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接到格桑的指示後徹夜難眠。
其實,當初格桑交給他的那些秘密材料直接可以將州城的官場進行一次大的洗禮,可格桑為什麼要溫水煮青蛙呢?
思來想去,始終找不到答案。格桑的心機越來越深,他的布局也是越來越高明。想想過去一起打拼的時代,那才叫一個痛快呢,現在這叫什麼?借刀殺人?老吳也是那種眼楮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尤其是見不得尸位素餐、魚肉百姓的貪官,對于他們,老吳恨不得斬殺而後快。
但是,格桑的計劃是不容更改的。
第二天一早,老吳來到辦公室,他將近期的工作在晨會上給大家做了簡單安排。有兩個姐姐盯著,集團按部就班的運轉著。老吳只是具體運作格桑的事情,至于生產經營他是不過多干涉的,開會就是為了讓大家明白,姐姐和老吳代表著格桑。其實,對于一個現代企業來說,除了決策之外,老總在與不在區別不是很大。
忙完了例行公務後,老吳端起秘書泡好的茶水,吸了一會兒煙,過足了煙癮之後,用內線找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是老吳嫡系中的嫡系,心月復中的心月復。他辦事沉穩老練,從未失手。
「你找個信得過的人,打入皇家九號,把里面的情況模清楚。」
「好的。」
「三天時間夠嗎?」
「足夠了。」
老吳安閑的靠在大靠背椅上,眼楮微微的眯起來,如果這個皇家九號是劉保國出資的,那一定得斬草除根,再不能給他任何的翻身機會了。
突然,老吳意識到一個細節,就在格桑剛剛離開州城的第二天,格桑的父母親前去寺院敬香,路上被一輛摩托車撞了,這是不是也和劉保國這家伙有關呢?
老吳決定親自會會這個肇事者。
肇事司機被老吳抓來後就秘密關押著,他並沒有交給警方處理。老吳從內心深處是信不過警察的,好多事,寧願自己做也不會依靠警察,哪怕違法也在所不惜。
他穿好衣服,戴了一副墨鏡,大步流星的向電梯方向走去,沒有安排司機,也沒有帶任何人,開車向一個秘密所在出發。這里是一座廢棄的倉庫,以前是州上打算建肉聯廠冷庫用的,可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還沒有投產就被市場所淘汰,由于地處偏遠,交通不便,沒有水電,這半拉子工程一直沒有人願意接手,至今廢棄著。兩個小弟遠遠地就注意到了老吳,主動向前迎了出來。
「吳部長,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看好門,我去辦個事。」老吳下車後招呼手下弟兄。
三月的雪域高原,寒風刺骨,在這四面透風的破倉庫里,那個人蜷成一團,他身上穿的還是剛來時的皮夾克、牛仔褲,頭發凌亂,臉色青紫,目光呆滯。
「怎麼樣,這里還不錯吧?」
「大爺,求您了,放過我吧,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是不小心撞的人,我賠錢還不行嗎?」
「賠錢?你知道你撞得是誰嗎?」
「大爺說了,是格桑大爺的爹媽。」
「不糊涂啊,那麼寬的路,你怎麼就往人身上撞呢?說!」老吳提高嗓門,怒喝道。
「大爺,我真是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
「好,那我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對了,你還有兩個女兒吧,長的很可愛,你老婆也算有點姿色,要不我把她們也帶來陪你怎麼樣?」
「求您了大爺,放過她們吧,放過她們吧……」听到家人受到威脅,這人心理快要崩潰了,不住的在那里磕頭作揖。
「放過她們?你和格桑無冤無仇,為什麼不放過他的父母?」
「我說,我全說,求您饒過我的家人吧……」
「媽的,早說不就沒事了?來人,先把他送到煤礦看管起來,留著以後還有大用場。」
「大爺,我不跑,只要我的家人沒事,您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
老吳上車後打電話匯報,「格桑,撞你父母的肇事者招了,是雲飛干的。」
此刻,雁南就在格桑身旁,格桑按了免提,「什麼?你再說一遍。」
「撞你父母的肇事者招了,是雲飛干的。」老吳重復一遍。
「吳部長,你會不會搞錯啊,我姐就是再怎麼恨格桑,也不至于做出雇凶殺人的事吧。」雁南不相信這是真的,她寧願相信這是老吳沒有調查清楚。
「不會有錯,肇事者就在我手里,是他親口招供的,我還錄音了呢。」
「那你放給我听。」雁南堅持認為,姐姐雲飛絕不會干出這等事來,就算和格桑再有仇怨,沖著自己的面子,雲飛也不應該這樣做。
「好的,錄音就在我的手機里,我這就放給你們听」老吳從手機里調出剛才的錄音。
「我是在火車站摩托車載客的外鄉人,有天下午,有個中年女人來找我們摩的司機,說願意出一百塊錢包車,臘月天氣冷,本來就沒什麼生意,听說她出一百,我們好幾個不回家過年的人爭著攬這趟生意,最後,他選中了我,我就馱著她去了一座富人家的宅院附近,她說,這家人很壞,她以前是這里的保姆,這家的男主人七十多歲了還糟蹋她,她想給點教訓,我沒干過這種事,當時就拒絕了,可她說事成之後給我三千塊錢,讓我回家過年去,等過完年她就安排我到火車站一家旅館當保安,每月一千塊錢,我怕她騙我,要她寫個條子,你看這是條子,她寫條子的時候,我偷偷用手機照了相,第二天,我一大早就來路上等著,等他們到半路的時候我從後面撞得,我怕出人命,沒敢裝老太太,只是把老頭撞了一下,當時撞得不重,我不想殺人啊……」
雁南的心都快要碎了,姐姐,你這是作死呢。格桑的手段你又是不清楚,你能惹得過他嗎?格桑最看重的就是親情,你害他的父母,比害他自己還要嚴重啊,你怎麼就這麼糊涂呢?
雁南跪在了格桑腳下,哭的梨花帶雨。嘴里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格桑扶起了妻子,什麼也沒有說,他的心被什麼扎了一樣的難受。
雲飛,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雁南,是你姐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