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澤賢的話還有些在意,也覺得兩人見面不過是徒增尷尬,秋芊苧便一連幾天也沒有再去過醫館。秋母倒是念叨過幾次,不過見女兒態度強硬,便也不再硬逼,只說現在的孩子都是些不听老人話的了,諸如此類。
陰雨天氣快過去了,這天日頭正好,秋芊苧把蓋了一冬的棉被翻出來拿到院子準備曬曬,等著天氣真真熱了,就好收進箱子里了。正在院子里忙活著,秋母提著買菜的籃子跨進了院門。
她走到秋芊苧身旁,笑言道︰「剛剛在市集踫到你李大嬸,說是隔壁李大哥采辦藥材已經辦妥,要回來了。看來也是時候談談你們的大事了。剛剛听李家嫂子那口氣,怕是過不久就要來提親了呢。」說罷,只留下一臉錯愕的秋芊苧,自顧提著籃子朝廚房走去。邊走還邊自己念叨著,「這都多少年了,家里總算是要出一樁喜事了。」
秋芊苧有些詫異,心里說不上是何感受。她是有想過早晚會有這一天,卻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自從那天與李澤賢分別之後,她也想過很多。也許娘說的對,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而起李大哥從小對自己就很好,自己也很依賴他。可是那僅僅是對哥哥的依賴,真的能作為夫君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嗎?腦子里面亂哄哄的,要是李大伯真來家里提親,自己該怎麼辦?
也不知道如何干完活回到屋里的。一整天,秋芊苧也不想說話。只是默默地一個人坐著發呆。秋母只想著是女兒家出嫁前的嬌羞心態,也並未放在心上,直說讓秋芊苧這幾天好生休息著,她還的去鎮上買些布料給女兒親手做件嫁衣呢。
天色已經黑透了。桌上的蠟燭慢慢融化,蠟液順著未燃的燭緩緩流下,形成了一條條美麗的紋路。秋芊苧心里裝著事,實在是睡不著。她香手托腮,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這樣坐了多久,只怕已是過了三更。秋芊苧收拾了一下思緒,自語道︰「還是去床上躺著吧,總也不能就這樣坐**吧。」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應是太困,秋芊苧漸漸睡去。
白霧,又是那一片讓人窒息的白霧!秋芊苧努力想要掙月兌,她告誡自己不要慌張,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像絲藤一樣緊緊纏住自己的怪夢,只要從夢里醒來,一切就都沒事了。她鼓起勇氣向前模索著前進,那一抹異色卻突然出現在她的前方。這次很清晰,是像木樁一樣的東西。但到底是什麼,她還是看不清楚。秋芊苧又慢慢移動蓮步朝那方向走去,快到了,還差一點就可以看清,到底是什麼!
「芊苧,芊苧!快點起床了!」秋母見喊門無人回應,便推門走了進來。驚醒了在夢中的秋芊苧。
「啊,還差一點就好!娘啊,你真是的,就不能晚一點再進來嗎?」秋芊苧有些埋怨的看著秋母,翻身下床接過秋母手里打滿洗臉水的盆子。
「我說你這孩子,為娘親自給你打來洗漱的水,你不感恩就算了,還沒大沒小的在那兒抱怨。你說我一個人這麼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就是為了要听你抱怨的嗎?」秋母少不得又不是一頓念叨。
秋芊苧見勢不對,趕緊岔開母親的注意力︰「娘,你這一大清早的,還給我打來水,搞得女兒都受寵若驚呢。有事嗎?」
「你瞧我這人!」秋母一拍腦袋,趁秋芊苧洗臉的空檔走到她的衣櫃前翻起了她的衣服,一邊找著一面回答秋芊苧,「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今兒個一早宋媒婆就來家里提親了,我也沒叫你,不過她來這提親也就是走一過場,她倒是留了話,說是隔壁李大哥已經回來了,估模著今天晌午就要帶上聘禮來提親呢。兩家人也這麼熟了,六禮能省的也就省了。你也給我打扮精神點,給人家家里留個好印象,听到了沒?」秋母翻出一套比較新的衣服放在床上,「恩,這套不錯,就穿這件吧。」
秋芊苧錯愕得連帕子也掉進了盆子里,她疾步上前,有些怒意︰「娘啊,這種事你怎麼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什麼都要來下聘禮了呀。我也沒說我馬上就要嫁給他啊!」
秋母有些吃驚,沒想到女兒反應有些激烈,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翻了翻眼,瞅著秋芊苧︰「我和你商量?我和你商量什麼呀?自古以來,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你和澤賢也是早就知曉此事的呀,人家對你不好嗎?他們家能娶你還算咱們高攀了呢,我就不懂你在這兒沖我發什麼脾氣呀。」
秋芊苧也確實不該對母親發火,畢竟母親說的話都說對的。可是,自己真的就要在這樣被逼迫的情況下嫁進李家嗎?
秋母見秋芊苧愣在那兒也不說話,有些生氣︰「我看今天你也不要出來了,免得挺喜慶一件事到最後弄得下不來台。你要不想你娘被你活生生氣死,你就給我老實待在屋里。外面的事情我會處理的。」說罷,秋母一臉怒氣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