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清泠怎麼會知道有殺手埋伏。
獨孤夜浠只以為慕容染月是吃醋了,欣喜之余也急著解釋道「本王對清泠好,是因為她于本王有救命之恩。清泠是魔宮的殺手,自幼被安排在本王身邊,最後她卻為了本王背叛魔宮,對于背叛者魔宮是會下殺手的。本王會娶她,也是希望能保住她的一條命。卻不想,最後她去自己跳崖了。」
如果她是真的吃醋了,他確定他這樣講,她就會好受一點嗎
他是在示意她,清泠可以為了他不惜背叛魔宮,而她什麼也不能為他做嗎?
「染兒,有些事一旦開始了,不是本王說收手就可以制止的。本王身後的支持者都是依賴者本王存活的,如果本王輸了,你覺得獨孤尚宇會放過本王,放過那些支持本王的大臣嗎?」他的習慣依然改不了。說著說著,指尖不知不覺又開始捋她垂下的發絲。
慕容染月是意外的。沒想到獨孤夜浠會對她分析這些。
然,她也覺得獨孤夜浠說的是對的。成王敗寇,留著也是禍患,不管誰勝,最後敗得一方,必定會被斬草除根。
若是獨孤夜浠輸了,作為妻子,她必然第一個受連。何況,獨孤夜浠也是楚阡陌,她怎麼會舍得楚阡陌輸呢。
「染兒,你可知道當今玄塵國的皇後姓什麼?」
獨孤夜浠這麼問,那便是說皇後現在的姓,是假的!「難道不是姓連幽若?」
「是赫連幽若。」
「赫連?三百年前皇室的姓?」原來皇後姓赫連。那為何獨孤夜浠眼里滿滿是疑惑的看向獨孤夜浠。
「染兒一定好奇,本王怎麼會不殺了赫連幽若。三百年前赫連皇室覆滅,只留下了一個宮人救出的在襁褓的皇子,後來這個皇子娶妻生子過著隱居的生活從未想過復國,也因此不曾露面,不曾被追殺。年時久了,赫連皇室的舊部儲蓄的滿腔憤怒沒有領頭人,日漸消磨,到最後赫連皇室失去了往日的勢力。後代也改姓為連,過著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赫連幽若的爹是個賭徒,輸到最後沒錢只能賣女青樓以求金銀,也正因如此,才結識了獨孤尚宇,而獨孤尚宇當時非要立這個青樓女子,本王當時心升疑慮調查出了此事,就沒有阻止立後。現在皇宮里,最得獨孤尚宇信任的就是這個後台全倒,只能依附著他生存的連幽若。」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所以,王爺留著皇後娘娘,是為了從她那兒得知獨孤尚宇的計劃?」
「本王的染兒就是聰明,一點就透。」捋起一縷青絲,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沒有管獨孤夜浠的小動作,繼續問他「只是我看的出,皇後很愛獨孤尚宇,她怎麼會告訴你獨孤尚宇的計劃呢?」
指月復輕輕點在她的額頭,很是寵溺的眼神「傻瓜。只要獨孤尚宇對連幽若說出口了,本王還會听不到嗎?」如果沒在獨孤尚宇身邊安插上他的人,他又該憑什麼得到今日所擁有的一切?況且,他那麼多暗衛,也不是光吃不做的。
「中秋宴上,我明白該怎麼做了。」抿唇朝獨孤夜浠淡雅一笑。
獨孤夜浠自然是滿意的。他的染兒這麼聰明,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染兒,本王好像從來沒有好好陪過你一整天吧,明日本王正好得空著。」
她本來是打算明日開始去教坊的。「可是,教坊那」
「從今起,染兒不必再去教坊。」從來也不是因為祖訓才要她去教坊的,只是擔心她一個人無趣,如今他可以時常陪著她,還去教坊做什麼?
然,慕容染月卻委婉的拒絕「在教坊,眾位夫人小姐們都各具才藝,讓我見識到不少絕妙,若要以後都看不到了,確實可惜的很。」
本以為還要再多周旋一番,獨孤夜浠卻一口允了「只要染兒喜歡,本王都依你。」
不知怎麼地,慕容染月的臉頰泛起淡淡紅暈。獨孤夜浠看著玩味兒一笑,趁機在她臉上迅速落下一吻。此舉卻讓慕容染月的臉頰更紅了,有些羞憤的瞪著獨孤夜浠。
只見獨孤夜浠將唇緊貼她的耳垂邊,勾勒出一抹曖昧的微笑,唇,一張一合,輕點耳垂「本王的染兒,當真可愛極了。」
此舉直讓懷里的佳人渾身一顫,起了雞皮疙瘩。獨孤夜浠的舉動,總會讓她措手不及,即使知道他也是楚阡陌,卻總覺著不適應。
入夜後
慕容染月在想白日獨孤夜浠對她說的那些話,並未休息下,卻也沒有發覺此時正有一人準備潛入她的房間。
此人不是別人,真是一身素衣白裝,帶著銀色面具的楚阡陌,哦,不對,是獨孤夜浠才對。
直到人立于窗前,慕容染月才察覺。第一反應就是楚阡陌來了「阡」陌。一樣的激動,卻片刻又想起了什麼,眼神漸漸收回「王爺怎麼還帶著面具?」
等眼前的人開口。聲音依然是楚阡陌的,「十一年沒人見過銀發紫眸的獨孤夜浠,指不定以為是冒充的。」
听了他的聲音,慕容染月的臉上隱隱浮現出由心而生的微笑。就是這個如沐春風般的聲音,字字入心。
她的每一個神情,都沒有逃過他的眼楮。溫柔的握住她的肩膀,幾乎是在求她「染兒,把你對楚阡陌的愛,分一點給獨孤夜浠好嗎。」他不是自己在和自己吃醋,而是,人前,他是獨孤夜浠,他的王妃對他不冷不熱,被別人看了去,豈不是有損他辰王的面子。
他們本就是同一人,他還說出這樣的要求,听著她只覺有些別扭。
下一刻,又見他好像撒嬌一般的看著慕容染月「染兒」
「恩?」她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是不太妙的感覺。
「夜色已深,還是趕快來睡覺吧。」說著,他就已經自己躺到了床上。晾著身後的慕容染月看的臉色忽白忽青的。
楚阡陌的樣子,卻在向獨孤夜浠一樣甩無賴。忍不住讓慕容染月覺得有些惡心。
他一定還不知道自己此時被人嫌棄了,還一臉享受的躺在她的床上。
「你睡這兒,我睡哪兒?」憋了半天,還是忍住了怒氣,問了一句很實在的話。
但是回答她的也是一句很實在的話「你我已是夫妻,當然是我睡哪兒,你睡哪兒啊。」
「可是你現在是楚阡陌」內心知道他們是同一人,潛意識里還是很抵觸的。
慕容染月的尷尬為難,在他那里完全看不見「染兒怕什麼,以楚阡陌的身份,又不是沒再一張床上睡過啊。」
「什麼?」瞠目結舌的看著悠哉躺在床上的人。
「染兒以為進宮祭祖那會兒,獨孤尚宇夜視上陽宮,躺在床上的和他對話的人是誰?」勾起一抹鬼魅的微笑,挑眉看著慕容染月。
這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都在身邊。額!那她和墨凡的對話,他豈不是也都听到了,幸好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正如染兒想的一樣呢。那些該听的不該听的,都已經入耳了。染兒的表現,本王還是極其滿意的。就是染兒好像和葉錦岑淵源頗深,本王可是有些吃醋呢」
一句好一句壞,伴著他的話,她的心也是忽左忽右晃不停。
趁她神離著,他運氣內力,掌心擊向床板,使力讓自己迅速飛下床,再一把抱起她,腳下一蹬,兩人穩穩的躺在床上。動作流利一氣呵成。
見她在懷中掙扎,雙臂緊緊纏錮,輪廓有致的下頷擱在她的小腦袋上,細語說道「乖,染兒。別動,就抱著。」
懷里的人,身子連著四肢都變得僵硬起開。連呼吸也不敢太大動靜,憋得幾乎抽筋。
前半夜忍得太辛苦,直至後半夜,何時睡著的自己也不知道了。
隔著軒窗透進來的月光,灑在她的臉龐。冰涼的指尖從她眸邊擦過,控制不住的想要吻她。
卻又擔心驚擾她,只能拼命克制了下來。輕柔的換了個讓她舒服的姿勢,一夜到天亮。
卯時,倚月樓
天際的太陽冉冉升起,映亮灰蒙蒙的大地,照射出天變絕美的色彩。
慕容染月從睡夢中緩緩醒來,發現身邊的人不知何時走了,心里竟有一瞬失落感。
「染兒是在想本王嗎?」言語間,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他還不知道,原來那丫頭看不見他,會是這般的可憐樣。
循聲轉頭看去,卻見獨孤夜浠已經換好一身紫袍立于身後。
「額,王王爺你怎麼沒去上早朝呢?」三日一朝,今天不就是上朝的日子?
「不急在一時。本王不是說過,要每日給染兒畫眉的嗎?」他伸手扶起她,拉著她坐到梳妝鏡前坐下。
慕容染月有些驚訝。昨日他是說過此事,然,她卻以為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不想他真的會這麼做。
只是他那一雙原本就是舞刀弄槍,滿手繭子的手,執起眉筆,在她眉間揮灑落墨,又是怎麼樣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