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帝王腹黑後 077︰太師籌銀,敞開心扉

作者 ︰ 可可桃仁

回皇苑,剛下了轎子。轎中的人出來,臉上的神情各不一樣。陰沁跟在羽夜凌身後一點,朝另外三個人走去。

羽夜凌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的羽洛君,「看來,又有人在誣陷本王。似乎本王不造反,好像就對不起他們了。皇上說,這可如何是好?」

「朕已經將試圖攪亂朝廷,誣陷王爺的逆賊斬殺了。」羽洛君被氣急,近日來的事沒有哪一件是讓他寬心,似乎還越演越烈了。

羽夜凌淡然一笑,凌厲的眼神掃了一眼太後,微微點了一下頭,「皇上萬歲!」

說完,便帶著陰沁先進了皇苑大門。留下了惱羞成怒的羽洛君。

太後臉色也是極難看,皇後站在一旁,扶住太後的手,也進了皇苑。

鬧劇是來的快,去得也快。只是每一個鬧劇都在每一個人心里累積成了一點陰影,不過,有些人卻是例外的。比如鬧劇中的主角,羽夜凌。

「不知道太師的銀子籌備得怎麼樣了。最近兩天都沒有見他來跟皇帝訴苦,想來是沒那麼難。」吃著午膳,不忘給陰沁夾菜。

陰沁小口嚼著米飯,咽下之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他沒有把事情推給你一半,或許是想著方法了。」

湘惜坐在一邊,只顧吃著菜,也不跟他們說話。不過,他們說的話她也搭不上。

羽夜凌也吃下最後一口,「嗯,皇上讓我這兩日去長流河看看,看一下地形,在太師將銀子集齊之後,便可立刻動工。」

「凌哥哥,那你要離開這里嗎?」湘惜第一反應便是他是離開。

「嗯。」

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後,她反而只是淡淡的撇過臉,又開始吃還剩下的飯菜。瞧她那樣子,羽夜凌無奈的搖搖頭。

「惜兒跟你太久了,也變得這麼冷漠淡然了。」

「你以為每個人看到你就要很熱情嗎?」陰沁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兩人的表情,讓低頭吃飯的湘惜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幕,看起來如此和美,如此甜蜜。家人的真正感覺,便是他們這樣了。

「沁兒,為夫不在的日子,可不要太想我。」

再過兩個時辰,羽夜凌就要出發去長流河。兩個人如膠似漆的粘在一起。當然,是某男執意要將陰沁抱在懷中。

陰沁掙扎過後,便知無效,也安靜的任由他抱著。听他的話,心里忍不住嘀咕,又不是生離死別,又不是不見面,還這般煽情。

「我不會太想你。」

羽夜凌一把扳過陰沁,認真的注視著她。這突然的嚴肅,讓陰沁也盯著他。兩人對視一陣子,羽夜凌一把抱起陰沁,就像那張大床走去。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便開始解衣服。

「喂,大白天的,你想干嘛?」陰沁伸手阻止他的動作。

羽夜凌拂開她的手,勾起嘴角,「為夫想干嘛,沁兒不知道嗎?」

說完,便撲了上去。大白天里,一室漣漪……

羽夜凌帶著玄月去了長流河,他前腳剛走,陰沁便也出了皇苑。

穿梭在樹林之中,身子如燕子般靈活輕盈。一路,她來到了意遠山莊。山莊的人見了她,先是有些愣住,很快就恭敬的請她進去。

意遠山莊建築雄偉,花卉眾多,不少的亭院屹立在廣闊的地面上,佔據著整個山莊。

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從平時見肖雲長的樣子,沒有誰會知道他是北定最有錢的人。

「喲,凌王妃怎麼有空來寒舍?」

肖雲長那欠抽的聲音響起。一臉悠哉的樣子,怎麼看都像個紈褲子弟。

陰沁像個主人一樣坐在紅木椅上,嗤笑一聲。環顧著這大廳的裝置,價值不菲的花瓶,擺在桌上的茶具都是用金瓖嵌的花紋,屋內的幾根大柱子上刷著金漆。整個看下來,都是富貴的象征。

「你這要是寒舍,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是流露街頭。」

陰沁毫不留情的揶揄他。讓肖雲長‘嘿嘿’幾聲干笑。

這女人,從來都不知道給男人面子。說起話來總能震撼人心,心髒若是不好的,估計沒幾個人受得了。

「王妃真會說笑。」肖雲長坐在她的對面,臉上帶著笑意。

陰沁也不再跟他斗嘴,正事要緊。「柳正德可有來找過你?」

肖雲長坦然點頭。

「看樣子你並沒有答應他。」陰沁見他那樣,便得出了結論。

肖雲長看她一眼,「我要是答應了你不把我給砍了?不過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嘛。他昨天才找過我,你就知道了。」

「這非常時期,對對手的動向自然是要模清。」

暗血要不跟她說,她也不知道。不過肖雲長的身份如此隱秘,就連羽夜凌也不見得知他底細,柳正德怎麼會知?

「他開口就要一百萬兩,還真說得出口。」肖雲長一想到那老匹夫的態度,就有氣。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咚!聲音停下,肖雲長不解的看著她,不知她在想什麼。

陰沁嘴角微揚,「我相信他一定在京城富商中找過人了。一定是沒有希望才找到你。離指定時間只還有五日,我要讓北定所有人都不給他一個子兒。」

肖雲長呆呆的看著眉梢帶笑,神情高傲的女子。這麼狠!

「你放心,我早就打過招呼了。好歹凌王也是我的好友,收到消息之後,我就做好工作了。大概是真的沒有辦法,才來找我的。」

陰沁一听,眼里露出了贊揚。果然是個精明的人!

肖雲長接受了她無聲表揚,得意的揚起高傲的頭。

「公子,柳太師又來了,還帶著一個年輕男子。」下人急匆匆地來報。

肖雲長皺著眉頭看了看陰沁,陰沁點頭便藏在一個高大的屏風後。

在下人的帶領下,柳正德和一個手拿折扇的年輕男子進來了。肖雲長並沒有起身,在看到他們兩人時,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這樣的態度和表情,讓柳正德心里很不舒服,好歹他也是太師,怎麼可以如此對他?不過想了想,現在是來求人的,就算對方再怎麼為難自己,也得忍。

「在下辛莊,見過雲長公子。」此人,正是辛公子。

今日的的他依然文質彬彬,面對肖雲長冷淡的臉色依舊以笑臉相待,舉手投足之間,十足的文人雅士。

肖雲長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對這個男子,真是沒有印象。不過他的態度,還是有些贊賞的。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肖雲長請他們坐下,又傳來下人沏茶。最後若大的大廳只剩他們三人。

不,應該是四人。還有屏風後的陰沁。那辛莊一開口,還有他的談吐舉止,而且他是跟著柳正德來的。種種跡象看來,就是一個幕僚。

「不知太師此次是為何來?」肖雲長呷了一口茶,明知故問。

柳正德皺起眉頭,「老夫依舊為昨日之事而來。」

一想到凌王已經去勘察地勢,而他這邊還沒有動靜。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況且,那京城百姓之事也不了了之,更讓他的心情惡劣。

昨日來,見肖雲長不肯,他氣急拂袖而去,竟忘記大事。今日又找上辛莊一同前來。

肖雲長臉色一沉。悠悠開口道︰「我以為昨日我說得很清楚,看來還得跟太師說一次。肖某不是什麼大惡之輩,但也不是大善之人。一百萬兩也是肖某經營苦得。」

「此時乃國之危難,公子作為北定國的首富,解救國難,百姓定會永記于心。」

辛莊接過話,句句說得慷慨激昂,名譽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重要的,況且他是個商人,還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陰沁對辛莊的一番話倒是認可,不過若是其他人來求,或許會二話不說就給了。

肖雲長輕笑道︰「辛公所言極是。肖某也想流芳百世,也懂得國有難,匹夫有責。既是匹夫有責,北定國人人皆該出手。肖某的銀子半非石頭變的,若太師不嫌棄,肖某也可捐銀五萬兩。」

他就是逼他們去找其他人,這樣不正是屏風後那個女人想要的嗎?

五萬兩!對于預想中的一百萬兩相差甚遠。昨日離開意遠山莊回太師不多久,下人就來稟告,之前散發出去要每人捐銀之事全被拒絕。不是說欠債,就是生意難做只夠維持家計,更有甚者,干脆不見人。

要不是這樣,他怎麼又會再來意遠山莊一次?這北定人,似乎都在與他作對呀。

所謂幫你是人情,不幫你是本性。肖雲長拿出的比大臣拿出來的多得多,若是所有人都肯拿一點出來,他也願意。

縱然是一直臉色平靜的辛莊,此時也犯難了。他不曾想過肖雲長如此難搞。看來,越有錢的人越小氣,是真的。

柳正德的臉色越來越難錯,他黑著一張臉,心情極差。

想他堂堂一個太師,竟然被一個低下的商人接連不給面子,怎麼說,自尊心也受了傷。

「雲長公子乃北定首富,家財萬貫。太師是當朝皇上的舅舅,亦是皇後的父親。太師門生都入朝為官。若是公子這次出手解了太師的燃眉之困,太師定不會辜負了公子。」

辛莊說完這話,意味深長的看著肖雲長。他相信是個聰明人就知道他在說什麼。

陰沁暗笑,柳正德這老匹夫還真是下了血本吶。

肖雲長听後到是坐正了身子,表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辛莊和太師相視一眼,覺得有戲。心里稍稍放松了。

「公子已是富甲全國,若是再有個一官半職在身,公子辦事更方便些。」

柳正德見沒有人,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想快點敲定這事。以免再出紕漏,迫不及待等著他點頭。

辛莊也看著他。男人不都這樣,有錢有勢接著就想有權。沒有哪個男人對權力會抗拒,何況還是個低等的商人。

肖雲長皺著眉頭,面露難色,「這,就是官商勾結?」

他這話一說,讓柳正德和辛莊又黑了臉。自古都有官商勾結,只不過都是可意會不可言明。

不過沒有人說得這麼直白。何況還是當事人。

柳正德干咳一聲,「公子若是同意,老夫可給公子一個知府做。」

肖雲長听後輕笑一聲,「太師真是看得起肖某。肖某做點生意還將就,要是做官,呵呵…只怕是做不來了。」

他這話,讓抱著希望的兩個人心一沉。不能用官來讓他妥協,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沒遇到過有官不願做的人。

「二位,五萬兩銀子肖某會派人送到太師府去。若二位沒事,肖某不送了。」

說完起身,下了逐客令。看著臉色難堪的二人。

柳正德和辛莊面面相覷,事情沒有解決,他們空手而回,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但肖雲長堅持不肯答應,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肖雲長臉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卻依舊沒有挽留。

被迫的兩個人只能悻悻離開。

看著他們出了山莊,肖雲長才回了正屋,陰沁已經從屏風後出來了,正坐在位置上飲茶。

「王妃,你可真悠閑。」肖雲長費心費力的打發那兩個人,這女人一出來就像個主人一樣,真讓他無語。

陰沁放下杯子,「你拒絕了做官的機會,還真是難得。我還以為你會答應了呢。」

肖雲長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這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是她要求不能答應嗎?現在又來取笑他。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王妃若是覺得可以,那雲長可以立刻去追回太師,然後做個知府試試。指不定,這做官比做生意更有盼頭。」

「好啊。你去做官,給他一百萬兩銀子,然後剩下的都交給我。我替你看著!」

陰沁揶揄著。在她看來,做官有什麼好?只要有錢,比什麼都強。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寧願做那個能控制有權的人。

肖雲長撇撇嘴,她想得到美。一句話,就想把他祖上積下來,自己打拼出來的商業王國給佔去。想都別想!

「王妃的野心,還真不是一般大。恐怕這天底下沒有哪個女子跟你一樣,如此貪心了吧。」

陰沁莞爾一笑,「世間的女子都貪心,只是貪的可能不是在同一個東西上。我只是喜歡錢財而已,不過有權在身,更是最好。」

毫不避諱的在肖雲長面前說這些話,在她看來,肖雲長是個值得深交的人。如果不可信,羽夜凌也不可能跟他做朋友了。

肖雲長听後,也是淡然而笑。不得不說,她說的是那個理。天下人,沒有誰不貪心。不喜歡錢財的,便是喜歡權力,不喜歡這些的,便是另有追求。說得好听是追求,說得不好听便是貪心。

「王妃說的話,听起來總是那麼有理。雲長沒有反駁的余地。」

陰沁臉上的笑意斂去。前世她也是為了錢財,也有過于官勾結,以謀取更大更多的利益。當官的,不也是為了錢財麼?所以,她那時候不踫政治,卻游走在其中。

這一世,她根本沒有刻意去想那些,但這些卻源源而來。來的,她不拒絕。

「你可知那個辛莊是什麼人?」那個白臉書生,陰沁倒是有些奇怪。從來沒有見過也不曾得知柳正德身邊有那樣一個人。這突然出現的生面孔,讓她本能的想要知道他的底細。

肖雲長搖搖頭,「沒有听說過。也是頭一次見。不過看樣子,讓柳正德來意遠山莊應該是他提出來的。」

他從來都低調示人,除了羽夜凌和陰沁,外面的沒有人知道他肖雲長就是意遠山莊的主人。也沒有人知道肖雲長是北定國首富。今日第一眼見那個辛莊,便覺得此人不可小看。

陰沁也覺得那個辛莊很有可能就是柳正德的謀士。以官買人,柳正德的性格來說,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有人在後面謀劃,他才會開那個口。

而且,能與柳正德討論這麼大的事,一定是極其信任的人。看來,她得讓人好好查查。

「一百萬兩銀子你給我準備好。明日我便要。」

肖雲長就知道,不給柳正德銀子,那一百萬兩怎麼也得拿出去。不過,這筆銀子,自然得從陰沁那里扣出來。這性質不一樣了,他自然得歡歡喜喜的給。

「你做這麼多,就是在為王爺鋪路?」

一個王爺,如此對待百姓,得百姓擁護。看來,凌王想要管理這大好江山,指日可待了。

陰沁瞪了他一眼,他明白的閉上嘴。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明。但心里對這個女人,更加的佩服了。能為一個男人做這麼多,當真是真愛。

他要什麼時候,才會有這麼一個女人為他出謀劃策呀!

陰沁告別了肖雲長,直奔魔鬼嶺。

「宮主回來啦!」

靈犀見那個白色身影出現,便帶著眾人出來迎接。一片紅紅黑黑的身影跪在地上,恭迎他們的宮主。這等禮遇和待遇,也只有她魅姬一人了。

在他們的身後,一個黑衣白發男子牽著一個小男孩站在那里,眼里都流露出了思念。

「姐姐!」

清脆稚女敕的聲音帶著喜悅,小九掙開影的手,飛奔向陰沁。陰沁看著又長了些個兒的小九,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陰沁張開手,迎接著那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撲到她的懷里。模模他的頭,是有許久不見了。上次,她本想見他,卻被羽夜凌強行帶走。

「小九可有想姐姐?」輕柔的聲音如春風拂過,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息。

眾人都跪著,並不知道宮主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听著這溫柔的話,心里皆驚。他們冷漠的宮主,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小九仰起頭,嘟著嘴,「當然想,天天想,可是姐姐都沒有來見過小九。不過師傅說,姐姐白天很忙,晚上來看過小九,只是小九睡著了。」

陰沁听著他的話,心頭莫名有些酸楚。她看向那個緩緩向她走來的男人,眼里露出了感激。

「姐姐下次來看小九的時候,可要叫醒小九。」

「好。」陰沁捏了捏小九的臉,這個從小看著就五官清秀的孩子,長大了,肯定也會是一個英俊非凡的男子吧。

得到陰沁的肯定的回答,小九的臉上終于又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們都退下。」

影走過來,讓眾人退下。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又只剩下他,陰沁,小九和靈犀了。

靈犀看著影深情的目光,自知不該呆在這里。對小九招了招手,「來,小九,我們先走。」

平日里听話的小九,此時卻不肯了。他牽著陰沁的手,皺起了小眉頭,瞪著眼楮噘著小嘴,「不,我不要走,我要跟著姐姐,我要跟著姐姐!」

靈犀見狀,不知該如何是好。

陰沁低頭看著小九那模樣,笑著對靈犀說︰「沒事。就讓他在這里。」

靈犀又看了看影,影也點點頭,她才退下了。

「怎麼回來了?」影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很溫柔。他眼里的柔情足以讓人深陷進去,只是他對面的人,卻不願陷進去反而逃避。

每次面對他的時候,陰沁總有種欠了他的感覺。就算是他的眼楮,她也不敢直視。除了羽夜凌,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她有種想要逃的沖動。

穩住心神,她淡然一笑,甩了甩手中的小手,「回來看看。」

影看著她躲避的眼神,心里不禁苦笑,她,就那麼不想見他嗎?

「今晚,要住在這里嗎?」

听靈犀說過,自從她成親之後,便沒有在冥宮留宿過了。她對于這里來說,更像個匆匆的過客。影抱著一線希望,他想她在這里多呆一陣子,想跟她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問過之後,等待著未知的答案,竟然如此煎熬。

陰沁搖搖頭,「我不會回去,會讓人起疑的。在天黑之前,我得趕回去。」

果然,他問了個最愚蠢的問題。她怎麼可能會留宿在冥宮呢?影情不自禁的搖搖頭,為自己僅有的那一絲可笑的幻想搖頭。

陰沁見他臉上的落寞,便知這無意間,又傷害了他。或許,等時間再長久一點,他就沒那麼難過了吧。不管什麼事情,只要經過時間的流逝,都會淡去的。

「也好。」

影只是說了這兩個字,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話要跟她說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小九一直拉著陰沁的手,小小年紀的心靈,也知道師父跟姐姐之間,似乎有些他不明白的氣氛。

「來,小九。跟為師去練功!」

尷尬的氣氛讓影不願再給她的心里造成困擾,伸手要牽過小九。

小九不舍的看了看陰沁,但師父的話他又不得不听。最後還是將另一只手交到影的手中,輕聲的問陰沁︰「姐姐,你又要走了嗎?」

陰沁自知影也不願處在這種氛圍之中,他能主動離開,她的心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還是笑著模了一下他的頭。

「小九乖,好好听師父練功。姐姐有空的時候,便來看你。」

小九听後,眼里露出了失望。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姐姐來看小九的時候,不管小九在干嘛,姐姐一定要讓小九見著姐姐。」

听著小九的話,陰沁蹲子,輕輕撫模了一下他的臉,沖他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好。姐姐答應小九,以後每次來的時候,就見見小九。」

「嗯。」

小九終于開心的笑了。

影深深的看了一眼陰沁,一直想見她,見了之後,才發現兩人早已沒有兩年前那無話不談的情景。一切,不過是他在自我安慰。變了的人,怎麼收得回心?變了的心,怎麼還會停駐在身邊?

抱起小九,飛身直奔禿魔峰。不見,是想念,見了,只會心痛。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陰沁的心一下子落空了。她本不該有這種感覺的,可是忍不住覺得愧對他。因為愧疚,她不願與他相對。

「宮主難得回來,就沒話跟副主說嗎?」

不知何時,靈犀站在陰沁身後。她看到了影離去時那眼里的不舍,更知道他每日站在山峰上,眺望著遠處。那是對一個人的思念,思念一個永遠不可能的人。影的情緒,影痛心的眼神,想念的眼神,她都看在眼里。

這一次,好不容易兩人再見面,卻只是相對無言了。她為副主感不到值,那麼多年,卻是一場空。早知副主是如今這模樣,她當初真該勸著宮主。不過,她也有私心,想要宮主嫁給其他男子。

陰沁沒有回頭,她能感覺得到靈犀對影有特別的感情。那種情,就像影對她的感情。或許宮中所有人都覺得她有負于影,只是沒有人說出來。

愛情,總是讓人歡喜讓人憂。她只是個凡人,只能隨心。

「你覺得本宮該跟他說些什麼?」

是啊!該說些什麼呢?

靈犀沒想到,昔日讓宮里人都羨慕的一對,時至今日,竟已經無話中說。多麼可悲,多麼諷刺。有時候,她真的有些怨恨宮主,恨她的無情,恨她的冷漠。

「副主默默的為宮主做著一切,心里承受著痛,宮主難道就不該好好跟副主說說話嗎?」

「本宮能說些什麼?說得多,只怕更讓他難過。」

陰沁的聲音依舊冷淡,背對著靈犀,靈犀看不清她臉上的愧疚的神情。說得越多,不就給他希望了嗎?如此,她還能說些什麼?還該說些什麼?

靈犀眼神落寞,宮主不是一向如此冷漠麼?

「宮主難道就不明白副主的心?哪怕是宮主你成了他人的妻子,副主依舊為宮主守護著。連著宮主愛的人,也一並守護了。宮主這麼對副主,心就不會痛嗎?」

她忍不住了,她還是說了出來。就算不再愛,也不要這麼冷漠以對。她不忍看著影默默的做著一切,而宮主卻什麼都不知道。

陰沁回頭,不解的看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連著她愛的人也守護了?她真的不明白。

靈犀把心一橫,反正說也說了,不如說得明白些。就算副主會責罵她,她也不願看著他被人冷落。

「前兩日,京城百姓在大街小巷高呼‘凌王萬歲’,此事已經傳到了太師耳朵里,副主便知太師一定會以此做文章。只要百姓依舊如此高呼,凌王定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副主擔心此事會傳到皇帝耳朵里對凌王不利,連夜讓屬下們奔走每家每戶,讓他們改掉那句話。」

說完了,靈犀覺得自己的心也放輕松了。

陰沁听後,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那一切是他做的。她真笨,怎麼就沒有想到是他呢?這世上,除了他,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這麼對她了。

頓時,她覺得自己真的太過冷漠了。也難怪他離去的時候,眼里會是那樣的神色。換做任何人,也是痛心的吧。

想到這里,她運起輕功,朝禿魔峰飛去。

靈犀走了兩步,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他們再多待一陣子,副主的心,也沒那麼失落了吧。

禿魔峰,小九正在洞里練著內功,影半躺在一棵大樹上枝上。長長的銀發垂落,任由風揚起。他閉著眼楮,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每次見過她之後,心,總是那麼躁動不安。腦子里全是她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冷漠高傲。佔據著他的身心。

他永遠都記得,她總是喜歡從他的身後輕輕的抱著他,他們是親密的,卻也相互尊重著,始終沒有越過雷池半步。最多的,也僅限于擁抱。

那段情,是那麼純潔無暇,是那麼甜蜜。只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又是一陣風,北定國各地都受到烈日的影響,魔鬼嶺卻依舊四季如常。他所在的禿魔峰更是如此。只是這風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猛然睜開眼,腦海中的那個身影正站在樹底下,看著他。她的臉上,還帶著久違的看他的笑容。有那麼一刻,他在想,原來那個沁兒回來了嗎?

「你打算就這樣跟我說話嗎?」陰沁仰著頭,打趣道。

來的路上,她幾次停下。最終決定,就算不能替以前的魅姬好好愛他,那就替以前的魅姬好好對他。感受不到愛情,也要讓他感受到親情。

一路想來,能形容他們之間的感情,只能是親情。一種超越愛情的情誼。

影微微愣住,立刻從樹上翻身落下。站在她的面前,眼楮不停的在她臉上掃來掃去,害怕這只是一個夢。

「你,怎麼來了?」

陰沁記得,剛剛他也是問她,‘你怎麼回來了’。在他心里,她的出現都是在意料之外的。讓他驚訝與驚喜並存的存在。

「這里也是我的地方,我就不能來嗎?」

她盡量用俏皮的語氣,眨著眼楮,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

影看著她的模樣,這表情,這神態,就像兩年前的那個沁兒。心里終于升起了喜悅之情,他忍不住想要抱抱她,但僅存的理智提醒著他,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沁兒了。他的沁兒已經嫁人了。

欣喜的眼神再次轉變成落寞。這是夢,夢是美好的,卻終究會醒來。

「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影的反應,都落在陰沁的眼楮里。她知道,就算她再怎麼努力成為原來的樣子,也無法改變她不愛他的事實。

一切,終究是會還原的。

這樣冷落的語氣,才是現實中的陰沁。心里雖然被喜悅填充又再次抽空,影覺得,她能再來找他,不管是為了什麼,只要能多與她待在一起,都是開心的。

「好。」

影點頭答應。

陰沁坐在一塊石頭上,影也坐在她的旁邊。等著她開口。

「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到曾經,也知我傷了你的心。或許是命中注定,又或是上天開了個玩笑讓我們只能有除了愛情以外的感情。」

說到這里,陰沁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他依舊認真的听著。

「說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對你,總覺得有虧欠,有愧疚。我深知那不是愛,幾番尋思,我覺得我的生命里或許是不能少了你,那是一種親人的感覺。若是哪天生命中沒有你的存在,我會傷心,會難過。因為,少了親人的心,依舊會痛!」

不是因為听到靈犀說他在暗中幫助了他們才說出了這麼多煽情的話。她一直都覺得對他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她的體內,應該還殘留著對他的依賴,信任。除了親人,她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來形容她的理解。

影听後,不知該開心還是該難過。開心的是,她承認她的心里有他,不能沒有他。難過的是,她只當他是她的親人,一個少了會心痛的親人。

這是他出關第一次,她對他說了這麼多話。或許正如她所說,是命中注定他們走不到一起,也是老天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讓他們一起過。

天命如此,已成定局。只要她開心,比什麼都好。哪怕是親人,他也願意看著她笑。他不願意兩人的關系是不見會想,見了會尷尬。甚至連話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親人,是誰也取代不了的地位。

「我一直當你是親人,只是你不願而已。從我知道你的心意之後,我便知此生你我只能如此。沁兒,不管什麼時候,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影覺得心里也舒暢了許多。他早該認清他們的關系,或許他只是在等著她敞開心扉。

听了她的話,陰沁的心就像壓久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清空了。這種感覺,很好。原來,有些事情只要說彼此開了,一切都會雲開月明。

陰沁側過臉看著他,臉上露出的笑容更加的燦爛,更加的迷人。而影的笑容,此次,是從心底發出來的。

四眼相對,彼此眼里的情誼只有兩人能懂。

一直安靜的禿魔峰,不知哪里飛來鳥兒,歡快的叫著。也許鳥兒也見證了他們跨過障礙,坦誠相見的一幕。

風依舊吹著,只是今日的禿魔峰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冷清,多了些感情圍繞在這山峰間。一切,似乎都那麼美好。

兩人坐在那里,還是不言不語,不過此時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深深的笑容。不必言,快樂自在心中。

不知不覺,天氣已經暗下來。陰沁立刻起身,拍了拍衣服。今天一天都沒在皇苑,只有湘惜一人和兩個丫鬟,要是被太後的人知道了,肯定會懷疑。畢竟沒有人看到她從正門出去。

「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影也起身,「嗯。路上小心。」

陰沁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影,便飛身離去。

這一次的離別,影的心也沒有前幾次那麼悶。只是有些不舍,卻沒有不甘心。她愛上的男人,定是對她好的。若是對她不好,他仍然會將她奪回來。不過,他希望她永遠幸福。

陰沁剛進寒清皇苑,便听到一陣淒厲的哭叫聲,那聲音,讓她的心有些隱隱不安。立刻回到沉悠院,只見湘惜在屋子里轉來轉去,樣子很急。

「惜兒!」

陰沁一聲輕喚,讓湘惜猛然回頭,一見是陰沁,快速迎上去。臉色很急,像是遇上了什麼大事。

「沁姐姐,你可算是出現了。你都去哪兒了呀?你不知道,兩個時辰前,太後不知道怎麼就突然來沉悠院,要見你。錦兒說你身體不適,在睡覺。但太後執意要請太醫去看你,確實是見有人躺在床上,可竟然是綠蘿。太後逼問錦兒和綠蘿,問你去了哪里,她們都搖頭不知。太後就將她們帶去玉德殿審問了。」

湘惜急忙告訴陰沁發生的事。她也不知道怎麼沁姐姐就不在沉悠院了。她也是求過情,可太後根本不听她的,她急得不知該怎麼辦是好。好在,沁姐姐回來了。

陰沁心頭一股怒火升起。太後,竟然敢動她的人,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急步走進玉德殿,那淒慘的哭叫聲更是灌入耳里。這聲音,正是錦兒的聲音。陰沁不過顧宮女的阻攔,大步走進殿里,只見太後端坐在椅子上。錦兒正被玉芬扇著耳刮子,綠蘿後面的衣服也染上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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