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大婚
獨孤璃的話,讓花芙蓉一時反應不過來。現在大家都管她叫呂同之,所以自然而然地,她覺得自己的另一個名字就是呂同之。
站在獨孤璃身後的男子上前一步,對花芙蓉施了一禮,並憨聲憨氣地說︰「花幫主在上,受呂同之一拜。」
花芙蓉在心里暗自吃驚,這個人她見過的,就在龍天闕的認親大會上。當時,是獨耳朵李把他找來,混當銅板的父親來認親。
只不過後來他看到了試血石,怕自己這個贗品露餡兒,所以先行跑掉了。
花芙蓉冷眼看向獨孤璃︰「獨孤璃,你帶他來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會怕你揭穿我麼?」
「幫主你誤會了,我來是幫你的啊。」
獨孤璃揮手讓呂同之到屋外等候,呂同之出去之後,他把自己的計劃與花芙蓉細致地說了一遍。
未央國皇宮。
二公主花芙茱的婚禮,人氣鼎盛,熱鬧空前。
前來參加婚禮的不僅有之前見過的那些國家的使臣,還有一些海外的來客,以及和未央國早有來往的天陽宮旗下各大名門正派的幫主、掌門。
此外,自上次對沈玉蓮逼宮失敗後,東方炫灼深感自身力量單薄,于是飛鴿傳書國內,又調集了更多的人力前來未央國。同時,其他各國得到東方炫灼調動人手的消息後,也都在暗地里向未央國遣人。
于是,到了二公主大婚這幾天,整個皇城的旅店都人滿為患。
花芙茱的婚禮注定是未央國史冊上一次空前絕後的婚禮,也是一次具有重大影響力的婚禮。
因為這一天,也是未央國國王花功衍的壽辰。
根據沈玉蓮的安排,這兩項活動都在她賜給右丞相的新府邸進行。白天,在這里舉行女兒花芙茱與右丞相呂同之的婚禮,到了晚上,同樣在這里為皇帝花功衍舉行壽宴。
二公主花芙茱的婚事為什麼操辦得這麼急,又為什麼偏偏趕在花功衍生日這天舉行,而這兩項活動,為什麼又都選在右丞相的府邸?
這種種安排,難道只是巧合?或者,是沈玉蓮為了圖省錢、少麻煩而進行的一個整合?
個中緣由,恐怕只有心計了得的沈玉蓮才能說得清。
也幸好右丞相的新府邸足夠大,否則這麼多的來客,府里盛不下,還不得站到大街上去啊。
成親儀式正式開始,按照流程,該新郎新娘出場。兩人同牽一根長長的紅綢的兩頭,中間扯一朵大紅花,走紅毯,拜天地高堂,最後送入洞房。
人們千呼萬喚,身著大紅嫁衣的新郎和新娘終于露面兒了。
他們一露面兒,整個大院兒沸騰了。
沸騰的原因除了喝彩之外,更多的是唏噓和驚訝的聲音。
坐在高堂之上的沈玉蓮因為距離較遠,不知道院中發生了什麼,就遣太監小栓子出去打探。
小栓子回來,伏在她耳邊小聲說︰「皇後娘娘,反了,全反了,駙馬和公主為圖新鮮好玩兒,把衣服給換過來穿了。」
沈玉蓮一臉困惑︰「小栓子,你再說一遍,他們怎麼個換穿法兒?難不成駙馬穿了公主的衣服,公主又穿了駙馬的衣服?」
小栓子連連點頭︰「皇後娘娘您沒說錯,就是這樣的。」
沈玉蓮氣得直拍大腿︰「反了,反了,這些年輕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皇後娘娘,要不要小栓子去傳個話,責成他們把衣服換回來?」
「還換什麼呀,這大婚儀式都開始了,開始了又停下,多不吉利!」再說了,這折騰來折騰去的,最後丟人的還她沈玉蓮。
少頃,新郎新娘被一堆人簇擁著走進屋子。
沈玉蓮揉揉眼楮仔細一看,這兩個人,哪里是只換了衣服那麼簡單。
他們兩個從上到下的裝束全都顛倒了。
同樣是大紅的嫁衣,男女嫁衣上的圖案是完全不同的,一個是祥雲彩鳳,一個祥雲游龍,前者為新娘裝,後者為新郎裝。
此時,二公主花芙茱正大大方方地穿著祥雲游龍裝,美美地沖著沈玉蓮傻笑。
終于和意中人成親,她的喜悅是無法抑制的。
沈玉蓮大吃一驚,女兒不披霞帔不戴鳳冠不說,連紅蓋頭也沒遮!
再一看她身側的新郎, ,鳳冠霞帔珠光寶氣,女兒的行頭原來都在他身上呢。
賓客們都在竊竊議論,未央國嫁公主的風俗真是稀奇,怎麼看上去不像是新郎娶新娘,倒更像是新娘娶新郎呢?
沈玉蓮低喝︰「小栓子,去把國舅給我叫來!」
莊蓀梓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沈玉蓮顫抖著一只手指向兩個新人︰「這這個餿主意,是誰、是誰出的,都亂了套了!」呂同之和公主的大婚儀式是交由莊蓀梓督辦的,如今出了紕漏,沈玉蓮自然要找他。
「皇後娘娘您息怒,听蓀梓說,蓀梓這樣安排,正是考慮到您的威儀和公主身份的金貴。您想啊,公主出嫁,自然不能和普通人家一樣。」
「普通人家是嫁女,公主是擇婿。」
「呂同之是公主‘娶’過門的夫君,他的身份就好比那普通人家的媳婦。讓呂同之這麼做,也是在跟皇後娘娘您表決心那!」
這些都是花女乃女乃教他說的好不好,花女乃女乃說了,只要他這麼說,皇後娘娘就一定會轉怒為喜。
沈玉蓮大致听明白了莊蓀梓的意思,她臉上的線條柔和起來。
誰說她這個表弟傻了,關鍵時候,還是挺精明的。
沈玉蓮故意提高了嗓門︰「難得駙馬有這份心,本宮可以放心地將公主嫁與你了。駙馬,今後好好兒跟公主過日子,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蒙著紅蓋頭的那顆頭顱重重地點了一下表示贊同。
之後,在沈玉蓮的授意下,大婚儀式繼續進行。
南宮逸和獨孤瓚也抱著胳膊站在邊兒上看熱鬧。
「南宮賢弟,你說,是誰這麼有創意,想出這麼有意思的換裝儀式?」
南宮逸嘴唇一勾︰「除了那個花幫主,還能有誰?」
獨孤瓚湊近南宮逸,壓低聲音︰「嘿嘿,我也猜到是她。因為她是個女人,鳳冠霞帔哪個女人不喜歡?」
「花幫主是個喜歡鳳冠霞帔的女人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那她就是想過過當新嫁娘的癮。我听說啊,銅板是花幫主未婚產下的孩子,她恐怕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呢!」
南宮逸沒再接獨孤瓚的話。
花芙蓉未婚產子,他也有听說。一個女人,又是這樣一個才貌出眾的單身女人,她獨自拉扯個孩子一路走過來,一定吃過不少苦頭。
為了生計,她可以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比如,慫恿她的孩子將自己的七彩翎羽據為己有。
她幾乎是無所畏懼的。除了她的孩子。
「咦,南宮賢弟,你不覺得今天的花幫主有些奇怪麼?她的身型看上去,比二公主還要魁梧健碩呢。」
「那是她的衣服套得多了吧,未央國的習俗,新娘子出嫁要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的多少能表現出新娘子地位的高貴程度。」南宮逸似乎早已看出了什麼,但是,他也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的猜測。
「南宮賢弟,你說,花幫主會不會搞個偷天換日?」
「獨孤兄,你口下積點兒德。」此時的廳堂高手如雲,只要人家有心听,他們的談話就絕對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主事的太監一聲︰「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賓客中爆發出幾聲吶喊聲,接著陸續有人鼓掌,叫好。這聲音就像是生了魔力一樣,迅速蔓延到了整個廳堂。
獨孤瓚盯著兩個新人的背影,口中喃喃有聲︰「真新鮮,女人和女人拜堂成親,活這麼大我還第一次見。南宮賢弟,你能想象她們是如何洞房的嗎?」
「咳!咳!」南宮逸使勁兒咳了兩聲提醒身邊胡言亂語之人,獨孤瓚,你別忘了自己還是個王子呢,操心這種苟且之事,也不怕玷污了你王子的身份。
正在此時,一抹妙曼的身影在人群後一閃,細心的南宮逸捕捉到了那身影中的特別,撇下獨孤瓚,扒開人群,朝那抹身影追去。
追出大殿,追過幾道回廊,在一處僻靜處,那抹身影從樹影中飄逸而出。
南宮逸的喉結在脖頸處咕嚕了一下,僵在那里。
「花」
「南宮王子一路追著我,有事啊?」花芙蓉秀眉微揚,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明眸顧盼生輝。
南宮逸看似舒了口氣︰「花幫主,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大白天的見鬼了呢!」
花芙蓉淡然地掃一眼南宮逸,同時,張開雙臂,拖著輕紗霓裳的袖擺在原地曼妙地一個回身︰「南宮王子,我長得有那麼不堪入目麼?」
南宮逸一臉尷尬,忙抱拳︰「花幫主風華絕代,如仙人謫凡,要比也要跟仙女比。剛才是本王子情急失言,還請花幫主海涵。」
花芙蓉輕袖一揮︰「罷了。」
「花幫主,你不是和二公主去洞房了麼,怎麼會在這兒?」這件事不問明白,南宮逸恐怕飯都吃不好。
「南宮王子,你有見過女人和女人洞房的嗎?」花芙蓉反問。
「本王子,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南宮逸實話實說。剛才獨孤瓚不是也在說,這樣的事,他是第一次見麼。
「所以啊,事實怎樣便是怎樣,不要人雲亦雲。」
花芙蓉說完這句話,便拂袖而去,留下南宮逸,苦苦琢磨她留下的那句「事實怎樣便是怎樣,不要人雲亦雲」。
「南宮賢弟,南宮賢弟。」獨孤瓚氣喘吁吁地跑來,「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前面出事了!」
「怎麼回事?」
「東方炫灼帶著兩位高手來鬧,說是沈玉蓮言而無信,一女嫁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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