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電影的色彩總是很絢爛,憂傷也同樣濃重。」杜瀟馳說。
「算不上一流的片子,但是你又喜歡的不得了。其實一句話就能講完的故事。」
「兩個孩子借著糖果盒玩起了敢不敢的游戲,彼此相愛,至死方休。」
「cappascap?(敢不敢?)」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句影片中反復出現的法文。
相視而笑。
lavieenrose優美動听的旋律彌漫在整個車廂里。時光仿佛倒流,懷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你知道這首歌的歌詞嗎?」
「我不懂法文。」盡管喜歡這首歌,但杜瀟馳從未深究過歌詞的意思,因為那古老的旋律已經給了她無限的遐想。
「听!這句!我最喜歡這句!」兩個人都屏息凝神听著小野麗莎性感沙啞的聲音。
瀨名聰重復了那句法文歌詞。
「意思是說︰當他擁我入懷,我看見玫瑰色的人生。」
車子漸漸駛出市區進ru郊外。窗外是大塊大塊的綠地或者稻田。房屋也不再是擁擠不堪地堆列著,而是隨意地散落在廣袤的土地上,悠然自得。公路寬闊而悠長,一直延伸至看不到的遠方。
誰都沒提那影片的結局,踫不得。
從兩小無猜到十年別離,再到不顧一切的重逢……相愛是飛蛾撲火,需要奮不顧身的勇氣。愛到不能再愛,只好用一生去交換。
一個多小時後,這輛黑色的lexus停在了公路邊一家lawson便利店的門口。一所孤零零的小房子,兩個熱情的小店員。
杜瀟馳向店員問了洗手間的位置。站在洗手間的化妝鏡前,杜瀟馳感嘆日本人的整潔,鏡面一塵不染,洗面台上滴水不沾,裝滿淡粉色洗手液的玻璃瓶子都精致的引人多看幾眼,空氣中還隱隱聞得到薰衣草的清新味道。她記得作家三毛說過︰從公共衛生間的整潔程度可以看出一個國家的國民素質。在所有她去過的國家中,三毛認為日本的公共衛生間是最干淨的。盡管杜瀟馳去過的國家不多,但她相信三毛的話,日本這種隨處可見、平常無奇的衛生間放到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是首屈一指的。它不是勝在華麗的裝潢,而是勝在國民的保持。這是一個近乎于潔癖般的、干淨的國度。
是不是三毛和衛生間有某種淵源,她的生命最後也是在衛生間里結束的。不知道醫院里那個小小的空間有沒有這般干淨整潔?
又是一個自己把自己結果掉的作家!
寫字的人大都悲觀。沒有足夠頑強的生命力,還是不要拿起那支筆,即使它能寫出華美誘人樂章。
走出洗手間。車子依然停在那里,卻不見瀨名聰的蹤影。杜瀟馳靠在車門上,燃起一根煙,等待著瀨名聰。
這一刻,突然有種不知名的惶恐襲上心頭,她害怕他就此消失,將自己遺棄在這樣一個陌生的街角,和一輛昂貴的車子。這恐懼勝過一個人迷路。
她捻滅了剛抽了幾口的煙。
車沒上鎖,她開門坐了回去。車內還縈繞著淡淡的琥珀香,杜瀟馳需要這味道,它們讓她相信瀨名聰的存在是真實的,相信他不久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