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奴拉著恆乙又退回雅閣,站在窗邊審視著他們上樓來。
她讓恆乙在此等她,不等恆乙勸阻,她已從窗戶翻了出去。
來到隔壁窗下,听見悅耳的琵琶彈唱聲,正听得興起,突然樂聲嘎然而止,隨後月煙嬌哆的聲音飄來,「大人,請自重,月煙只賣唱……」
婉奴透過窗縫,窺見西門庭走上前去做出輕浮動作。
「月煙姑娘,不要有顧慮,我會對你負責任。」西門庭說罷,拉起她的手揉在掌中。
「大人,你坐下,月煙幫你徹杯茶。」月煙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放下琵琶,安撫丞相西門庭坐下,背過身子拿杯倒茶水,婉奴見她動作敏捷地從衣袖里滑出一小包東西,撕掉一個口子,用指頭搓進茶中。
南宮婉奴迅速推開窗戶跳了進去。
二人大驚,「你,你是誰?你怎麼從窗戶進來?」西門庭見她有些面熟,想不出在哪里見過,本來私會歌女並沒什麼,只是事出突然,讓他來不及細想便驚叫起來。
「沒事,沒事,路過,討杯水喝。」婉奴說著端起月煙剛才倒的那杯茶水,回頭對西門庭說道︰「大人,有些女人可以亂睡,有些東西不可亂吃,謝謝你的水,告辭。」
她說罷,端著茶水沖出門去,留下二人在屋中凌亂。
月煙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女人可以亂睡?
西門庭听出話中玄機,東西不可亂吃?他迅速走上前查看,見到桌邊有細小白沫,應是剛才她的突然撞入驚嚇抖到桌上去的。他反手扼住月煙喉頭,惡狠狠道︰「你想害我?虧我對你一片真心,說,你是誰的人?誰派你來的?不說我掐死你。」
「大人,誤會了,月煙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怎麼會害大人?」月煙並不怯懦,瀲灩水眸楚楚可憐地瞧著他,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那這是什麼?」西門庭指著桌邊的白沫,眼光犀利地瞅著她。
「這是什麼月煙並不知道,如果大人不相信,月煙可以證明。」
西門庭見她手無縛雞之力,便松開了她,「你怎麼證明?」
月煙二話沒說,將桌上白沫掃進杯中,一飲而盡,眸里噙著委屈的淚水,福子,「大人,月煙告辭。」轉身離去。
「月煙,月煙……」他叫了幾聲,月煙好似生氣般沒有回頭。
月煙沒有作半分停留,匆匆離去,在樓梯口吐了一口鮮血在袖中羅帕上,強撐起身子,迅速將解藥放入口中。
這一切沒有逃過婉奴的眼楮,她剛才回到房間用銀針試過那杯水的毒性,銀針瞬間漆黑。
月煙皺著眉,想著剛才那個女子,是宇文樺逸心上的女子,是西門庭的佷女,雖然不是親佷女,丞相居然不認識她?
她與自己並沒交情,雖然阻擋了自己的行為,但並沒有當場戳穿她,而是將毒酒端走。她抱著琵琶匆匆離開月明樓,向藏緣樓走去。
婉奴絞著恆乙的衣袖跟出月明樓,恆乙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衣袖。
——嘆,古街景真忒瑪古樸清爽,讓人感覺空氣都是洗過的——
徐徐春風輕拂面,春天的風真是沁人心脾,瞬間心情透好。
婉奴拖著恆乙進了成衣房,給他買了一身公子裝。
她瞧著身邊的恆乙欣慰地笑了,「這才與你的氣質般配嘛。」
般配?「小姐,不好吧,我本是奴才,這樣穿回南宮府會被人笑話的。」
「你可以挺胸告訴他們,從此本公子不再是奴才,那二兩銀子的月銀不要了,誰稀罕。以後幫我管月銀,幫我管賬。」婉奴說罷,折扇順手往他胸膛一敲。
「是,小姐。」恆乙挺直腰板,小眼兒波光瀲灩,婉奴瞅著這個同吃一胞母女乃長大的發小挺直了腰板,心里自然比誰都開心。
「恆乙,這個鋪子是我買下的……」
「婉奴是你嗎?」話沒說完,被一個姑娘打斷。
「阿娟?找我何事?」婉奴詫異地看著她,身著透露,粉肩若隱若現直逼眼球,春色乍現,讓恆乙都不好意思,扭過臉去。
「真是婉奴,還有恆乙公子,都長標志了,婉奴,跟我來,我們里面說去,媽媽正找你呢。」阿娟拉著婉奴來到對面藏緣樓。
剛走到門前,從前面馬車上跳下一個人,正微笑向她走來,婉奴瞅著他,干笑了幾聲。
楠楷瞅著她那戲謔的笑,不好意思地將拳頭湊在鼻端‘咳咳咳’咳嗽敷衍,婉奴的不計前嫌對他來說是不打不相識。
「婉奴姑娘也逛藏緣樓?」楠楷那說話時臉上自帶三分笑意讓人看了很愜意。
「也?哦,楠公子也是來逛藏緣樓的,這兒的姑娘不錯吧?」婉奴舉著折扇輕輕一揮,掃向樓上陽台的姑娘們。
「楠某是來送貨的。」他回頭掃了一眼正在下貨的鏢師,慌忙解釋。
「藏緣樓的貨楠公子理應會親自押送,理解理解。」婉奴那欠扁的笑,讓他感覺自己沒穿衣服一般,又被她剝光一回。
「婉奴姑娘的貨,楠某當然得親自送到。」楠楷仍然得體地說著,微紅的臉被他的微笑掩了下去。
「對了,婉奴,」藏緣樓媽媽玲嫣扭著身姿來到婉奴身邊,不解地問道︰「你給我們送這麼多魚……」
沒等她說完,婉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回頭對楠楷說道︰「楠公子請便,一會兒等你驗貨。」
「好,恭敬不如從命。」楠楷滿口答應,好奇地看了一眼恆乙,向他點點頭,恆乙傲慢撩撩眉,看向別處。
婉奴捂著鴇母玲嫣的嘴,走進樓內,道︰「玲嫣姐,小聲點,過路的良家婦女听到不好。」
「這和良家婦女有什麼關系?你給我們送那麼多魚鰾做什麼?江湖出了一道新菜品嗎?」
「嘿嘿嘿,」婉奴干笑幾聲,「虧你還是做人肉生意的,你在姑娘和客人們的酒菜里下鉛避孕,你就不怕哪天放多了害死人?」婉奴敲著折扇,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別給姑娘們提起此事,不然,朋友沒得做。」玲嫣叉著腰瞪著她,一副要撕破臉的架勢。
「所以,我給你送避孕套來了,你既可以向客人出售賺錢,彼此又不傷害身體,何樂而不為?」
「避……孕套?」
「對啊,對女人來說是避孕套,對男人來說是避病套。別愣著了,你自己檢查,口徑都是三點五到五厘米之間,長短在十五至三十厘米之內,適合各種型號,你先讓人晾干,用時在溫女乃里泡泡就成了,我收價很便宜,一兩銀子一人。」
婉奴說完,若無其事地用扇子敲著自己的手掌,似乎是一個老道的商人。
「一兩銀子一個還便宜?十條魚也要不了一兩銀子。」
「你這內地的魚有這麼大的鏢嗎?還要尺寸大小合適,需要人手挑選,大姐,人工費很貴的。」
玲嫣拿著魚鰾吹了吹,再用力扯了扯,在婉奴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翻,說道︰「我說,姑娘,你才幾歲?老實交待,和誰試過了?」
「我呸,你別亂說話,我還是黃花閨女呢。」她用扇子捅了捅玲嫣。
「黃花閨女?知道這麼多,還了解他們的大小長短尺寸?我捏過那麼多也不過知道一二,說,和哪個花心大蘿卜好上了?讓我們也見識見識。」玲嫣目光熾熱地瞅著她,讓她臉頰迅速有些發燒。
「別亂說,還不是你們平時口無遮攔被我听到了,要不要?不要我銷到別家去了。」婉奴微嗔地嘟起嘴。
「我的姑女乃女乃別生氣,要,當然要,那些個王孫貴族就怕染病,這下我還不敲他們一筆。」她說著瞅著婉奴哈哈大笑起來。
「婉奴,剛才你讓楠公子進來試貨?他居然滿口答應了,他平時是從來不進我藏緣樓深水區的,只在淺水區听听曲兒,剛才看他真是听你的話,看來他是看上你了。」
「別胡說。」
「一會兒我讓楠公子進來,是你親自給他試呢?還是讓我的姑娘們給他試?你決定。」玲嫣艷笑盈盈,瞧著婉奴一臉的殷紅,她笑得更加瀲灩。
「滾,當然是你的姑娘給他試,最好多叫幾個摁著,他可能不太听話。」尼瑪,想和她玩兒,今天姑女乃女乃讓你的第一次從人間蒸發。
二人正討論得高興,楠楷踏進來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放開我,你干嘛?我們很熟嗎?」
「我們離開這里,大姑娘家來這種地方逗留,讓人看見了不太好。」楠楷斂著眉,話語嚴肅。
婉奴掙月兌不掉,迅速從頭上抽出邊夾,刺向他的手,楠楷吃痛趕忙放開了她。
婉奴向他魅惑一笑,嬌聲道︰「等等嘛。」
他瞅著她的笑沒了脾氣,她居然向他撒嬌?「你一會兒把貨驗了再走。」
「好。」他爽口答應,開箱驗貨看有沒有損傷這是他的份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