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這兩天心情很好,一是因為明天便是霜降可以去清源縣趕集,二麼是因為睿哥把葡萄酒賣出了很好的價格,一斤酒一兩銀子。此時芷晴正坐在東屋的炕上,抱著錢匣子,歡快地數著銀子。
「這是今年莊家的受益,三十三兩。這是盤結的受益三千一百文,合成銀子是三兩一錢。這是賣黃芩的錢二兩七錢。共計三十八兩八錢。」
看著這堆銀子芷晴心里美極了,這是完全不利用到小空間,純粹的收入。這里面甚至還有她這兩輩子頭一次自己賺到的銀子。如果再加上那些葡萄酒的話,他們一家一年的生活支出完全沒有問題了,雖然不能達到現代社會的小康水平,但是溫飽問題已經完全解決了。
「娘子,你在干什麼?」顧文瑜在她身後突然出聲,嚇了芷晴一大跳。
拍拍有些受驚的心髒,芷晴回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到現在她的心髒還咚咚的直跳呢!
顧文瑜憨厚地笑了,「娘子,你沒說過,我不知道。」
芷晴听完他說的話,臉色變了變,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大傻瓜,跟顧文瑜計較那些就是腦袋被驢踢啦!
芷晴努力調整心情,問他,「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還沒到晌午呢?」
顧文瑜比劃了下,「睿哥讓我回來問你,我們在西面看到了一片山丁子樹,我們要不要采一些。?」
「多采一些吧,到了冬天可以拿出來吃。」芷晴答著話,心里卻有些納悶,平常這些事三小都會自己拿主意的,今天怎麼會讓顧文瑜特地回來問她?
想了想,芷晴問顧文瑜,「睿哥還交代你干什麼了?仔細想想別忘了!」
顧文瑜撓撓頭,「就是讓我問問你,要不要采。如果要就在拿三個筐子,不要的話就算了。」
筐子?他們幾個上山時已經每人帶了一個大筐子,如果在拿三個就有點太多了吧,
就算顧文瑜送回了一個,也不太對吧?
「你拿回來幾個筐子?」芷晴問。
顧文瑜伸出兩個手指。
芷晴點點頭,就像院子里走,想要去看他都帶回來些什麼。
芷晴走到筐子跟前時,顧文瑜伸手攔住了她。
「別過去,別看。娘子會害怕。」
什麼她會害怕?芷晴有些好奇,但依著顧文瑜的話沒往前去,問道︰「是什麼呀?我看了會害怕?」
「是一條這麼粗,這麼長的的大蛇。」顧文瑜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看他比劃的大小芷晴瞪大了眼楮,「是蟒蛇對不對?」
顧文瑜又抓抓頭,不太確定的點頭,「好像是吧,當時我沒太听清。」
「你們中有人受傷麼?孩子們沒嚇到吧。」芷晴有些著急,遇見蟒蛇不可怕,你只要別驚動它便好,可要殺死蟒蛇就是非常危險的了,幾乎是九死一生啊!
看芷晴瞪著眼楮,語氣有些嚴厲,顧文瑜連忙擺手,「沒有我們都沒受傷。不信一會兒回來你看就是。」
听他說沒人受傷,芷晴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一些,「你們怎麼遇見的?」
顧文瑜也一臉茫然,想了半天才道︰「不是我遇見的,我不清楚,等睿哥回來,你問他吧。」說著他拉著芷晴就往屋里走。
待芷晴和他進了屋,顧文瑜囑咐了一句,「別出去了,就放在那,一會兒我們回來弄。」說完便進了後罩房,取出兩個背筐,在腰間別了一把柴刀,就匆匆走了出去。
看他帶了柴刀,芷晴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坐在炕上透過窗戶看著院門等待著。
期間大柱嫂從他們夫妻居住的倉房出來,準備做午飯,芷晴擔心她害怕叫住了她,讓大柱嫂別從筐子那里過。在芷晴告訴大柱嫂筐子里面有什麼時,她豪不在意的揮揮手,笑著表示她一點兒都不怕這些玩意,並告訴芷晴做這玩意她也很拿手。
芷晴再一次被身邊這些彪悍的女子給震懾住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顧文瑜父子和牛大柱平安的踏進家門,芷晴不安的心終于平靜了些。
在仔仔細細的給三小檢查了一遍,確定都沒有受傷,芷晴之前忍下的情緒終于爆發了,「你們幾個小的,是不是嫌命長了?不知道危險嗎?你們知道蟒蛇它的纏繞性有多強?只要被他身體緊緊纏住,它就能迫使你的心髒停止血液流動導致血液停止流動而死亡啊!這是多麼危險啊!而且它身體很特殊,可以感覺到你們的心跳位置。它會把力量都用在心跳的周圍。越纏越緊,越緊越纏,讓你們身體無法供血,也吸不了氧。呼吸衰竭,心髒停跳!那時就算是想救都救不回來了!」芷晴聲嘶力竭地一口氣說完,忽然發現了不對,以蟒蛇的習性,它在外界溫度只有五六度時就會死亡,這里現在的溫度也就五六度,那它是怎麼活下來的?這里的環境根本不適合它的生存吶?這是怎麼回事兒?
三小見芷晴說了一通他們不太懂的話,突然又僵在那里,以為她被氣到了,忙圍了過去扶著芷晴坐下,「娘親您別生氣啊!我們下次再也不敢招惹這些玩意了,您要是還生氣就打我們吧,打到您消氣為止,我們保證不叫疼!您快和我們說說話,別氣壞了身子!」說著三小嗚嗚的哭起來,顧文瑜也站在邊上不知所措的看著。
听見三小嗚嗚的哭聲,芷晴才回過神來,說道,「別哭了,記住下次不要再去招惹危險的動物,就是看見了,也要遠遠地躲開,知道了嗎?」
三小忙不迭的點頭,以為芷晴緩了過來,漸漸地放下了心,「娘親您不生氣了吧?」聰哥怯生生的問。
芷晴挑眉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誰說的?我還是很生氣,氣你們不知道注意安全、遠離危險,氣你們讓我這麼擔驚受怕。」兩輩子她頭一次體會到這種心情,感覺特別不好。
「娘親,我們錯了,您別氣了!」智哥晃著芷晴的衣袖哀求。
芷晴嘆了口氣,淡淡的開口,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小互相對看了,芷晴輕咳了一聲,「實話實說,我不想听修改過的!」
三小忙態度良好的點頭,睿哥說道︰「今天我們上山便先去采葡萄,野葡萄藤上已經沒有多少了,我們幾個一會兒便采完了。我們見筐子還有空的,想再采些蘑菇回來,上次我們把蘑菇都送給了伯祖母,家里都沒有了。」睿哥停了一下,坐到芷晴身邊,「娘親我要講的你別害怕。」芷晴點點頭,睿哥繼續道︰「我們不是去采蘑菇嗎!我們繞道松樹林西邊,發現那里有很多松蘑,我們便分開來采。我和智哥、聰哥在一起,不知不覺我們邊采邊走,居然走進了松樹林的深處。在那里我們听到了好幾次悶響聲,開始我們沒有注意,直到听見一聲野獸的吼叫,我們才發現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一片松樹後面,有一只野豬正在同一條蟒蛇纏斗。蟒蛇的身上被野豬的獠牙頂的都是窟窿鮮血直冒。我們幾個被嚇到了!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不小心弄出響動驚了它們,後來又過了很長時間,我們發現野豬不動了,那條蛇也不動了,我們害怕沒敢上前,便往回跑去找爹和大柱叔,之後便把他們叫了過來。後來我又在那邊上等了半天,發現那條蛇竟然還活著,完了爹和大柱叔便把它給殺了。因為我知道蟒蛇是很好的藥材,便讓爹不驚動別人,悄悄把蛇先送回來,然後再從新拿把刀把野豬砍碎了帶回來。在往後您就知道了。」
听了睿哥的話,芷晴便知道他隱瞞了一些危險沒說,像殺蛇的過程,還有之前他們帶去的柴刀。不過既然他不想說就算了,總之人沒受傷芷晴也就不問那麼詳細了。
三小見芷晴臉色緩和了,松了口氣,聰哥問道︰「娘親,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在犯了,您可以讓我們吃飯了嗎?我餓了!」
芷晴沒說話抬眸看向他們,見他們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芷晴的心立刻就軟了,還有些心疼、後悔,睿哥他們這麼小,突然見到這樣的事兒,一定也嚇壞了,她不應該和他們發火,應該同他們好好講道理,再安慰安慰他們的。
芷晴想到此,神色更溫和下來,「好了,你們洗一洗,咱們便吃飯了。」
見顧文瑜父子吃飽,芷晴便問三小︰「你們打算如何處理那條蛇和那只野豬?」
睿哥想都沒想,答道,「我們打算一會兒去趟清源鎮,把蛇和豬都沒掉,娘親你說好不好?」
想來三小已經安排好了,芷晴便沒有意見,「按你說的辦。」
得到芷晴的同意,三小便叫大柱嫂砍下一條野豬的後腿留著自家吃,其余的便扔上驢車同顧文瑜和牛大柱匆匆趕往清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