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有點驚訝,看這樣子,杜翔是要放了冷青。舒愨鵡
冷青沒有去撿那個紙包,他只是仰起頭,看著杜翔。
「那日偷襲我們,在我肩膀上砍了一刀的人,是你吧?」
這次,冷青有了反應,點了點頭。
「你在刀上下了毒,害的我差點喪命,我呢,也要禮尚往來,既然你沒能要的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會要你的性命的。」
杜翔對著白衣、藍衣說道︰「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是。」
然後,杜翔轉身就走了。
林夕有些懵,他看杜翔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走了,她只好不情願的跟了過去。
「喂,杜翔,你站住,站住。」
杜翔走的很快,林夕在後面喊他,他不停下腳步,也不理睬。
林夕有些急了,暗想道,我哪里惹著你了,你對我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行,我一定要問個明白。
想罷,她雙腳一用力,本來是要跑過去的,沒想到,直接騰空而起,飛了起來。
沒內力已久,她早已經適應了不會武功的生活,這次,居然飛了起來,讓她自己有點駕馭不住了。
「哎•••啊•••」
她控制不了自己飛的方向,對面是幾棵大樹,她超越過杜翔以後,沒能順利落地,直接向對面的大樹撞去。
就在她閉上眼楮,等著擁抱大樹的時候,突覺後腰一緊,睜開眼事,她已經躺在了杜翔的懷中。
杜翔抱著她,慢慢的落到了地上,然後,松開了緊緊抱著她的手,將她撂在了原地,繼續向前走去。
林夕有點怒了,大喊道︰「朱文奎,你給我站住。」
這個名字,杜翔已經好久沒有听人說過了,他不自禁的停住了腳步。
林夕快速的趕了上去,擋在杜翔的面前。
「你是朱文奎也好,杜翔也罷,在我心里,你只有一個位置,那就是•••」
林夕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她將手里的玉簪,放到了地上,抽出杜翔肋下的掩日劍,當著杜翔的面,把玉簪砍斷了。
「你是知道這根玉簪對我來說的意義的,現在它斷了,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林夕雙手舉起掩日寶劍,讓杜翔接下。
杜翔看著林夕,林夕也看著杜翔,四目相對,就這樣對了好久。
「嗖•••」杜翔一隔林夕的手,掩日劍向著不遠處的樹飛去,扎進了樹干中。
兩人之間不再有距離。
林夕的手仍舊是舉劍的姿勢,還未放下。
杜翔順勢摟住了林夕。
二人緊緊相擁。
經歷了這麼多,林夕終于明白了。
與其執迷于過去,不如珍惜好現在,珍惜眼前的人。
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
不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而是現在擁有的。
「我要向你承認錯誤。」杜翔懷中的林夕突然說道。
「哦?承認什麼錯誤?」
「我剛才以為你在七巧閣里,故意不讓我進去,所以,我把七巧閣給燒了。」
杜翔看著林夕,沒有言語。
林夕趕忙補充道︰「你別生氣,我只是燒了一扇窗戶和一側的磚瓦,其它地方應該都是安然無恙的。」
撲哧一聲,杜翔忍不住樂了起來。
林夕醒悟過來,「你,你在誆我。」
「冤枉啊!我沒有說話,怎能算誆你?」
「你,你不說
話,誰都會以為你是在生氣呢!」
「好啊!你認為我該生氣是吧!那我就讓你知道我生氣之後會是什麼後果。」
杜翔俯,輕輕的捧起林夕的臉頰,吻上了她的雙唇。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林夕不知所措。
她睜大了眼楮,愣愣的看著杜翔,可是她看不清杜翔,她感覺杜翔好像有四只眼楮。
一陣酥麻從頸後傳來,她想出聲,然而,就是這微微一張嘴,給了杜翔契機,舌頭順勢滑進了她的地盤,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
這輩子,只有一個人吻過她,就是杜翔。
杜翔對她的情,從前她知道,但是她一直都想逃避,因為她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現在,是她的心在說服她自己。
年幼時的天,定格不了時間,隨著風一同飄散。
林夕想起了那些年,自己心里始終裝著一個人,他就好似自己的天,只願天空一直都是晴朗的,于是,林夕每天都在為他而努力,認真的學武功,沒日沒夜的練習,也不管那種武功到底適不適合自己,得閑的時候,便溜進藏書閣,翻閱各種兵法,鑽研各類陣法,不為與他站在同樣的位置,只願能在他的背後幫助他,只要他好,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是時間教會了她,與其愛的沒有結果,不如去珍惜身邊深愛自己的人,其實,一切都很矛盾,如果說年少時的她為了心中的天,可以奮不顧身,那麼眼前的人,卻也是從很早便開始,無論愛的有沒有結局,都義無反顧。
現在的她,選擇了對天的放手與祝福。但是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的他,都沒有選擇放手,他沒有說他永遠都不會,但是,想起了曾經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就滿是感動。比起毅力與堅持,不如他,比起對愛的執著,更不如他,于是,這一切也就不矛盾了。
是她自己,用錯了方式,愛錯了人。
從此刻開始,她的心里裝的滿滿的,就只有他,天再如何,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林夕是開心的,她自己終于找到了值得用一生去愛、去呵護、去擁有的人。
晚飯的時候,林夕問杜翔,「為什麼將自己置身于那麼危險的情況之下,為什麼不讓侍衛們去對付那幾個不死之人,而要親自動手?」
四位使者攔在門口,不讓林夕進去,當時林夕以為杜翔是生氣了,不想看見自己。後來,看到靶場上的情景,她想明白了。
原來,他這麼做,就不會讓任何人覺得堡中有刺客,讓那些線人、臥底之人察覺不出有任何異樣,前院仍舊照常運作,後院的是是非非影響不到其他人,自然就不會被那些對滁州城虎視眈眈,有覬覦的人鑽了空子。
但是,讓她不解的是,關中堡內武功高強的人大有人在,有刺客,要動手,也用不到杜翔親自上吧,何況就只是杜翔一個人應對。
「夕兒是心疼我了,怕我有危險?」
「孔雀開屏,自作多情。」林夕端起碗,不理杜翔,自己吃起飯來,這些天日夜兼程,她從未吃過一頓好飯。
杜翔看著林夕現在吃飯的樣子,和她平時真是天壤之別,那樣子和戰場上的士兵差不多,心里有點難過。
「放著好好的夫人你不做,偏要玩消失。你把整個滁州城都弄的不消停,維澤出去找你至今都未回。」
「什麼?你讓林大哥出去找我了?」林夕趕緊把碗放下,緊張的問道。
「呦,一听到你的林大哥,就又理我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林大哥是你的左膀右臂,你把他派出去了,誰來助你?」
「我身邊沒人,沒有實力,才是你最希望的吧!這樣就不會對你的瞻基哥構成威脅了。」
「杜翔。」林夕生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你這次回來,難道就是想好好的做我的夫人,相夫教子,不干涉我的事情嗎?」
林夕暗嘆,杜翔就是杜翔,自己還未說什麼,他就能全都猜到了。
林夕從桌上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一杯放到杜翔桌前
,一杯她舉了起來。
「杜城主,我承認,此次回到滁州城,確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這應該算是我欺瞞了您,我自罰一杯。」
一杯辣酒下肚,林夕的臉很快就紅了起來。
「我從前答應您,要做您的妻子,但是,嫁過來後,我沒有做到妻子應該做的事情,處處惹您生氣,我該罰。」
林夕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白閣主是死在我的劍下的,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但是沒有人找我問罪,我知道這是您下的命令,我欠您一句謝謝。」
一杯酒又下肚了。
「在眾人面前,我搶過信,燒毀了,沒有考慮您的面子,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向您道歉。」
又是一杯。
「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就私自離開,讓大家擔心,是我不對。」
又是一飲而盡。
「從前,我一直在辜負你對我的情誼,裝作視而不見,是我太笨了,我自罰三杯。」
一杯、兩杯、三杯。
酒壺里的酒倒空了,林夕要去再取一壺,被杜翔攔了下來。
「不要再喝了,你會醉的。」
林夕推開了杜翔攔著的手,從櫃子上又拿了一壺,「醉了好,醉了就不會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的臉變成了緋紅色,走路有點打顫了,「來,我接著自罰。」
林夕這回不用酒杯,直接對著壺嘴,往嘴里倒。
「夠了!」杜翔一把將壺搶了過來。
「你是知道我想借著酒醉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的,最重要的還沒有說,你不想听了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的。」杜翔苦笑道,「你是要用情來和我做交換,你覺得最後誰會贏?」
林夕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
這是一場無論誰贏了,都會讓雙方痛心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