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世雲圖之泣血蓮 第十八章破愛琴—岑默、斯琴(四)

作者 ︰ 五千貂錦

「趙家女子的命運?」

蘇霽瑤如何都沒想到一切的起源竟來源于此,這是多麼難堪的事實,如她自己一樣,擔負著家族的千般責難,本想著命運也許能夠眷顧一次,卻只能看著自己期盼的那一切漸行漸遠…伸手抓到的救命稻草,就只是上帝的玩笑。舒愨鵡

對于一直勇敢承受一切的斯琴,這是莫大的打擊。

齊允安身死,卻得了蘇霽瑤的靈魂…斯琴的離開,那是永無翻轉之力的苦果。

「狗屁…命運?為父不慈,為母不愛,為君者上不愛民下不為民,偏偏折磨苦難兒,這是個什麼世道?天大地大我們這些人得到了什麼?命運?都是他們這些上位者的迫害…」

岑默想到自己那些黑暗的歲月,痛苦的怒吼著,咆哮著。

這是人世對他們的折磨,既然無從抵抗,那便毀了這一切。

「斯琴,願不願意跟我走?」

少年岑默堅定的拉著斯琴的手,他焦急的回望著身後,小聲問因被突然拉出來而驚恐不定的斯琴。

斯琴定了定神,看著少年堅毅的臉,輕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她早就想望的逃亡,怎麼會不應。

岑默見她答應,不在猶豫,貓著腰,臂膀擋著斯琴。

趙府大院,不知曾埋葬了多少白骨。岑默拉著斯琴走著,路卻越走越黑暗。

斯琴吞吞口水,很是害怕。

周圍寂靜的沒有一絲人氣,只能憑著感覺感知周圍的動靜。風刮過耳邊,斯琴覺得陰風陣陣,煞是可怖。

腳掌踩過積雪,發出詭異的吱吱聲,就像踩著人的血肉一樣。

「岑默…怎麼來這兒啦?」

斯琴抑制不住害怕,眼楮警惕的看著,問道。

「我發現這里有一條密道,沿著密道出去,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府。」

岑默答道。

斯琴緊緊的抓著岑默的衣袖,靠著他的臂膀,好不讓自己因為腿軟而跌倒。

這里是蘭荷苑。

趙府的密地,這里滿葬白骨,尸魂遍野。

多年以前,府里的正室古蘭荷還在,她是斯琴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她溫柔的仿若一汪水,在那水里綻著花,驚艷了所有的人。

趙老爺突然招了現在的大夫人進府,一開始倒還相安無事,可到了後來,進了年關,古蘭荷突然發了顛,弄花了大夫人的臉,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消息引得趙府大亂,趙老爺大怒,雖未嚴懲蘭荷,卻將蘭荷苑所有人禁足。

後來,本以為事情慢慢就淡下去了,可是突然某一天,一夜之間,蘭荷苑所有人均氣絕而亡,死因一直是個謎。

眾人都傳是妖孽作祟,從此蘭荷苑便成了趙府的禁忌。

如今,岑默帶著斯琴來到這里,擺明了早就來過此地,一想到這里曾擺滿了尸體,斯琴就不寒而栗。

自古蘭荷離奇死亡之後,斯琴便再沒來過這里,如今再見,真是恍若隔世。又想著自己那未曾見過幾面的蘭姨,斯琴的心里頓時覺得不是滋味。

她是府中的嫡女,生母卻不是府中主母。她是趙老爺同丫鬟所生,地位極低,爹不親娘不愛的,受盡了苦楚。後來古蘭荷為她向趙老爺開口,再加上她自己的聰穎便得了趙老爺些歡心。

她突然看到那女子溫溫和和的笑臉,那女子執著藥汁艱難的喂到她嘴里的樣子。

這麼些年,她被外人的言語蒙蔽了雙眼,忘記在這里長眠的那位女子曾給與她的關愛,只顧上害怕、膽怯。到如今,現實教會她用心看人,古蘭荷卻早已不在。

「如果有朝一日,能安然歸來,蘭姨…斯琴定會前來祭拜。」

斯琴掙開岑默的手,突然跪倒在地。

三個響頭,一叩曾經關愛,二叩以往紀念,三叩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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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站了起來,听著風聲,感受著心中的濕度。

「我們走…」

拉著岑默大步往前跑著,這一次心中再無顧慮。

夜空依舊靜謐,卻不知何時染上了人的生機。

「你們不會就那樣離開的吧?」蘇霽瑤問。

「哪里那麼容易?!」

一早,趙府便發現斯琴的失蹤,小幻受不住毒打,將葬人之事完完整整的交代了一遍。

安智淑本來還帶來了管教嬤嬤,本想趁著她在,將禮數周記一遍,出了這檔子事,已是氣惱不已。

不容易,的確不容易。

安智淑親自尋了巡撫,遣了自己的親信尋找斯琴。

趙府以及安智淑布下的天羅地網,將這個城市緊緊包圍著。

「這里怎麼會有地道?」

岑默帶著斯琴秘密前往蘭荷苑主室,也就是古蘭荷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一進屋,斯琴就被屋內的灰塵嗆的咳嗽不斷,反觀岑默,因為來過,反倒沒什麼異樣。

屋內極黑,得虧著岑默帶了燭台進來,點亮蠟燭,微弱的光亮引導著他們。

「我一直懷疑蘭荷苑凶案另有隱情,前些時日無意闖入,倒看了些不該看的…」

斯琴跟著岑默,听他這麼一說,腳步微微一頓。

蘭荷苑出事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是趙府的禁忌,而她當年年齡尚幼,也不懂得懷疑,如今想來,當真是疑點重重。

古蘭荷此人向來寬厚,對于趙老爺帶人進府,向來不管不顧,所以因為嫉恨傷人是不可能的。而趙老爺此人雖說妻妾眾多,可對古蘭荷那也是疼愛有加的,大夫人傷勢並不嚴重,趙老爺也絕對不可能因此大發雷霆而休妻。

那麼,當真是妖孽作祟?

「岑默…當年之事你如何看待?」

斯琴不斷回想著當年的事情,心里的不安逐漸放大,逐漸的要啃食掉她的信念。

岑默拖著燭台,小心翼翼的不讓蠟燭灼傷自己,他探著身子,在前走著。听見斯琴問話,想了想,答道︰「我向來不信妖孽之說…如若撇開這觀點,那大夫人…想來卻不是個清白的主…當年,她可是受益最大的人了。」

「大夫人入府以來,一直極為低調。否則也不會被二夫人將權奪了去。這麼個人,傷了蘭姨又有何意義?」

斯琴卻是不願相信的,想那大夫人慈眉善目,樣貌不比古蘭荷,可這性子啊溫雅的很,雖說因她古蘭荷才去世,可說來,她也承受了毀容的風險,這對女子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東西,若毀了,那便全盤皆輸了。

「斯琴…現在不便多談,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快走…」

岑默將蠟燭放在地上,使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覆蓋在榻上的被子完全掀開了去。這些被子因為多年沒人使用,氣味很大,而且有些糟了,也很重。

因為弄開它們,岑默的身上都是汗。

斯琴,向空空的塌看去,卻並未看出什麼門道來。

岑默使勁按了下榻上的圖騰,那圖騰看著像交織的人臉,紛繁復雜看不清所以。岑默觸踫的地方是最大的一張臉上的眼楮。

在按下去的那一刻,斯琴听到什麼在響,卻不是塌。

岑默又將掀開的被子蓋了回去,將之復原為原來的樣子。

拾起燭台,岑默拉著斯琴,折了頭,往回走去。

剛才那番動靜的源頭原來是那兒——木桌之下的地板上。

斯琴倒吸一口氣。

本以為設計在榻之上的密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反轉。

岑默關照著斯琴先下去,自己殿後。

密道狹窄,卻剛好可以站立兩人,斯琴靠在牆邊,等岑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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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岑默下來,拍了拍壁磚。

那大開的石門,緩緩合攏,最終將二人包圍,完全密封在此。

悠悠的燭火忽明忽滅,斯琴的臉龐看不真切。

岑默拉著斯琴,小心的探著路。

這密道氣味很大,斯琴說不上來的氣味,卻感覺像是死亡的味道。

她有些緊張,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別怕…」

岑默的聲音帶著暖意,像是冬日里的暖陽,將斯琴的心捂熱了。

斯琴笑笑,抓著他的胳膊更緊了些。

「岑默…謝謝你。」

岑默也笑,沒有答話。

這個時刻,地點不夠美好,環境不夠完美,可對于他二人而言是難得的寧靜,沒了世界的折磨,沒了命運的算計,心靈的交融讓二人更近一步。

「岑默,我們…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天涯海角?」

這個故事如果能夠在這里落幕也不失為一種完美。傾心的人攜手天涯,相愛的人相伴人間。多麼完美…

可是,現實就是︰你想的,永遠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能夠得到。它永遠在拿捏著你,在你最為放松的時刻,給你當頭一棒。

岑默帶著斯琴穿過密道,這個密道長長的、幽深的,待二人出去,早已累極、餓極。

岑默攢的銀錢不多,斯琴身上值錢物什不少,可現銀卻拿不出什麼。

這個時候,又不敢去典當,所以花錢就得算計著來。

斯琴也不是嬌滴滴的小姐,她佷能吃苦,這麼忍著,沒有半分怨言。

可岑默心里卻不是滋味了,自己吃糠咽菜沒什麼,可卻舍不得苦了斯琴。

一時間愁雲頓起…

二人靠著僅有的銀錢艱難度日,在這些地方岑默不敢耽擱,只是不停的趕著路,打算走遠一些,再去找個小工做做,免得斷了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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