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歌 第八章 去向

作者 ︰ 鄭顏汐

「他倆剛才打的什麼禪機,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

王夙見他倆同時因為小蝶的呼喚而注意到這邊,傳音給小蝶,「也沒什麼,就是一個俗套的愛情故事,完了再跟你細說。舒愨鵡」

「王姑娘是吧,」承安看著王夙,輕聲道︰「五竹師叔或許知道什麼,他住在最北角的閣樓里,還請隨我來。」

宮懿軒刻意走在最後,跟王夙並肩一起走出主閣外室,緩緩道︰「五竹師叔的心其實是好的,就是有時候脾氣有些怪,一會兒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稍微順著他些。」

王夙目不斜視,徑自回道︰「只要他能告訴我想要的消息,我自然會順著他。」

「還有,」宮懿軒無比認真的看著王夙,「無論看到什麼或者听到什麼,不要多想,我以後給你解釋。」

王夙停住腳步,盯著微微別扭的宮懿軒看了幾眼,這語氣,怎麼就跟丈夫跟妻子交代情史似的,心里不由在感嘆,這人怎麼能自戀到這種地步?多想什麼?難道自己還會因為他的那些陳年舊事吃醋不成?就算是新人酈冰嵐在跟前她都毫無感覺,別說是舊人了。王夙的想象力其實還挺豐富的,越想越搞笑,終還是忍不住「撲哧」一笑,「你並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

承安在最前面回過頭來,「怎麼不走了,在笑什麼?」

宮懿軒眼中泛射出無比奇怪的神色,王夙則是掩去笑容,一本正經,二人同時說道︰「沒事!」

天山雖大,但是適合人居住的地方並不多,要不然雪門上下也沒必要都住在一個山峰上,當然,人少也是一個主要原因。

五竹師叔雖然住的偏,但畢竟都在同一個山峰,所以很快就到了樓底。

「叩叩叩……」

沒有人理。

「叩叩叩……」

還是沒有人。

姜燁疑惑的問承安,「該不會是出去了吧?」

「叩叩叩……」承安依舊禮貌有節奏的敲著門,面上帶笑,搖搖頭,「他在里面。」

在王夙覺得門都要被敲散架了的時候,「吱呀」一聲,門終于開了。承安因為慣性差點兒再次敲下去,看到門開了硬生生收住手,粲然一笑︰「五竹師叔,您又在做什麼,半天才開門……」

門打開後里面走出一個干瘦的老頭兒,陽光從崖壁上的花樹中照射下來,映得那老人滿臉花影,這時王夙將他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楚了。

老頭兒滿臉的乖戾,頭發眉毛以及胡須都猶如終日覆蓋著天山的積雪,須發蒼白但是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一雙深褐色的眼楮深陷在眼窩里,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藏著曲折回環般瑣碎的往事。

「臭小子,剛才要不是我躲得快,你的手是不就敲在我頭上了?」

老頭兒仙風道骨,表情嚴肅,可是他說的這話又分明像個老頑童︰他哪有躲了,分明就是承安停手了……

承安只好訕笑,「五竹師叔,懿軒他回來了。」

五竹的目光透過承安望了出來,目光停在宮懿軒臉上後冷然道︰「回來做什麼!」

小蝶站在王夙身側,脖子縮了縮,好個無情的老頭兒!

五竹看到王夙後,又轉臉看向宮懿軒,嚴肅的表情終于暖了暖︰「這還差不多!進來吧。」

宮懿軒面色古怪,王夙和小蝶面面相覷,什麼意思?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跟隨宮懿軒的腳步進了屋子。

「說吧,回來做什麼?」五竹徑自坐在檀木椅子上,押一口茶,淡然瞅著宮懿軒和干站著的一行人,絲毫沒有招呼客人的覺悟。「這麼多年你都不肯回來,今次回來肯定不只是給我看看你的小媳婦吧?」

「我……」王夙剛要開口解釋,宮懿軒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擋在身後,「五竹師叔果然厲害!」

「我看著你長大還會不知道個你!」老頭兒放下茶杯,悠悠開口,「你**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這老頭兒也太生猛了!

這下不止王夙,姜燁和小蝶都止不住一

陣干咳,承安卻是習以為常,宮懿軒低頭嘴角微微抽搐,把王夙從身後拉出來,「五竹師叔,是夙兒她有事想要問您……」

五竹把腦袋一斜,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你多什麼嘴,人家啞巴了麼?誰有事要問我讓誰自己開口!」

宮懿軒怕王夙翻臉,忙傳音給王夙︰「他就這怪脾氣,你萬事依著他,可千萬別生氣,過後我任你出氣,好不好?」

王夙瞅了一眼宮懿軒,有些奇怪,按理說五竹生不生氣,甚至不告訴她子桑青的下落都不關他宮懿軒的任何事,他為何如此熱心?又一想到宮懿軒此番明面打著為太後尋藥,途中甚至自己關愛有加,實則是充當皇帝跟將軍的眼楮,全部舉動都不過是為了尋找子桑青,王夙心中便沒由來的一陣厭惡。

壓下心底的厭惡,王夙眨眨眼,落落大方的行了個標準的貴族禮,臉上卻是滿是新媳該有的嬌羞,「夙兒見過五竹師叔!」

五竹滿意的點點頭,「你叫夙兒是吧?嫁到宮家可曾受什麼委屈?別怕,五竹師叔給你撐腰!」

王夙心蟣uo等唬?死賢範?穆嘸?閉婀忠歟?翟誆荒芤猿H聳又?狘br />

「沒有,夫君他……」王夙卡殼兒了一下,再次面如桃花,含羞道︰「夫君他待我是極好的。」

「你等等……」五竹伸手從懷中模索了半響,最後掏出一塊黃白色的金絲玉玲瓏遞給王夙,「我知道你們宮家的家底殷實,我老頭字也沒啥好東西,初次見面,這點見面禮可不準嫌氣寒磣了!」

王夙用雙手恭敬的接下玉玲瓏,只看了幾眼後又輕輕撫模了一番,便小心翼翼的揣進懷里。沒有人知道王夙心里卻是在想,費老的一塊,宋書之的一塊,母親的一塊,再加上五竹給的這塊,自己都可以開鋪子賣玉了!

「多謝五竹師叔,妾身哪里會嫌棄,這塊的質地細密,如露之欲滴,又猶如油之外溢,分明是塊上好的金絲玉,怕是皇室都不曾多見呢!」

其實五竹也是存了試探王夙的心思,這金絲玉很是罕見,一般的貴族甚至是皇族都不曾見過,只是听說,沒想到卻被王夙一語道破。五竹上下打量王夙,容貌傾城,氣質如蘭,見多識廣,落落大方,最難得的是她還有著還虛初期的武境,並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娘子。五竹對王夙是越看越滿意,「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哈哈一笑,拍桌而起,「夙兒,你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五竹還有一口氣在,一定幫你辦到!如有違背,定……」

一眾人都被五竹的豪情壯志給嚇住,都不問什麼事就立誓,這也太孟浪了!

王夙忙開口打斷他的誓言︰「不是什麼大事,五竹師叔不必立誓,夙兒只是想向您打听二十一年前來到天山的一個人!」

「二十一年前?」

「對,一個女人,長相應該跟我有個七八分的相似。」

五竹剛還興奮的要立誓,此時看向王夙的臉卻是充滿了忌憚,「二十多年前卻是有人上山,而且還住了一段時間……」

王夙急切追問,「後來呢?」

「你是說那人跟你有七八分相似?」

「對!」王夙重重點頭,看來五竹確實知道些什麼。

五竹拂須高深莫測一笑,完全不同于剛才的孟浪,又恢復了道骨仙風的模樣,道︰「你說的二十一年不對,準確的說是二十年前,那年是大昊五年,掌門還是水百飛而不是承安。我記得很清楚,山上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長相俊朗武功卻是一般,大約寂滅境界,」五竹看著王夙微微一笑︰「還不如你的武境高呢!」

「我之所以能記得清楚,是因為那個女的蒙著面紗,但是本事卻是很了不得的,跟掌門打了個平手,可見,她是一個宗師!女宗師啊,多難得!」五竹傲然一笑,似是回憶起了當年的場景,「他倆一共才對了三招兒,我都還沒看清楚怎麼出手的,就停了,掌門說是平手……」

「後來,她跟那個很普通的男子在南峰住了一段時間,再後來,南峰發了場雪崩,听掌門說他們走了,至于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五竹攤攤手,「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包括承安在內,知曉內情的幾人無不震驚,王夙的母親竟然是個宗師,怪不得她這麼天才,

小小年紀也突破了宗師,難道這還有遺傳的不成?

王夙此時心下大亂,她想過母親確實不是個平常女子,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母親竟然也是宗師!她太清楚成為宗師所受的苦和累了,而且往往幸苦和成果不成正比,努力九十九天也不如那一絲靈感閃過,這練武也是需要悟性的!

王夙咽了口唾沫,艱難抬頭︰「五竹師叔,你能帶我去她當年住過的南峰一趟嗎?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去尋找!」

「這……」五竹面露難色,「當年發生雪崩,就算是去了,也怕是難以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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