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落一邊哄著傅曲辰,一邊說︰「這兩年來,你一時也沒閑著,一會兒要奔赴北地查看戰況,一會兒要與這江南地區的各大軍閥勢力周.旋,一會兒又要踏遍大江南北去……」見到傅宣頤神色有變,她立馬改了口,笑道︰「二弟啊……也不是大嫂勸你,該休息時就多休息,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咱們傅家,比不得從前了,也更需要你。」
傅宣頤神情如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勞煩大嫂關心了。」
話畢,他轉身離開。
臨近傍晚的時候,傅宣頤去了趟孟崇志的家里。挽清身懷六甲,挺了個大肚子,穿了一襲松垮垮的孕婦專用旗袍,盤著長長的頭發,眉眼間儼然是少婦的成熟風韻,她一邊為他們沏著茶,一邊盈盈笑道︰「少帥許久不曾到咱們家來了,上一次來還是兩個月前……這些日子,崇志一個人在家里待得無聊極了,去軍隊又不甚乏味,一直念叨著少帥呢!沒想到,念著念著,還真把少帥給念叨來了!」
傅宣頤看著她的肚子,唇角的笑意深了幾分,便忍不住揶揄道︰「你們也挺勤快的,前面一個才剛剛落地,後面這一個就緊跟著來了!」
挽清羞赧一笑,說︰「這還不是崇志他……他說有了兒子了,便還想要個女兒……」
傅宣頤本是極清俊的人,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眉眼如畫,溫潤如玉,他道︰「這世間的女兒都是水做的骨肉,男兒則是泥做的骨肉……所以,生女兒好!生女兒好啊!」
聞言,挽清眼神閃躲地看了傅宣頤一眼,便將手中的的青花白瓷茶盞遞給他,轉移話題道︰「茶沏好了,少帥請用。」
孟崇志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壁爐左邊的酒櫥,拿出兩瓶他珍藏已久的brandy,向傅宣頤搖了搖里面的酒水,笑道︰「少帥,今夜咱們不醉不歸!」挽清上前幾步,擔憂道︰「崇志,你這腿傷,不宜喝酒。你要忌著點,少喝酒。」孟崇志則道︰「少帥難得到咱們家里來一次,你就別擾了咱們的興致了!挽清,你先回房照顧湛兒,我與少帥有些正事要談。」挽清拗不過孟崇志,無奈之下,也便答應他,回房照顧孩子去了。
挽清離開後,傅宣頤瞟了一眼孟崇志的腿,道︰「前些日子,法醫尤爾文到軍隊里來了,他擅長外科,尤其精于手術,在法國很有知名度,很多疑難雜癥都是他治好的。我給他打了招呼,你去看看能不能做個手術,讓你的腿完全痊愈,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別一瘸一拐的,我看著礙眼,負有內疚感。」
孟崇志看著酒瓶上泛著的冰冷的光,唇角挑起一刃沉重的笑意,「若是能恢復,兩年前就恢復了,少帥,我這腿,你就別操心了。」
傅宣頤欲言又止。
卻原來是兩年前,孟崇志與挽清陪閑徵北上尋他,在途中遭遇火車被炸。挽清有幸生還,安然無事,孟崇志卻被砸下來的車頂壓著了腿。挽清醒來後,見到渾身是血的孟崇志,嚇得哭了,情急之下,便找來人將孟崇志抬到一個小鎮的診所里。那些日子,挽清一邊尋著閑徵的下落,一邊用剩下的盤纏給孟崇志治病。挽清本來就對他存有愛慕之意,又日日夜夜守著他,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孟崇志心生感激,到最後,竟也暗生情愫,愛上挽清了。
傅宣頤正想著,就看到孟崇志站起身來,往落地窗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