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子請了有經驗的老嬤嬤過來給您泡湯浴,浴湯已經備好了,您•••」
劉宿看書正看得眼楮疼,聞聲抬頭卻見酒舒臉上紅成一團,慢慢的,她也紅了臉,她對醫術也有過涉獵,自是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湯浴。
「不必了。」
酒舒著急了,上前來說道︰「公主可別不放在心上,奴婢听說新婚之夜女子最受罪了。公子一番好意,您還是•••」
劉宿蹙起眉,過了好久才點頭。
二月初十,宣政殿前第一聲鞭響,整個中都都醒過來。
昭國的公主今日出嫁了!
這是自昭國建國以來,第一位在中都城中出嫁的公主。
劉宿一早早的就醒了,正巧酒舒進來喚她起床。
她今日竟要嫁人了,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心情竟有些惴惴不安,原來自己都能出嫁了。
酒舒帶著幾個老嬤嬤將劉宿駕到浴池,洗擦干淨以後,全身抹上香膏。
爾後幾個老嬤嬤又圍上來給她穿衣,絞面,工序之繁瑣,劉宿自是記不住的。
公主出嫁與其他女子出嫁的不同是需要去拜別皇帝,但是劉翎心疼劉宿,親自到淑芷殿為劉宿送嫁。
百官所見也是樂意之極的,在他們眼里劉翎是給公子極大地榮耀,同時,也看到了陽平公主的價值,因為她的存在,公子和皇帝的關系十分和睦。
「宿宿,」劉翎將陽平公主橫抱上,滿眼憂傷的看著她的紅蓋頭︰「你若是後悔了,就來告訴我,我沒有實權,但是名義上還是北昭的皇帝。」
劉宿伸手想要掀起自己的蓋頭,被隨行的嬤嬤按住手,蓋頭底下,她雙眼紅紅的,「翎兒,你好好的,我就很快樂了。」
他抱著劉宿走了好一會兒,停下來,沉聲說︰「我把阿姐送來了。」
劉宿心頭一震,這是劉翎第一次叫她阿姐,若說她不知道劉翎對她不一樣的感情,那都是騙人的,但此刻听他喊出來,便覺得十分的欣慰。
「皇上放心,臣一定好好待公主。」聲音溫和如水,是薛雁隨的無疑。
劉宿感覺到從劉翎的懷里到了薛雁隨的懷里,這人身上有些淡蘭的香味,十分好聞。
迷迷糊糊的,劉宿被薛雁隨放進另一頂轎子,晃晃悠悠的繞著中都城大半個時辰,才听到攝政王府。
劉宿被轎子顛得難受,心里不舒服極了,可還記著嬤嬤說過還有射轎門的規矩,又不得不安安穩穩的坐著。
等了好一會兒,依舊不見動靜,劉宿坐得難受,卻听見伴嫁的嬤嬤在耳邊說︰「駙馬爺大喜極了,手不穩,怕射偏了,還請公主再等一會兒。」
又過了半刻,依舊沒等著薛雁隨射出箭。
轎子被抬進攝政王府,劉宿心中嘆息,自進這道門開始,她便不能再念著小阮了。
轎簾完全被拉開,劉宿從蓋頭底下看到了火盆,劉宿吸了一口氣,在嬤嬤的攙扶下跨過去。
在劉宿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時候,終于被一群僕婦簇擁著送到一間房內。待她坐下,才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氣。
這該是薛雁隨的臥房吧?
獨自呆坐了一個多時辰,劉宿被頭上的鳳冠壓得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外終于傳來了一群腳步聲。
有人坐在了她的身旁,劉宿垂眼一看便見到他大紅色的衣袖。
「駙馬爺請掀紅蓋頭。」
話音剛落,劉宿的眼前便一亮,薛雁隨正含笑看著她,劉宿頓時便呆住了。
「公主,」正當她有些局促的時候,手里被塞進了一杯酒,「先喝合巹酒吧。」
劉宿點了點頭,喝下一半,酒杯便被薛雁隨取走,手里有塞進薛雁隨原本喝過的酒杯,劉宿咬了咬牙,在薛雁隨灼灼的目光下一口喝完。
她低下頭,心里有些酸,不知怎麼的就留下了眼淚。
隨後以弄了什麼,劉宿都不怎麼記得了,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薛雁隨兩個人了。
「餓不餓?」
薛雁隨在桌上找了一圈,見到有劉宿喜歡吃的糕點,就端了一盤過來。
「你不去外間敬酒?」
「不去。」他挑了一塊,喂到劉宿嘴邊,「我身體不好,外間自有親信去打點。」
他站起身,將灑滿瓜子核桃紅棗的喜被胡亂的裹成一團,扔到外面的軟榻上,從櫃子里去了一套新的放到床上。
劉宿連吃了幾口,已經不那麼餓得厲害,「你今天怎麼不射轎門呢?」
她可不相信薛雁隨是因為大喜過望,早在焉山就見識過他神乎其技的箭術,這點小距離會射偏?
薛雁隨聞言撫了撫額,倒有些難為情,抿著唇沒有答。
劉宿見他這幅樣子,倒有些訕訕的,竟真是老嬤嬤說的那原因。
一時間倒也無話,劉宿垂下頭靜靜的吃糕點,薛雁隨站在她半步之外,深情脈脈的看著她。
劉宿心中有些緊張,動也不敢動。
「听你身邊的宮女說你喜歡看話本?」
薛雁隨解開了繁復的喜服,只著中衣坐到她身邊。
劉宿點了點頭。
「都喜歡看什麼?」
劉宿想到她在宮中藏書閣看到的那些話本,不覺臉發燙,吶吶的說不出口。
「這會兒倒啞巴了?」薛雁隨笑的開懷,如數家珍的道︰「《晉朝艷情錄》,《長安追美記》,還有《江湖•••」
劉宿不羞,連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薛雁隨就勢一手抱住她的腰肢,一手拿走她膝上的糕點盤,放到一旁。
「你做什麼?放開本宮!」
薛雁隨痞痞一笑,「你看了那麼多話本,自然知道我要做什麼,嗯?」說罷便將劉宿壓倒在床上,伸手去解開劉宿頭上的鳳冠。
劉宿掙了掙,薛雁隨也不惱,停下手,埋頭在劉宿的唇上親了親,這一次卻沒有像除夕夜宴那晚只是踫了一下就放開了她,唇舌糾纏,劉宿被嚇得動也不敢動。
薛雁隨得手以後,唇便在她的臉上流連,逗她說︰「公主還是別動,我沒做過這事,弄疼了公主可不好。」
劉宿委屈的癟嘴,道︰「你會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堂堂•••」
抬眼卻見薛雁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人的笑容實在太過囂張,「我說的是替公主取鳳冠,公主想到哪里去了?」
劉宿大囧,別開眼。
薛雁隨也就專心致志的解開鳳冠,扔到一旁去,又動手去扯劉宿的衣服。扯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慢悠悠的說︰「公主想的事,雁隨也確實是第一次,望公主多多指教。」
「薛雁隨,本宮剛下嫁與你,你就羞辱本宮?!」
薛雁隨把劉宿抱在懷里,扯過錦被睡上去,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夜深了,我們不說這些。」
「不如公主給我說說那些話本里的事兒,雁隨平日公務繁忙,並沒有空看那些閑書。」
劉宿沒被他壓住的右腿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你再說一句!」
薛雁隨抱著她,看著她明亮的雙眼,「不說了。」
他重重的吸了口氣,附上劉宿的唇,慢慢吸允,動作雖不青澀,但也絕不是老手。
劉宿原還想掙扎,身體的緊密接觸卻讓她感覺到薛雁隨的緊張。
她閉了閉眼,抽出被他壓住的手,環住他的脖頸。
話本上說這等事是魚水之歡,人間極樂,總歸,這一世除非薛雁隨負了她,她都得一直跟著他的。
——
半夜醒過來,劉宿身子一抖,便覺得薛雁隨還壓在她身上。
動了動,想要把他推開,那人卻紋絲不動,身體倒也不是很難受,她半夢半醒的時候知道薛雁隨抱她去清洗過。
劉宿推不動他,便也住了手,模著薛雁隨的臉,喃喃說道︰「你是出于什麼目的娶我,我不管。
我以後會把你當做我的夫君,你若不負我欺我,好好待我,我會跟你一輩子。
我雖然喜歡過別人,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是介意,我以後都不會在提起他,只是,你也不許在有別的紅粉知己。」
她幼時的夢想就是找一個像師公一樣的夫君,不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薛雁隨湊前來親劉宿的唇,輕啄一下,方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