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小小的楚祁額頭上,被刺上三瓣兒水晶樣的花紋——顏色不算深,是淡淡的粉紅色。♀(八是所有的網站都叫八.零.書.屋)楚祁現在臉上的紅色還沒有完全褪去,刺上去的花紋不仔細看還不太清晰。
南祈心疼的抱著一直睡著了沒醒來的兒子。
不就是花紋嗎?這種三瓣的花樣其實還挺洋氣的,唐朝的大姐們是不是喜歡這種,南祁不知道,但是電視劇上的美人們總是這麼打扮的。
南祁滿目哀怨的看著他剛剛學會睜眼楮的兒子。他現在有點兒不敢面對楚少言。南祁心里有楚少言,這不用質疑。只是,南祁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們的差距。
這種差距不是因為身份地位,甚至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代溝——少說也有幾千年吧——而是,南祁現在滿心想著的,是跟人談戀愛,跟人甜甜蜜蜜什麼都不用擔心。卻忘記了這里不是21世紀,他和楚少言也不是有人遮風擋雨的學生黨。
況且,楚少言也不是有情飲水飽的理想主義者,即使他是,現實也不允許。
說實話,南祁還搞不懂現在的情況,他也算是溫室里成長的一代,還沒有面對過什麼艱難。即使是踫上了這麼不靠譜的穿越,他也幸運的得過且過了。
套用一句名言︰生活咋就這麼難呢?
就像,楚少言不是沒有對他說過,出雲城的局勢,還有他自己的處境。南祈听著覺得挺嚴重的,實際的理解就跟歷史課上看課文差不多。看到楚少言迫不得已的給兒子紋身,就像是一根針突然戳進去南祈的心理,把他那層理想主義統統的戳爆了,只留下一圈不明所以的困惑與不安。
還有不情不願。
怪不得,楚少言什麼都不告訴自己。他能做什麼呢?南祈心里自嘲的笑笑。
自己怎麼就全須全尾的過來了呢,怎麼不穿個王爺將軍什麼的,啥都不干,做個新時代的紈褲也不錯啊。至少在這個時候,能做的,就不只是沉默了。
夜已經很深了,閑雜人等該走的也都走了。南祁坐在楚少言的身邊,半天也沒換一個姿勢。楚少言整個人朝內側躺著,楚祁就躺在他蜷起來的里邊。過了一會日,南祁也靠著他躺下,貼著楚少言的身體,感受他溫暖的體溫,惶惶然的心情鎮定了一點點。
「阿言……你想怎麼做。」
「明天……你那個耳飾先摘下來吧。楚祁你帶著,回到鳳凰書院。如果有人問起,你什麼都別說。」楚少言是過了一會而才回答的,久的讓南祈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阿言,你老實告訴我,你有幾分把握?」即使靠著楚少言,南祁還是覺得有點冷,從心里面傳來的感覺。
「你真的想知道嗎?」楚少言閉著眼楮,喉嚨干澀的說道。
南祁沒說話,無聲的堅持。
「你真的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楚少言的聲音空落落的,「錢?出雲城的少主自然是不缺錢的。可是人……出雲城只有奴隸。」
南祁張了張嘴,可是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楚少言說的已經夠明白了。
根本就是,沒有把握。
至少沒有超出他的想象,還好。南祈按了按楚少言的胳膊,安慰他,也安慰著自己。也許沒那麼悲慘,不過做事都得往最慘的方向看,才不會一點把握都沒有嗎不是?
如果不是楚少言……南祈忍不住遐想。
不,即使熟知楚少言的性格,南祁還是有一股攛掇楚少言跟他私奔的沖動。♀同時,他有股捂臉謝蒼天的沖動。他是何德何能,竟然撞上了這麼落魄的出雲城少主?也許他應該慶幸,楚少言不這麼落魄,根本沒他什麼事兒了。
這一天,南祁深深的明白了,什麼叫做無奈,什麼是,身不由己。戲劇總是跌宕起伏才精彩,可是落到自己的身上,卻一點也不讓人高興。
楚少言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回到了書院。
不知道他的身體有沒有修養好。南祁看著他空蕩蕩的衣袍,擔心的想著,可是他沒有辦法直說。
南祈把戴了很久的耳飾也摘下來,扣到了楚祈常常穿著的襁褓上。楚祁在他的懷里不怎麼舒服的扭著,但是被他心里裝著事兒的爹爹了。
現在南祁幾乎是貪婪的看著楚少言離開的背影,不想理會別的。雖然不是見不到了,但是他心里還是生出來一點悲哀。
南祁是個唯物主義的好孩子,凡事不會一味的往好的想,但也不會往壞的想。遇上這種事情,他也沒辦法顯示出紅旗下教育的與眾不同來,根本提不出任何有建設性的提議。
就在他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仿佛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是誰找我?」南祁不知道自己現在心砰砰的跳的是什麼。
「不能說。」林大夫語義不詳,卻給了南祁意味深長的一眼。
「幫我看著楚祁。」南祁只略略思考了一下,便不猶豫的答應了。
林大夫……應該不會坑他。無論見什麼人,能打破現在的僵局最好。
一路上,隨著書院不自然的安靜,南祁的心里漸漸的有了一點的猜測,但是不敢肯定。直到見到那個人。
領路的小書童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房門院門也都被貼心的關上了。南祈壓抑著,往正前方站的那個人看去。
那人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細膩的料子上面繡著繁復的暗紋,讓這個年輕的顏色變得穩重的多了。從背後看不出他的年齡,但是那股子凜然的氣度,也像是個經歷的風雨的人物。
「你好,」似乎是听見了南祈前來的動靜,那人轉過身,十分友好的對他說,「南祈。」
看見他的臉的時候,南祈不由得一愣。
這個人很好看。跟楚少言不同的那種好看。
楚少言的五官極為精致,只要是有眼楮的人,都少不得贊嘆一句,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的長相雖然清朗,但是遠比不上楚少言。可是那種震撼,卻和南祈看到楚少言時差不多。
「你好。」南祈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的應了一句,眼楮還是不受控制的打量著對方。
這個人很矛盾。
這是南祈冷靜下來後的感想。明明才看著他,移開眼珠子的南祈就有點不記得對方的長相了,只記得他是個看起來很柔和可親的人。可是對上他的臉,南祈才發現,對方竟然長的跟「柔和」一點也沾不上邊。明明是溫潤的長相,偏偏從眉梢眼角顯露出凌厲的感覺,當然,是但從外觀來看的。
總算他還有點理智,沒有不通大腦的直接問對方「你是誰?」
沐泠風很有耐心的看著對面的年輕人,見他鎮定了,才抬起手,問道︰
「這個頭孢是你的嗎?」
頭孢南祈愣愣的看著對方手里拿著很不符合畫風的中成藥頭孢!
「我的小兒子發熱了,可以吃這個嗎?」
南祈看見,那個現在好像是穿幫的演員似的人,嘴唇一張一合,說出了這樣的話。
「其實我那里還有兒童退燒藥」南祈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要我拿給您嗎!」好像有什麼他糾結很久的事情,被驗證了!加上他剛剛的猜測,以及前些天的刺激,南祈自己都沒听出自己的聲音現在是多麼的殷勤
听到如此帶了點討好意味的回答,沐泠風也只是一愣,隨即微笑道︰「好啊。」
行動如風的南祈被這一句不咸不淡的回復弄得頭腦清醒了一點點他剛剛是狗腿了嗎?是狗腿了吧沒弄錯對象的話
「請問你是哪兒人?薊國?凰國」
「中國。」沐泠風帶著點捉弄的繼續投放了一枚炸彈,「我叫沐泠風,幸會。」
南祈也覺得自己愣的有點太頻繁了。但是沒辦法。雖然他之前就一直猜測,他會有個穿越老鄉什麼的,但是對方竟然是薊國的國主這個消息他實在有點吃不消。就像上輩子他從來沒想過能見到國家主席一樣,在他看來,這種地位的人,根本就是「偶像」一樣的存在,壓根兒就不應該被看見真身的。
也不是沒看過大開金手指的爽文,但是南祈一直認為自己就算穿了,走得也是種田流,不應該有「面聖」的機會。
「不是說幫我拿藥的嗎?」沐泠風提醒道。
他承認,見到恍如不對,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頭孢,他很驚訝。他的小兒子幾天高燒不退,薊北前些日子上山采藥,今天回來,他就迫不及待的過來的。沒想到能在薊北的房里看見這個。
所以,雖然對這位年輕的同鄉很好奇,但是還是盡快的拿到退燒藥水更重要。
「哦哦。百度搜剛自己丟人現眼了,臉上有點發燒或,,更新更快「南祈想起剛,低頭應道。作者有話要說了,好好把握哦∼?︰小祈子想要變強……到底還是要有人推一把啦∼親媽把大前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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