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晏翊在《山河圖》里還有一些戲沒演完,但是由于《山河圖》畢竟是陸恩行和傅雨塵主演,晏翊沒來時電影也一直不受影響地拍了下來,所以眼下晏翊都請了足足有半個月的假,也沒讓劇組覺出什麼不妥當來,依舊該干嘛干嘛。
陸恩行還沒有真傻到為了這沒有實質證據的齷齪之事就跟靳航徹底saygoodbye的程度,只不過平常踫面已經懶得再去應付,連毒舌解解氣都沒那心思。
靳航倒是沒甚所謂,只不過很稀罕地竟然被安陽東堵了一回,老實說他是不怎麼願意跟安陽東有所交往的,因為他不知道這個看著很無害很沒特色的男人究竟能影響白亦儒到何種地步。
安陽東有點冤,因為他才沒那閑功夫去做這類似于「下課後有種別走」的小流氓做派,純粹撒尿然後狗屎緣分踫上了而已。
看著那人什麼都不在乎卻又什麼都盡在掌控一樣的藐視冷漠,他也就是圖一時嘴癮,跟陸恩行呆久了腦子進水比較不分時間人物場合,月兌口而出道,「玩可以,只是最後別把自己也玩崩了。」
靳航淺淺勾起嘴角,若有所思地忘了安陽東一眼,而後風度翩翩地離去。
安陽東盯著那抹都要出塵升仙的淡然背影,倏爾撇了撇嘴角,呿道,「竟然不洗手?以後再也不想跟他握手了,嘖。」
晏翊一方面是強制性被晏語給扣在了家里,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真心沒地方去了。
除了陸恩行,甚至就連阿泰的面他都是見不到的。
說來也奇,陸恩行就算再忙再累,阿飛送他回去後,他都會再悄麼聲地跑到晏語這兒來踫門釘,大有一種就算海枯石爛也要將負荊請罪進行到底的沖勁和決心。
晏翊從來沒有明確表示過,但是晏語知道他不想見到陸恩行,她不清楚個中緣由,但她是晏翊的雙生姐姐。
當然,晏語雖然理智上覺得自己應該自始至終做一個慈祥而溫和的好姐姐,但是現實是很殘酷很無禮很不理智的。
當她家的門鈴第n次被摁響,而她又以為只是尋常推銷人員而打算轟走卻發現竟然還是狗仔甚至一如既往極為粗魯無禮地對著她一通亂拍狂問之後,晏醫生那根脆弱縴細的玻璃心弦終于啪的一聲斷得義無反顧、風雨無阻。♀
她當著那些瘋狂記者的面,淡定從容地掏出手機,然後惡劣地撥通了陸恩行的電話,還黑心到沒邊地開了揚聲器。
陸恩行一看是晏醫生的電話,頓時擋開曼姐給他補妝的手,迅速起身躲到一邊去,喜不自勝道,「你終于願意讓我進去了?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
晏語挑了挑眉,斜著眼楮掃了一遍門口已經呆掉的狗仔們,趁著他們還沒有徹底點燃瘋狂之前,事不關己地說道,「等本尊來了你們隨便問,我就不奉陪了。」
話畢很是痛快地砰的一聲把自家的大門給踹上。
她必須讓陸恩行知道,打擾到別人是很失禮很粗魯的行為,他必須付出代價。
陸恩行再一次發揮業內著名的professional精神,毫不愧疚地丟下忙得熱火朝天的劇組,流星一樣迅速消失在了現場,可憐阿飛不過是去放了個水,竟然就讓大神闖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當安陽東接到方飛的電話,知道陸恩行被一群記者堵在了一個女人家的門前時,周身散發的詭異氣場讓白亦儒都微微挑眉,只不過白大人太過日理萬機,連眼皮也是沒有打算掀一掀的。
「白大人,提案都在這里,還請你百忙之中抽個拉屎的空閑隨便看兩眼,現在,我得先去好好教訓教訓你上一次拉屎時隨便看兩眼之後看中的那個混蛋白痴逗比二貨,挺急的,先走了。」
白亦儒坐在寬大的弧形辦公桌後面,中規中矩地趴伏在桌上一副奮筆疾書的勤勞模樣,膚色不是阿泰那樣健康的淺麥色,而是典型的辦公室坐久了常年不見太陽的女敕白柔滑,鼻梁上架著一副泛著濃重書呆子氣場的黑框大眼鏡,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
右手邊摞著一疊疊高聳的文件,相對來說左手邊就顯得比較空曠,因為他左手邊只放了一個極其普通的藍白色文件夾,正是安陽東不久前遞上去的。
日理萬機中偶然听到了安陽東離開的腳步聲,手上動作一頓,倉促地抬頭看了一眼,瞬間又垂眸,急急喚道,「東東別走啊,我馬上就好,一會兒陪我吃飯。」
安陽東嘴角一抽,慢吞吞轉過來,皮笑肉不笑道,「你現在是忙到連听我放個屁都沒時間了麼?」
白亦儒日理萬機地挑了挑眉,日理萬機地答道,「你放屁了?怎麼沒味兒啊?趕緊開窗戶,毒氣留不得,你現在還真是殺人無形中,厲害!」
安陽東不由仰頭望天,無奈地拍了拍額頭,為什麼,為什麼他身邊就沒一個正常人呢?為什麼!
「陸恩行要被那群記者撕碎了祭天,我真心沒時間陪你在這里插科打諢。」
白亦儒不停輕顫的肩頭一頓,臉上頓時涌現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悲愴和荒涼,愁眉苦臉得像是天都塌了,半張著嘴緩了半天,終于舍得抬起頭來,半個小時以來第一次正眼看安陽東。
「小星星又闖了什麼禍?都說你太仁慈了,這事兒要是交給阿泰辦,小星星早幾年就學會什麼叫裝乖了。」
對白亦儒這樣驚悚而又極度不負責任的話,安陽東眉毛都沒動,直言道,「要真交給阿泰,指不定他們兩個低能一不小心就踫撞出了不一樣的奇葩火花,到時候恐怕就算是你最最親愛的泰弟弟都會不知道什麼叫裝乖。」
白亦儒用兩只手完美實現了一個漂亮而又猥瑣的少女托腮圖,眉眼含笑地盯著只是側過臉來的安陽東,道,「當然你說的也都是假設為之,事實上我最最親愛的泰弟弟很懂乖,不需要東東你多此一舉重新調|教。」
安陽東插在兜里的手頻率不算快地點著自己的腿,忽而回身笑道,「他乖也只是在白大人你面前,好歹我是他前輩,對我也敢這麼囂張,也不知道是家里人給慣出來的毛病還是天性使然,很顯然你管得不夠寬,其他地方我就自作主張代而為之了,怎麼,你很心疼?」
大眼鏡擋著看不清白亦儒眼里的神色,只是他唇角的弧度雖不曾變,可辦公室里的溫度卻不動聲色地降了幾度。
安陽東拿出手來隨意拍了拍自己的褲管,而後垂首恭敬道,「我真有急事,關于那個提案希望白大人盡早給出答案,阿泰一直不回家吃飯我知道你很不放心,我先走了。」
「東東,你並不缺錢,況且,就算用阿泰威脅我啟動造星計劃,實質上你也只是個經紀人,根本賺不了多少的。」
「我知道,我也不缺錢,」安陽東推門的動作一頓,坦承不諱道,「可我缺愛,亦儒,你也是。」
安陽東走了好半天,萬秘書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始終沒敢進去,雷達探測器告訴她現在誰進去誰死,沒跑的。
白亦儒面無表情地盯著左手邊的提案書,很久很久才緩緩勾起嘴角,似是而非地呿了一聲,轉而又日理萬機地去ipad上刷flappybird的分數,然而卻是在即將突破最高分的時候,突然撤了手指,那只身形靈巧、勢如破竹的小赤鳥猝不及防,以一種粉身碎骨的氣勢和頹敗摔到了地上。
「就算飛得高飛得快飛得遠,也是我讓你飛得高飛得快飛得遠,激怒我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下場。」
安陽東這幾天在忙那個提案,就讓方飛全程負責陸恩行的接送,還真是沒個幾天就上長瘡坐都坐不住,非得要整出點動靜來,好讓全天下都知道他陸恩行還活著。
瘋狂的記者這次為了能創造業內神話簡直就是豁出去了,廢話,竟然在有生之年抓獲了大神的現場,這個貌美的陌生女子,這處不起眼的愛的小巢,以及大神剛才在電話里那一副終于得到老婆原諒而歡呼雀躍的典型性妻管嚴癥狀……
這條報道絕壁要火!整個娛樂圈都將為之震顫!
狐之一族耳聰目明,晏語死活不讓陸恩行進門,晏翊躺在陽台上曬太陽,腦袋都要被吵炸了。
「你弄過來的人,再不轟走,我就全殺了。」
察覺到對面隱隱有人群聚集,一個兩個都火辣辣赤|果果地望著這里,晏翊更覺心煩,一眨眼就躺在了客廳的美人靠上,一揮手放下窗簾遮住了屋子里所有的光。
晏語其實也挺後悔的,懊惱地咕噥著,「怎麼是我弄的?雖然一開始是我想捉弄陸恩行,可我怎麼知道他的影響力竟然這麼大?這人堵得就跟示威游街的一樣,我現在就是想讓他進來都不敢開門了,我家太小,容不下那麼多人。」
晏翊揉著額角,今天是滿月,太陽能恢復妖力,然而效果總是不如至陰純潔的滿月,月華如練,潔白清朗,飽含著太陽的活力以及月光的妖嬈,雙益之下正是修煉妖力的最佳時機。
如果這些人真要在這里賭一天影響到他的修煉,他就……他就剁了陸恩行,所謂冤頭債主大抵便是如此。
有一戶當家男人趕著給老婆送冰淇淋蛋糕回家,被洶涌澎湃的人潮堵在門口愣是進不了門,氣得直接報了警,警察趕過來的速度跟安陽東壓根沒法比,好在他們有提前出警的優勢,竟然是跟著安陽東雙雙同時抵達現場的。
前前後後一個多小時,浪費了多少口水,給予了多少警告,安陽東覺得自己嗓子都要冒煙了,不由暗暗慶幸還好中午沒吃,要不然現在都能被擠得吐出來。
好不容易遣散了積極進取的記者朋(hun)友(dan)們,有個小警察直接坐到了地上,氣喘如牛地沖站他旁邊的大叔警察抱怨道,「這年頭巨星都應該用籠子隔離起來,這隨隨便便放出來真是害人!飯都沒來得及劃兩口,腿都軟了!」
安陽東不能再同意地握緊小警察的手,連連點頭,「讓國家趕緊立法吧,拜托你們了,立法讓所有的腦殘巨星出門都必須裝籠子里!拜托!」
「……」
大叔警察倒是很面癱很冷酷,讓那個拎著蛋糕的倒霉蛋簽字又轉過來問了安陽東一些情況,因為公共財產沒有損害,也沒有人員傷亡,給了他一些口頭警告也就算完事了,雖然是倒霉蛋報的警,但是人都撤了他也沒糾纏安陽東索要補償什麼的,大叔警察麻利地搞定所有手續,拎著小警察瀟灑收隊。
安陽東滿目期待地望著那些秉公執法的正直背影,還不忘招呼道,「警察同志,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小警察本來就腿軟,被安陽東這麼一喊更是直接癱在了大叔警察的懷里,很驚悚。
大叔警察氣場老淡定地回過頭來,板著一張撲克臉,嚴肅科普道,「立法不是警察局職責所在,同志,你得去找人大那些大人。」
安陽東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整得好端端一張臉瞬間扭曲得不能直視,因為他發現這句拗口的話它听起來還真他媽意外地很有道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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