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忘了憂傷 愛一個人沒有錯

作者 ︰ 呼吸的海

「艾嘉,你剛才怎麼走那麼慢?」我剛回到寢室小愛就急沖沖的問道。拜托,是她們走得越來越快,害得我怎麼趕也趕不上,現在倒來興師問罪來了。可我念及安然的心思,也就隨口敷衍地說道︰「沒什麼,就是突然不想走得太快。」走得太快的是她們,趕不上的是我,自己趕不上,怨不得別人,就好像來生走得太快,我來不及挽留——只是來生的離開與我的關系卻是密不可分,這又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來生的父母就他一個兒子,我回家時,該如何面對他們?

我原以為林嘉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來找我了,卻沒想到他的固執是我沒想象到的,好像他的心,有我未曾見過的大海那般寬廣,仔細一思量,他的卻未曾做過什麼過份的事︰他隱瞞我,爽我的約,都是因為他生病了,怨不得他……怎麼連自己也覺得其實理虧的人是自己呢?但是,他拐騙安然合伙來騙我卻是他的過錯了,這樣一筆賬,不和他算的話,我豈不是太過軟弱了些?!有些事需要趁早解決,等我問過安然之後再確定如何找他算賬。

「安然,你……」我還未說完,坐在座位上的安然突然轉過身抱住我說︰「艾嘉,對不起。」聲音有些許哽咽,我扳過她的肩膀,注視著她的眼楮,她的眼眶紅紅的,看來是偷偷哭過的,可是,犯錯的人不是她,受傷的人也不是她,她為何要哭,該哭的人不應該是林嘉良或者我嗎?我替她擦了眼淚,緩緩問道︰「安然,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是她姐姐呢呢?這,應該沒什麼好隱瞞的吧?」卻不知是自己的哪句話觸動了安然,她竟哭得比剛才還厲害,又抱著我痛哭起來。這安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為何現在卻是這般模樣?眼前這個判若兩人的安然,讓我突然意識到或許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我心里正尋思著,敏敏卻走過來,對我說道︰「艾嘉,給安然一些時間吧,她會找你說清楚的。」

「那之前為什麼從來沒提起過,是不是要是我沒從林嘉良那里得知他們的關系,安然就打算永遠不告訴我?」我有些受傷的表情看著敏敏,敏敏卻突然笑了說︰「你不是老說你和他沒什麼關系嗎,怎麼現在倒是如此關心起他們之間的關系啦?」平日里安靜平和的敏敏,竟也會說出這般話來,我是和他沒什麼,可是我和他、和安然,不都是朋友嗎,為什麼他們要騙我?為什麼被騙還不能知道自己被騙的原因,要我永遠蒙在鼓里,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嗎?「好啦,艾嘉,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的。」是小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或許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人,只有傻傻的我和小愛了吧。一直抱著我哭的安然一下子轉過身去,趴在桌上哭了一會兒,我心想既是不願說清楚,恐怕我現在開口問,只會讓事情更僵,就暫且放下吧,偷得一時半會兒的快樂,也沒什麼不可,再說敏敏說得不是很在理嗎,我和他既然只是一般好的朋友,關系也自然只是一般的好,有些事情他們不願告訴也是情理中的事,只怕過去也只是自以為他喜歡自己罷了,他說的那些,現在想來也不用再去追就是真是假了,等到弄明白他瞞著我的原因,一切就真的結束了,朋友?可笑!就不要再想著什麼一輩子的朋友了,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散了就散了吧,散了才好。

「艾嘉,你現在願意听我說嗎?」安然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打斷了心有怨念的我的思緒,我轉過身去,對她說︰「不管是你還是林嘉良,只要你願意說,他願意說,我就願意听,說與不說都是你們的自由,我不干涉。」

「那麼,艾嘉,我們去外面談吧。」說完她先一步出了寢室門,我也跟隨著她出去了。

「艾嘉,喜歡他的人不止你一個。」什麼?喜歡他?我嗎?我又不喜歡他,干嘛一來就把我和他說的這麼近?姑且算我喜歡他吧,那麼,除了我之外的那個人是誰?心里如此想著,嘴上也便問了出來︰「還有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看,她果真是在說她自己嗎?她不是……

「是我沒錯,我從小就開始喜歡他了。」

「可是你……」

「我是他表姐沒錯,我也不會忘了這一點,可是,」她頓了頓繼續說︰「可是,他還是就那樣一點點、一滴滴、慢慢的,滲透進了我的心髒。他從小就很優秀,我比他大了一個月,可是我們一起學舞,那些舞步、我怎麼也學不好的舞步,他很快就學會了,就好像那些舞步就是為他而生,我們一起學鋼琴、學美術、學各種各樣他早以嫻熟的一切,而我依舊像極了才剛入門的新手,我什麼都學不會,我一直在追隨他,可是他卻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終于有一天,在高中的校園里,他遇上了你,我再也無法追隨著他。」說著她吸了吸鼻子,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像是回應她似的說︰「原來他,那麼優秀啊。」自己和他同學三年,竟然什麼都沒發現,那樣一副不正經模樣的他,竟有如此優秀的一面。

「是,他一直都很優秀,可是他從來都是一個很低調的人,只是他遇上你時,那樣高調的向你表白,你卻殘忍的告訴他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好像是高二足球比賽完了的時候,我的臉上被他輕輕印上了一個吻,之後我問他為什麼要那樣做,他說是一群男生之間的賭局,當時他還說了句什麼,我卻沒听清,只記得後來他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時,我把和來生的事全都告訴了他,也許當時只是覺得有個傾訴的對象是一件不錯的事,卻不知竟然被安然說成了「殘忍」,再說那時,林嘉良也沒有高調的向我表白過啊。

「就是高中把我和他在一起的機會給破滅了,我追不上他的腳步。當時我要爸爸無論怎樣都要讓我和林嘉良一個學校,爸爸卻說我應該去更好的學校念書,林嘉良考上的學校雖好,可只是以成績論高低,沒什麼意思。其實,爸爸什麼都不懂。」

「那,林嘉良,他知道你喜歡他嗎?」我心里各種滋味翻滾,卻不知林嘉良知道了是何種感受?

「他知道。」

我又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

「就在他和你表白的那個學期放假回家時,他找到我,說他喜歡的女孩不喜歡他,」安然說著看了我一眼,「你別看他一副萬人迷的模樣,其實他的朋友很少,盡管從小很優秀,卻並不怎麼快樂,有些輕微的自閉癥,他找到我說‘姐,你去給我找些酒來吧’,我知道他媽媽知道了會怪他、更會怨我,可我還是想辦法給他弄到了酒,告訴他‘別的女孩不喜歡他,可我喜歡!’他起初以為只是一般的姐姐喜歡弟弟一般的喜歡,可是後來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我愛著他,他才終于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只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著我,就好像——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著他。」

「那怎麼,現在又會在同一個學校?」

「因為我把事情告訴了爸爸。」

「什麼?!」

「是的,我告訴了爸爸,我求他讓我和林嘉良在一所學校,他先是不肯答應,但是我告訴他‘只要他願意讓我和林嘉良一個學校,以後要和薊氏集團聯姻我也願意’,于是爸爸答應了。我知道,爸爸始終是個商人,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

「因為我把事情告訴了爸爸。」

「什麼?!」

「是的,我告訴了爸爸,我求他讓我和林嘉良在一所學校,他先是不肯答應,但是我告訴他‘只要他願意讓我和林嘉良一個學校,以後要和薊氏集團聯姻我也願意’,于是爸爸答應了。我知道,爸爸始終是個商人,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

「那麼,為什麼要騙我呢?」

「當時嘉良知道我和你在一個寢室的時候,欣喜萬分,我告訴他我可以幫他追你,只是不能讓你知道我喜歡他,否則我怕——」

「怕什麼?」

「怕你真的愛上他時,我接受不了你與我們分享你和他的甜蜜。」

「那為什麼還要追問我和他的進展?」

「答應了幫他追你,我不想讓他失望。」

「那麼我呢?」

「我知道你和來生的事,雖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可是艾嘉,林嘉良是愛你的,你一定要珍惜,不能為了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傷害了身邊最愛你的人。我知道自己和嘉良沒有可能,可是,我喜歡愛著他的感覺、喜歡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覺,我會听從爸爸的安排,找一個人嫁了,可是你不同,你有嘉良愛著,將來會很好。」將來?來生的將來又去了哪里?

「安然,其實,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麼?

「嗯,沒什麼。安然,其實這些事情,你早些告訴我也沒什麼的,愛一個人沒有錯,我可以理解,不會怪你的。」

「謝謝你,艾嘉!」

「是我該謝謝你才對,是你讓我明白林嘉良是多麼優秀,我不應該再拖著他的後腿,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安然終于又笑了,怎麼做?

讓林嘉良去追尋他的幸福吧!萬一我答應了他,又發生了和來生一樣的事,那才是我不願見到的事,安然,或者林嘉良,他們都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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