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列國紀 (二十)上古事

作者 ︰ 彼雲之夢

昏天黑地的掉在了地上,剛剛愈合了一半的骨頭又一次裂了開來,疼的韓童兒呲牙咧嘴的。♀方才盡管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著了道。爬了起來,搖了搖頭,自己還是不夠小心,這種未知之地,什麼東西都不要多踫才是對的。

周圍亮堂堂的,充溢著一種朦朧的黃色光芒,韓童兒掃了一眼周邊,已經不是方才所在的洞穴之內,而是一個頗為廣大的地底溶洞。稀奇古怪的石鐘乳從洞頂一直延伸到了地上,一個個仿若梁柱一般撐著洞頂。韓童兒模了一把身邊的一個石鐘乳柱,手上沾滿了粘液,濕濕滑滑的。

洞內中央有個石台,一丈方圓,底下一根細細的柱子撐住,也不知道這麼一根猶如細小樹枝一般的柱子怎麼能撐的住頭上那巨大的圓盤的。石台之上散發著明亮的黃色光芒,整個洞穴都被這種黃光充斥。

幾步走到石台面前,韓童兒看見那台子之上布滿了各種黃色的花紋,仔細打量上去,那些花紋都是一些花鳥魚蟲的造型。看了半天不知所以然,搖搖頭,又走開了。

在四周走了一圈之後,韓童兒沒有發現什麼通向外界通道,整個洞穴仿佛就是一個氣泡,被山石嚴密的包圍著。但是奇怪,雖然周圍沒有通路,但是空氣之中卻沒有窒悶感,周圍的空氣清新,就和在地面之上一樣。也不知道那里傳來的涼風,在韓童兒身邊縈繞不休。韓童兒用手指在口中蘸了點口水,放在空中細細感受,卻發現這些風四面八方都有,根本判斷不出是從那里吹來的。

模了模插在腰帶之上的獵弓和箭矢,韓童兒愁眉苦臉的坐了下來,沒有出路,也就是根本不要想從這里出去了。再次模了模肚子,韓童兒心想,幸好之前吃了蕭母給的一顆百谷丹,倒是不用發愁吃什麼了。苦笑一下,韓童兒安靜的盤腿坐起,巫老傳授的吸收周邊靈氣的法術口訣在心里慢慢流過,漸漸的按照法決所說,靜心澄慮,開始感受起來周邊的靈氣來。

法決運轉不久,韓童兒就發現了不同,此地的靈氣似乎比別的地方要濃厚很多,以前在巫老大屋里打坐的時候,不管怎麼去感受,也只能感到周邊中只有一絲靈氣,而在此處,韓童兒居然有身處大江之中的感覺。隨著法決的運轉,周圍的靈氣一陣陣的拍擊在自己身上,不斷的從全身各處涌進體內。胸月復之間那股熱氣也歡快的在全身游走,不斷的吞噬著涌進的靈氣,壯大了起來。

韓童兒沒有發現,就在他修煉進入狀態的時候,那不遠處的石台之上,一個個花鳥魚蟲的紋飾開始從石台之上飛起,在空中游走不休,漸漸的所有符文都飛了起來,那些花鳥魚蟲的紋路開始解體,變成一片片七彩光芒,相互交織在一起。交織的符文最後在空中化成一片黃蒙蒙的氣團,在氣團中央,有一片銀白色的區域,仿佛明鏡一般,里面各種各樣的圖像在依次閃過。

明鏡之中的圖像漸漸發出聲音來,各種這個世間存在的聲音都有,從蟲鳴鳥叫,獸語人聲,到風雨雷電,浪潮拍岸。雖然各種聲音都有,但卻沒有嘈雜的感覺,仿佛天地之間的正常運轉一般。韓童兒終于被這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從修煉之中拉了出來,抬頭望去,頓時眼神就被吸引住了。

鏡子中各種景象紛呈,從花開花落,落葉飄零,到人群獸群爭斗不休,一幕幕場景看的韓童兒眼花繚亂,突然韓童兒看見了鏡子中數個身影從九天之上開始降落,那些身影青氣繚繞,衣袂飄飄,渾身上下充滿了玄而又玄的味道。在這些人影出現之後,大地之上各種黑氣,紅光紛紛冒出,化作一個個面目猙獰,形容恐怖的妖物,嘶吼著和那些青氣環繞的人影廝殺了起來。一時間各種法術亂飛,法寶光華閃耀,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別的景象。

「這•••這是仙人?」韓童兒自言自語。

鏡子中的景象又一變,那些仙人影像只剩下了寥寥幾個,而大地之上的妖物數量卻沒見減少多少。空中的仙人排布成一個奇異的陣勢,一把閃著藍光的寶劍握在其中一個仙人手中,站在陣勢中央,喃喃自語。♀一道道光華從那寶劍之上射了出來,在空中形成無數奇異符文。韓童兒心里一驚,那不正是方才在那石台之上的那些花鳥魚蟲的紋飾嗎?

鏡子中,符文一閃而落,地上一個個妖物被符文落在身上之後滿地打滾,身形漸漸從百丈變化成常人大小,最後地上轟隆一聲裂開一個大缺口,這些妖物帶著滿身光華亂閃的符文落入裂隙,消失不見。

鏡子景象再次一閃變化,大地之上滿目瘡痍,各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高山傾斜,河流干涸。一團巨大的紅色肉球懸掛在天地之間,不斷隨著呼吸鼓動。終于那肉球炸裂,內部各種七彩光芒落在地上,高山漸漸隆起,河流中也開始有水流涌動,各種花草樹木從大地之上瘋狂的冒了起來,待得七彩光芒消失,那滿目瘡痍的大地已經變的生機勃勃。

肉球炸裂之後落在地上的碎屑,開始變化成一個個人出來。那些人滿目茫然,呆呆的盯著天空。空中一個仙人出現,手指地上人群之中的一人說道︰「天地初生,你將為這雲海之下人類之主。」說完身子漸漸消失不見。地上人群對著那被指定之人,深深拜服下去。

接下來鏡子中景象一變再變,韓童兒再也看不清到底有些什麼,只看見各種人影晃動,似乎大地之上爭斗不休。最後鏡子銀光一閃,消失不見。

空中黃色光霧涌動,在空中出現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韓童兒不認識這幾個字,但是有一個宏大的聲音在自己腦海之中轟轟響著,不斷的說著︰「一元百會,當出大劫,天地再生,仙凡陌路。」金光大字在空中閃耀了半盞茶的時間,最後破碎開來,又變成那些花鳥魚蟲般的紋飾,落在了石台之上。

韓童兒看的神搖心馳,直到那些符文消散不見,才緩過神來。腦海里那十六個大字似乎已經生根一般,一直照耀。韓童兒回味了一下,喃喃自語︰「天地再生•••方才那鏡子中,莫非就是我們這片大地上的變化嗎?」

韓童兒激動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邊在洞穴之中繞圈,一邊念叨︰「沒錯了,沒錯了。那些被大地吞噬的妖怪,就是這地下被鎮壓的妖物。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韓童兒腳步一頓,苦笑了下,自己被困在這里無路可逃,雖然知道了這些上古隱秘,又有何用?

此時韓童兒已經走到了石台邊上,伸手模著石台,暗自思量︰這石台這麼神奇,或許出去的道路也能在這里找到。

繞著石台轉了又轉,除了石台表面上的那些花紋,這片石台就跟周圍的石鐘乳一般無二,實在找不到任何線索。韓童兒氣餒的拍了拍石台,心里再一尋思,莫非機關就在石台上的那些花紋上邊?

越想越覺得可能,韓童兒幾下爬上石台,蹲在上邊仔細打量那些花紋,許久,韓童兒一拍手,歡呼︰「對了,就是這幾個花紋。」原來,在那些密密麻麻的花紋之中,有十六個花紋圖樣和方才在空中出現的金光大字一模一樣。

回想起自己來到這里的經歷,韓童兒覺得,機關一定就是和在那出骷髏所在的洞穴一樣,需要沿著這些符文勾劃一番才能觸發。于是伸出手指,緩緩的在那十六個文字之上沿著刻痕臨摹起來。

臨摹到第四個字的時候,韓童兒覺得自己身上一重,體內那股熱氣沿著自己的指頭,似乎被吸入了石台之中。韓童兒怔了下,然後心里一喜,看來果然方法對了。臨摹到第八個字的時候,洞穴里開始轟轟響起聲音。第十二個字的時候,一道白光從頭頂洞穴落下,正好照在韓童兒的身上。第十六個字最後一筆畫完,韓童兒感覺一陣大力從頭頂涌來,裹住自己就往上飛了去。

韓童兒抬頭望去,頭頂上白光盡處,是一片波動著的青色光膜,不及細想,那股大力就裹著韓童兒撞上了光膜,身上一緊一松,一陣青光耀眼,照耀的韓童兒閉上眼楮。

待得韓童兒睜開眼楮,已經到了一片平整的山間窪地,整片窪地充滿一種藍白光芒,腳下的草地在光芒之下顯露出一片赤紅。蕭氏母女正站在窪地正中央,吃驚的望著自己。

韓童兒尷尬的對著蕭氏母女笑了笑,攤了攤手,說道︰「這個•••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送來這里。你們沒事吧?」

蕭氏母女此時也回過神來,蕭芸笑了下說到︰「原來是韓大哥,嚇我一跳呢。」拍拍胸口,繼續說道︰「我和娘沒事,倒是韓大哥你,我們還在擔心你呢。」

說著走過來拉住韓童兒的胳膊,不停的問著韓童兒,擔心之色溢于言表。

韓童兒略微述說了下自己來到這里的過程,但是卻省略了在那石台洞穴之中看見的情形,只是說不知道怎麼的就觸發了一處光膜,然後就被送到了這里。

蕭母點點頭,這個孩子是自己帶進這陣法之地內的,在和妖魂相斗的最後,不是韓童兒兩箭建功,三人恐怕也活不到這會兒了。只是那妖魂最後自爆威力極大,自己都受了重傷,不知道這小家伙怎麼活過來的。掃了一眼韓童兒腰間插的弓和箭,沉吟了一下,怕是這寶物護主的緣故。

韓童兒打量了一番周邊,山窪里光亮異常,那些黑氣都被光華擋在了外邊。然後韓童兒就看見中央蕭母面前那個祭壇,以及那祭壇之上憑空懸著的寶劍。韓童兒心里一動,這把劍自己見過,不就是在那洞穴鏡光里看見的那個仙人手上拿的劍麼?幾步走上前去,仔細看看,沒錯,就是那把劍,韓童兒回憶了下在鏡光之中看見的此劍的威力,咂了咂嘴。

「怎麼?韓小哥認識這把劍?」蕭母看著韓童兒的動作,有點驚訝的問道。

「沒,沒•••」韓童兒躲開蕭母的目光,說道︰「就是覺得這把劍好看,多看了兩眼。」打個哈哈,韓童兒繼續說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好神奇的地方。」

蕭芸嘻嘻笑著回到︰「這里就是這座大陣的陣法核心之地了。這里的玄妙嘛,你不會修煉,所以說給你听你也不懂啦。」

韓童兒模了模鼻子,自己不會修煉麼?也算是,畢竟只知道一點巫老傳授的感悟天地的法門,比起方才看見的那些鏡光中的仙人來說,自己確實可以說根本不會修煉。陣法核心嗎?看來此地還在地下,原本還希望能直接出了大陣回到地上呢。

呵呵笑了幾聲,韓童兒面色一整,對著蕭母行了一個禮說道︰「不知道仙子是否通曉怎麼從這里回到地面之上?」

蕭母輕聲嗯了一聲,眼神定定的看著漂浮在祭壇之上的那把劍,說道︰「這陣法很玄妙,要想出去,恐怕要借助這把仙劍的威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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