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得意洋洋之際,卻有人大步進來,帝縴塵!赤眸里一片淡漠之色,額間紅色的火焰印記襯得他格外妖魅,一改水牢里白衣如仙,此時的他身穿熱烈灼目的紅,仿佛臥倒花叢勾魂奪魄的妖精。舒愨鵡
「帝衍天出皇宮了。」聲音一般不溫不火,平靜而緩慢。
「哦?情況怎麼樣?」太後驚喜的叫了一聲,她還以為帝衍天要在皇宮當烏龜呢,真是出乎意料,不過正合她意。
皇宮外不少善良無知的百姓等在那里求一個解釋呢,帝衍天現身可是要激起民憤的。
「事情已經被帝衍天解決了。」帝縴塵淡淡的回答著。
太後倏地站起身來,眸里滿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帝衍天以性命起誓沒有欺壓弱國,沒有從錦王手中奪愛,與柳驚世兩情相悅,並說此生絕不廢後,帝都百姓除了相信還能如何?」帝縴塵淡淡的道︰「不要再打皇後之位的心思了,若要安插人手倒不如從帝衍天的手下下手。」
太後眯著眼楮,語氣薄涼︰「帝衍天的手下個個堅如磐石無法拉攏,當真御人好手段,若非如此哀家又怎會只想著皇後之位。」
「帝衍天的弱點是柳驚世!」帝縴塵語氣微冷︰「抓柳驚世。」
太後氣呼呼的說著︰「也不知道那柳驚世哪里來的本事,竟然將帝衍天迷得七葷八素,柳驚世如今在清衍殿不出二門不邁,銀翼軍看守,想抓她,呵」
「柳驚世不在清衍殿。」帝縴塵赤眸里劃過一絲不屑︰「她如今身處佣兵城,正在競爭佣兵王之位。」
「你怎麼知道的?還有,她去競爭佣兵王的位置做什麼?」太後心思玲瓏也想不通其中道理,也懶得去想了︰「沒關系,現在帝衍天焦頭爛額沒空理會柳驚世,好機會,縴塵,這件事情交予你,你去生擒柳驚世。」
「嗯。」帝縴塵輕聲應允,接著大步離開,走了兩步,腳步卻是一頓︰「我幫你,你可別忘了你的承諾。」
太後眼中精芒劃過,陰冷而殘忍,但掩飾極好︰「當然不會忘。」
*
「哈哈哈,闖入了本尊的洞府,還想離開?簡直做夢。」
眼前,血池,血池上織著白色的網,網中央兜著晶瑩剔透的卵,血池下的液體仿佛受到吸力,接連不斷的往卵里鑽。
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握在身旁,看到闖進來的不速之客,立刻睜開眼楮。
五人站在那巨型蜘蛛的跟前就如同螻蟻一般,葉欽楓張大嘴巴,道︰「這應該就是地獄黑*了。」
「運氣真好。」桑亂忍不住笑,本來還想著找地獄黑*要費不少力氣,原來根本不用。
「一群愚蠢的人類,知道本尊的名頭,還敢闖進來,沒落入寒潭化為血水算你們運氣好,主動送上門來當食物就別怪本尊不客氣了。」地獄黑*面目猙獰,舞動著著前肢,似要將柳驚世等人碾碎。
柳驚世瞳孔一寒,立刻閃開,地獄黑*的腳落下來,大石塊頓時化為飛灰。
穿過繩索,危機重重的到達彼岸,沒想到又是一個洞口,來都來了萬沒有退卻的道理,于是柳驚世決定進來探一探,這一探就探到地獄黑*的老巢來了。
「驚世,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踫到它,它的身上處處劇毒。」衛瀟然已經拔劍而起,試圖阻止發狂的地獄黑*。
「嗯。」柳驚世亦是拔劍︰「我們一起將它殺了,速戰速決。」
「竟然還有一個星命師,倒是本尊小瞧你們了。」地獄黑*身子重重一震,頓時,千萬只紅色蜘蛛從四面八方涌出來,都快將整個山洞都填滿了。
「咬斷繩索的也是這東西。」柳驚世一下子認出來,眸里頓時閃爍著凜冽的殺機,害得他們差點喪失性命,這筆帳正想好好的算一算呢。
也好,今天就端了這地獄黑*的老窩。
這麼多蜘蛛涌過來卻沒有發動攻擊,白色的絲線從它們嘴巴里吐出來,速度奇快無比的從這頭餃接到那頭,衛瀟然臉色一寒︰「阻止他們,不能讓他們結網。」
結了網就會束縛他們的行動,而蜘蛛則是如魚得水
,成為這山洞的王者,到時候他們豈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燒了它。」柳驚世快速下了決定,燃起紫色的火焰,好在這山洞里可以使用靈火了,洞內的溫度「騰——」一下升高。
「幼稚,你以為你們靈氣化火就能斬斷本尊的蛛絲嗎?」地獄黑*得意的大笑起來,然而笑到一半突然如鬼扼住了喉嚨,失去了聲音,因為山洞里一股燒焦的味道在彌漫。
「怎麼可能?」即使看不到地獄黑*那張漆黑的臉上是什麼臉色,也能想象到它那滑稽的表情。
「沒什麼不可能。」柳驚世笑了一下,一把火燒在地上,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蜘蛛的尸體。
地獄黑*憤怒了,張嘴,透明色的毒液噴濺出來,柳驚世暗道不好,急忙叫出聲︰「快閃。」
葉欽楓連忙撲到了柳驚世的跟前,長劍一舉,毒液濺到劍面上,劍面立刻被腐蝕成了飛灰。
柳驚世拉住葉欽楓往旁邊躲去,將剩余的毒液躲了個干淨。
桑聖眼看就要被毒液濺到,桑亂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來,溫和的道︰「跟著我走。」
看眾人閃閃躲躲的狼狽模樣,地獄黑*猖狂的大笑︰「都去死,都去死吧哈哈哈!」
「唔——」笑聲戛然而止,是被強迫的停下,因為衛瀟然不知何時擊上了它的背部,背部上有三條淺灰色的紋絡,正是它的弱點所在。
「干得好。」柳驚世拊掌,朝著衛瀟然走過去,準備幫助衛瀟然。
「不要過來!」衛瀟然低喝一聲。
柳驚世腳步一頓,卻見衛瀟然從蜘蛛背上飛下朝她撲來,一雙手緊緊樓上她的腰。
「瀟然?!」柳驚世驚訝,然後望進了清澈的青眸里,那是一汪溫柔的軟水,仿佛能通過那一雙眼直達他的內心深處。
衛瀟然薄唇抿成一條柔軟的直線,接著輕聲淺嘆︰「驚世,我們被困在繭里了。」
地獄黑*臨死前織成的繭,它決心拉上人給它陪葬,不想辦法出去,遲早悶死在繭里。
柳驚世抬頭,果然頭頂是雜亂無章的線條,祭出火焰去燒,這繭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是她的火不是對什麼都起作用的。
「地獄黑*的搏命一擊哪能這麼輕易就被化解,這蛛絲水火不侵,只能靠人在外面破開了。」衛瀟然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縷幽芒。
柳驚世盤腿而坐,倒是不著急了,閉上眼楮,修煉。
衛瀟然贊賞的凝視柳驚世,她的個性和她母親還真像,想到自己與她的一紙婚約,他倒是期待起來。
若是柳驚世知道,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唔
「驚世,吞下這個,對你修煉有幫助。」美人在前,必須大獻殷勤,才能獲取芳心。
區區一個地獄黑*的繭如何攔得住他,他只是不想出去而已,他自私的想要和柳驚世單獨待一會兒。
可惜某女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真的沉浸到了修煉的境地里,大肆吸收著靈力,她已經觸模到了五葉高等命師的壁障,即將晉升。
這幽靜的氣氛倒是讓她能更加靜下心來模索,三天之後,天上降下一道銀色光柱將地獄黑*織就的繭籠罩其中。
日夜不眠守著繭的葉欽楓睜大了眼楮,接著苦笑搖頭,欸,自家大小姐還真是個妖孽,這樣的情景還能晉升,太厲害了!
桑聖桑亂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和欽佩。
繭內的柳驚世高興的蹦起來,因為丹田處又多出了一枚葉子,感覺到自己充沛的力量,她很想想找人打一架。
「哎喲我去。」繭很圓卻不高,她結結實實的撞上了繭壁,別看這是軟絲織成,其實硬得很。
「恭喜驚世成為五葉命師。」衛瀟然綻放溫煦的笑容,如三月暖陽,沁人心脾。
「這繭還沒被破開,看來欽楓他們也沒什麼辦法,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柳驚世有些苦惱,如今修煉結束了,她才考慮起出繭的問題來。
 
「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行。」衛瀟然故作為難。
「什麼辦法?」眼楮一亮。
衛瀟然描摹她的容顏,促狹的說道︰「告訴你,你給我一樣東西怎樣?」
柳驚世︰「」
這貨怎麼跟帝衍天一個德性了。
不過看在他一路上無償的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己的份上,答應了又有何不可。
「好,你要什麼?」
「驚世,以身相許吧!」
柳驚世︰「」
衛瀟然戲謔一笑,眸里盛滿璀璨光華︰「驚世,你臉紅了,你真可愛。」
柳驚世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有些悻悻,從來沒人說她可愛,在前世別人說她冷血殺人不眨眼沒有感情是個木偶,凡音大陸听得最多的便是一無是處天生廢材累贅
第一次,听到別人夸贊她可愛,眼楮眯著月牙兒,她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衛瀟然打了個響指,從繭里某個角落里傳出「啾啾——」的鳥叫聲,他一笑︰「彩翼,不用藏了,我看到你了,出來吧!」
話落,又是「啾啾——」兩聲,一團青色的東西奮力爬上了衛瀟然的肩膀,又咕嚕的從他的肩膀上掉下來,落到他的掌心上,那一團做了一連串滑稽的姿勢後終于在衛瀟然的掌心間站穩。
是一只鸚鵡。
綠豆大的眼楮滴溜溜的轉非常靈動,它的腦袋上豎起一小撮七彩的毛,彎彎的喙如小鉤子,它威風八面的做了一個插腰的姿勢,哼唧著道︰「啾啾,你又想使喚大爺?」
脆生生的蘿莉音,那囂張傲嬌的語氣讓人忍俊不禁。
「上次還是本公主,這回改大爺了?」衛瀟然忍不住逗它,接著撥弄著她頭頂的七彩絨毛︰「快點,把繭啄開,不然那就和我一起待在里面,把你悶成一只死鳥。」
「討厭討厭討厭」彩翼搖頭,要不是她是只鳥,柳驚世覺得她一定是一副鼓著腮幫子抗議的樣子,又是一只充滿靈性的萌物啊。
「萌物是什麼?嘻嘻,大爺是傾國傾城。」彩翼狡黠的盯著柳驚世,用身體狠狠的蹭了蹭柳驚世的臉蛋,笑嘻嘻的表達愛意︰「我喜歡你。」
柳驚世︰「」
「它可以讀心,不過一天只能兩次,它太小了。」衛瀟然拎著彩翼的翅膀往繭壁上一扔,撞得她金星直冒︰「再磨蹭,你的桂花糕減一半。」
彩翼發出嗚嗚的聲音抗議︰「你欺負我。」
「把你慣得都沒邊了,再慣可就不是燒廚房那是燒藏寶閣了。」衛瀟然溫柔的斥責,可以看出一人一獸的感情十分不錯。
彩翼搖晃著自己腦袋上的七彩絨毛,認命的將繭啄開了一個大洞,衛瀟然對著那小洞就是一掌,頓時如鐵板般的繭立刻化為了碎片。
柳驚世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葉欽楓迎上來︰「大小姐,你沒事吧!」
「嗯,你看,好好的。」柳驚世轉了一圈,表示自己很好︰「拿著黑*的卵,我們走吧,不能再待下去了。」
「走!」
成功出了無盡深淵,五人匆匆趕去仙蹤谷,時間已經不多了。
「離仙蹤谷還有一天的路程,休息一下吧!」即將通過第一道試題,柳驚世心情還算不錯。
「柳驚世,他來了!」桑聖驀然開口。
大風起,塵土飛揚,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火紅人影翩然而至。
*
金鑾殿。
「太後駕到!」
美麗女人逆光而來,華貴雍容看向龍椅上的帝衍天,聲音冷似劍︰「哀家貿然上了金鑾殿,皇帝不會怪哀家吧!」
帝衍天鳳眸微微眯起,扯出一縷笑容︰「當然不會,太後娘娘駕到所為何事?」
「今天早朝這麼安靜,大臣們少了一半,哀家是
來問罪的!」身旁佳嬤嬤機敏的搬了金椅,太後優雅坐下,抬高下巴︰「先皇給予哀家垂簾听政的權力,哀家本想著皇帝有勇有謀有擔當定能處理好王朝國務,所以早早就把大權交予了皇帝,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哀家真真失望。伴隨先皇數十年,說什麼也不能看著王朝江山走向衰敗,是以哀家這個後宮女人也不再遵守規矩憑著良心來管一管了。」
帝衍天臉色未變,眸光晦暗不明,仿佛狂風卷過什麼都不剩,唇角弧度愈來愈深︰「太後當真心懷天下。」
「皇帝過獎,哀家只想做好本份事情,萬不能看王朝江山就這麼沒了。」太後撥弄著丹寇,接著巡視了立在殿上的大臣們一眼,目光更冷︰「十來個人上朝,皇帝也不管不問是想置王朝江山于不顧?」
「太後娘娘所言差矣,一些不听話的臣子算得了什麼?處理了便是,大晝王朝多得是能人忠臣,他們不想干全部砍了再扶持一批簡單得很,放心吧,明日太後娘娘就能看到這金鑾殿上站滿了人了。」帝衍天一臉無所謂,繼續道︰「本皇勤于政事,即使百官罷朝本皇也未停歇片刻,或許哪里做得不好還請太後娘娘寬容,遲早有一天本皇會將這王朝打理得井井有條,到時絕不會有心懷鬼胎軟弱無能的臣子。」
「你」太後將指頭握得咯吱響︰「好你個帝衍天,生得一張利嘴,帝衍天,哀家也懶得跟你兜什麼圈子,這皇位你是讓還是不讓!」
殿下大臣皆是惶恐的望著素日賢良臻美的太後,心里一陣駭然,太後竟然逼宮。
「這帝位太舒服,本皇舍不得呀!」帝衍天故意嘆息一聲,揮手,十二羽衛從暗處飛出,一字排開站在殿前,劍鋒指著穩坐如泰山的太後,只要她有一絲動作立刻腦袋落地。
「帝衍天,御林軍已經將金鑾殿包圍了,你心疼的七弟已經成為了哀家的階下囚,哀家勸你還是乖乖坐下來商議。」太後拍了拍手,兩道人影從暗處跳出來,四只手擒著帝連澈。
「皇兄。」帝連澈叫了一聲,接著仇視的目光瞪著太後美艷的臉︰「該死的老妖婆,本王不小心中了你的計,你休想利用本王來威脅皇兄。」
「你可是帝衍天最疼愛的兄弟呀,哀家廢了多少心思才能誘你出宮,將你擒住,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苦心?」太後嘲諷一笑︰「你和你姐姐都是蠢貨,你姐姐為了一個男人,你更可笑,竟然是為了自己的魔獸。皇家無情,你們記不住這一點,下輩子就別生在皇家了。」
說完,她的目光轉向帝衍天︰「帝衍天,下讓位詔書,哀家就將帝連澈放了,否則你就等著給他收尸吧!」
帝衍天沉默不語。
「太後娘娘,皇宮已經被我們佔領了,勤王馬上過來與太後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