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狂歌 第五章 身世之謎

作者 ︰ 千里魂牽

陳宇直奔臥房,把劉氏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池顯竹把寶兒放在她身邊,又模模脈搏道︰「我去家里拿點藥過來。」,李枚第把懷里的一大把刀弓放在地上,挨個整理檢查,擦掉血跡。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工夫,劉氏醒來了,第一句話就是︰「寶兒,我的寶兒怎麼樣了?!」,陳宇輕聲道︰「放心吧,沒事了。」,劉氏看到身邊睡得正安穩的寶兒,才舒了口氣。

「寶兒已經喂過藥了,養兩天就好,你也多休息休息。」,在女人面前,陳宇倒總是一副溫柔可親的揍形。

劉氏本想起身道謝,但是身上衣服已經爛成了布條,只靠被子遮羞,便只能躺著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們母子,奴家無以為報,只有……只有……」,陳宇暗想不是又要說只有「以身相許」這句話了吧。再斜眼看旁邊,李枚第和池顯竹正拼命沖他擠眼。

「只有讓寶兒認您做義父,將來讓他好好孝順您……」,這句話一出,李池二人頓感失望,搖頭嘆氣。

陳宇微笑道︰「都是鄰居,幫點兒忙應該的。」。話說的輕松,但劉氏心里可是清楚,殺了幾個軍爺可不是「幫點兒忙」這麼簡單的事情,但是現在的她也沒什麼能報答陳宇的。

陳宇又道︰「藥放在桌子上,早晚一副,吃完就好了。一會我給你送袋糧食,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好的,多謝宇郎。」,陳宇平時就經常來劉氏家里幫忙干些粗活重活,兩人算是比較熟悉了。

三人離開劉氏的家,李枚第問道︰「現在咱們干什麼?」,陳宇看看他懷里的五把刀三支弓道︰「先把這些家伙什兒拿到我家藏起來。」

到了陳宇家中,李枚第把武器藏到柴房柴草堆里。陳宇到東廂房看看宇文佑靖傷勢如何,還未進屋,就听見里面傳來說笑聲。

陳宇暗想這宇文小子恢復的真快啊,才半天功夫就和阿姐有說有笑的。哎,人長的俊就是不一樣。

陳朧雪听到門口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弟弟回來了,便起身對宇文佑靖柔聲道︰「公子請安心休息吧,小女子先告退了。♀」,「有勞姑娘照顧。」,宇文佑靖斜靠在背枕上,說話聲音低沉,中氣略顯不足,卻更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

陳朧雪起身走開,臉色微紅,神情愉悅。陳宇壞笑著沖她眨眨眼,陳朧雪瞪了陳宇一眼,快步出去了。陳宇走過來問道︰「傷怎麼樣了?」,「好多了,昨天是你救了我吧,大恩不言謝,來日必對恩公有所回報。」

陳宇微微一笑︰「我叫陳宇,不嫌棄的話,叫我宇兄就行了。人各有命,宇文公子不死也是天意,不用叫我恩公。對了,昨天叛軍攻城的時候,你去哪里了?怎麼會受傷,又被叛軍追擊?」

宇文佑靖狠狠的揮了下拳,又牽動了傷口,咳嗽兩聲緩過氣,才說道︰「昨天我見叛軍凶悍,就知……,恕我直言,就知道你們根本守不住。」,陳宇只是點頭笑笑,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當時我直奔刺史府衙,向丘和丘刺史要了五十名府衛。刺史府衛士都是精銳,我想靠這五十人拖延一陣,給丘和爭取時間,讓他調兵遣將,先奪回城門再剿殺這區區二百人,誰知,丘和竟然丟下整個蒲州城,獨自一人跑了!」

陳宇也暗嘆可惜,蒲州城有三千守軍,分布在各城門守備。若是能趕在叛軍後援趕到之前奪回並關閉城門,再集結其他各部展開圍殺,這二百人就是不投降也只能戰至最後一人。可惜丘刺史一逃,守軍群龍無首,毫無斗志,也就只能投降了。

倒是這宇文小子臨危不亂,隨機應變,雖然功虧一簣,但是這勇略可是一流的。這樣的人,在隋末應該會大放異彩,不過陳宇把自己讀過的隋唐演義和隋書回憶了下,貌似沒有叫宇文佑靖的,這又是為什麼?

陳宇思索的時候,宇文佑靖又微笑道︰「宇兄昨天一語道破漢王造反,真是令人驚訝,這點我可是沒有想到。」

陳宇暗笑我知道的可多著呢,又惋惜昨天要是早想起一時半會,現在就不是這種情況了。

「瞎猜的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宇兄過謙了,這一猜,可是飽含著滿月復的見識和膽略。當年諸葛武侯雖未出茅廬而知天下三分,卻也沒猜到劉琮會不戰而降曹。」

陳宇暗想其實我就是諸葛亮,只不過是事後的。但眼下也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我是穿越來的吧,看來只好裝個叉了。

「呵呵,鄙人才疏學淺,怎敢和孔明比肩。倒是閣下臨機專斷,才是真正的大將之才。」

宇文佑靖听到這里,臉色一黯,輕聲嘆道︰「在下區區一個把守宮門的禁衛,怎敢言大將之才。」,語氣中頗有些不得志的感慨。

兩人正在談話間,陳如善信步走了過來。陳宇起身問道︰「阿爹,您怎麼來了?」

陳如善臉色略有些陰沉,擺手示意陳宇坐下,說道︰「我來看看,順便問一下,宇文公子從大興城遠涉而來,找鄙人有何貴干?」

陳宇這才想起來,宇文小子一見面就說過,是來找自己阿爹的,這一天里外都亂透了,倒把這茬兒給忘了。

宇文佑靖拱手道︰「在下奉太子之命,前來找老丈,是為了十三年前的那件事。」

陳如善聞言臉色更加黯淡,嘆道︰「是為了若穎吧,看來終究還是來了。」

宇文佑靖微笑道︰「陳家為太子撫養幼女多年,太子一直記在心上,並派在下前來蒲州,請陳家一同前往大興城受賞。」

陳宇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這是什麼情況!若穎怎麼成了楊廣的女兒?!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看父親,陳如善苦笑道︰「如今蒲州城被叛軍佔據,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還是從長計議吧。」,說罷轉身離去。

陳宇跟宇文佑靖拜個別,起身追上父親問道︰「阿爹,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穎不是您和阿娘的女兒嗎?怎麼會……」,「不,只有朧雪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那小穎是怎麼來到咱家的?」

父子二人走進屋內,陳如善轉身關上門,走到桌旁坐下,才緩緩說道︰「哎,咱們陳家,從前也是皇親貴戚,若不是……」,每每提及此事,陳如善都不免連聲嘆氣,陳家本是南陳後主陳叔寶親族中的一支,當年在揚州也是一方權貴,直到開皇九年陳朝被隋所滅。國破家敗,陳家也一落成為最底層的農戶。

陳如善繼續道︰「開皇十二年時,太子楊廣還是晉王,任揚州總管。有一天,總管府突然來了個婢女,留下個女嬰和一筆錢財,求我們代為撫養。當時我以為可能是這個婢女和哪個小廝因私情而生子,怕事情敗露,不敢養才送到尋常人家撫養。」

「這個女嬰,就是小穎嗎?」,「不錯,我們看這孩子長的甚是喜人,也非常高興,便收養了。孩子越長越大,越來越漂亮,卻也越來越像一個人。」,「像誰?晉王楊廣嗎?」,陳宇暗想史載楊廣是「美姿儀,少聰慧」,他的女兒自然也都是國色天香。

「是的,晉王非常體察民情,經常走訪民間,和老百姓一起說話,我也見過他幾次。後來,你阿娘抱著五歲的若穎去集市,剛好撞見晉王和蕭妃在巡訪。晉王看到若穎的時候,大為吃驚。」

「那後來呢?」,「幾天後,晉王就遷了一批人到河東,咱家也就是在那時候,從揚州搬到蒲州的。」

陳宇這下就搞明白了,楊廣是怕自己女兒越長越像自己,被人看出端倪,傳出流言,于是以遷徙之名,把陳家連帶若穎一起挪走。

「我和你阿娘都覺得事有蹊蹺,但只是憑空猜想,又怕惹禍上身,便對此事閉口不談。朧雪也只知道若穎是抱養的,而不知道她的真實來歷。這麼些年過去,我們早就把若穎當成親生女兒。現在孩子長大了,他卻又來要人。早要如此,當初何必要把女兒送出來……」,陳如善唉聲嘆氣的拍拍桌子。

陳宇倒是知道楊廣身為晉王,卻為什麼連親生女兒也不敢養。當初楊廣的大哥楊勇當太子時,生活驕奢婬逸,寵幸雲昭訓而冷落了正妻元妃。這讓崇尚節儉和一夫一妻的皇帝楊堅和皇後獨孤伽羅老兩口十分不滿,太子因此漸漸失寵。

而楊廣瞅準了機會,不斷的投父母所好。一來把府邸弄的非常陳舊,外人一看就贊嘆這晉王真是節儉到家了。二來就是把漂亮的小妾和侍女都藏了起來,除了蕭妃生的孩子,其他的在懷孕時就墮掉了。也有生下來的,便暗中送了出去,若穎就是其中一個,只是不知她的生母是誰,現在何處。

而現在,楊廣敢把自己的女兒接回去,說明老皇帝楊堅已經駕崩,楊廣已經成為真正的天下之主,只是登基的消息暫時還未傳過來。不過這種事還不能跟老爹解釋,不然就「知道的太多」了。

陳宇本來以為宇文佑靖可能是來找陳朝遺族的麻煩的,原來竟然是這件事。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爹娘一直把小若穎當大家閨秀來養,她的血統,在大隋可算是高貴至極。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大名鼎鼎的隋煬帝楊廣的女兒相處了三年之久。

「阿爹,太子畢竟是小穎的生父,于情于理我們都該讓小穎回到父親身邊。」,「這個道理我明白,只是有些舍不得。」,「爹娘你們養小穎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太子賞賜必然豐厚,你們二老也該享享清福了。」,「苦累都不在話下,只是想著一家人能平安團圓。況且去了大興城,天子腳下是福是禍還很難預料啊。」

陳宇心中暗嘆,當初阿爹年輕時候,也是富貴之極,妻妾環侍。後來敗落時,那些小妾都紛紛改嫁,另投他人懷抱。只有正妻寧氏堅持跟著陳如善過苦日子,相守一生。現在的陳如善眼中,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只有親情才是最珍貴的。

「阿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想再多也沒用,何況現在一時間也走不了。還有,小穎她知道嗎?」,「還不知道,等到大興城再說吧。爹有些倦,你先出去吧。」,「好的。」

陳宇走到門前,透過鏤空的祥雲紋路看著外邊和李枚第池顯竹嬉鬧的小若穎,暗想既然是楊廣的女兒,將來特別是江都宮兵變之後,她的命運又會怎樣呢?如此一來,自己就算是為了保護她,也得削尖腦袋往上爬,爭取屬于自己的實力。不過話說回來,這算不算是和楊廣多少攀上點親戚呢?

帶著這個想法,陳宇走出屋外,剛走到院中就突然想起了什麼,大驚道︰「不好!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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