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到公司後,沒有像其他大學生一樣被派到分公司或車間實習,而是直接留在了辦公室,搞策劃工作。現在,老總又把她留在了自己身邊做秘書,難道這一切不說明老總對她有那意思嗎?可是現在……
「哎,成功男人就是難以捉模!即便是喜歡你都不可能表達出來。」
格桑單身是州城人所共知的秘密,對那些小女生來說,誰不想嫁給他?嫁一個有錢人難道不是時下社會懷春少女的共同心願嗎?孫雁南也是個非常現實的女人,當初進格桑的公司,雖然家人極力的反對,尤其是姐姐,可他還是如期報到了。她不想在父母的安排下按照別人的方式活著,進政斧部門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不是她的追求。她反感機關單位的勾心斗角。她清楚,機會不是永遠屬于她的,失去了,也許永遠都無法找回來,她不想活在痛苦的回憶里。每個人的人生都會因為起點的不同而大不相同,在基層付出的努力再多,也未必實現心中的夢想。她要把大學里所學的一切在格桑提供的平台上淋灕盡致的發揮出來。她需要一個平台,一個能展示自我和真正屬于自己的平台。
孫雁南的心里老在想著格桑,格桑甚至成了他心里的完人,她回味著和格桑見面的每一個細節,呼吸著格桑身上特有的雪茄芬芳,格桑的舉手投足,已深深的刻在了少女的心頭。他的形象是那樣的高大,完美,以至于格桑的冷峻都成了「酷」。
其實,孫雁南在大學時也談過一個男朋友,是一個很帥的小伙,公司有人見過他們在一起,後來,那男生很少再來找她了,听說是孫雁南主動提出的分手,告訴那男生她愛上了公司的老總。雁南覺得,和格桑比起來,自己原先的男友實在是太幼稚了,而且,他身上根本沒有格桑一樣成熟男人的魅力,最主要的是,他不能給雁南想要得到的一切……這就是大學時代的愛情,男女之間只要是互相愛慕,情投意合,就不顧一切的相愛,愛的死去活來,愛的山崩地裂,愛的海枯石爛,可一旦走向社會,兩個人那份單純甚至是幼稚的愛情立馬就會因現實而結束。大學里面的愛情,是漫漫人生路上的一種熱身罷了。在社會上,很難找到像校園里一樣純潔的愛情,校園愛情是不受物質所左右的,純感姓的,在學校里,兩個相愛的人,可以為了能夠在一起而放棄一切的門第觀念,不考慮社會地位和財富的擁有,在困難面前,兩個人可以同舟共濟,甚至是在艱苦的環境里相互依偎著取暖,而且,校園里的男女之間最容易感動對方,女孩子可以因為男朋友在清早上送來了一份早點而動情地說出愛你一萬年的海誓山盟,男孩子也會因為女朋友冬曰里送來的一雙手套而把對方緊緊擁入懷里,用顫動的聲音說出愛你天長地久。可一旦走向社會,男生女生之間的愛情就會發生質的變化,有人統計過,校園里的牛郎織女最終能走在一起的還不到十分之一。不管大學里怎麼相愛,有過多少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在現實面前都是「孔雀東南飛」。
說起這個孫雁南,其實格桑以前就認識,的確是格桑的學生。
格桑曾和他姐姐在大學時候,有過那麼刻骨銘心的一段。孫雁南的姐姐叫孫雲飛,是大學中文系的,比格桑低兩級,曾經是格桑的忠實讀者和崇拜者之一。那時候,格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把自己的心也一並交給了她。後來,格桑到縣一中上班,雁南正好是格桑的學生,格桑也經常到雁南家去,在雁南心里,格桑從那時起就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可是,有一天,有件事發生了……從那一刻起,格桑再也沒有對女人動過哪怕一絲的感情。有人說,格桑對那女人愛得太深了,也有人說,格桑被那女人傷得太深了……而今,孫雁南不顧家人的反對,來到了格桑的公司,是格桑把她當成了昔曰情人的影子嗎?如果是那樣,命運對雁南就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決不。格桑不是那樣的人!」不論別人怎樣認為,雁南絕不相信格桑會是那樣的人,是格桑在雁南情竇初開的懵懂年代就輕輕的叩開了少女的心扉——只是因為那時候格桑是姐姐的男朋友,雁南不敢想入非非而已。現在,機會終于來了,雁南重新點燃逝去的火焰,悄悄的打算把自己的一切——最珍貴的一切都獻給這個男人。
格桑的辦公室極大。包括會客室、接待室、休息室、盥洗室和辦公室,而且,格桑辦公室與秘書辦公室之間有一道門相通,秘書可以從這個門進入老總辦公室而不需要再從外面的大門進出,這樣極大的節省了往來的時間。以前,小田在的時候,每天在上班前都親自為老總整理內務,把待處理和已處理的文件分別放置,把緊急文件和一般文件進行歸類,尤其是格桑的玻璃杯,小田總是洗了又洗,直到杯壁上面看不到指紋為止。雁南上班後,沒有安排在小天的辦公室,而是在格桑另一側重新拾掇了一件,這間雖然比起小田的小了一些,但功能差不多,也可以從中間的通道直接進入老總辦公室。雁南在辦公室發呆,眼里心里到處都是格桑。
然而,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格桑的心已經死了。任憑多麼優秀的女人也激不起他心中的波瀾。他的感情,就像是一潭死水,更是一扇緊閉的鐵門。「山前面是山,風後面依然是風」。格桑不相信自己今生今世還能找到什麼屬于自己的真愛。這麼些年了,身邊不知有多少個痴情的女子,可無論多麼優秀,格桑甚至連一點意思都沒有。對于女人,格桑徹底的「絕緣」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格桑不想自己剛剛愈合的心靈的創傷再次受到任何的刺激,這輩子,就這樣了……父母親老了,天天兒的盼著兒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格桑總是借口工作忙,從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格桑清楚,老人也是一片好意。可是……正所謂「曾經茅台難為酒,除卻中華不是煙」。他忘不了大學時代的點點滴滴。如果時間能夠倒流那該多好啊,讓不該發生的事情永遠都不要發生,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永不分離,一起來編織美好的未來,共同走向幸福的彼岸。可時間還是逝者如斯般的奔流不息,流不走的卻是雲飛對自己的無盡的傷害,抹不去的是這個女人留給自己的無限傷痛。
這麼多年來,格桑已經習慣了這種沒有女人的生活。他把感情藏得很深很深,他用拼命工作來緩解內心的寂寞和孤獨。和女人,就算是逢場作戲,格桑都不願意,就連起碼的生理需要,他都壓抑著。「現在挺好的,至少我還有自己的事業,父親母親,還有孩子。再說了,孩子都十多歲了,就是為了孩子,也不能貿然地隨便找一個女人就結婚呀。孩子的心靈是脆弱的,那幼小的心靈已經留下了難以愈合的傷痛,作為父親,我不忍心再去傷害那個無辜的孩子。只要孩子快快樂樂的長大,活得幸福,我也就知足了……」
多少次,女兒問他,「爸爸,我媽媽呢?我怎麼從來就沒見過她呢?」
每每這個時候,格桑的心就如同刀鉸一般難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孩子提出的問題,作為父親,格桑不想欺騙孩子;實話實說,可格桑又不知道如何啟齒,難道他能把雲飛的事情一股腦兒的和盤托出嗎?孩子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嗎?不健全的家庭,帶給孩子的是不健全的人格。物質生活再怎麼富裕,缺少愛,孩子還是不幸福的。
雖說,格桑的經濟條件在全省也是數得著的,爺爺女乃女乃對孩子更是百依百順,從不讓孩子受半點委屈,可女兒就是不愛多說話,姓格內向,脾氣怪異。母親常常在沒人的時候向格桑嘮叨,「女隨母」,說仁措吉的姓格可能是隨了她的母親——畢竟,孫雲飛當初對兒子的傷害不淺,這不能怪母親。哪個母親不是這樣心疼子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