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瀟馳順利地搬入了大阪市立大學的學生公寓。七零年代的建築,保持的干淨整潔,再用五十年也沒問題。站在這座早已三十而立的樓房前,杜瀟馳瞠目于日本這個民族的整潔和傳承的能力。作為生活在太平洋孤島上唯一的一族人,他們時刻保持著危機感,深知自己的孤立無援和一無所有,太多的物資都要倚仗進口。于是,珍惜,成為他們最為推崇的精神和傳統。對于手上的任何東西,小到一顆紅豆,大到,比如這棟五層樓的房子,都倍加珍惜。
日本位于環太平洋地震帶。是漂浮在太平洋版塊和亞歐版塊交接處的消亡邊界,連日本人自己都預言遲早有一天日本這塊小島會沉沒于太平洋冰冷的海底。
這是一個可憐的民族。他們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卻時刻擔心著自己腳下的土地在某一天里,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們生活在一片汪洋之中,承襲著上千年的孤獨,飽受著火山和地震家常便飯似的侵襲,但他們依然活得很堅強,很樂觀。即便那堅強和樂觀里總透著一絲絕望。
日本是地震多發區,所以《建築基準法》中嚴格規定,每一棟樓,幾十層的摩天,還是二層的居民樓都有相應的抗震能力,高層建築必須能夠抵御里氏七級以上的強烈地震。所以日本的樓房不僅僅是建築物,更是日本人在面對地震時的希望和信仰。
據說大阪市立大的這棟公寓樓有十級的抗震指數。
公寓一共五層,每層十五個單元。每個單元都有一個十多平米的臥室,**的廚房,浴室和衛生間。一至三層是男生公寓,四五層比較安全供女生居住。在住宿的問題上,日本的大學和中國的大學差別很大。日本大學的校園內根本見不到公寓樓,因為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住宿的地方,就算有學生公寓也就那麼一兩棟樓,在學校附近,或者在需要坐兩三站地鐵的地方。不像中國的大學,校園里一半的建築都是學生的宿舍,甚至有的學校教學區只佔小部分,完全本末倒置,結果導致學生上個自習都要擠破腦袋去佔座。
大多數的日本學生為了自己的生活自由,空間私密都不會選擇學校提供的公寓,即使交通便利,條件良好,租金便宜,除了留學生們為了算經濟賬之外,沒有多少日本學生申請。于是,這棟五層樓的住戶們,百分之六十是中國留學生,百分之二十住著其他國家留學生,多半來自菲律賓、泰國、越南、韓國等等。還有百分之十的房間住著本國學生,由于家境貧寒,或者其他特殊原因。最後總有那麼百分之十左右的房間由于沒人申請,只能一年半載的空置著。
一樓有一間寬敞明亮的活動室,有電視有桌球台,大家經常聚在這里吃喝玩樂。于是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通過涼子,杜瀟馳結實了不少朋友,中國的,日本的,韓國的,甚至還有越南的美女和暹羅的小帥哥。其中一對來自中國北方的小夫妻和杜瀟馳比較熟絡。小童是市立大的留學生,申請了這里的單身公寓,但因為原則上不允許收留外來人員同住,所以住一樓的小童和想想是非法**,盡管兩人早就領了結婚證,但是為了省錢,寧願偷偷模模,天天擠著一張單人床,也不覺得辛苦。
人生有時候就是充滿了諷刺,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合法夫妻,卻在舍監查寢的時侯跟做賊似的,東躲**。之前常到涼子屋里避難,但認識了杜瀟馳之後,可能由于同胞血濃于水的關系,也可能兩個人本就談得來,杜瀟馳的405室從此就成了想想的‘避難所’。
自從查到俞浩然出生于日本大阪府和歌山縣,原本姓小林,杜瀟馳和楊律師就順著俞浩然父親小林雄一這條線索查下去。接連的幾個星期,周末的白天杜瀟馳都是和楊律師一起去走訪一些相關的地方,拜訪一些相關的人,晚上就到愛?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