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 四、京城所聞

作者 ︰ 冬日麗江

船在京杭大運河又行了十數日,終于抵達了天子腳下的北京城。掐指算來離開家二十多天了,路途還算順利,看離選秀的日子還有幾天,我便找了個客棧住下,船工回去了。

有《資知通鑒》做伴,我不算寂寞,每日讀書打發閑暇時光。眼看選秀的日子臨近了,我的心有些忐忑起來,這天我出了客棧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宮門附近。遠望宮門巍峨壯觀,兩邊各站一名帶刀侍衛,顯示了皇家的威嚴和氣勢。

這時,宮門大開,里面陸續飛馳出幾匹戰馬,起頭的是一個英武的年輕人,頭帶花翎帽,身著黃馬褂,腳蹬長筒靴,手持彎弓,身背弓箭,一身皇族打扮,後面緊跟著幾騎隨從,我怔怔地望著馬背上的年輕人,心里暗道︰好不俗的年輕人!也許是有某種感應,在經過我身邊的瞬間,那位年輕人回眸向我一笑,眼光深邃,臉部稜角也異常分明。馬隊遠去,留下一路飛塵。這時,身邊有人議論︰「六王爺又行獵去了!」難道這就是那個六皇子,當今皇上的六弟嗎?

我不知是怎麼回到客棧的,剛進門,店主便迎上前來道︰「姑娘,你是進京選秀的秀女?」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店主繼續問道︰「姑娘,你知道宮里選秀的規矩嗎?」我搖了搖頭。店主見我這般光景便道︰「姑娘,進京選秀的秀女我見過不少,沒有哪個像你這般特別的,能否入選要看你的命相了,只是……。」店主頓了頓接著說道︰「只是現在世道亂啊!官府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選秀依然是銀子說話,到時,你要是不給管事的送幾兩銀子,就算你有楊妃之貌,蔡、卓之才,也是白搭,他們會把你的名序排在最後面,如果名額未滿,你還有機會應選,如果名額滿了,你只能落選了。」我詫異道︰「還有這等事!」店主緊接道︰「這里面的道道還多著呢,姑娘!宮里選秀要經過初選和復選兩個環節,初選由宮里的掌事太監遴選,只有通過初選,才能進ru皇家的復選,而那幫掌事太監一個比一個勢力,他們征選秀女的順序是先外後里。」我納罕道︰「怎樣先外後里?」店主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人靠衣衫、馬靠鞍,太監的眼楮都很毒,他們會將你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如果衣裳寒素,頭飾簡單,那麼就在淘汰之列了,如果著裝過關,才看內里,就是秀女容貌、氣質和學識了,一切都過關以後,進ru復選,還要表示感謝,如果你沒有一點意思,那麼在復選環節,你的名序依然往後排,你同樣有落選的可能。」

听完店主的話,我驚出一身汗,看來,阿瑪給的幾兩銀子即使不買書,也派不了什麼用場。

回到房中,看裝銀子的包裹還在,才稍稍心安,我明白此番進京,不比在家,一切得靠自己拿捏,待內心平靜一些後,心下便有了主意。

第二天,我洗漱完畢,收拾妥當,下樓吃完早點便向街上走去,我要給自己添置些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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