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健見孟念雪了然的樣子,就知道她已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後來發生了我妻子被綁架的那件事情,魏雲坤擔心我心里恨他,不再信任我,也沒讓我再管玉佩的事。舒愨鵡我只是在兩年以後,听說有了眉目,想必是循著典當行老板的那條線,才尋找到了你們。」
孟念雪點了點頭,「恐怕是這樣。」
「很抱歉。」想到是因為自己查到了那個典當行,孟家後來才遭此橫禍,陳永健有些愧疚。
孟念雪苦笑了一下,「沒關系,每一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你只是听了吩咐罷了,罪魁禍首還是魏雲坤的狼子野心。」
「嗯,難為你這樣通情理。」
孟念雪輕輕笑著,「這用這一塊建一個小花園吧,用小欄圈起來就行了,不用太麻煩。我們出來也不久吧,回去吧。」
陳永健道了聲好,跟在孟念雪身後走了幾步,又道︰「怎麼不問我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還用問嗎?」孟念雪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微笑道。
陳永健愣了一下,豁然。是了,她這樣冰雪聰明,怎麼可能猜想不到他今日所言的目的。
進了客廳,到了樓梯口,陳永健自和孟念雪道了個別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孟念雪也上了樓回到房間去,心里感受復雜。
這個顧之,是要做什麼?上一次不是還說不能告訴自己嗎?怎麼現在卻讓陳永健在她面前表明身份,還告訴了她這玉佩中暗藏的意義?孟念雪心里有一種很朦朧的感覺,清清淡淡,卻不甚明了。她想到了一個可能,又自己輕輕否定了,自己可沒有那麼自戀,以為他會喜歡自己。那是為了什麼呢?如今他們已經建立了合作關系,經歷了這些事情,交情也很不錯了,就像她說的,她真的願意把他當作朋友相處,不因為他的身份而詬病他,揣度他,而是公正地看待他。他完全沒有必要暴露陳永健的身份呀。
孟念雪想著,只覺得心里一陣糊涂,又困又乏,不久後便睡去了。
近郊的一棟別墅里,顧之卻失眠了。他不知道孟念雪會有什麼反應,這麼晚了,他也不便打電話去問她。要是他逼得太緊,或許她會不歡喜,他這樣想到。輾轉了許久,顧之才入了夢。第二天一大早,他剛坐下吃早餐,邱毅和方清就過來找他了。
「門主。」兩個人恭敬地叫道,里頭卻含著一股子親切。是了,他們可是數年的好兄弟,是一起打拼江山的戰友。
「嗯。」顧之抬起頭來,俊逸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
最近門主臉上的笑容是愈發多了,邱毅心里由衷地開心。這都多虧了那位風姿綽約的孟小姐。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吃過早飯了嗎?」顧之沉聲說道。
「秦暉杰最近一直按兵不動,其中恐怕有詐。」方清略思量了一下,語言間頗有些鄭重。
顧之輕笑,「現在的雲城,龍門、火雲幫、蒼狼會三足鼎立,他向來謹慎,自然不會貿然出手,更何況他現在找到了新的突破口。」說到這里,顧之臉上的笑意陡然一變。秦暉杰,希望你不要對她做出什麼事。
「是孟小姐?」邱毅問道。
顧之不語。方清卻一頭霧水,「孟小姐?哪個孟小姐?」
邱毅一時也不知怎麼說,尷尬地咳了一聲,沒有門主的吩咐,他可不敢在外到處亂說。況且這段時間方清一直在外面清滅那些散著的小黑幫,自己也忙著清理雲城東邊的財政情況,見面的次數本來就少,要自己怎麼對他說,他們的門主已經浴入愛河了,並且還是單方面的。
「要不要警告他一下?」邱毅想了想後問道。他真無法想象,要是孟小姐遭到了傷害,門主會怎麼樣。龍一旦有了逆鱗,那可怕的程度,簡直不可想象。
「放心,他不敢亂來。」顧之嘲諷地笑了一笑,念雪的心封閉得那麼緊,自己尚且無法進入,他那些騙騙無知少女的手段,她怎麼會對他有絲毫側目。
「他是想……」邱毅不愧是龍門情報組的組長,是龍門中最善智謀的,只一想,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竅。他雖不知秦暉杰是怎麼知道了門主和孟小姐的關系,但秦暉杰和他們也算是相識多年,原來的北方的時候就是對頭,彼此的行事風格都大有知曉,秦暉杰雖然謹慎,他曾輸在門主手里,
這一次恐怕不敢輕舉妄動,可他將主意打在孟小姐身上……
「她也不是那麼好惹的。」顧之說道,嘴角上揚,含著一股子寵溺的味道,讓方清看得傻了眼,他們的門主這是怎麼了。
邱毅想起上次見到的那個面容清雅,行為穩重的女孩,輕輕嘆了嘆,的確,她不是那麼好惹的,秦暉杰一向自負聰明,這一回怕是聰明過了頭了。
這兩個人的話弄得方清一頭霧水,和邱毅離開別墅後,他著急地問道︰「你剛剛在和門主說什麼啊,什麼孟小姐,她是誰?」
邱毅一邊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一邊心里想著如何告訴方清。他畢竟是自家的兄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只是他性子耿直,一向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他唯恐他犯下什麼大錯。此時方便也推了副駕駛那邊的車門進來。邱毅想了一想,還是將孟念雪的事告訴了他。
方清听了,自是驚訝極了。這些年來他和邱毅不知想了多少法子,讓多少個女人出現在門主的面前,可門主卻都無動于衷。無奈之下,他甚至選了一個絕色的處子,讓她月兌光衣服,等候在房間里,他又引了門主前去,自己悄悄退下了。可沒過幾秒鐘,竟見門主一臉漠然地出來了。努力再一次失敗,他卻並不氣餒,畢竟這已是家常便飯了不是嗎?當他自己進去,見那女人坐在紅色地毯上輕輕啜泣,皮膚如細水,頭發散開,直至胸前粉女敕處,真是我見猶憐哪。她抬起頭來看自己,一張絕美的容顏已是梨花帶雨。他剎時只覺得欲火難忍,當夜就讓她落了紅。
這樣的絕色佳人,門主都看不上,這位孟小姐將會是怎樣的傾世姿容?倒不是方清肖想孟念雪什麼,龍門如今已經是華夏數一數二的大黑幫,還是早日有一位主母為好,而且作為兄弟,他也希望顧之能夠得到幸福,但他對這位孟小姐真是太好奇了。門主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但當他听到邱毅說起,他們門主如今還只是單相思,那位孟小姐竟還沒有接受他的時候,頓時心里就不爽快了。門主是什麼人,那是天之驕子,是數萬龍門兄弟心中的神,她居然……
見方清面露急躁,邱毅便知他心中所想,又想到顧之對孟念雪的在意程度,勸道︰「你千萬別亂來。」
方清臉上換上笑容,「怎麼會?」
邱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會就好。」
過了幾天,逢了周末,學校里又開運動會,每個人都必須參加,孟念雪報了一個兩千米長跑,想著自己爆發力雖然不行,可是每日早晨堅持運動,耐力卻是極好的,報這個,也不辛苦。果不其然,她得了全校第二名,第一名是一位體育特招生。班里為幾個拿到名次的功臣小小地慶了一功,在外面的火鍋店熱絡地吃了一頓。
回到魏家後,已是晚上了,孟念雪有些乏了,早早地便上了床歇息。只是她是十分淺眠的,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使她從夢里清醒。半夜,睜眼是一片黑暗,仿佛听見有輕微響動從窗邊傳來。這並不像是風打窗戶的聲音,孟念雪心中起了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拿起床頭上的石硯,靜待在窗戶右邊的一個雕花大木衣櫃的前面。果不其然,窗戶還是繼續發出響聲,雖十分細微,奈何孟念雪是個十分仔細的人。稍後那窗子便被打開了,一陣夜風吹起淡紫色的窗簾,一個人矯健地從窗台上跳了進來。
孟念雪沉聲,悶地將手中的硯台打在那人身上。那人哼了一聲,快速將硯台奪過扔在地上,又反手將孟念雪抓過來,孟念雪往後用腿一踢,踢在了他要緊的筋上,他腿頓時有些麻軟,可手卻依然抓著她,沒有放松。孟念雪有些緊張了,她近些天雖偶爾跟著顧之學了些武,但她無根底,只是學了這些防身的工夫,就已是費了心。
孟念雪不知道,她這幾手已經不錯,只是她面對的這個人實在非是平凡的小打手,小流氓,這個人也是從刀槍劍海中闖過的,她這幾招雖不是花拳繡腿,可仍是無法將他奈何。
「你是誰?」孟念雪問道。在這魏家,與她有仇恨的就只有魏清桐和寇玉嬋,可她們慣用陰招,這里有魏雲坤在,她們是萬萬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對她不利的。那麼,會是誰?
那人輕哼了聲,這女人倒真有幾下子,那硯台打在他身上,真是極疼。「你不必知道,跟著我走就是了?」
「跟你走?去哪里?」孟念雪一邊說著話轉移他的注意力,一邊猛地往地上蹲去,拿出藏在床底的匕首,轉身就朝著他刺過去。那人始料未及,下意識地一讓,手中也放松了力氣,孟念雪趁此機會從他手中月兌離,拿著匕首指著他,眼中充滿了冷然。這時
,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個人影一陣風似地沖了進來。
是箏兒!
箏兒一進了屋,便朝著那人直接襲來,她是龍門暗殺組的精英,近身搏斗最是擅長,然而這個人也確實厲害,功夫也比箏兒高出了不少,若是箏兒是迅速準確,那他就是鋒利狠辣,十幾個回合下來,箏兒已處于下風。
此時,「 」地一下,房間的等忽然亮了。箏兒看著眼前正用一只手束縛住自己腰部的男人,「方組長,怎麼是你?」
方清,龍門行動組的組長,亦是兩大元老之一。說他是元老,卻不是因為他有多老,相反,他很年輕,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只是,從龍門建立至今,他就跟在顧之身邊打江山,是龍門最有地位的幾人之一。而且他也不是虛有其名,最擅長各種拳術,格斗手法是最狠厲多變的,在江湖上也是聲名赫赫。
「你是……」方清看著眼前這個短發女人也是很眼熟的,只是一時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我叫秦箏,是暗殺組的成員,以前是在博海醫院里做護士的。」
听了這話,方清點頭。龍門暗殺組的成員隱藏在各地各個職業中,博海醫院是龍門在雲城的後花園,這個秦箏能在那里做護士,想來在情報組中是極有能力的。只是,她在這里做什麼?
見是熟人,方清和箏兒都罷了手。這時卻听見了孟念雪柔軟的聲音︰「箏兒,你先去把門關上吧。」
箏兒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在外听到響動,以為小姐出了什麼事,情急之下便闖門而入,這會兒門還未關上呢。箏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過去將門關上了,又納悶地問方清道︰「方組長,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小姐的房間?」
「我還沒問你,你在魏家做什麼?」方清厲聲道。
「我……」听了這話,箏兒有些不高興,「行動組和暗殺組之間都是直接受命于門主的,但是互不干預,方組長是不是忘了這事?」箏兒嗆聲道。這個方清,居然擺起他的組長架子來了,他可不是她的直系上司。
方清一怔,這個小丫頭,竟然這麼對自己說話,他饒有興味地看了箏兒一眼。算了,還是正事要緊,他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孟念雪,見她穿著一件長袖睡衣,黑發隨意披著,眼楮大而亮,容貌清婉。只是,她雖然漂亮,卻並不是無人可及啊,就說上一次自己給門主找的那個女人,就比她更漂亮一些,她不知使了什麼招數,竟使得門主對她這樣著迷。
「她是門主喜歡的女人,我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