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一個月的小屋,一層細細的塵埃之下,一切都安然地等待著她。
簡單的收拾好行李,杜瀟馳打開了她走前留在抽屜里的au手機。一百多個未接電話,絕大部分是來自瀨名聰的,最後一通是五天前。還有幾個是印桑打來的。她沒有想到印桑會找她,自那次酒吧一別,沒有再聯系。杜瀟馳回國前向導師請了一個月的事假,和咖啡店的老板打過招呼,也通知了身邊的朋友,還有楊律師,只除了瀨名聰。和印桑一樣,自那次酒吧的鬧劇之後,杜瀟馳也沒有見過瀨名聰。
那晚,她一掌扇過去,沒有給他任何道歉的機會,後來也沒有。杜瀟馳驀然發覺那一掌或許重了,不過他們就此扯平,她根本不需要誰的道歉。瀨名聰只是她在日本遇見的少年,輕狂任性。三個月後,她會離開這片土地,回到自己正常的人生軌跡里。在今後的歲月中,瀨名聰將只是一個或者被想起,或者被遺忘的名字。
她撥通了印桑的電話,響了三下。
「喂?」背景里是嘈雜的音樂聲,喧囂聲和叮當的觥籌交錯聲。
「抱歉,上班時打擾你。我剛從國內回來,看到你的未接來電。」
「瀟瀟啊!你等我一下,我換個安靜的地方。」
背景的嘈雜聲慢慢淡去。
「瀟瀟,我長話短說啊。我們老板想邀請你到店里做駐唱歌手,報酬豐厚。」
這個‘邀請’多少讓杜瀟馳受寵若驚,腦海中最初閃現的是那杯玫紅色的cosmo,舌尖如今也能回味出那股奢華的寂寞味道。
見杜瀟馳沒作聲,印桑繼續說︰「當然,你不必急著答復。可以考慮接受,也可以拒絕。不過,老板真的很欣賞你,待遇也沒得挑。」
「印桑,我這次回來不會久待,最多三個月,等論文答辯結束,一畢業,我就回國。」杜瀟馳解釋道。如果短期不離開,她會考慮接受這份工作,因為她喜歡唱歌,也喜歡那間酒吧,以及為她選了cosmo雞尾酒的老板,也一定會是個難得的好老板。
「三個月?」印桑有點驚訝,「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是啊。」杜瀟馳打算放棄了。茫茫人海,和一個人,遇見了,便遇見了。遇不見,就是一輩子的擦身而過。
「短是短了點,可是你若能來,老板一定會歡迎。記得上次我說的歌手集體辭職的事嗎,現在是個難關。三個月也好,三天也好啊!」
若非真正的難關,哪個老板願意招一個只能做幾個月的短期工。
「我考慮一下。盡快回復你。」杜瀟馳說。
「好的。」印桑真怕杜瀟馳一口回絕,「稍後我把公司的網址給你,你可以詳細了解,好好權衡一下。」
「謝謝你,印桑。」
「不謝。」
結束和印桑的通話,杜瀟馳接著查看短信收件箱,只有三條。
第一條︰來自瀨名聰。日期是杜瀟馳剛回國不久。
「對不起。」
第二條︰來自瀨名聰。日期是五天前,和他最後一通未接來電是同一天。
「回到我身邊。別讓我再失去你。」
第三條,依舊是瀨名聰。日期是……昨天!
杜瀟馳趕忙打開這條短信。
「你好。請恕我冒昧給您發短信。如果可以,由衷地懇請您來浪速醫院看望一下家弟。非常感謝。」
落款是︰瀨名美惠。
這條來自瀨名聰姐姐的短信,雖然幾句話,卻用盡敬語,措辭謹慎,叫人難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