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夜空上綻放絢爛煙花,照亮了看煙花的人,煙花固然美麗,可也轉瞬即逝。
梁真真想起了那個幫助自己的男人,嘴角浮起笑意。
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幫助真的很多,可是他從來沒有提過讓她還。
人情債是這個世界上最難還的東西,只要他需要,她什麼都願意為他犧牲……
這個城市里,同一片夜空之下,同樣將煙花盡收眼底的人還有周燕北,他搖晃著杯子里的酒液,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他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鐲子,那是媽親手交給他的,叫他快點帶兒媳婦回去。
這是唐朝留下來的東西,也算是他母親家的傳家之寶,他睨著這個鐲子若有所思,腦海里情不自禁的浮起某人的臉蛋兒,他莞爾,或許,心里已經有答案了。
他拿起手機,熟練的按下她的號碼,遲疑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沒能撥打出去。
自從上次醫院分別,她沒來看過他,他也沒找過她,只是每次將車停在她住的地方,熄滅了車燈,靜靜的坐在那兒,什麼都不想,抽上一支煙,有打道回府。
有好幾次,看見他們夫妻兩一起回來,他忽而會嘲笑自己這不合常理的行為。
他漸漸的在思考,對守守,真的只是想玩玩,圖個新鮮感嗎?
他知道,她要的是穩定,是家庭,是婚姻。
而他最給不起的東西就是婚姻……
所以,這些日子,他沒有主動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每一次想打給她,卻總是沒有撥出去,就這樣反反復復中,在無數的思念中,他的心底好像隱約的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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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內。
守守剛入門,便看見等候在角落位置的葉歡歡。
她走過去,心平氣和的坐下來,「你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葉歡歡憤憤的看著她,「是不是你跟向榮說了以前的事情!」
守守恍然間好像明白了,看著她半響沒說話,因為她實在找不出適當的詞來形容歡歡,她怎麼還有臉這麼理直氣壯的怪罪她把以前的事情說出來。
「你不要以為向榮知道這件事情就會跟你在一起!他對你根本就沒有感情!」
「我警告你,不要再是那些卑鄙的手段,向榮是我的,我們會在一起的!」
葉歡歡咬牙切齒的說著,仿佛說出來心里才會痛快一些。
守守垂下眼簾,無比失望的看著她,「手段?」
「你覺得你有臉在我面前提手段嗎?」守守勾起嘲諷的弧度,「葉歡歡,你簡直無可救藥了你知道嗎?你冒充我光明正大的去接受他的感謝,接受他的感情,難道你不覺得那是偷來的嗎?」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在你做這些決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父母的感受?」
「你少拿父母來說事兒!我才不像你那麼虛偽,總是裝作孝順乖巧的樣子來騙取別人的同情心,葉守守,你肚子里有多少陰謀詭計我全都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從我身邊奪走陸向榮,這樣你就可以成功的看我難過,然後又充當好姐姐的身份來安慰我,我告訴你葉守守,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葉歡歡的眼中只剩下恨和固執的想法,她的這一番話讓守守啞然,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久久都說不上話來。
她不知道歡歡怎麼會成為這副樣子?
再多的說辭似乎都會顯得自己在狡辯,亦或者在歡歡的眼中她只是在虛偽的演戲。
她斂回眸光,「看來我們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你今天特意找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那現在你說完了,我也可以走了吧?」
守守起身……
「等等!!」
守守看向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葉歡歡揚起手中的咖啡,猛地朝自己潑來。
那麼突然,以至于她來不及躲閃。
嘩啦的一聲,溫熱的咖啡在臉上橫流,守守捏緊了拳頭,詫異的看著她。
如此一幕,自然吸引了別人的視線。
葉歡歡昂起下巴,眼中閃爍著笑意,「這是你應得的!」
「你……」
守守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葉家二小姐真不愧是受了高等教育的人,一舉一動真是不同凡響,做人小三也能這麼猖狂,真是令人大飽眼福了。」
忽而出現的聲音讓在場的客人都將目光移向了葉歡歡,便開始紛紛的低頭議論。
「原來是小三啊,真是不要臉。」
「對啊,現在的這些小三可不得了了,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還猖狂的要命,當自己多是回事兒的。」
葉歡歡听著那些議論,壓不住脾氣,大聲就斥別人,「你說誰呢!」
女人不屑的看了眼葉歡歡,跟旁邊的人笑著說,「誰賤說誰。」
葉歡歡氣得渾身都在抖,看向始作俑者,只見坐在他們後座的周燕北,優雅的放下咖啡杯,翹著二郎腿滿臉嘲諷的看著葉歡歡,「怎麼著?難道我夸錯你了?」
「你!」葉歡歡咬牙切齒,「你以為自己算老幾,說我?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
周燕北走上來,笑了笑,「我這個德行啊,還真是不敢跟你放在你個台面上比。」
不緊不慢的口氣听上去沒有半點像罵人,可他卻不用一個髒字就把人貶的一文不值。
守守見歡歡出丑,拉住周燕北,「別說了。」
她頂著大家異樣的目光大步的離開咖啡廳。
周燕北,無奈的看了眼葉歡歡,最終什麼都沒說追著守守離開。
守守坐在噴水池邊,翻找著包包里的紙巾,可怎麼都找不到。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總會多看她幾眼。
她的心情很低落,自然無瑕去顧及別人的目光,忽而,一塊手巾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抬眸,只見周燕北筆直的站在她的面前,黑眸里含著對她的憐惜。
見她沒反應,他倒是動手幫她擦去臉上的咖啡,守守這才反應過來,奪過手巾,「我自己來就好。」
他坐在她的身邊,修長的腿交疊著,偏著頭看她,語氣輕松的說,「想哭的話我可以借肩膀給你。」
她看向他,垂下頭,「沒什麼好哭的,如果這樣我就哭,我是不是該每天都哭?」
「這麼堅強?」
他的語氣里透著心疼,他心疼她的堅強,心疼她故作堅強。
守守苦澀的笑了笑,沒有回答,說,「你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
周燕北挑了挑兩道濃眉,像看怪物一樣看她,「我沒听錯吧?」
守守白他一眼,「女孩子的臉皮薄,你這麼說她,這種事情傳出去她以後怎麼出門見人?」
周燕北將手直接覆在她的額頭上,守守皺眉,疑惑不已,「你做什麼?」
他咧嘴笑著,「沒發燒啊,挺正常的怎麼腦子那麼不好使呢,她可是傷害你的人,不值得你為她著想。」
守守低下頭,「你說的很對,但是她畢竟是我的妹妹。」
「歡歡她本性其實是好的。」
「每個人的本性都是好的,可還不是有十惡不赦的歷史罪人嗎?」
守守咬著唇,「我記得小時候,她總喜歡跟著我後面,我跟她一起長大的,我了解她的本性真的不壞……」
「葉守守,你真的認為自己很了解她嗎?」
周燕北嚴肅的看著她,「其實你一點都不了解她,要不然也不會到最後才知道,守守,听我的,跟她保持點距離。」
葉守守苦澀一笑,「我跟她已經回不到從前那樣了,我只是希望她過的好,畢竟她過的不好,我也不會真正的開心到哪里去。」
「那你就願意每天都看著他們幸福的在一起?」他皺眉,光是想到那樣的場景,他都替她生氣。
守守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看見他們幸福,她不可能那麼偉大的感到高興。
她會恨,她會痛……
可她也無能為力……
可是她們終究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見面也是在所難免。
守守不知道未來,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見她心情低落,周燕北轉移話題,「我看過你的簡歷,你以前是學酒店管理的?」
守守點頭,他接著問,「那後來怎麼不繼續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聞言,她一愣,敷衍回答,「沒什麼,想換個工作。」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繼續學習這方面的東西?或者繼續從事這個工作?」
她看他,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問,「為什麼這樣問我?」
周燕北微揚嘴角,笑容里飽含神秘,「沒什麼,我就問問。」
守守的心里雖然有疑惑,卻沒再繼續問,回答道,「暫時沒想這些問題,以後再說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周燕北忽而抓著她的手腕,拉著她的手,守守一愣,正想抽回,他已經將什麼涼涼的東西套在她的手上。
她一看,是個鐲子。
「真好看。」
守守驚訝,「這個東西我不能要。」
她想取出來,他卻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行為,「不要摘,它放在我身上也是空著,總得有個女主人戴著,只有你,只有你葉守守適合它。」
守守怔愣的望著他眼中的深情,「我……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她真的不能要,再說了他平白無故的送她東西做什麼?
守守固執的取出來,塞回他的手里,「以後不要送東西給我了,尤其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收。」
收了,她永遠都還不了。
「真不收?」
「嗯。」
「你確定?」
守守皺眉,點點頭,「我真的不能收。」
周燕北佯裝失望,「那好吧,我只有把它扔了,我周燕北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要回過。」
說著,他就揚手要扔出去。
守守的心一緊,連忙拉住他的手,「喂!!」
「你做什麼啊?」
他睨著她臉上的緊張,笑著道,「反正你也不要了,我就丟了算了。」
「你……」
守守拿他沒辦法,「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能說丟就丟?」
他攤開手掌,遞到她面前,「那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真丟了。」
他這是在威脅她嗎?
守守無奈,幾分僵持下,只好接過他手中的鐲子,「我幫你保管著,你什麼時候想拿回去就找我。」
她還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這玩意丟了。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不識貨的人,這玩意一看就年代久遠的古董。
無論出于什麼原因,只要她收下便是好,然而,守守並不知道這個鐲子會有什麼樣的故事和寓意,她只當做幫他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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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好幾日,陸向榮都沒有回過家。
自從那日他喝酒鬧事,第二天守守一醒來便沒有再看見他。
這日,守守在後花園里閑暇的給滿園的雛菊澆水,他一回來便看見她的背影,不知不覺的站在那兒看了好久,直到張阿姨到他身後,輕聲喚著,「少爺……」
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恍然不知的傻站在這里二十分鐘。
看著她唇邊帶著淺笑,他也不自覺的勾起嘴角,問道,「少女乃女乃到醫院去孕檢沒有?」
「本來該今天去的,但是她今天說有點不舒服,便沒有去。」
不舒服?
他微皺了下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繼而斂回眸光,走上樓。
守守壓根就不知道陸向榮回來了。
她回到臥室,準備先洗洗澡,這天太悶熱,以至于她剛才留了不汗,渾身黏答答的不舒服。
將長發挽起,便朝浴室走去。
門一開,守守頓時傻眼了。
而此時,站在蓬頭下的陸向榮也一愣。
四目交接,她的眼楮不听使喚的往下移。
「啊……」
她面紅耳赤的尖叫,急忙轉過身,臉蛋一瞬間爆紅。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有點結巴,腦子好像被洗腦了一樣,總是重復那少兒不宜的畫面。
就算有過夫妻之事,守守卻從來沒直接的看過男人的那里,此時這麼赤果果的全部看完,讓她有點接受不了。
見她反應太大,他的唇邊勾起淺淺的笑意,關了水,扯下浴巾圍上,朝她走去。
守守趕緊往前走,捂著自己的雙眼,「你穿衣服了沒有?」
他站在她的面前,見她臉紅紅的,實在愛到心坎里去了。
心里柔軟的不得了,他忍不住笑著揶揄,「做都做了,還不敢看?」
守守的臉更火辣了,咬著唇反駁,「做是做,看是看。」
做和看怎麼能混為一談,她發誓那幾次她根本沒那麼認真的看過他的身體。
他的唇邊勾起淡淡的笑意,走到*邊,從西裝里拿出了一條項鏈,來到她的身後,幫她戴上。
察覺到他的動作,守守才睜開眼楮。
低頭一看,是純金打造的鑰匙,鑰匙的形狀很別致,鑰匙的齒上還有顆善良的黑色寶石。
「喜歡嗎?」
守守模著項鏈吊墜,她是很喜歡,只是……
「為什麼要送東西給我?」
他張開手臂,從她身後抱住她,守守一愣,試著掙月兌,卻听到他沙啞的說,︰「老婆,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緊緊的環在她的腰上,感受著溫軟香玉在懷,感受著她真真實實的在自己的身邊。
「記得嗎?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不解,側過頭看他。
他笑了笑,*溺道,「不記得了?」
守守一遍遍的想,仔細的把這個月每一天都想完了,就是沒想起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日子。
不是*節,不是結婚紀念日,什麼都不是。
忽而,她的腦海里浮現了個畫面,那是……
今天是13號,她救他的那天……
從她的表情,他了然她想到了,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一分,「你知道嗎?以前我不相信命運,但是遇上你我真的信了。」
他總會想起那日的場景,她的聲音、她的溫暖……
可是,在跟歡歡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再也沒有第一次見她的感覺,現在想想,原來是他認錯了人……
守守沒說話,任由他抱著。
「答應我,項鏈一直都戴著,好嗎?至少在這幾天,讓我看見你戴著。」
她皺眉,不解的看著他,他這才說,「在咱們離婚前,我想帶你去個地方,這幾天讓我補償你,忘記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去哪里?」
他想了一下,「很多地方,都想帶你去,給我十天的時間。」
「有必要嗎?」、
這十天,她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會留下更難忘的回憶。
「遲早是要離婚,還有必要這麼做嗎?」
他抱著她,久久不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有必要。」
他想用這幾天補償她,因為在她嫁給他後,她從來沒有真正的幸福過……
那日,她的抱怨、她的委屈,全部都讓他沒有反駁的余地。
他這才醒過來,原來自己真的那麼自私,他一直都沒有在意她的感受,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
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那麼多的苦澀,他都想一並抹去。
「守守,就讓我再自私一次,答應我。」
濕濕熱熱的東西襲上眼眶,她緊咬著唇,低下頭,怕他看見自己難過的樣子。
有一種東西好像隱隱約約的,他應該明白了。
可是,他卻只字不提,因為沒有未來,說出來只是負擔。
最後自私一次,此後他放她離開,放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不再那麼自私的去留著一個沒有笑容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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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了海邊,陸向榮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然而,每走一步,守守的心里就更難過一分。
她知道,這是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地方。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他臉上的笑容竟讓她感到心酸。
大海咆哮,海浪襲來,漫過腳踝,涼涼的很是舒服。
海風吹得她的頭發四處飛舞,繚亂了陸向榮的眼楮和心。
他們坐在沙灘上,他情不自禁的攬著她,守守一開始還很僵硬,漸漸的也放松下來,讓自己以平靜的心去面對這幾天,她靠在他的肩上,忍不住伸手去挽住他的手臂,默默的看著大海。
「老婆,跟我說說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第一次收到的情書是誰寫的?小時候發生過什麼事情?」
「沒什麼可說的,跟別人都一樣。」她的生活很簡單,很幸福……
他想知道她的過去,知道她的點點滴滴……
他的生活二十多年里除了事業別無其他,在遇上她之前,他還真沒正眼瞧過哪個女人,妻子于他不過也就是個擺設,一如其他的商業聯姻,是個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賢內助,亦或者說的難听點,只是傳宗接代的棋子。
可是那日遭遇生命之危,模糊中只听見她不停的跟他說話,那種感覺從所未有,他很想睜開眼楮看看她究竟是誰……
還沒有找到她之前,他幾番想到她的聲音,都會情不自禁的彎起嘴角。
後來,見到葉歡歡,他秉著感謝的心要給她錢,她卻拒絕了他,為此讓他刮目相看……
再後來,歡歡但凡有不開心的事情總會找他傾訴,每一次傾訴的主題都不會偏離她口中惡毒的姐姐,從歡歡的口中,他得知那個未曾謀面的女人是多麼的有心機,多麼的虛偽,多麼的會演戲……
同時,面對受盡委屈,又得不到父母憐愛的女人,他起了憐憫之心,決定照顧她這一生。
再後來,他陰差陽錯的跟守守結婚,一開始他會排斥跟她相處,再後來每次面對她的委曲求全,面對她笑容後隱忍的悲傷,他的心會慢慢的月兌軌。
直到,她開口說︰陸向榮,我們分開吧……
她眼中閃爍的淚花讓他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第二天,他看見了她的另一面,她並非逆來順受之人,她也並非頭腦簡單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思想,**,甚至骨子里很倔強,整體說來,他被騙了,他以為自己的妻子是個乖乖女,是個只會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可是她完全是個偽淑女,骨子里一點都不淑女。
他開始慌了,因為生活沒有她,變得凌亂……
恍然過來,人的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的一切已經在一點一滴的融入他的生活里,而他也已經習慣,忽然間少了什麼,連上班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的反常。
這樣的感覺持續到他們的婚姻岌岌可危的時候,她千方百計的想要離開他……
陸向榮只要一想到她從此會從自己的生活里抽離,只要一想到她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覺得自己的血液里燃燒著嫉妒,充斥著滿滿的痛。
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威逼利誘,讓她不準離開……
起初,他不肯正視心里的感受,偏偏要找理由說服自己,而這個理由便是他在利用她,利用她還是市長千金對自己的事業有幫助……
他打著那樣光明正大的晃著,欺騙她,欺騙歡歡,更欺騙自己,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挽留她的理由……
做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他真的需要她才能成功的拿下那塊地嗎?
他自己很清楚,根本不需要……
沒有她,沒有她的父親,他照樣可以輕而易舉的奪下來。
直到他用盡了所有的理由,直到他听見她痛哭著訴說自己的委屈,他才恍然間明白了,他愛她……
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這個道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再也沒有自私的勇氣了,留她,他給的永遠是痛苦,與其這樣,不如放她離開。
如果說背叛,他應該是背叛了跟歡歡之間的承諾,他明明口口聲聲的承諾歡歡,卻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
可愛情兜兜轉轉,從一開始就錯了。
「守守,你的初戀是什麼時候?」
聞言,守守的心口一窒,久久沒能答上來。
她的初戀,不就是他嗎?
也許很可笑,她就因為那件事情愛上他。
那個時候她甚至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做什麼工作。
愛情,就是那麼莫名其妙的來了。
守守微揚嘴角,「大學的時候。」
「其實也不算初戀,我只是默默的喜歡他。」
他低頭看她臉上的笑容,忽而想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這個孩子也是那個男人的?
他很清楚,孩子並非周燕北的,可這個孩子的身份,在他的心里永遠是個謎。
「你很愛他?他真的有那麼好嗎?」
「那個時候很傻,只見過一次,我就喜歡他,至少在那個時候,他在我心里是完美的。」
听著她的答案,他後悔自己問了一個這麼愚蠢的問題!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
听見自己的妻子說另外一個男人的好,他又怎麼會笑得起來?
陸向榮看著她提起那個男人時,眼里流瀉的幸福,就覺的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同時也很悲哀,看樣子她真的很愛那個男人,願意為了那個男人悄悄的生下他們的孩子……
守守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自然也不會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難受。
他的視線落在她脖子上那個小鑰匙吊墜上,諱莫如深的眸子里掠過黯淡的光,他握緊她的手,十指相握,拉著她站起來,「來,咱們去散步。」
潮濕的海灘上留下了一長排的腳印,是他們走過的路。
他們去了很多地方,她的母校、她愛玩的地方、甚至像剛談戀愛的小情侶一樣跑到游戲廳,玩的不亦樂乎,很晚的時候,守守一手抱著他打游戲贏來的熊女圭女圭,一手被他牽著,走在花池邊緣上。
守守小時候就喜歡踩在花池的邊緣上走來走去,那時候有爸爸牽著她的手,任由她走來走去的胡鬧。
今天,拉著她手的人是他。
「小心點。」
他話音剛落,守守便分了心,一不小心腳一崴,身子失去了平衡感,往旁邊一偏,險些摔下來。
幸而,他及時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的抱住。
守守的雙腳離開地面,腰被他托著,讓她與他的高度平行,她的手撐在他的胸口上,彼此的身體緊密相貼,過分*……
她的臉一紅,要下來,他卻不松手,守守臉紅紅的道,「你干什麼啊,放我下來,這樣難受。」
「陸向榮,你放我下來……」
「听見沒有啊,喂……唔……」
他強勢的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如火一般親著她的唇瓣……
「喂……唔……」
有力的手臂緊緊的環在她的腰上,他的唇,夾帶著滾燙的熱度,炙得人全身都要顫抖起來。
這個吻,如暴風般狂烈,守守的鼻息間,彌漫著他爽冽的氣息。
起初,她還將手撐在他的胸口想要拉來彼此的距離,可是在他狂烈的掠奪下,她漸漸的*下去,有那麼一瞬間,全世界好像轟然倒塌,只剩下她和陸向榮。
漸漸地,陸向榮變得溫柔,細細*,只想將自己滿腔的愛意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舍不得……
火熱的吻將彼此心中隱藏的感情點燃,可是就在這難分難舍的時候,突然,一場大雨嘩啦啦的砸落下來……
傾盆大雨打濕了兩人的衣服,街上的人已紛紛噴跑著只為躲雨……
他終于放開了她,緊緊握著她的手,拉著她就往可以避雨的地方跑去。
雨,越來越大……
好像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即使這麼大的雨,依舊沒有澆滅陸向榮心中被點燃的愛情……
他拉著她到了附近的酒店,在去往房間的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
他的手心很燙很燙。
可是她很明白,他這麼急切的拉著她來酒店是為了什麼,有些東西好像是避免不了的。
他拉著她走到門口,守守的手顫抖的握著房門卡正準備要放在感應區,他便從她身後緊緊的抱住她,輕咬她的耳垂,笑著道,「臉怎麼那麼紅?」
守守的心在徘徊……
她好似能感受到他高漲的渴望和感情,只是她真的可以嗎?
她真的可以把自己交給一個即將離婚的男人嗎?
他們都要離婚了,現在到酒店,然後……
這又算什麼……
守守的心里起了悔意,她看向他,想說拒絕的話。
然而,看著他眼中的柔情,拒絕的話好像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里,一時之間忘了說拒絕的話,忘了開門,只能這樣貪戀的望著他眼中的深情。
不知不覺的,她已被他帶入房間,房門卡都沒來得及插上,他便把她壓在玄關處。
太熟悉了……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就好像是那一次……
同樣在酒店,同樣是一片漆黑……
守守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了那晚的種種畫面,她開始掙扎,「不要……」
「不要……」
但陸向榮好像沒听到她的抗議聲……
守守渾身一僵。
「不要……」
她猛地推開他,害怕的蹲下來,「不要,不要靠近我,不要!!」
想到那次,她的眼淚不可抑制的落下來……
以前,她努力的去忘,可是今天,場景太相似,勾起了她潛伏在心底深處的害怕。
陸向榮被猛地推開,怔愣了幾秒,以為是她在排斥他,「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急了。」
他就是想愛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里……
他努力的平復自己心中的渴望,見她縮在角落里,他蹲下,「守守?是我不好……」
一低頭,看見她臉上的淚水,他愣了。
她在哭嗎?
是他對她這樣才哭的?
陸向榮一時間慌得六神無主,蹲在她的身邊,「怎麼了?怎麼哭了?」
他第一次見她這麼無助的樣子,好像受了很大的傷害,又好像遇見了什麼害怕的事情,瑟縮的躲在角落里,無助的抱緊自己,就好像每次噩夢一樣,低低的哭泣,她臉上的淚水,讓陸向榮心神大亂。
他將她拉進懷里,她軟軟的身子在顫抖,讓他心疼不已。
「你別哭啊,是我不對,不該這麼猴急,我不對啊,老婆,咱不哭了,不哭了好嗎?有事咱慢慢說。」
聞言,守守心里更難受,心里一暖,委屈更甚。
見她依舊不停的在哭,他拉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拍,「是我不好,總是惹你傷心。」
守守收住手,窩在他的懷里,「不是你的錯。」
是那日的事情在她的心底里留下了太重的陰影,讓她走不出去……
「來,起來,咱們到里面去。」
說著,他將房門卡插進去,整個房間一瞬間便亮了。
突如其來的光亮太刺眼,守守眯了眼,她看見陸向榮皺起眉頭,捏了捏眉心。
「怎麼了?」
他甩了甩頭,微揚嘴角,「沒事,有點頭暈而已。」
他拉著她走進里屋,見她眼楮都哭腫了,又疼又愛,讓她坐在*邊,他彎下腰,彎起手指抹去她眼瞼的淚水,「我答應你,不會再強迫你。」
他是很想跟她發生點什麼,但是她好似很排斥他。
如果前幾次,不是他太強勢,估計她會永遠都不讓他踫。
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也是如此……
他不知道是她想為那個男人守身?還是真的對他沒感覺?還是有什麼心結?
守守沉默不語,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是她自己的問題。
葉嬌嬌說,她那天走錯了房間……
到底是哪個男人毀了她的生活?
自從上次的電話後,嬌嬌就沒給自己打過電話,再加之那段時間的事情太多,守守也就忘了……
等跟陸向榮離婚後,她有必要親自去問問。
「先進去洗個熱水澡,衣服都濕了,這樣很容易感冒。」
「可是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我明天讓人送來。」
那今晚呢?
守守很想問,但最終還是沒問,默默的走進浴室……
浴室里傳來水聲,陸向榮將自己濕漉漉的衣服褪去,手機猛地震動起來,他看了眼屏幕,黑眸頓時黯淡,將手機直接關機,並換上另外一個私人卡。
撥通了熟悉的號碼,他走到窗前,「是我。」
「老大啊,你知不知道妨礙人享受*福,是非常不人道的!」那頭的何俊娣趴在嬌小的女人身上,語氣里透著抱怨。
陸向榮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做什麼,嘴角微勾,「你就不能悠著點?」
「悠著點怎麼給我家的老太爺造個孫子啊?」
「說吧,什麼事情?」
「我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有眉目嗎?」
「已經在查了,你等著唄,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
「行,我等你消息。」
陸向榮掛了電話後,眼前突然一黑,他甩甩頭,揉了下太陽穴,眼前便又清晰了。
這幾天,經常出現這種情況。
是他喝酒多了,身體出了狀況嗎?
陸向榮的心里隱隱的浮現起一種莫名的不安,他站在落地窗前,俯首望著這個城市的燈火,順著這個角度看去,在這個城市最北的那端,有新建起的樓房……
眯著眼望著那兒,他的唇邊勾起淺淺的笑意。
咯吱一聲,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陸向榮循聲回過身,望去,只見她站在浴室門口,光著腳丫,雙手緊緊的揪著浴巾,好似害怕一松手,浴巾就會掉落……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她這個樣子,對男人來說是一種*。
他會情不自禁的去遐想浴巾之下的無限美好風光……
甚至是想那些讓他流鼻血的畫面。
「你……」
守守訝異的看著他,指著他的鼻子,「你流鼻血了。」
陸向榮晃過神來,上手一抹,的確是鮮紅的血液……
他尷尬的笑了笑,「你太惹火了,我看衣服必須今晚買來才行。」
要他今晚睡在她的身邊,他會有種扒掉她浴巾的沖動……
可他答應過她,不再強迫,如此一來,不正是在折磨自己嗎?
所以,最明智的決定是現在、馬上、立刻,必須買來一件特別保守的睡衣!!
守守有點尷尬,臉紅紅的,見他拿著手機到窗邊打電話,她盡量小心翼翼的走到*邊,他打完電話,一轉身便看見她光滑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