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藜紓不再是萬人之上的公主,她沒有資格去責怪誰待她不如意。經過了上一次的了解,藜紓就當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像個听話的寵物一樣待在李谷笙身邊,她只當收了別人的錢,去演一場場戲,只不過這戲,要用今後的一輩子時間去演,而且沒有任何ng與cut,任何一次的失誤都會讓自己墜入萬丈懸崖。
她從來沒有見過李谷笙喝醉酒,就算他喝酒了,他也不會回家,可能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妹妹」看見自己邋遢的模樣吧……可是,他今天,卻爛醉如泥的回家來了,小程一個勁的給藜紓打電話讓她煮一鍋濃濃的醒酒湯,藜紓不敢相信,再次確認︰「我哥喝酒了,還喝醉了?」還沒等到小程的回答,她就知道答案了,一股濃烈刺激的酒精味燻得藜紓直作嘔,她連忙扶住他,小程在後面給她搭把手才把他弄回臥室。她端了醒酒湯去給他喝,誰知道他脾氣那麼大,大力掀了碗,潑了藜紓一身的酸味。藜紓听見他一聲一聲的叫著「小彩,小彩……」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失落。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到底在哪兒!對他這麼久的真情實意,他到底看在眼里麼,雖然藜紓任性了點,但她也不是冷血動物,他對她好,她全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並且也回報了一分愛給他,一分溫暖給他,可他有在乎嗎!難道他的愛,除了小彩,誰也不願付出麼?難道他的真實內心世界里,就只有李瑤彩嗎?!
「曉曉……」藜紓猛地抬起頭,盯著他那張不可思議的嘴,確認剛剛的那句與小彩無關的話是從他嘴里吐出來的。李谷笙舌忝了舌忝嘴唇,「曉曉,連你也要丟下我嗎……」
也許人都是矛盾的,永遠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麼。藜紓不明白自己現在的感受與想法,也不理解。她不想他的世界里只有小彩佔據他所有的愛,卻如今,多了一個人,倒寧願只有一個人,不想其他人再來分享那為數不多的疼愛。
藜紓撿起地上碎成片的碗,用毛巾包裹著放在床頭櫃旁邊,伸手給他拉了拉被子,手指卻不意間踫到他的鎖骨,冰涼冰涼的,她迅速收回手,卻快不過李谷笙揚起的手臂。
李谷笙一把抓住藜紓的手︰「曉曉,你回來了……」藜紓屏住呼吸,輕輕地回答他︰「是我,哥哥……」李谷笙根本听不見她的話,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就知道,曉曉你不會離開我。」藜紓微微顫抖著,卻怎麼也掙月兌不了他,她開始害怕起來,用另一只手掰李谷笙的手臂,可男人畢竟是男人,力氣比女人肯定大多了,李谷笙稍一用力就把藜紓拉倒趴在他身上了,他用力的抱住她,生怕她跑掉,嘴里喃喃︰「曉曉,你知道麼,你跟小彩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生活的支柱,小彩走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藜紓哧溜一下眼淚就掉下來了,若說之前的試探還讓她抱有一絲希望,覺得李谷笙還是對自己付出了一些喜歡,那今天,他算是徹底的打破了藜紓僅有的期望。原來,這幾年,他給她的就只有金錢這些物質東西,那些看似的感情,只不過是她給小彩的祭奠,順帶施舍給她一些。原來這幾年,自己付出的真情實意,換回來的只是冷冰冰的鈔票,那自己,跟那些在發廊,酒店賣身的小姐有什麼區別!
藜紓用盡全力掙月兌他的禁錮,奈何卻被他翻身壓住,藜紓嚇壞了,顫抖的看著他,眼淚一顆顆順著眼角滑下。李谷笙也嚇壞了,心疼的看著她︰「曉曉你怎麼哭了?你不要哭好不好。」還一個勁的給她擦眼淚。藜紓哭得越來越厲害,嗚咽著︰「我不是她,我是秦藜紓,我是秦藜紓!!!」李谷笙附身去吻她,藜紓嚇壞了,拼命的躲,可她如何敵得過一個比她大六歲的男人。他一步步攻城略地,藜紓一直哭,一直哭,他越來越著急,動作也更加粗魯,直到最後關頭,藜紓滿眼淚水,眼楮都哭腫了,苦苦的哀求他︰「李谷笙,我是秦藜紓,你是我的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秦藜紓!」可到此時沒有一點理智的他如何能听進去,只是一味的安慰她不要哭。在他終于進去自己的身體後,藜紓放棄了掙扎。涸澤之魚,還有什麼可掙扎!她像是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她突然想到了《悲慘世界》里的芳汀,這般境界的自己,跟賣x之後絕望的芳汀有什麼區別?
事後,他安靜的躺在一旁,藜紓看著曾經那麼熟悉的脊背,心里卻萬般苦楚。她永遠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跟他躺在一張床上。三年前,自己失去了家,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可是她還有一個完整的自己,今天,她才真正的失去了一切。自己還有什麼意義在這樣的世界里活下去?藜紓的眼楮早已經哭腫了,眼淚的痕跡印在臉頰上粘粘的,她裹了被子,輕輕翻過身,眼淚早已浸濕枕畔。她只有不停地哭,才能讓自己冷靜,不去想已經發生的事。她也只能哭,除了哭,她又能做什麼!這個世界,無依無靠,無親無故,又有誰能听她哭訴,替她打抱不平。從前,她把李谷笙當自己最後的親人,而如今欺負她的卻正是她唯一的親人,你讓她怎麼辦?
陽光在第二日照常升起,並沒有因為藜紓的絕望而變成黑夜。她**沒睡,只是安靜的望著地面。李谷笙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瞥了她一眼,然後猛地醒過來︰「藜紓……」藜紓沒有應他,還是背對著他,也不說話。李谷笙以手扶額,腦袋都快要炸了,努力地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他住了抓頭發,旋即轉過頭看著睡在床沿的藜紓,她裹著被子,像個剛出生的嬰兒蜷縮在床沿,微微的發抖,像是害怕極了。李谷笙懊惱的拍著額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終于還是偏過身子,試探的踫了踫藜紓的肩膀,哪知藜紓迅速往前縮了縮,像怕猛獸一般。李谷笙條件反射的縮回手,低著頭︰「藜紓,昨晚我喝高了……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濟于事,但我還是要道歉,我真他媽不是人,連自己妹妹都欺負,我是禽shou。對不起,藜紓,你說說話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藜紓什麼也听不見,只是默默的流眼淚。兩人都不說話了,開始無休止的沉默,李谷笙低著頭,皺著眉,悔疚得不成樣子。
突然,藜紓爬起身子,手迅速伸向床頭櫃上的毛巾,還沒等李谷笙反應過來,她就已經用昨晚摔碎的瓷片割向了自己的手腕。李谷笙不知所措,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連忙撲過去握住她的手腕,血汩汩的往外流,李谷笙像是發怒的野獸一般,一聲聲的叫她︰「藜紓,你挺住,我帶你去醫院,你挺住,藜紓!」
他們住在郊區的別墅區,離市中心很遠,李谷笙駕著車,像個瘋子一般在高速上狂飆。終于抵達醫院,兩人身上都是血漬,李谷笙的眼楮已經冒出血絲,紅紅的,像個魔鬼︰「給我救她,救不回她,我要你們整個醫院陪葬!」他蹲在手術室外面抱著頭,劇烈的發抖,他不要,不要再一次失去小彩,幾年前,他也像今天這樣,在醫院發瘋撒野,要救活小彩,可小彩卻走了,今天,他再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再一次面臨一個人的離開,而自己,是罪魁禍首。
好心的護士過來勸他去休息室等候,他重重的推開她︰「滾!」被嚇著的護士,連忙向後退,畏懼的看著他,然後哆嗦的轉身離開,嘴里嘀咕︰「瘋了吧!」
藜紓最終還是救回來了,但她卻從此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說話,也不再鬧。
李谷笙也不敢怎麼跟她說話,害怕再次傷害了她。不過讓李谷笙放心的是,藜紓再也沒有鬧過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