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她還非得把這事兒給一個釘子一個眼的卯上了,她還真當自己在賣銀了不是?
「我身上沒帶錢,」
他身上是真沒現金,剛剛下車來時忘記帶錢包了,此時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剛剛在花店買花都還是簽單的呢岑。
「沒錢你還瓢昌?」未希當即瞪他一眼,用手指著門口︰「趕緊走,等有錢了再說,老娘不做虧本的生意。歡」
沈致遠看她那樣子不由得又笑了起來,趕緊過來把她的手拉下來,低聲的陪笑道︰「這樣吧,那我賣銀,你瓢昌,我不要你的瓢資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未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去廚房開酒。
而沈致遠卻在餐廳里笑得直不起腰來,原來這女人這麼糊弄。
未希在廚房大約耽誤了五分鐘的樣子就端著兩杯紅酒出來了,沈致遠趕緊迎上去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
未希和沈致遠踫杯一下,看著喝酒的沈致遠非常負責的說了句︰「沈少,我沒什麼經驗,等下如果把你弄痛了你得多擔待」
「噗咳咳咳」
沈致遠剛喝到嘴里的一口酒給直接嗆了出來,因為一些嗆到喉嚨里非常的難受,然後猛烈的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
未希趕緊‘友好’的遞上紙巾,又非常善解人意的開口︰「你要是覺得沒經驗的不好,其實」
「沒有沒有,我沒有覺得不好,」
沈致遠趕緊表明態度,「沒事的,你那晚不說要學技術麼?我今晚教你吧。」
「」
她那晚有說過要學技術麼?她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來,為我們今晚的賣銀瓢昌干一杯!」沈致遠舉起酒杯,再次和未希踫杯。
「」
未希無語之極,賣銀瓢昌也值得慶祝麼?
「」房間里發出清脆的玻璃踫撞的聲音。
用面條就紅酒,這是沈致遠從來未曾享受過的吃法,如果是在別的地方,他估計一屑不顧,直接把這面條和紅酒給倒垃圾桶里。
可偏偏是在顏未希這女人的家里,而這女人一臉的假笑,要多假有多假,她還自以為做的很自然,殊不知他早就給看出來了。
今晚跟來這里,他當然也沒做真就能把她吃到嘴里的打算,這女人跟只豹子似的,看起來粗獷,其實心細著呢,這酒里肯定是動了手腳的。
他是什麼人?酒到他嘴里即刻就知道味兒,即使是再劣質的紅酒,也不可能是這種怪怪的味道。
不過,他依然不動聲色的喝著,只要毒不死他,當然,顏未希這女人也還沒有那麼大膽量給他下毒藥,何況他跟她也並無深仇大恨不是?
未希一連跟沈致遠喝了三杯,然後倆人還非常和諧的把她煮的面條給吃完了,而沈致遠貌似精神還很好。
「你先去洗澡,」未希大手一揮,一副瓢客的架勢︰「洗了澡去床上躺著擺好姿勢,老娘我洗了碗收拾好廚房就過來。」
「不是該女人擺好姿勢等男人的麼?」
沈致遠友好的提醒著她,這怎麼把順序給搞反了?
「我瓢你還是你瓢我?」
未希當即瞪他一眼︰「一般都是賣的躺好姿勢等瓢的好不好?你要不願意,老娘我今晚還不瓢了。」
「願意願意,我現在就去,」沈致遠趕緊做投降狀,轉身走向浴室時卻又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
未希盯著他那笑得彎腰的背影也在心里冷笑一聲︰笑吧,再過會兒你就得去跟周公笑了,老娘我要瓢你才怪呢?
未希在廚房慢騰騰的把碗筷洗了,又把原本就干淨得一塵不染的廚房給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等她從廚房走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推開廚房的門,未希很自然的朝浴室瞟了眼,恰好沈致遠推門出來,她當即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怪物。
沈致遠全身上下就腰間裹了條浴巾,偏偏這條浴巾還是淺粉色的,裹在他那小麥膚色的腰間,看上去
tang格外的別扭。
而他的寸頭上還滴著水,手搭在門框上,看著未希淡淡的笑道︰「我沒衣服換,而我這人沒有一件衣服穿兩天的習慣,你這浴室里除了這條浴巾就再沒別的適合我用的了,所以,只能借用了。」
「行行行,你去床上躺著等我,」
未希懶得跟他計較,大手一揮,示意他趕緊滾開,別站在浴室門口擋住她的路礙著她的眼。
沈君御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姿態優雅的朝臥室走去,而未希則拿了睡衣迅速的閃進浴室里去,然後整個人靠在浴室的門上長長地吐了口氣。
這該死的沈少,他的抵抗力居然這麼好,吃了安眠藥都這麼久了,而且還給他喝了摻了白酒的紅酒,他居然都還沒有躺下?
三十六計里都有些什麼計策來著?
走為上計?
她是打算走來著,可此時她走得掉嗎?
拖為上計!
此時此刻,她也只能選擇拖延政策了,在這浴室里洗一個小時的澡,她就不相信那沈少還能再熬一個小時都不倒?
打好主意,她即刻給浴缸里放水,心里不由得感慨,幸虧房東是個有良心的人,在這浴室里還安裝了浴缸,否則今晚她淋浴一個小時估計要把頭都給淋壞。
月兌衣服的時候才赫然發現,沈少的衣服都月兌下扔在塑料筐里在,而最最該死的是,他那些衣服里居然有一條——子彈褲!
沈少的子彈褲在這里,那他剛剛身上圍著的浴巾里面是——掛的空擋?
「哦,買糕的!」未希忍不住用手撫額,這個沈少還真不要臉。
浴缸的水已經放滿,未希一步跨進去,其實很累,這上班兩周以來,她幾乎天天都是加班一個鐘才下班的,以至于整個人泡在溫水里就動都不想動。
原本很疲憊,又喝了點紅酒,此時倦意更濃,于是打了個哈欠便躺著閉上了眼楮。
我就眯會兒,等沈少那廝睡著了再出去,然後打車去向安安那擠一晚,才不要留在這跟沈少那種動物賣銀瓢昌。
沈致遠其實知道未希給他的紅酒里摻了不少的白酒,那劣質酒一入口他就喝出來了,所以他在浴室里洗澡時,就趕緊給自己服了在買花和蠟燭時順便買的醒酒藥。
他安靜的靠在床上看電視,等著顏未希那女人來‘瓢’他,想看看這女人的技術究竟有多爛。
只可惜,他越等越困,即使電視里此時是他最喜歡的財經頻道,也無法抵御他的倦意,最終還沒有等到冷未希洗澡回來,他自己就斜歪著睡著了。
未希是被浴缸里的水給冰醒的,睜開眼來發現浴缸里的水早已經冰冷了,于是趕緊從浴缸里跳出來,匆匆忙忙擰開淋浴熱水把自己冰冷的身子給沖了會兒。
待她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暈,她在浴室里居然泡了兩個鐘的澡,好在醒過來,要不估計得泡死。
小心翼翼的走向臥室門口,門是敞開著的,她把頭伸進去側听了一下,里面傳來細微的鼾聲,果然是見周公去了。
她長長地松了口氣,沈少這廝睡成死豬去了,看來今晚她不用去打擾向安安了,何況這麼晚,向安安估計早就睡下了。
于是躡手躡腳的走進去,拉開衣櫃門取了條薄被再迅速的走出來,她今晚可以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一晚了
第二天晚上,某高檔餐廳
「謝謝你給我的‘驚喜’,讓我發覺自己的心髒功能還挺好的,承受力比我預想的要強很多。」
未希手里拿著水晶杯轉動著,並不看坐她對面的冷天佑。
她是今天上午收到冷天佑的短信的,約她晚上吃個飯,她當時只略微遲疑了一秒便回了條極短的短信︰‘好’。
冷天佑當然知道未希說的是他的婚訊,不過他不想和她談這個問題,于是迅速的轉移話題︰
「淺紫色很襯你。」
冷天佑的贊美發自內心,他深深的打量著自己的前妻,燈光下的未希身穿淺紫色的真絲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瑩白的肌膚恍如凝脂白雪。
「是嗎?」未希淡淡的反問︰「淺紫色很
襯我但是並不襯你是不是?也就粉紅色和你很配!」
冷天佑微微一愣,笑了笑︰「今天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由此可以看出你過得比我想象的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未希听了這話冷笑出聲︰「你這話說得貌似你還很關心我似的,好像我過得不好你還不放心或者心中有愧是不是?」
「」
冷天佑當即啞語。
「我好不是因為你,而我不好肯定也跟你無關,」
未希淡漠而又疏離的開口,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打在冷天佑的臉上。
「我是比較遲鈍,大腦反應一向都慢,但是,冷天佑,我也並不是傻瓜白痴,那晚皇宮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想你心里有數,我心里——自然也有數。」
她的生活一向都過得不差,也從來不允許自己邋遢,即使在英國留學的日子,即使整天奔波于打工和學校之間,她也從來都是神采奕奕的。
何況今天這種場合,誰輸誰贏是另外一回事,最起碼姿態要漂亮不是?
「我很抱歉,」冷天佑說話間把一個信封推到她跟前︰「希望可以補償到你。」
未希笑著把這信封推了回去︰「冷天佑,如果我想要多,離婚時我就會直接提出來,現在婚已經離了,我沒必要再要你的補償,何況五年擋箭牌的時光,你覺得是金錢可以補償得了的麼?」
冷天佑的臉再次一紅,急急忙忙的開口辯解著︰「未希,五年前我追你時並沒有要拿你做擋箭牌的意思,這些年」
「新郎官的最後幾晚單身之夜不是應該和狐朋狗友們一起鬼混的麼?」
未希淡淡的截斷他的話,「難道說,在你的心目中,前妻已經轉化為同性,所以你今晚打算跟前妻鬼混?」
冷天佑略微煩躁的喝掉酒杯里褐色的液體,又掏出一支煙來,在準備點上時才發覺未希皺著的眉頭,于是又趕緊拿下來扔在一邊。
「未希,我知道我理虧,所以我也不辯解什麼,這些個日子,我一直在想著要跟你說抱歉,可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和機會?」
「那你認為今晚的時間和很合適?機會也很好?」
未希嘴角拉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你想著要跟我說抱歉,是不是認為我會因為被你拋棄了傷心難過痛苦甚至生活不下去來著?」
「」
冷天佑默了,作為男人,哪個沒有一丁點那種自大自戀的小心思?他的確沒想到今晚的未希是如此的光彩照人,他還以為她一定憔悴得不成人形呢。
「我只是很好奇,你既然喜歡程佳佳,你為何不在三個月前直接跟她結婚?偏偏還要打電話把我從英國叫回來和你結婚?」
未希說完這話,端起旁邊的杯子連著喝了兩口,然後皺眉的把酒杯推開︰「冷天佑,你什麼爛品味,紅酒里加雪碧,我記得你以前喝酒不是這麼喝的,難不成酒品跟人品一起跌了?」
冷天佑趕緊招手叫來服務員,重新要了個杯子再拿起紅酒瓶子給她注滿,然後低聲的道︰「未希,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麼,那晚你突然奔到我的車頭前,空蕩蕩的馬路上你一身白衣勝雪的站在那里,好似突然從天而降的天使」
未希剛剛端起的酒杯又重重的放下,柳眉倒豎怒目圓睜︰「我呸,冷天佑,你這裝哪門子的風?我耳朵都豎起來了你給我說這個?我剛剛有讓你回憶我們的初遇麼?」
「未希,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天使,」
冷天佑繼續著自己的話題︰「可問題的關鍵就在這里,你一直都像天使那樣聖潔,美麗,高貴,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什麼不食人間煙火,說穿了不就是沒有答應婚前跟你發生姓關系?」
未希對冷天佑的話嗤之以鼻,男人果然都跟那沈少一樣不是個好東西,全都是下半身考慮的動物。
「並不是這樣的,」冷天佑淡淡的否認著︰「未希,即使你婚前跟我發上了姓關系,我也依然覺得你美得像天使。」
未希克制著要掀桌的沖動朝對面的男人怒吼︰「冷天佑,你我都離婚了,用得著再這樣婆婆媽媽虛偽至極嗎?你在跟我有婚姻的時候跟別的女人孩子都懷了,這樣的打擊
我都承受過來了,你不愛我就明著說,我權當自己當年瞎了眼看錯了人,也不怨恨你,可你為什麼要拿我來當兩個多月的擋箭牌?而且離婚之前都還要擺我一道?非要毀了我的名聲才好?」
「我並沒有要拿你當擋箭牌,」
「沒拿我當擋箭牌那怎麼這麼快就跟我離婚了,而且還在跟我離婚半個月後就迫不及待的要娶外邊的女人進門?」
「行行行,你非要這樣說,那我承認有拿你當擋箭牌行了吧?」
冷天佑略微煩躁的端起未希剛剛喝過一口的,加了雪碧的紅酒仰頭喝掉。
「那是我喝過的。」未希忍不住提醒他。
真是的,跟什麼人學什麼行為,以前的冷天佑不是挺愛干淨的麼?貌似還號稱自己有潔癖來著。
冷天佑微微一愣,放下手里的酒杯自我解嘲的道︰「你喝過的我再喝,這樣也算是補上了我們結婚時沒喝的交杯酒了不是?」
「都離婚了,還交什麼杯?你的交杯酒不應該留到新婚晚上和你的紅粉佳人去喝嗎?」
未希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還沒說為什麼利用我呢?」
「我真沒利用你的意思,」
冷天佑看著未希真誠的開口︰「未希,我們從初遇到現在,已經五年了,這五年感情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我其實也覺得這樣挺好,而我爺爺女乃女乃也非常喜歡你,認為你知書識禮通情達理」
「說來說去還是我的問題,原來知書識禮通情達理並不是一個好妻子的標準?」
未希再次自嘲的開口︰「那什麼是好妻子的標準?」
冷天佑苦笑一下,終于沒忍住還是又掏出一支煙來點上,吐出一口長長地煙圈才開口︰
「未希,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好妻子的標準,但是我當初和你結婚時並沒有想過要跟你離婚娶佳佳,雖然她已經成了我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但是我依然沒想過要把妻子的名分給她」
「你過兩天都和她走進婚姻的殿堂了,」
未希冷冷的提醒著他,此時說這樣的話有多假。
冷天佑又深吸一口煙再吐出大大的煙圈︰「可是我經不住她那般的折騰,一哭二鬧三上吊,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到處都是她的影子,說要送她去國外她就跟你鬧騰,說讓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她就給你跳樓給你割手腕要一尸兩命給你看,我也是被她纏得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至于真讓她一尸兩命吧?何況她一小女人,心里全都裝著的是我,生氣了隨便給點小禮物說幾句甜言蜜語就很開心了,我也不需要費什麼心思去討好她。」
「你這樣說,貌似我以前還讓你費了不少的心思似的,」
未希的臉上嘲諷愈加的明顯,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跟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他的頭發好久沒理了,有些兒凌亂,下巴胡茬都冒出來了,估計有兩天沒刮胡子了,臉依舊英俊帥氣,只是眼神有些泛善,深邃的黑眸里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慮。
五年前她愛上他時,並不是因為他家里有錢有勢,當年他追她時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都是交往半年後他才帶她去的冷家,才知道他是冷氏的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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