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片傷心的地方 第36章 思念之苦

作者 ︰ 東魚兒

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不想相信而已。在他的心里,或者說在他的幻想里,他和她之間的情感是不會變淡的,永遠都是那麼純潔而真摯!只是這一切又有可能嘛?他會不會太過一廂情願了呢?

但是他又怎會那樣去細想呢?除了想她之外,他再也沒有什麼多余的心思了。

起床的時候,他會想到她昨晚睡得還好嘛?現在又是否已經起來了?上課的時候,他也會想她到底在干嘛呢?是不是在認真地听課了呀?連走路的時候,他都要想她現在在哪兒?離他近,還是遠呢?

他想著她,最近過得還好嘛?是不是出去玩?又是否玩得開心呢?不開心的話,該怎麼辦呢?他的心里又憂慮了起來。萬一她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沒人去安慰她,那可如何是好呀?所以,他又想去看她,見她了。

但是,他又不想讓自己過多的去打擾她,害怕那樣會影響她。他的心里矛盾重重,痛苦萬分。

漸漸地在他那種刻意的心里下,他與她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了,但是她在他心里卻越來越重了。感覺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叫他一刻也離不開她。

有一次,他拿著書本細細地念著︰

天上飄著些微雲,

地上吹著些微風。

啊!

微風吹動了我頭發,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戀愛著海洋,

海洋戀愛著月光。

啊!

這般蜜也似的銀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魚兒慢慢游。

啊!

燕子你說些什麼話?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樹在冷風里搖。

野火在暮色中燒。

啊!

西天還有些兒殘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當他念完劉半農的這首《教我如何不想她》之後,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他想著她,思念著她。抬頭望著天上的白雲,覺得那朵朵白雲里竟藏著她的影子;微風拂面,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她的氣息;那鳥兒清脆的叫聲也像極了她的嗓音。

終于,在這種接近幻想般的生活里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想見見她,想跟她說說話,哪怕就是說一句話,他也會高興得睡不覺的。

他無時無刻不想跟她一起,可是見面的機會,在那繁重的學習下根本就沒有多少,因為她要努力的學習。所以,他只能跟她打電話。

他太想她了,也就再也顧不了「沒事盡量不打擾她」的話了。他每天都給她打電話,說些相思之言,卻絲毫沒有想到這樣很容易讓人產生反感的。

漸漸地,他發現她似乎開始躲著他了。

以前能常常看到她的地方,現在根本就沒有她的人影了。當他滿臉興奮地看著她在不遠處的時候,她卻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了,仿佛沒有看到他一樣。他茫然地望著,不知所措。又安慰著自己︰肯定是她沒有看見他而已。可是在他連她的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距離下,她怎會沒有發現他呢?

他一如既往地每天給她打電話,歡快地說些那一天他的所見所聞。滿心地以為她會真心喜歡他的傾訴的,因為她也是始終如一地沉默地听著他的訴說。可是她又豈會真的不厭煩呢?

漸漸地,他給她打的電話,時常沒有人接听,他安慰著自己︰一定是她沒有听到而已。于是,他一次一次地給她打著電話,直到她接听了為止。當他又听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他又滿心歡快了起來,以為他的猜測完全是對的。看嘛,剛才一定是她沒有听到而已,他在心里暗暗安慰著自己。

終于有一次,她對他說,她要好好地學習,以後可能不會怎麼用到手機了。

他听她說完以後並不在意,又樂此不疲,甚至喋喋不休地繼續說著那些思念的話兒。還天真地以為一切都跟往常、跟從前一樣,沒有絲毫地變化!卻是稍稍覺得這句話有另一層含義而已,也沒有細想什麼。他實在太想她了,其他的東西也就顧不上了。

等到第二天,他如往常一樣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怎麼會關機呢?是沒有電了嘛?于是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她打一次電話,他要讓她在開機之後第一個听到的就是他的聲音,單純地以為這樣更能顯得出他在關心她。可是,一直到晚上的時候,她的手機卻一直都沒開機。

這時的他,又開始擔心了起來,她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不會的,不會有什麼事的!他的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卻又忍不住焦急了起來,一圈一圈地來往踱著步子,那絲不安變得越來越重。他再也無法再這樣等下去,想下去了。他跑到她寢室的下邊,觀察著她寢室里的情況,發現里面人影綽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像極了她。可是他還是不能安心,于是給她的室友、朋友打電話,問她今天的情況。等得到肯定答復的時候,他才終于安心下來了。

他透過她寢室的窗戶痴痴地望著她的身影,舍不得挪開眼,邁開步。等到她窗戶的窗簾拉攏了,他才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當他回到寢室,靜下心來的時候。他又有些害怕了起來,慢慢地,又無比恐慌了起來。因為他在想一些問題——她為什麼要選擇關掉手機呢?是因為自己嘛?是因為她不想听我說話了嘛?這讓他的心瞬間充滿了恐懼。

她,不想听我說話了。怎麼可能?怎麼會呢?如果不是那樣的話,那又是為什麼呢?他又試圖找一個理由來安慰自己,會不會就是如她昨天所說的那樣︰以後不怎麼用到手機了。嗯,肯定是這樣的,我就說嘛,不會是因為我的。看嘛,她昨天還提醒了我,只是我沒注意到而已。她又怎麼會不想听我說話了呢?

可是他又有些擔憂了,要是以後她時常這樣的話,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真擔心他自己會瘋掉的。那樣的後果,他根本就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整個人又變得不安、害怕、恐懼了起來。用手揪著頭發一把一把使勁地往下捋,仿佛這樣就能讓他安靜下來似的。他又開始不時地用手捶著腦袋,感覺腦袋又昏又沉,仿佛要爆掉了一樣。

可他越是這樣,卻越不能安靜下來,越來越煩躁,越想越亂。終于他再也不顧不上什麼了,大叫一聲,想一下把自己心中的那些煩悶都傾吐出來。

他來到窗前,又看著星空發起了呆。眼淚順著眼瞼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就像沒有關緊的水龍頭一樣,可是他的臉上卻是一片木然的表情。

慢慢地,他一下一下地抽噎了起來,憋著鼻子和嘴,不讓自己發出那種軟弱的聲音來,身子卻不住地顫動著。他,再也找不到那顆最亮的星了!

她會這樣慢慢地在自己眼前消失嘛?他不住地安慰著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到了最後,卻連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緩緩地躺在床上,痛苦又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

心里卻不住地告誡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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