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至此,再繼續下去顯然已毫無意義。♀于是我也只好放棄所謂的請教,準備暫時結束這次交談。
但孫教授似乎並不甘心就此放棄對我的邀請,所以我只好再三對他解釋,說我的確是個警察而且出院後必須去接受一個重要的任務,所以真的無法接受他的邀請。並一再保證,我可以通過自己的人脈盡量幫他拉來官方的支持。而且還極鄭重的與他交換了電話號碼,承諾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他。
當然我對他的這個承諾絕非隨口的搪塞或安慰之詞,而是真的做好了要立刻實施的準備。
在結束與孫教授的談話之後,我並沒有立刻返回病房與老爸共進早餐。而是一個人留在小樹林里,繼續將這次談話做了一番認真的回味和整理。這次談話對于我而言收獲可算頗豐,雖然我至始至終未能從孫教授的嘴里套出與當年那次聯合科研活動有關的任何細節或者說核心內幕,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次大型聯合科研活動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只是具體發生的時間和內容,他不方便透露。但這一點我卻可以理解和想象;很多事情即便已經過去了許久,可是作為曾經的參與者或者說是當事人之一,你必須做到一生守口如瓶,至于為什麼要保密,你根本不必追問。
其次,他所說的「‘鬼魂’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能量聚集體」,這種說法應該是可信的,只不過那究竟是怎樣一種聚合體,或者說哪一類聚合形式和導致這種聚合現象出現的真正原因,他沒有講,我亦沒有特意的探究。因為我基本可以斷定他不講的原因,要麼是涉及機密,要麼就是當年的科研活動本身就沒能真正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且考慮到他一再的邀請我協助他「完成多年夙願」這一點,我其實更傾向于認為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就是當年的那次科研活動並未能真正解開關于「鬼魂」的所有問題。
第三點,就是他說的「世界上絕不可能出現兩個完全一樣的人或動物,不可能有‘鬼上身’」,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在說謊!而且他或許早就知道一些「鬼上身」和所謂「鏡像人」的問題,雖然他也許真的並不清楚和無法解釋出現這種情況的真正原因,但他一定知道甚至親眼見過這種事情。♀只是出于某種特殊的原因,他必須否認。
最後,我幾乎可以斷定,「觀界」的出現以及當年我在戈壁內所經歷的那次恐怖事件,比如另一個小鄧、另一個牛大彪……這些類似所謂喪尸的東西,一定都與孫教授一直不願承認和未能解答的「鬼上身」、「鏡像人」這類問題存在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我認為自己應該立刻聯系林鷹,將我昨晚「見鬼」的經歷以及今天與孫教授的談話內容告知給他,或許這對他盡快完成和結束這次調查有所幫助。
當然我那時之所以如此急于幫助林鷹提供這個線索助其盡快完成調查,並不僅僅出于一種對老戰友的友誼而盡量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或者所謂作為一個退伍老兵對部隊和國家的感恩和回報……等等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重要的其實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眼下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血氣方剛,胸懷一腔熱血而不知牽掛的年輕大兵。我眼下已年近四十的即將步入中年,我有老婆、孩子,更有年過花甲的老爸、老媽和一個耄耋老邁的爺爺需要我去照顧、贍養和盡孝,他們需要我。而我作為一個退役的老兵、現值的警察,甚至自少是一個公民,卻又必須無條件的去服從甚至幾乎是屈從于孟副司令、古雲鵬、林鷹等人出于國家利益需要而對我的召喚,準備去接受我根本就不知也無權知曉的危險任務。
所以我當時的真實想法就是,不管怎樣,先將這件事情告知給林鷹他們,或許可以對他們有所幫助,而如果真的可以因此讓他們盡快完成調查,那麼我或許就不必被要求去執行那些自己根本無法預測的危險任務;我不是怕死,更不是不願意為國家做出任何個人的犧牲,我真的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滿腔熱血不知牽掛的少年了。
然而萬萬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這個決定不僅沒能讓自己擺月兌,反而更加快速的被卷進了一場至今想起仍讓我余悸難消的噩夢……
在結束了與孫教授的談話之後。我幾乎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反復斟酌,終于在午飯後決定撥通了林鷹的電話。
電話里,林鷹對我所講的情況也表現出一種非常詫異的感覺,但卻並未立刻做出任何評論,更沒有直接回答我這線索對他們是否有用,或者他是否準備來見見那位孫老教授。當然他的這種反應也幾乎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內,畢竟他只是一個調查小組的組長而已,很多問題他必須要去匯報和請示古雲鵬,或者至少要與同組的姜曉波等人商量一下。
只是讓我出乎意料的是,他在認真的向我詢問了一些與孫教授的談話細節之後,除了簡單的說了幾句「好的,謝謝……」之類的客套話之外,還隨後對我道︰「初一呀,其實有個事我們一直想讓你幫忙,只是之前你突然病倒了,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想其他的辦法,希望盡量不要麻煩你,可是現在……事情出了點意外,所以我們還是要求你來幫忙」
「沒問題,什麼時候需要我你盡管說,但是……」我知道,他說的是「我們」而非「我」,其實就是等于告訴我,這絕非是他個人而是代表軍方在正是通知我,所以我根本沒有權利拒絕,甚至無權去追問究竟要讓我去做什麼。
但是就如我先前和大家講得那樣,當時的我已經開始考慮為了我的家人,我必須盡量讓自己避免介入一些可能未及生命的危險任務。所以當我听到林鷹告訴我他們已經絕定讓我去加入他們的行動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既然我無法拒絕,那麼自少我要在參加行動之前給我的家人爭取到一些利益,自少不能讓自己如當年的那些戰友們一樣死的不明不白,無法讓自己的家人在自己死後得到任何物質甚至僅僅是精神上的撫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