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之農家醫女 080、解毒救人

作者 ︰ 妖娮

芷染四下一看,只見默之失去意識躺在床邊,而他身下、嘴邊還留有一大攤血跡,看血跡的干涸程度,顯然是昨天晚上就吐了血。

她嚇得心髒一陣猛縮,探了默之頸間的脈博,幸好還有跳動,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擰起了眉,脈博好亂,幾種真氣在胡亂沖撞。

這是……

走火入魔的癥狀嗎?

「錦兒、繡兒,快進來……」芷染扯直了嗓子叫了起來。

剛才離開,還沒走遠的錦兒听到了,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回芷染的話。

「繡兒泡茶去了,馬上就過來了……」

「啊!」錦兒笑盈盈的走進屋,看到芷染身邊的默之,當下就叫了出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你沒事吧?」錦兒回神,兩步上前,先是關心起了芷染。

「我沒事,先幫我把他扶起來。」芷染拉過默之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撐著站了起來。

錦兒見狀,雙手扶著默之的另一邊,說著︰「小姐,還是我來背他吧!」

「不用了,你背不起!你去把鐘伯叫來。」芷染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其實以她服了兩顆丹藥,體內有六十年功力看來,她是絕對可以背起默之的而且她現在的力氣也大了許多。

不過她可沒這膽子,背著默之滿劉家村的跑,這要是被人看見了,話傳到了唐氏的耳里,現在是沒事,但等到默之身份大白的一天,唐氏不打斷她的腿才奇怪。

「啊,小姐!」繡兒端著茶水進屋,當即被嚇了一跳,手中的茶盞也掉落在地。

她顧不得收拾被打碎的杯子,跨過上前就問︰「這是怎麼了?她出了什麼事嗎?」

「快去叫鐘伯來。」芷染對錦兒說話,見她因繡兒突然進來,還愣在旁邊沒動,不免皺了皺眉,拔高了聲音說話。

「噢噢。」錦兒回神,立即應下,邁著小步子就跑出了屋。

芷染對繡兒說︰「和我一起把他扶出去,他這樣不行,我得讓鐘伯背他去給我師父瞧瞧。」

繡兒扶著默之,小臉滿是凝重,看了一眼面色慘白,衣裳上濺得到處是血的默之,咬咬下唇問︰「她會不會死掉啊?」

芷染厲眼瞪著繡兒,呵斥罵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芷染有些遲疑,默之身上不止是中毒這麼簡單,他不單中了幾種毒,還強行壓制毒性走火入魔了。

她現在才剛入門,空有一身內功,卻是不會運用,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救默之。

芷染和繡兒扶著默之剛出門口,鐘伯就跑了過來,看到默之一身都是血,嚇了一跳,粗啞著嗓意問︰「這是怎麼了?」

芷染將人往鐘伯身邊一推就說︰「不知道,他吐血昏迷在床上,你快背他去我師父家里。」

鐘伯也不敢怠慢,轉身背著默之,就匆匆出門。

芷染忙跟在身邊,錦繡兩姐妹一左一右的緊跟在身邊,芷染腳下不停的吩咐,「你們就不要跟過去了,跟過去也幫不上忙,你們回去幫著櫻子娘把默之房間收拾干淨。」

錦繡兩姐妹腳步一頓,雖然很擔心,想跟過去看看,但听芷染這樣說,自然是不敢違背她的意思。

只是安慰說︰「小姐也別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默之姑娘肯定會沒事的。」

「嗯嗯!」芷染隨口應道。

轉身就追著已經跑遠了的鐘伯而去。

芷染帶著鐘伯橫沖直撞進了師父家,在門口就大聲叫道︰「師父、師叔,救命啊!」

白雲飛、白雲帆兩人從屋里走了出來,神色自然,芷染這時候還有心情在想,幸好師叔今兒沒化身成狼。

芷染看了一眼鐘伯才對白雲飛說︰「師父,你快救救他,他身中奇毒,而且好像走火入魔了。」

白雲飛示意鐘伯跟他進屋,將人安置在床上後,白雲飛這才診脈,手剛搭上默之的手腕,芷染又說︰「師父,他手腕上的脈博早就沒有跳動過了啦。」

白雲飛搭脈試探,發現果然是這樣的。

這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情,笑著打趣說︰「原來你說的人就是他啊!」

芷染無奈的嗔了一眼白雲飛,心里很是著急的說︰「你還是先看看,這人你治不治得好吧!」

白雲帆笑著挑高了眉,故意刺激白雲飛,「喲,你小徒弟懷疑你本事呢?」

「要你多嘴。」白雲飛對白雲帆不客氣的低吼回去。

芷染怕他們倆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當下就對鐘伯說︰「好了,這里沒你什麼事了,鐘伯你一路背他過來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沒事!我也不累,我就在這里等著吧!一會兒看診完了,還要把她背回去,東家細胳膊細腿的,哪里能背得起。」

鐘伯雖然是一片好意,但芷染是萬萬不能留他在這里的。

她是接受了後現代的思想,認為愛是不分界限的,可是這時代的人的思想,可沒有幾個有這麼開放的。

說來,白雲帆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回去吧!默之會一直留在這里治病,直到身體恢復為止。」默之的病,又不像是一個小風寒,一帖祛風寒的藥下去就好了。

雖然白雲飛現在沒有表態,但她也是醫者,且醫術不俗,知道默之這身體有夠糟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治好的。

鐘伯見芷染堅持,也不好多留,他只是說︰「東家若是要送默之姑娘回去的時候,再叫我過來,可別自己累到了,壓壞了會不長個子的。」

鐘伯眼里的關心,讓芷染說不出拒絕的話,配合的點頭,目送鐘伯離開。

他一走,白雲帆就玩味的打趣,「小芷染,你手里的人倒是都蠻關心你的麼!」

芷染沒有心情和白雲帆斗嘴,隨口應道︰「嗯!還好吧!」

「師父,怎麼樣,能救嗎?」對著白雲飛,芷染擰著眉,滿目都是擔憂。

白雲飛眉間深鎖,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有點棘手。」

芷染高懸的心也放下了,這就代表能救,且師父有能力化解。

「師父,你救救他吧!不然的話,他肯定要死的。」

白雲飛側身過去,拿了塊濕帕子擦了擦手說︰「我為什麼要救?救他可不是像給村民看病一樣,得費多少精力你知道嗎?你和他什麼關系?」

芷染目光閃了閃,說︰「我家的丫鬟。」

白雲帆忽而笑了起來,邪的看著芷染,挑眉道︰「我們若是連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就枉稱乾坤派的弟子了。」

「呃……」芷染一陣尷尬,忘了大夫最會辨別別人的性別。

「好吧!師父你們要怎麼樣才肯救他?」芷染妥協的看著兩人。

白雲飛和白雲帆對視一眼,白雲飛挑眉,神色嚴謹的問︰「你不會真的看上了這小子吧?」

這小子可不簡單,小小年紀一身毒,身體里少說有三種毒互相牽制著,而且一身修為也不低。

很是復雜的一個少年,白雲飛自然不願意他家單純的小徒弟和這樣的人沾上邊。

「師父啊!」芷染跺跺腳,不悅的說︰「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過才是八歲而已,這人之前我們在山上遇到過,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又在青河縣看她被人追趕,順手救了她罷了。」

「你真的對這小子無意?」白雲飛挑眉問話。

不怪白雲飛這樣,畢竟這時代十二三歲就能嫁人,喜當娘了,八歲多有愛慕的對象,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一句話,你到底救不救?」芷染橫眉怒斥。

白雲飛甩甩手說︰「這要問你師叔,其中最霸道的一道毒可是他下的。」

「什麼?」芷染震驚的叫了出來。

白雲帆迷茫的眨了下眼,上前伸手探脈,臉色青白交錯,有些心虛的瞟了一眼白雲飛。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為什麼對他下毒啊?他到底是什麼人?」白雲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所以芷染好奇的追問。

白雲帆尷尬的輕咳一聲,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白雲飛才說︰「毒是我的,可不是我下的。」

「我記得紅顏斷可是你的獨門,除了你還有誰有?」白雲飛挑了下眉,並沒有多想,而是不解的直問。

白雲帆神色有些慌亂,眼眸里更是透著一股慌張,他說︰「曾經當做禮物送給一個朋友過。」

「什麼朋友?」白雲飛起了疑心,白雲帆這人,他還不知道嗎?

從小到大圍著他,沒有時間交朋友,後來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天天找他麻煩就佔了他全部的時間,哪里還有時間交朋友。

更何況他老是覺得峰下的人,身上都有一股臭味,不屑與人攀交,更何況是交情好到相送紅顏斷。

他也不看看他一身毒,別人沒嫌棄他一身毒,他還好意思嫌棄別人一身怪味。

「就是你不在的這些年,在江湖上到處找你,認識的朋友。」白雲帆眼神飄乎不定,擺明了就是撒謊。

也就白雲飛信任,且心神都在默之身上,想著怎麼解毒,才沒有注意到。

芷染看得一清二楚,卻是張了張唇,沒有開口問。

她看得出來師叔對師父的感情不解,甚至說是很濃郁,若他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師父,也必是有他的用意。

反正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感情的事情第三人也不便插手,更何況她還是晚輩,時候到了,他相信師父自然會知道,而師叔也必會全盤托出的。

「看樣子想撒手不管也不可能了。」白雲飛說話,看著白雲帆時,眉眼都是笑意。

白雲帆吞咽了一下,偷偷的吁了一口氣,笑得有些殷勤的說︰「這是自然,小芷染的朋友,怎麼也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在我的紅顏斷手里。」

听到這話,芷染松了口氣,詢問起紅顏斷的事情。

白雲飛笑著打趣白雲帆,「這可是你師叔最得意的作品,這會兒卻是踢了鐵板。」

「什麼意思啊?」芷染滿目迷茫。

「紅顏斷之所以叫紅顏斷,是因為中了這種毒的人,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且面容含笑,就像睡著了一樣,藥效極快,見血封喉。」

听著白雲飛的解釋,芷染糾結起了雙眉,有些崇拜,又有些不爽的看著白雲帆。

崇拜他的本事,卻不爽他隨便把這麼厲害的毒藥送人。

「能解吧?」芷染比較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你師叔的毒,哪有他自己解不了的道理,不過這次就是麻煩了一點,也幸好他之前就中了幾種慢性毒藥,才會互相牽制,這一次怕是強行壓制,又用盡內力的原因,才會弄得這麼嚴重。」白雲飛緩緩開口,向芷染說明病情,也是變相的告訴她,默之的情況,他們都掌握在手中,不用擔心。

「啊!這麼嚴重,就快給他解毒吧!別拖了。」芷染一張小臉全是擔心,也不再和師父師叔說廢話,催促著他們解毒治病。

「現在他倒是沒有性命之虞,你不用擔心,我們得仔細研究一下,必須同時解了他身上所有的毒才行,不然的話,打亂他體內的平衡,只會立即要了他的命。」

听白雲飛說得這麼玄乎,芷染不敢再多嘴。

老實的待在一邊,看著白雲飛拿過銀針在默之身上扎了幾針,又喂了他一顆丹藥,再次把了脈,才停下手。

「怎麼樣了?」芷染急急的圍在白雲飛的身邊問。

白雲飛不答反問︰「他體內亂竄的真氣怎麼辦?」

「啊?」這種武功方面的事情,芷染承認她還是菜鳥,問她怎麼辦和問牆壁有什麼差別?

「算了算了!看在這小子身份非富即貴的份上,也一起治了,將來借著這恩情,他總能適當的幫你一把的。」白雲飛想得遠。

上次听了芷染的話,他也上了心,所以才會對教芷染這麼認真,師弟一來,又讓師弟教芷染醫毒,也是這個原因。

芷染雙眸閃閃發亮,透著晶瑩的濕潤,有些激動,也有些感動。

「師父……」

白雲飛伸手,將芷染煽情的小臉推開,並指揮她說︰「少來這套,去燒開水。」

「啊?噢。」芷染一副傻傻的模樣。

白雲飛好心解釋,「這小子要先泡幾天藥浴,然後導正他體內的真氣,再來解毒,直接解毒怕他身體承受不了,他的身體已經被掏空得差不多了。」

听到是為了默之,芷染跑都沒跑得贏。

白雲飛笑罵了一句︰「女人外向。」

「屋里有什麼藥,還屬要什麼藥材,我去鎮上買。」白雲帆主動攬過這活,一半是怕白雲飛舊事重問,一半是心虛想閃人。

白雲飛沒有注意到這麼多,回身就進屋里,寫了一長串的單子給白雲帆,並細心的交待︰「這鎮上的藥怕是不全,沒有的藥你可以到附近的縣里去看看,那邊應該會有的。」

縣里大一些,醫館收納的藥材品種自然也多一些,好在一些刁鑽的上好藥材,他都有私藏,倒不是大問題。

不過就是一次性用在這小子的身上,有些肉疼罷了,等他醒了,定要私下好好清算一番。

至于要買的都是普通的藥材,只是用量比較大,怕鎮上沒有貯備這麼多存貨。

「好!」白雲飛掃了一眼手中的單子,說︰「我今晚子夜之前,會趕回來。」

雖然白雲帆有武功,輕功也是極好的,但是此時已經是未時,若是只到鎮上就能買齊,自然是晚飯時分就能趕回來。

可再去遠的話,時間就說不準了。

「沒事!這小子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實在趕不及,你就在縣里住一夜,不用趕夜路的。」白雲飛並不急,自然不可能催著白雲帆為了買藥,而折騰自己的身體。

白雲帆將方子貼身收好,對于白雲飛的關心,他很受用。

勾唇邪笑,長臂一伸,將白雲飛摟入懷里,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並說︰「我自有分寸。」

不給白雲飛罵他的機會,白雲帆快速松開,退開到安全的位置,笑得像偷腥的貓一樣。

在白雲飛眼里,此時的白雲帆,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討厭。

「我走了!」白雲帆說完,幾個落點,就消失在白雲飛的眼前。

芷染听到聲音,跑了出來,已經看不到白雲帆的人了。

對著白雲飛說︰「師父,你是讓師叔買藥材去了嗎?」

白雲飛整理著手中的方子,還在考慮中,隨口敷衍的應了一聲。

「就這麼走過去,怎麼不讓他等一下,我家有馬車啊!駕馬車不快一點麼!」芷染擰著眉說。

她現在倒是不擔心了,師父師叔既然插手了,自然有成功的把握,她這乾坤派第十九位傳人,可不是叫假的。

這幾天可沒少听說乾坤派的傳奇。

「沒事!你師叔武功好,這點路程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白雲飛這才抬眼看著芷染輕柔笑說。

並道︰「好了!這里沒你什麼事了,你這幾天就不要往這里跑了,給他泡藥浴,你也不能在旁邊看著,免得到時候壞了你的名聲。」

芷染挑高了眉,極無奈的說︰「師父,我倒是看不出來,你是這麼守禮的人!」

白雲飛揶揄的笑答,「這要看是何人何事,你若是一個小子,而屋里躺的是位真姑娘,她泡藥浴的時候,我自然就不會讓你避開了。」

芷染一張臉憋得很是好看,五顏六色的,都不知道怎麼接師父的話。

她只好嘆息一聲對白雲飛伸手,「師父,給我份藥方,我回家看看,家里有沒有藥。」

白雲飛把才寫好的方子,直接給了芷染,並說︰「有就弄點來,沒有就算了,你師叔肯定會多買回來的。」

芷染了然的應聲。

她看了眼手中的單子,多是清熱解毒的,以她在醫毒方面的修為,還不足以看出這張藥方的奇妙之處。

不過她想著,默之的毒這麼詭異,這藥方肯定也是極特別的。

她便將方子暗暗記在心上,等將來她學有所成,再來研究。

畢竟這可是能讓師父師叔廢心思的毒藥,怎麼說也是上了檔次的。

「師父,我就回去了啊!水在廚房里澆著,等會差不多時間了,你就去看看啊!」她澆了滿滿一大鍋子的水,也不知道夠不夠。

這天氣還涼著,就是泡藥浴,水一會兒也就涼了,藥效也就散了,芷染想著都有些擔心。

「好!你回去吧!」白雲飛說著揮手讓芷染離開。

他又拿了銀針走向默之,看樣子打算又替他施針一回。

芷染離開時,只听到白雲飛一邊給默之施針,一邊嘴里還說著︰「剛才都忘了讓師弟帶一個浴桶回來。」

芷染顛簸了一下,師父這時候竟然還有時間擔心這個!她是看到過師父家里有一個很大的浴桶。

而師父現在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要麼是不願意默之用他的浴桶,要麼是嫌棄被默之用過的浴桶。

但不管怎麼樣,浴桶總是要換一個的。

芷染失笑的搖頭離開,心里倒是平靜,可能是對師父師叔盲目的崇拜吧!她覺得把默之到他們手里,肯定安全無虞。

幾天後,她再過來,一定能見到活蹦亂跳的默之,只是不知道他治好一身毒傷後,還會不會女扮男裝。

芷染胡思亂想間,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

一路到了長工宿舍,此時繡兒她們一群丫鬟,還有鐘伯和櫻子娘都圍坐在平時吃飯的桌邊。

一個個都是拉長了一張臉,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見到芷染回來了,七嘴八舌的關心著默之,沒有看到默之一身血模樣的也是打听著詢問著。

對上她們臉上真誠的關懷,芷染輕輕淺淺的笑了起來。

有些得意的想著,這群擁有可愛心靈的人,都是她身邊的人。

「放心吧!有我師父出馬,默之會沒事的!」

大家一听,都松了一口氣。

直言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心情松懈下來了,也就起了八卦的心思。

繡兒不解的纏著芷染問︰「小姐,默之怎麼會吐血啊?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才會吐血昏迷啊?」

芷染嗔了一眼繡兒,沒好氣的說︰「瞎操心!」

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對著大家說話。

「默之的事情,大家就不要操心了,他身體不好,這些天就在我師父家里休養了,等他身體好一點了,再回來。」

芷染說說笑笑,心里卻不是這麼肯定的。

說不定默之病好後,馬上就會走,他應該還有許多事要做,留在這里,也是被迫的。

默之的事情,有些大,看到的人太多了。

就是村里的人也得了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芷染樹大招人,竟然有人惡意傳話,說是芷染苛刻丫鬟,才會導致丫鬟吐血昏迷的。

對于這種說法,芷染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完全當做沒有听到。

不過說一兩句罷了,又不掉塊肉,又影響不到她。

對于這種長舌婦,芷染是直接無視,她越是回應,人家還越起勁,到時候肯定會要她給一個解釋。

真是好笑,憑什麼給她們解釋。

不過,面對唐氏又是另一番樣貌。

唐氏擔心的事情也不一樣。

「默之畢竟是一個姑娘,看樣子也有十五、六歲了吧!就這樣把她一個人留在你師父家里,還由你師父照顧著泡藥浴,這樣好麼。」唐氏深鎖額眉,表情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芷染不敢說明默之的身份,怕被唐氏罵。

畢竟這事不說穿,以後默之就算再次相遇了,只要他不主動承認,誰知道他曾經扮過女人。

「娘,你迂腐了,我師父是大夫,難道還能出什麼事麼!在大夫的眼里是不分男女的。」芷染一臉笑意的解釋,一副力挺白雲飛的模樣。

唐氏卻仍然放不下心的說︰「這天下也有許多道貌岸然之輩,誰知道別人在背後又是怎麼一副模樣。」

「不行,我這幾天還是去李大夫家里守著吧!不然我不放心,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來我們家做事,出了點事情,怎麼對得起人家的父母,再說,就是不出事,這事傳了出去也損了默之的閨譽。」

「娘,不用了,不用了!」芷染一听,嚇得立即拉住了唐氏。

她這麼沖過去,不是所有的謊言都會立即拆穿嗎?

芷染想著就覺得一身冷汗。

「現在大家都知道默之在李大夫家里養病,本來大家都不知道李大夫怎麼給默之治病,你這麼一過去,不就是人盡皆之了嗎?你本來的一片好意,不就成了害人家默之了嗎?娘,還是算了吧!」芷染巧舌如簧的說道。

「這……」唐氏遲疑了。

她本來是想護著默之的,若成了害她,就得不償失了,違背了她的初衷。

不給唐氏猶豫的機會,芷染又說︰「李大夫人好醫術高明,在劉家村里地位特殊,本來大家都很信服他的,娘你這樣一去,不是抹黑了李大夫了嗎?若他真是這樣的人也就算了,如果不是呢!這讓他以後怎麼行醫救世,更何況你女兒我還在他身邊學醫呢!娘你不相信李大夫還不相信我麼,這麼久下來,李大夫若真的心術不正,我還看不出端倪嗎?娘,你就放心吧!」

唐氏明顯被說動了,嘆息一聲說︰「好吧!這事我不管了,免得越幫越忙,不過你空了就過去看一下!畢竟是你的丫鬟,而且李大夫又是你師父,你跑勤一點也沒有關系,前些天你不是還天天留在他家,連飯都不回來吃嗎?這幾天怎麼突然反常了?」

芷染聳聳肩說︰「師父這幾天忙得沒空,所以要我回家陪陪娘,然後自己翻翻醫書。」

她自然不可能實話實說,是因為默之是男子,而白雲飛覺得男女有別,所以才趕她回來的。

害得她連想偷師都沒有機會,好在她作為乾坤派唯一的傳人,根本不用想這問題,遲早師父和師叔的本事都要傳授她一人的。

如此過了幾日後,白雲帆主動過來找芷染。

芷染見到他,便眉眼跳了一下,主動上前問︰「師叔,出什麼事了嗎?是不是默之不好了?」

這個白雲帆如非必要,都不會離開白雲飛的身邊,所以他突然獨自一人過來,芷染才會有種不好的感覺。

白雲帆挑眉,一臉邪魅的說︰「還說沒看上人家小子,瞧你緊張的。」

「師叔……」芷染無奈的叫著他,看他神色如此輕松,就知道沒有事了。

「那小子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解藥也配出來了,不過還得等幾天,他還得泡幾天藥浴。這幾天正好無事,就過來帶你去歷練一下,免得一下子中間停太多天,把學的東西又還給師父了。」

芷染翻著白眼,鄙視白雲帆說︰「哪有這麼多天,不過也才幾天罷了。」

她話雖是這樣說,但回身就對屋里喊話說︰「娘,我和師叔去趟師父家,正好看看默之的情況。」

「好!去吧!」唐氏應聲。

芷染就跟著白雲帆走了。

兩人一路是往山里走的,芷染不解的問︰「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上來!」白雲帆突然蹲子,示意芷染爬上他的背。

芷染一邊問去哪里,一邊往白雲帆的背上爬。

「你干什麼要背我啊?我自己能走啊!」她現在也不弱,好麼!

她雖然還不能應用自如體內的六十年功力,但絕對已經稱不上一個弱女子了。

白雲帆沒理芷染,使著輕功,幾個跳躍間沖進了山里。

一路風從耳邊忽嘯而過,芷染看著眼前的樹林不斷的在變化,不出片刻就出了她所熟悉的山里,到了另一座山峰,這里是芷染從來未曾到過的領域。

一陣水聲,白雲帆說道︰「我們到了。」

芷染一臉懵懂的從白雲帆背上溜了下來,四周打量起來,這里竟然有一處瀑布,而且水流直湍。

若是放在現代,肯定又是一處風景名地。

「我們來這里干什麼?」芷染現在沒興趣欣賞壯觀的瀑布,只覺得這種天氣,站在這瀑布邊,身子有些涼罷了。

白雲帆笑得有些陰險的問︰「冷嗎?」

芷染白眼一翻,極鄙夷的說︰「你這是在說廢話嗎?」

白雲帆興禍樂災的說︰「冷就對了!你現在站到瀑布下面去。」

芷染一張小嘴張得大大,瀑布下面?不是被冷死,就是被瀑布的沖擊打死。

「你在開玩笑嗎?」

白雲帆一副雅痞的模樣,笑得極壞的反問︰「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

好吧!他不像!

而且他也不至于這麼無聊,花這麼多精力背她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說一句話嚇唬她,除非他是吃飽了撐的。

芷染看了看瀑布又看了看白雲帆,一臉怯步的模樣問他。

「你這樣做,我師父他知道嗎?」

畢竟先拜白雲飛為師,而且他又一向疼惜她,總不至于看她被白雲帆折騰死吧?

「你師父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他還極贊同。」白雲帆挑著俊秀的眉眼,笑得像個撒旦一樣。

氣得芷染牙癢癢的否決,「不可能,師父不會這樣對我的!」

「好了,別說廢話了,不然天都要黑了!」白雲帆說話間,就提起了芷染,一副要將她往水里扔的模樣。

嚇得芷染抱住白雲帆的手臂大叫︰「等一會,等一會。」

「又怎麼了?」白雲帆一臉的不耐煩。

芷染抖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祈求的說︰「你至少也要教我兩招吧?就這麼把我丟進瀑布下,我不死才怪。」

白雲帆臉沉了下來,難得嚴肅的說道︰「看樣子平日里是對你太寬容了,這才幾天不到,就把學的東西都忘了。」

芷染此時已經被嚇傻了,哪里還記得之前師父和師叔教了什麼。

她只顧著扯直了嗓子喊︰「再教一遍,再教一遍,這一次我一定用功學。」

天地良心,對于醫毒及武功,她都下了百分之百的苦功,只是這會兒被嚇住了,所以小腦袋才一片空白。

「之前我和你師父教過怎麼運用你身上的功力,別說你全忘了。」白雲帆眯起危險的眼眸,好像在警告芷染。

她敢說一個是字,她就死定了的模樣。

芷染實時務的說︰「沒忘沒忘。」

她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被白雲帆直接甩手拋了出去,承拋物線,穩穩的落在瀑布之下。

眨眼間,就縮著肩膀跌進了水里,一邊躲著瀑布的撞擊,一邊忍著湖水的冰涼。

她覺得她一定會感冒的。

「不準躲。」岸上的白雲帆厲言相向。

不過芷染現在這模樣,哪里還管白雲帆是什麼臉色,只顧著身上難受了,躲躲閃閃,就要往岸上跑。

白雲帆卻是從岸上一躍而下,跳到芷染的面前,像擰小雞一樣,又將她拽到了瀑布下。

一雙大手按在芷染的肩上,硬生生的逼得芷染動彈不得。

「照著我之前教你的,去調動體內的氣息,快點!」

芷染听不清白雲帆說的話,只覺得他握住她肩的大手極暖,一股熱氣從肩上傳入身體,在她體內游走。

她不自覺的跟著這股氣,調動了自身體內的六十年功力。

片刻,芷染就覺得身上有了些暖意,不用白雲帆開口,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白雲帆見芷染進了狀態,這才松了口氣,站開,飛身上了岸。

一直到天黑,白雲帆才開口讓芷染上岸。

芷染上岸,人立即像虛月兌了一樣,差點就站不穩腳。

白雲帆皺著眉,很是不喜的說︰「別人運功這樣久,只會覺得神清氣爽,怎麼到了你這里就完全不像樣了。」

芷染撇了撇小嘴,輕聲嘀咕︰「人家是一天一天練成的,我是撿了一個大便宜,老天掉了這麼大一塊餡餅,也得讓我一天一天慢慢吃吧!」

何況她今天第一天,驚大過喜。

站在水里,她的心里從未有過的慌亂,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的,就怕一個不注意,身子癱軟了,栽入河里,這種心態之下,根本不能好好發揮,不過相對陸地上而言,她覺得這里的提升確實快一點。

果然,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極限容易被沖突。

听著芷染嘀咕,白雲帆不悅的想著,真是不懂得感恩的小鬼,也就師兄眼光獨特。好在白雲帆心里想的和說的話不一樣,否則的話,免不得要被芷染倒打一耙,畢竟白雲飛不小心看上的人還有一人就是白雲帆本人。

「你這是還嫌是吧?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功力深厚,芷染站在他的面前,就算叮囑得再小聲,他也是听得見的。

只要她發出了聲音,就別想逃過他靈敏的耳朵。

芷染噘了噘唇,一身濕淋淋的,害得她都不敢停歇體內真氣的流轉,就怕停下來會受寒。

不過一陣冷風吹來,她還是忍不住打顫。

咬著下唇,冷得直哆嗦的說︰「師叔,我們回去了吧?我好冷啊!」

「你這模樣回去,你也不怕你娘擔心!」白雲帆這話,像是在指責芷染不懂事似的。

芷染不雅的翻著白眼,沒好氣的說︰「也不看看,剛剛是被一定要把我丟到瀑布下面去的,任憑我怎麼哀求都沒有用,現在還好意思回過頭來說我!」

「你不會自己把衣服烘干啊!」白雲帆瞪著眼前的笨弟子,只覺得真是白瞎了這六十年的功力,都不知道師兄是什麼眼神,就是覺得她好。

芷染詫異的眨了眨眼,這才發現白雲帆的衣服已經干了,當即就不滿的叫了起來,差點就跳起腳來罵︰「好啊你!把我扔在水里受凍,你卻躲在岸上烤火,你給你等著,回去後,我一定要告訴師父,說你欺負我。」

芷染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左右轉了兩圈,回身斜眼看著白雲帆說︰「火堆呢?」這默心的師叔不會把火堆滅了吧?可是也沒見哪里有生活的跡象啊!

白雲帆突然伸手,將芷染抓到面前,對著她的後背又是一陣傳輸真氣,咬牙切齒的斥責︰「專心一點。」

他一邊叫芷染專心,一邊卻在想︰不知道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芷染跟著白雲飛傳來的真氣,行了一周天,只覺得瞬間就神清氣爽了,好在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不然的話,她肯定要笑出來的,一身的白煙緩緩的從頭頂冒了起來,像極了電視里常演的騙子,不過她身上的衣裳,卻正在以眼肉可見的速度恢復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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