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念郎死了?鬧出人命了?!芳姑也是沉浸在半驚半懼中,不住的打起寒顫。場上詭異氣氛彌漫,那受驚的柳娘如地獄索命冤魂般哀嚎起來,刺得芳姑心中毛毛發悚!
「還不趕緊把柳娘的瘋嘴堵上,還嫌不夠亂嗎?!」
束縛著掙扎中的柳娘,那護院愣愣地一驚,頓時瞧見芳姑老眼中四溢的狠色,立馬只手捂住了柳娘亂嚎著的嘴,一下子這內堂便得一片死寂!
「芳……芳姑,你老看眼下該怎麼辦?」
一旁還有些神智的七尺漢子,跟割了膽子一般,怯怯問上芳姑一句。
「怎麼辦?一個個牛高馬大的漢子問我個婆娘怎麼辦,你們膽子變老鼠屎了不成?!以前怎麼處置那些不听話的丫頭,就怎麼處置他卓念郎,還要我教你們不成!!」
「可……」
一句「可是」還未來得及出口,芳姑毫不留情地一瓜子嘴巴煽了過去,那結結巴巴的漢子就結結實實地吃了芳姑一劑耳光,默在旁邊不做聲了。
「可是什麼,你們有幾個腦袋砍,想被抓去府衙問罪不成?!趕緊給我處理了,找個麻袋把卓念郎的尸體裝了,趁入夜運出城外,剁碎了扔荒山喂野狗!毀尸滅跡,就是日後有人察覺了,也是死無對證!」
接連掃過他們幾個彪實大漢,個個灰頭土臉,嚇破了膽的熊樣,芳姑也是一肚子鬼火窩囊氣沒處撒。♀
「怕什麼,老娘還沒死,出了什麼事情我擔著!趕緊把這卓念郎的尸身處理掉,事後每人賞黃金五十兩!把嘴給我管嚴了,今日之事半個字都不能泄露出去!如若不然,我們就等著一起進牢飯吃砍頭飯!」
黃金五十兩!!幾個大漢你瞧我,我看你,心中恐懼稍定便起了小九九。反正已是鑄成大錯,不如閉上嘴當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保住小命還有這一大筆黃金拿,何樂而不為呢?思前想後,幾個護院終是敵不過這金子的誘惑,開始七手八腳地處理卓念郎的尸體。
芳姑用盡力氣圈緊哆嗦的手,這事瞞不住也得瞞!可是掉腦袋的大事情,顧不上那麼多了……
腦海中一幕幕閃過的都是卓念郎那面上的死狀,心一陣陣地起顫;卓念郎,別怪我芳姑手狠,要怪就怨你命(賤)。
斛光交錯,歡聲四伏的宴場上,秦霜霜素手攬抱玉琵琶,柔指尖如行雲流水般游走在弦瑟之上,媚眼如絲秋水為瞳,冰雪無痕的目光絲毫都未曾離開過席座間的宛州候二公子身上。誰也未曾注意到秦霜霜眼中那隱隱地金光,此時她正動用靈元探詢著宛州候二公子的命格;秦霜霜也是狐疑四起,絲毫瞧不出這個人和卓念郎的命格有什麼牽連。
難道是自己太過多疑了?秦霜霜不由地尋思著,天命定數暗藏無窮變化,隨著卓念郎的命格改動,或許他這死劫已經無形化解了也說不定。
神思游離不穩,琵琶間的一根弦驟然被挑斷,鋒利地弦絲將她柔女敕地指尖劃破,瑰色的血珠就凝上粉色的指尖上。心口一股鑽痛襲上來,莫有緣由,惹得秦霜霜花眉凝蕊,隨之而來地是忐忑不安的情愫撩撥。
怎麼會突然間如此不安?琵琶語嘎然而止,場上的一干賓客也是驀然一怔,目光如四面八方涌來的潮水,驚疑地瞧著亭台上的秦霜霜。驚覺醒轉,秦霜霜才知道自己在人前失態了;三年歡場沉浮,秦霜霜對這樣的意外早就駕熟就輕了,曼妙地身姿從蒲團間玉立而起,朝眾人福身一拜。
「霜霜一時失態,擾了坐上貴賓的雅興,還望海涵;請容小女子暫且退下,續上弦瑟再為各位獻上一曲,以作賠罪之禮。」
雅士席間皆是一懷豪爽地釋然之笑,應了她的要求,秦霜霜便將手中斷了弦的玉琵琶交給了身邊的丫鬟,暫時離開了眾賓客的視線。找了一處僻靜的花園,秦霜霜聚合下神思在手指一掐算,瞬間一道死劫之兆震上指節,血晦之光浮起,秦霜霜一副姣好的柔顏,頓時花容失色。
念郎出事了!!
顧不上什麼等著她折回獻曲的一干賓客,秦霜霜清麗的身姿瞬間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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