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月冰殤 第十章 *懷師尊修麒麟仁力

作者 ︰ 弦月西樓

「清漪姐姐,就是他……」榆兒望著幽絕,忽然想起來,這個人叫什麼名字,還沒問過,拍了拍幽絕的肩膀,道︰「你叫什麼名字?」

「幽絕。♀」幽絕道。

「優、覺?」榆兒道。

「幽境無絕路。」幽絕道。

「哪有人叫這種名字的。」榆兒常到人間玩耍,知道人約莫都有一個姓、一個名,有的還有字,像長離哥哥那樣的。

「除非,你不是一個人!」榆兒手點著幽絕笑道。

聞她此言,幽絕卻冷眼看著她。

「還是這副表情,真是的,要不是看在小彌的面子上,就讓你死在山里,讓野狼吃了!」榆兒不屑道。

清漪在一旁,眼楮直盯著幽絕,臉上現出詫異的神色。

柳默立刻察覺到清漪面色有異,亦盯著幽絕看了一回。

「這位、幽絕公子,你是如何受傷的,可否告知?」清漪向幽絕道。

「你能幫我治嗎?」幽絕不答反問道。

清漪側臉望了望榆兒,榆兒攤了攤手,嘆了口氣,道︰「要麼,我現在就把他扔回山里去吧。」

「啊?」小彌立刻睜大了眼楮望著榆兒。

「不是我清漪姐姐不給他治,問個話也這麼麻煩,你以為大夫都是神仙嗎?」榆兒無奈地對小彌道。

雖然清漪姐姐也算得上半個神仙,不過,給這種冷眉冷眼的人治傷能落什麼好。

「幽絕公子請坐吧。」清漪對幽絕道,「我先給你把脈。」

幽絕便在椅上坐了。

清漪自袖中取出一方小小的四方絹巾,覆于幽絕手腕,替他診脈。

診得一回,收了手,微蹙著眉尖。

「怎麼樣?」小彌在旁急道。

清漪一手拿起幽絕胳膊,另一手又再覆于其腕,細細診來。

「幽絕公子是如何受的傷,可否告知?」清漪道。

「只是在路上遇到從前的仇家,交手時受了點傷。」幽絕道。

「原來如此。」清漪微微點頭,向柳默使了個眼色,起身道︰「幽絕公子且在這里暫歇,榆兒與我去采點藥草吧。」

拉著榆兒出了門,徑直走到院外。

柳默會意,亦跟出院外。

「榆兒,你實話告訴我,在哪里遇到他,他怎麼受的傷?」清漪對榆兒肅色道。

榆兒見她如此,不知哪里不妥,只好將在山間所見的情形說與清漪柳默。

清漪听完,卻搖搖頭,若有所思地道︰「那幾個人不過是普通將尉,斷無此力傷他。想是在那之前已受了重傷,所以才至水鳴山取那脂骨草。」

「娘子,那人有何不妥嗎?」柳默向清漪道。

「相公可有覺得有什麼怪異之處嗎?」清漪對柳默道。

「那人身上似乎有一種異于常人的氣息。」柳默望了望院內道。

「恩,我剛才給他把脈時,發現他體內有兩股互相制衡的氣流,一個炙熱凶惡,一個溫暖柔和。」清漪點點頭,又向榆兒道︰「可見他使用什麼法術或者兵器嗎?」

榆兒仔細想了一回,道︰「他拿的一根手杖,上面一雙赤紅眼楮射出的紅光甚是狠毒,那兩個人應該都是斃命于此。」

「眼楮?」柳默清漪皆感到奇怪。

「啊,對的,那個手杖雕的是一個白毛長須、赤面紅眼的猿猴。」榆兒道。

「相公、這是……」清漪望著柳默道。

「若論這樣貌,倒像是凶獸朱厭。」柳默道。

「朱厭?這是什麼?」榆兒奇道。

「狀如猿而白首赤足,朱厭現世,必興大兵……」柳默沉聲道。

「那他、他是……」榆兒聞言驚道。

「他體內那股炙熱凶惡之氣,定是此物了。」清漪點頭道,「只是,另有一股溫柔祥和之氣,不知卻是何物。」

「那溫柔祥和之氣,究竟如何?」柳默向清漪問道。

清漪低頭思忖一回,緩緩道︰「柔而暖、靜而和,似春風撫物,有興生之力,包容萬物之仁……」

「這是……」柳默詫異道。♀

「天下有此神力者,只怕只有仁獸、麒麟了……」清漪緩緩道。

「此人究竟是何來歷,身上怎會有這樣兩種完全相逆的神獸之力?」柳默更是驚異。

清漪沉思不語。

「若朱厭興,則天下亂,若麒麟興,則天下安,此人只怕干系重大……」柳默沉吟道。

「只怕已有人將此人收為己用了。」清漪道。

「此話怎講?」柳默奇道。

「如今他體內麒麟之氣現久困之象,而朱厭之力則現衰竭疲弱之象,似乎是驅動朱厭之力苦戰所致。封印麒麟之力,而專養朱厭之氣,其心可知。」清漪道。

「想是有人想借他朱厭之力擾亂天下了。」柳默道,「這封印可解嗎?」

「封印已破去了。」清漪道。

「這又是為何?」柳默道。

「如今他體內並無封印,所以才能察覺到麒麟之力。而朱厭之力竭盡至此,可能是在與強大的對手交戰時,被震碎了封印。」清漪道。

柳默思忖一回,忽道︰「如此,倒是個好時機。」

清漪亦對他點點頭。

因桀風常獵奇獸,榆兒對天下神怪異獸倒也有些了解,只是插不上嘴,便听他二人說罷了。此時听了柳默之言,又見清漪不語,奇道︰「什麼好時機?」

柳默只對她微微笑著,又望望清漪。

清漪走至一棵樹下,摘得一株翠色植株,對二人道︰「回去吧。」

三人再進得屋內,小彌正無聊地坐在一旁,幽絕自在榻上調息。

看他三人回轉,幽絕下得榻來,望著三人也不言語。

「幽絕公子,請坐吧。」清漪對他道。

幽絕便也坐下,望著清漪手中植株。

清漪卻將植株遞給柳默,對幽絕道︰「並未尋到有助公子傷勢之藥,不過……」

說至此處,忽然頓住。

「有話請講。」幽絕道。

清漪望著幽絕緩聲道︰「其實,公子自有醫治神力,又何必假手他人。」

幽絕聞言,倒愣了一下,隨即道︰「此話何意?」

「幽絕公子可有察覺體內有一股溫暖柔和之氣?」清漪道。

幽絕直望著清漪,並不回答。

「此氣想必伴隨公子已久,當無未曾察覺之理。」清漪接著道,「公子可知此氣為何?」

幽絕仍是直望著清漪,微微搖了搖頭。

「其氣溫,主包容天下之仁,其氣柔,卻可興生萬物,此乃仁獸麒麟之力。」清漪向著幽絕緩聲道。

「麒、麟?」幽絕頓道。

清漪對他點點頭,微笑道︰「正是。公子可知麒麟之力嗎?」

「其氣溫,主包容天下之仁,其氣柔,卻可興生萬物……」幽絕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回想起從前蒲公英斷枝愈合、枯葉新生、花蕾觸之即放等之種種,終于明白,這些原來……

如此說來,自己體內並非只有朱厭之力,尚有麒麟之力,怪道從前總覺在那股炙熱之力下總會有一股溫柔祥和之氣隨之而起,只是……

「你體內尚有另一股氣流與之相沖,若任他自由,他日必會兩敗俱傷,深受其擾,我須與你封印了它,免生橫禍……」當日師傅所言,又回響在耳邊。

「幽絕公子、幽絕公子……」清漪看他出神,便出聲喚他,他卻听而不聞。

「幽絕公子……」小彌拉了拉他的衣袖,幽絕方醒過來。

「幽絕公子,可有想起什麼嗎?」清漪向他道。

「姑娘方才說我自有醫治神力,不知此話是何意?」幽絕對清漪道。

清漪自回原身以來,相貌未曾改過,如今看來不過仍是原來一般年紀,所以幽絕對她如此稱呼。

「麒麟興生萬物,能驅魔邪,去病痛,公子只須巧以運用,自然可救得自身。」清漪道。

「興生萬物、去病痛?」幽絕頓道,「可醫治陳年重癥嗎?」

「自然。不過,需要有一定修為方可。」清漪道。

「修為?」幽絕道。

「如今公子體內雖有麒麟之力,卻未曾修行,是以尚只是微弱一縷,所醫所治甚是有限。」清漪點點頭道,「若勤加修習,必能大興其力,當然便可去重疾,救生死。」

「去重疾?救生死?」幽絕望著清漪,眼中現出明亮的光芒來,緩聲道︰「可使他人得永生嗎?」

「永生?」清漪詫異道。

旁邊柳默亦將眼直望著幽絕。

「何人要求永生?」柳默向幽絕問道。

「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幽絕道,「能與不能,並不要緊。」

「若公子借麒麟之力修行,或可得延年益壽,若要使他人永生,只怕不能。」清漪道。

幽絕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許,但若借麒麟之力能治得師傅痼疾,豈不是好?

朱厭之力與麒麟之力相犯相沖,師傅要縱橫天下,當然是朱厭之力方能相助。

但師傅頑癥在身,一直未能如願,若能賴麒麟之力去得此癥,延得壽命,我定有一日能取得那神龜之心,助師傅得永生,享天下……

思及此處,幽絕又向清漪拱手道︰「不知麒麟之力,該以何法修行。」

「此節卻須問他。」清漪望向柳默,對柳默微微笑著。

「你若果然願意修麒麟之力,我可授你修行之法。」柳默對清漪微笑點頭,向幽絕道。

「多謝仁兄。」幽絕向柳默拱手道。

若說柳默授他修行之法,自然該稱師傅,只是此時幽絕心中唯有一人為師,口中只稱柳默「仁兄」。

柳默自絳石蘇中回至原有肉身,亦如清漪一般,樣貌並無大變,此時一如死去之日一般樣子。

「不必多禮。」柳默倒也不介意,對幽絕道,「你傷勢不輕,既要修行,這就隨我來吧。」

說著已走出門去。

幽絕便也跟出。

清漪見他二人出去,對榆兒小彌道︰「你們兩個去看看小東和小北去哪里了,讓他們早些回家來。」

「好。」榆兒、小彌答道,便也跨出門去。

「榆兒,」清漪叫住榆兒道,「可別再亂跑了,尋了他們倆便回來。」

「知道了,放心吧。」榆兒對她笑道,拉了小彌跑出院去了。

清漪便走進廚房,將藥罐拿來洗淨,將一包藥草倒入罐中,燒上火,將藥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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