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門的刺客一旦接手生意便必定完成,而他們受命刺殺南王,所以才有這一次次堅持不懈的刺殺,不死不休。
蕁歡此刻多麼的慶幸身上有雲渺的雪白披風,那和白雪融入一體的顏色,能完美的將她給掩藏起來,只要不發出聲音,那些刺客應該不會發現她的吧?
可是那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破風之聲在寒夜里倏起,一片銀白細密的暗器朝著她圓睜的震驚雙眸疾射而來。
蕁歡的驚慌只是那麼一瞬,下一刻便提氣躍起,嬌小的身影勇猛的沖開雜亂的枝椏,狼狽的在雪地上滾了一圈,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咬牙就跑。
耳後是衣袂摩擦的聲音,蕁歡使出極限的力量奔跑,要不是仗著學了半年的微薄輕功,別說已經成為暗器之下的亡魂,這樣在雪地上根本無力逃跑。
她不想死,但身後追殺上來的人明顯是個高手,她那半吊子的輕功根本甩不掉他。
遠處越來越黑暗,濃密的大樹掩去雪地的銀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蕁歡捂住心口吸了好大一口氣,來不及去做任何的思考,對著遠處那片漆黑便慌不擇路的沖了進去。
那一團嬌小身影倉惶的身影隱沒,一道高大的陰影折射上銀白的雪地,俯身拾起地上一根爍爍銀針。
細如牛毛的銀針鈍鈍平平,沒有銳利的尖峰,力道控制好,打在身上不會致命,最多不過是有些疼痛罷了。
他唇角微微一勾,笑意卻有些苦澀,看著那黑暗之處良久,他才驀然轉身運起輕功躍上屋檐飛快消失。
*
大片大片的木槿樹枝繁葉茂,層層疊疊的將簡單的房屋籠罩,黑壓壓的很是沉悶冰冷。
一盞枯黃的油燈在黑夜里如鬼魅般游移,當那唯一的微光靠近之時,蕁歡終于對上了一張倏然放大的陰森蒼白面容。
「我……我不是故意打擾的,我……外面有刺客要殺我……對不起,夫人。」蕁歡艱難的咬了咬唇,愧疚又不安的越過油燈看向不遠處的黑暗。
「夫人?」
細細柔柔的聲音在黑暗里響起,帶著疑惑。
蕁歡微怔,難道自己說錯話了麼?木槿院住著的不是南王府的夫人?
一道寒光在眼前乍現,提著油燈的婢女揮劍就要動作,蕁歡猛地一震,下意識的就朝黑暗里女子說話的地方飛快逃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但我絕對沒有惡意的!」一踫觸到黑暗里的隱約的雪白身影,蕁歡雙手不管不顧的抱著對方的胳膊,一邊急急道歉,一邊躲在那女子身後。
「你快放手!」持劍的婢女逼近身前,冷冰冰的聲音含著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