的身材!手緩緩伸向衣領處,蹙眉念叨,「冒犯了!」語落褪去她的外衣,月兌上的長袍蓋在她身上,火光曳動著身姿似在為他們歡呼一般!
夜凡盤腿坐在緋雪的身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曼妙的火影在絕美的面上左右搖晃著,微微散開幾絲苦澀的淺笑。
好想永遠永遠,日日夜夜都能這般看著你,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第二日晨時,她睜開惺忪的眼,頸處仍還有些發痛,突然怔怔的拽緊身上的白衣,而自身上尤剩一身里衣,松了口氣抬眼尋找那抹身影,走出山洞,外面的空氣尤為新鮮,不由深吸了口氣,注意到河邊的我,緩緩走了過來,曲水邊,這個如雷貫耳,名聲赫赫的夜凡上仙,竟在洗衣服!她竟不知怎麼開口了!
「喂」輕輕的喚了聲。
夜凡轉過頭來,亦是底氣著一身里衣,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結實迷人的小臂,手中拿著她的紅衣,氣氛硬是有些兒尷尬。
面上閃過一絲決絕,「雖然我們現都沒了法力,可是,你別忘了,你永遠欠我的,仙魔之間的仇,還沒完!」她看了看有些怔怔的男人,好似有些抱歉的垂下頭去,「不過,就事論事,我還是要謝謝你」
「同為淪落人,相互扶持也是應該的」他淡語道,明明心里不是這樣說的∼
許久又語,「你回去休息吧」。
她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便走開,夜凡別過頭繼續手中的洗物。
走了數步,轉過頭來看了看那道說不出感覺的背影,繼而還是黯自離開了。
緋雪在山洞周邊,此刻的她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如今可不比以前,到處尋覓著也不見什麼可以食用的東西,又不敢跑的太遠!看到夜凡晾好了衣服走過來不動作的現在原地刻意不看他,余光看他拿著根一頭很是尖銳的粗棍走了過來,抬眼問了句,「你這是要?」
「我們都失了法術不若從前,你也定是餓了吧?」
「沒,我沒有」
夜凡看她勾了勾嘴角笑了笑,緋雪別過身去害怕見到這般比毒藥更毒的笑容,不過此刻的他真是有點!不一樣!兩只小臂露在外頭,較短的外衣在腰間用了根粗衣帶扎的緊緊的,看上去極是矯捷,不似從前白衣飄浮拖拖拉拉,倒有些像民間農家男子,那種不凡的氣質卻還是怎端也掩不住,絕美的臉龐倒襯得這破衣也別有一番風韻……
「我去抓幾條魚來」語落,身影有點兒暗淡的走開了,看著這樣子的夜凡,心頭竟有些兒甜甜的!
緋雪繞著四周又尋了些木棍,把髒亂的山洞打掃了番,她並不打算在這住下去,只是夜凡畢竟是男人,這些雜活怕也做不太來,其實說出來有些兒丟臉,她其實想的是吃完了夜凡帶回來的魚便出去找別的山洞,坐在地上無奈地撫著咕咕叫的肚子,這般的她會不會有些兒像兩千萬年前那個歡喜的小魔女呢?
……
腳步聲漸漸接近,她極度壓抑著激動期待之情,顧作無所謂的模樣喚了聲,「回來啦」
夜凡舉起手中滿載的魚笑道,「出去生火吧,我怕在這會弄的煙燻霧裊的」
「嗯嗯」語落,站起身來,抱了幾根樹枝沖在他前頭出了洞門。
……
第一次覺得天下竟有那麼美味的東西,雖然烤的有些焦……
「多吃點吧」不動聲色的看著吃的正香的她。
「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
緋雪放下烤魚,「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夜凡笑了笑,隨手拿起烤魚啃了口,可惜啊可惜,往日的淡雅月兌俗頓時都…
一頓飽月復後二人回到山洞,緋雪道,「謝謝你救了我,麻煩你那麼久,我想我還是另尋住處的好」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失落之色,他們原是同坐,緋雪起身欲出去不想一把被夜凡拽住,拽著坐在地上而自己順勢起身,「你不用擔心,你睡在這里,我會睡在外面的,到處石山沒有別的山洞,別走了」語落大步走了出去。
……
入夜的風有些微涼,洞內微弱的火光透著不多的溫暖,曳動的火苗映在不明不暗的面上霎時迷人,緋雪倚著洞壁,身下厚實的草上鋪著我的白袍,輾轉反側進不了的夢著實讓人心里感到悶悶的,或許是洞口的冷風下還有個人的緣故吧!
她終究還是起身,拿著自己的長袍走了出去,見夜凡靠在洞口的壁上,隨著冷風的襲來,地上的男人不經的哆嗦了下,她俯子將厚袍蓋在他身上,還好當初多披了件衣裳,如今境地可派上大用場!
不經意間觸到那冰冷的面,手緩緩觸向那道禁忌卻硬是一顫好像小孩犯了大錯一樣猛的縮回手,匆匆的走回洞內……
徹夜難眠竟就這麼坐了一夜……
晨時的微光散著點清新的味道投進了山洞,想是哪天還沒亮全吧。夜凡輕步向她走去,她好像隱隱約約听到輕點的腳步聲瞬間躺下裝睡起來,憑著感覺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那還沾著他的體溫的長袍披在她身上頓了會又聞那聲愈漸遠去,她仍舊微閉著雙眸緊緊地拉著它整個兒蓋住自己的臉。
緋雪在外轉了好一陣子,竟尋到了木棉花,真是如魚得水連連摘了半天待回到山洞整了番,又將鋪分成兩處,收拾完畢因昨晚幾乎未眠又忙活了半天又呼呼的睡下,直到陣陣撲鼻的香味自遠而來才惺忪醒來。
夜凡四處搜尋,抓來只野雞,想他堂堂上仙這手藝倒也不耐,緋雪拿了個雞腿故作無所謂的說道,「以後別在外面睡了,凍壞了還得麻煩我照顧你,我又搭了個鋪,咱們中間隔著火堆雖被褥少了些但也應是不會太冷的了」
他凝視著她沒有說話,默默的坐著,吃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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