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十五載 第六章星空——2000(6.3)

作者 ︰ 自由行走的風

6.3

姜雲天找不到方雅琪,只好一直在寢室的樓下等她,接近熄燈的時候他才看見方雅琪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攔住方雅琪。

「去哪兒了你?怎麼才回來?」語氣中有著責備,有著焦急。

方雅琪嚇了一跳,退後兩步,怯生生地說道︰「我去江邊散散心。」

「怎麼不先回來告訴杜佳一聲?你知道我,我們有多擔心你嗎?」姜雲天特意強調是大家都在擔心,而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擔心。

方雅琪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她輕輕地說道︰「你找我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要回去睡覺了。」

姜雲天本來還想多跟她待一會兒,見方雅琪耷拉著小臉,完全沒有想跟他多說的意思,只好尷尬地說︰「好,你回去睡吧。」

方雅琪沒再說什麼,徑直向宿舍樓走去。姜雲天看著她憔悴的背影,心疼地說︰「明天你不用去醫院,好好休息吧。」

方雅琪突然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好啊,那林露露就拜托你,好好照顧。」

姜雲天明顯感覺出方雅琪有點不對勁兒,他走到方雅琪的面前,看著她大大的眼楮,關切地問道︰「方雅琪,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方雅琪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地走回宿舍樓。

第二天,方雅琪正常上課、正常吃飯、正常去圖書館自修,果然沒有去醫院照顧林露露。

杜佳從醫院回來,一臉的鄙夷。「這林露露,翻臉像翻書一樣,真讓人受不了。」

見方雅琪躺在床上看書不答腔,杜佳一咕嚕鑽到方雅琪的床上,「哎,你說林露露今天有多過分,我和金勇昨晚在醫院守了她**,今早姜雲天一去,她就開始耍脾氣給我們看。姜雲天買了早餐,她這也不吃,那也不喝,非要姜雲天回家給她做,說不吃外面的東西,嫌髒,你說她是不是有病?」

方雅琪拿著書看,沒有說話。杜佳繼續發著牢騷,「更有病的是她又哭又鬧,說什麼姜雲天不在她晚上害怕,睡不著覺。但你知不知道,她一晚上那呼嚕打得地動山搖,結果現在反倒弄得好像我跟金勇沒照顧好她似的。」

方雅琪放下書看著牢騷滿月復的杜佳,「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杜佳神秘地說︰「我感覺我好像不是林露露的情敵了,她已經轉移目標,我看她要對姜雲天下手。」

方雅琪的眼楮閃爍了一下,說道︰「別管別人的事,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很累,快回你自己床上去。」

杜佳賴著不走,「我今天憋了一天的氣,你再不讓我說我就得瘋。你說那個姜雲天,脾氣怎麼那麼好,明知道林露露無理取鬧,還由著她。你說林露露受傷關他什麼事啊,他鞍前馬後的這個勤快,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林露露?」

還不等方雅琪說什麼,寢室廣播里突然喊道︰「112,方雅琪,在不在?有人找。」

「哦,來了!」方雅琪和杜佳一起答道。兩個人下了床,穿著拖鞋一路小跑來到寢室樓門外。看見台階下陳曦和寧濤正站在那兒,等待著她們。

「你們倆跑來干什麼?」杜佳問道。

陳曦走過來,「我听說林露露被車撞了,現在怎麼樣?嚴重嗎?我倆想去醫院看看,你們帶我們去行嗎?」

杜佳看著陳曦緊張的樣子,笑道︰「她現在好著呢,根本不需要你的關心,誰都不用去,我看有一個姜雲天足夠了。」

陳曦沒明白杜佳什麼意思,方雅琪拽了一下杜佳,說道︰「我們回去換件衣服馬上出來,帶你們去。」

杜佳一甩手,「我可不去,我今天看她一天臉子,誰愛去誰去。」

方雅琪只好一個人帶著陳曦和寧濤去醫院看林露露。

病房里的林露露正在和姜雲天下跳棋,看見陳曦他們來,臉立刻變成冰塊。

「誰告訴你們的?誰讓你們來的?」看見陳曦身後的方雅琪,林露露的臉更難看了,「方雅琪,你昨天跑哪兒去了?姜雲天為了找你,一晚上都沒回來,你說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方雅琪的眼楮掠過姜雲天那張關切的臉,落在林露露臉上,「我一個人逛了逛,哪兒也沒去。」

林露露看著姜雲天,「那你跟姜雲天昨晚沒見過?」

方雅琪淡淡地說︰「沒有。」

姜雲天看著方雅琪垂下的眼瞼,竟不知說什麼才好。他接過陳曦和寧濤買來的鮮花和水果,擺在床邊的桌子上,然後笑著對兩個人說︰「你們來得正好,我也在這待一大天了,想回學校洗個澡換換衣服。」

陳曦一听,爽快地答道︰「那你跟方雅琪都回去吧,今晚我和寧濤在這兒,你們就放心吧。」

林露露立刻急了,「干嘛你又要走?他們倆個大男生在這兒怎麼行?我不用他倆照顧,讓他們帶方雅琪回去。」

「林露露,你總得讓大家輪流照顧你啊,姜雲天一個人這麼下去會折騰出病的。」寧濤說道。

「是啊,是啊,」陳曦笑著說,「要不,我們現在陪你一會兒,晚上我倆再回去。」

林露露舍不得姜雲天走,但又怕累壞姜雲天,只好依依不舍地看著姜雲天和方雅琪離開病房。

走出病房,方雅琪走在前,姜雲天跟在後,兩個人並沒有任何交流,似乎是兩個陌生人在各自走著自己的路。但兩個人的心里都有些異樣的感覺,空氣像是凝滯了一般。

拐出醫院的大門,姜雲天突然加快腳步,拉住方雅琪的胳膊,說道︰「我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兩天感覺這麼別扭?」

方雅琪甩開姜雲天的手,「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們本來也不是很熟。」

「方雅琪,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姜雲天猜測著方雅琪的心思,「我關心林露露是因為……」

「這個跟我沒關系,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對你也沒什麼誤會,請你不要想太多。」說完方雅琪一個人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姜雲天沒再跟著方雅琪回學校,而是一個人回了家。剛一進家門,妹妹就跑過來要他抱。這個妹妹比姜雲天小了整整12歲,姜雲天特別寵愛她,全家人更是把她當成掌上明珠。

姜雲天抱起妹妹,在空中轉了幾圈,笑著說︰「貝貝,想哥哥了嗎?」

「有什麼好想的,昨天你不還回來讓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帶給同學了嗎?」妹妹嘟著小嘴說道。

姜雲天想起方雅琪一口沒吃的紫菜包飯,苦澀地說道︰「是啊,昨天哥哥還回來了,可是為什麼一天看不到貝貝,心里就想得不行了呢?」

妹妹古靈精怪地想了想,「以前你一個月也不回來一次,怎麼從來不說想我?現在這才一天就說想我?你還真能哄女孩子。」

姜雲天笑了笑,「哥哥要是真會哄女孩子就好了。」

正說著話,姜雲天的媽媽走過來,問道︰「醫院里的那個女孩子現在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哦,我問過醫生,沒什麼事,應該過一兩天就可以出院。」姜雲天回答。

「那就好,那媽媽也就放心了。」

「但是,媽,我想告訴您一件事,」姜雲天叫住媽媽,「受傷的那個女孩叫林露露,她是林院長的女兒。」

姜雲天的媽媽怔了一下,「她是,林鐵生的女兒?」

「嗯,」姜雲天看著媽媽繼續說道︰「昨天林院長來醫院我看見他了,他什麼也沒說,但我想他應該是都知道了。」

「哦。」姜雲天的媽媽只答了這一句便什麼也不再說,上樓去了。

姜雲天的妹妹拉住他的手,說道︰「媽媽跟哥哥在生氣,爸爸今天又出差,沒有人理我,我一個人悶死了,你回來得正好,陪我玩吧。」

姜雲天蹲下來,看著妹妹胖嘟嘟可愛的小臉,「媽媽跟哥哥為什麼生氣,貝貝知道嗎?」

貝貝擺弄著手中的芭比女圭女圭,說道︰「哥哥昨天回來搬走了行李,媽媽氣得哮喘又犯了,爸爸說讓我們以後誰都不要管哥哥。」

「這麼嚴重?」姜雲天怎麼也不會想到,短短的一天,家里竟發生這麼大的事。他拿起電話給哥哥打了過去,「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要搬出去?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

「雲天,你還小,家里很多事情你都還不知道,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什麼。我現在住在單位,過幾天找個房子就搬過去。但你放心,那個家還是我的家,我會經常回去的。」說完,電話那頭傳來掛斷嘟嘟的聲音。

姜雲天現在完全沒有心思陪貝貝玩,他的腦子思緒煩亂,方雅琪、林露露、哥哥、還有媽媽,每一個人都擾亂著他的情緒,他的心情也壞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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