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杯盞中放入少許的綠茶、菊花、毛草根,加入八、九十度稍涼了一會兒的沸水,蓋上蓋子悶一兩分鐘。舒愨鵡
在這一兩分鐘時間里,婉奴瞟見了那兩朵鮮艷的映山紅,她小時候摘過映山紅的花瓣生吃,是能食用的花朵,于是她靈感一來,掰下六片花瓣,揭開茶蓋,讓里面的蒸汽散盡,然後將映山紅花瓣飄在六杯茶盞上,再在上面放兩朵茉莉,紅底紅花甚是好看。
侍女們將南宮婉奴的六盞茶分別送到六位評判位前,真陽夫人將身子微微前傾,輕輕地吸了口氣,緩緩抬起眼,說道︰「細聞似乎沒有香氣,但無意間,偶爾飄來一縷若有若無的茉莉淡香,很好,讓人忍不住有想品它的沖動。」
這幽香的意景,與悠揚的琵琶樂聲應和,甚覺浪漫,如一縷春風迎面而來。
旁邊的馮氏與幾位夫人都點點頭,秦超的女乃女乃馮氏輕輕啜了一口,說道︰「本來綠茶與菊花帶有微微苦澀的味道,但現在吃在口中有一股淺淺的清甜滋味,讓不想吃苦的人也想多喝兩口,那個白色的節根是什麼?」
婉奴恭敬上前,矮身施了一禮,道︰「毛草根。」
「草根?它有何攻效?」馮氏繼續問道。
「毛草根是一種很普通的草根,它本味甘甜,有滋陰養肺的功效。」沒想到她隨隨便便想的個名頭,用現成廉價的普通材料,做了個養肺茶,難道還能過關?
「很好,你用的每樣材料都是極普通的,讓任何人都能食用得起,不錯。」馮氏笑著點頭,在單子上畫了個‘勾’。
宇文宗澤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在口中回轉幾下,慢慢咽下,贊同地點了下頭,然後微笑地看著婉奴,說道︰「從園中順手摘來的杜鵑花,再放上兩朵茉莉花點綴,讓一杯平常的茶有了靈氣,好,我也給個勾。」
大家都點點頭,宇文樺逸幽幽地看著婉奴,眸子里看不出欣賞還是溫和,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你說說你這道茶的功效。」
「是,」婉奴想起樺逸王讓她給他女乃女乃敬茶的話,她知道,他是想讓婉奴在他女乃女乃面前留個好的印象,所以她很禮貌地盈盈一拜,甚是淑女地說道︰「菊花性甘溫,它能利五脈,調四肢,除風熱,再配上毛草根,有滋陰潤肺的功效,久服有益,並無負作用,是一道滋陰養肺的保健茶品。」
宇文樺逸並沒有道好,只是默默再品了一口茶,在單子上畫了一個‘勾’。
今天的東道主真陽夫人發表了最後總結,總結的大體意思說,今天來參賽的小姐姑娘們以後都是要成為一家之內主或將會為人母,勤儉持家乃是根本,所以要突出用最簡的材料達到最好的功效這個理念。
南宮婉奴僅憑幾文錢的普通茶道贏得了全票通過,取得了今天品茶會的第一名好成績,讓那些花了大價錢的大家閨秀們,個個是吹胡子瞪眼楮很是不服氣。
最讓婉奴驚奇的是,第一名所得的獎品,居然是她上次到楊氏箭行看到的那個最新研制的新武器,價值五十萬兩白銀的同時可發三支箭的寶石連弩。
南宮婉奴拿著這個寶物級的神器,開心得合不上嘴,早知道中頭名是這個獎品她可能會下苦功夫去學茶道了,沒想到歪打正著。
楊琪雖然沒得到名次,她站在旁邊也替婉奴高興。
往年都是第一名的夏侯凌薇,和第二名的西門映虹,今天分獲第二第三名,塔西郡主獲並列第三,獎品是珠寶手飾飾品。她們瞧著婉奴手里的神器,那個各種不服和羨慕嫉妒恨是可想而知。
宇文樺逸並沒有去祝賀南宮婉奴,而是在剛才婉奴泡的那杯茶中注了沸水,端著來到夏侯絕桌邊坐下,淡漠地說道︰「你妹妹夏侯凌薇僅差我的那一票獲得第二名,絕爺可有不服?」
樺逸王那聲‘絕爺’並非尊敬他,而是透出隱隱的諷刺意味。
夏侯絕微微福了福頭,表情雖然倨傲,但動作甚是恭敬,「這茶道就那麼回事,女人的東西,沒什麼好計較的,婉奴姑娘隨隨便便就地取材,能整出點新奇花樣,她獲得第一名我並沒意見。只是,王爺,我說句不好听的話,婉奴姑娘似乎並沒把你搞得如此隆重的品茶會當回事,連精心準備都省了,在下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對王爺您不上心呢?」
從夏侯絕那忠懇的表情來看,他並不像是在挑釁,而是誠心誠意在交心暢談。
 
「也許吧,只怪本王以前對她忽略了,現在她正生本王的氣呢,不過,她這樣不是顯得她更有才嗎?隨隨便便就將別人踩到了腳下。」宇文樺逸也用聊天的口吻隨便地說著。
「哈哈哈,確實有才,她今天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能吻合從前那個市井廝混的野丫頭。」夏侯絕嘴里說著‘野丫頭’,眸子里透露出玩味的幽光,讓宇文樺逸的臉瞬間寒冽。
宇文樺逸端起杯子慢慢抿了口茶,說道︰「絕爺,听說你的棋技長進不少,希望在接下來的棋技較量中能有機會與你對決。」
「哦,不都是女人的節目嗎?今天還有我們的男人的事?」往年確實都是姑娘的節目,男人只是來逛逛看看哪家姑娘更出眾。
「今天加了一項,我看這麼多公子哥閑得無事,也讓他們在姑娘面前露露臉兒。」宇文樺逸說著瀟灑地起身,用力掀動錦袍。
「好啊,在下也希望能與王爺對決。」
「一定能對上,請吧,組別賽已經在進行中。」宇文樺逸說罷,率先離去。
在接下來四組的贏家勝出者以抽簽的方式選定對決,宇文樺逸與宇文宗澤對決。
樺逸王險勝宗澤王,宇文樺逸謙恭抱拳道︰「皇兄,誠讓了,謝謝你成全,你是知道的,樺逸今天如果不贏,就配不上茶道第一名,以後會被她恥笑抬不起頭來。」
宇文宗澤爽朗一笑,「那是,理解理解,皇弟,不要有顧慮,你一定會如願,再說你也有那個本事。」
「謝謝皇兄理解,每次進宮見到父皇和母妃,他們都夸皇兄文采出眾,樺逸對文字方面不行,在吃喝玩樂方面自然想勝過皇兄的。」兩兄弟開心地談開了,他們以前從未在公開場合真正較量過,低調是最穩妥的辦法,今天樺逸王高調贏他的皇兄,目的就是看在另兩組對決時,夏侯絕已勝出,如果他不勝出自然不能與他決賽。
宇文樺逸淡漠地擺著棋,夏侯絕犀利的眸子瞅著宇文樺逸,說道︰「王爺,你是在趕羊麼?」
宇文樺逸沒有說話,將那顆棋子猶豫了一下,沒有放到那個圍結點。
夏侯絕忍不住又說道︰「王爺,你早就可以贏在下,為什麼圍而不打?」
「我既然能圍你,你也知道我能勝你,我圍而不打,只是想讓你知難而退,不想讓你死得太難看,傷了和氣。」樺逸王面色雖淡然,但口氣冷漠,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希望夏侯絕的行為有所收斂,不要破壞了幾大和諧世家表現上的平衡相處之道。不想傷了樺逸王與他皇兄的關系。
「那王爺的意思是,今天我們兩人下個和棋?」夏侯絕挑動眉梢,挑釁地瞅著他。
「這盤棋已經下成這樣了,如果和了,別人一眼能看出我在讓你。」宇文樺逸毫不猶豫地擺下一顆黑棋封了出口,一棋定輸贏,夏侯絕潰不成軍,宇文樺逸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樺逸王依然低調地品著茶,沉穩的表情無疑告示他,要輾死他易如反掌。
無疑,宇文樺逸取得了棋局的勝利。
台上正要宣布之時,一個聲音傳來,「慢……」這一喝聲,轉移了全場人的目光。
南宮槿榕眸色倨傲清冷,瀟灑凜然地走上台,他向大家告示,他要與宇文樺逸再下一局,不為名次,只為在這熱鬧的場合與他博弈。
現場許多人看不懂了,平時二人走得親近,今日為何當眾叫板?
宇文樺逸大方地應下,並且還宣告申明,如果南宮槿榕能贏他,今天他就是第一,輸的人不計名次。
南宮婉奴也很詫異她的哥哥能這麼快趕回來,只是幾天不見他明顯瘦了,有些無神的幽瞳像似沒睡好覺。
「婉奴姐姐,太好了太好了,槿榕哥回來了,婉奴姐姐,你希望他們之中誰贏?」楊琪開心之後,有些矛盾地看著南宮婉奴。
「我希望我哥哥能贏。」婉奴毫不猶豫地說著。
「這樣啊,我既希望槿榕哥贏,也不希望樺逸哥輸,怎麼辦呢?」楊琪糾結地拍拍腦袋。
「那就順其自然了。」婉奴看了下周圍的場地,拉著楊琪往假山後去。
「姐姐,我們上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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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樹,那里看得更清楚些。」婉奴說罷,鑽進假山後,利索地爬上一棵高大茂密的樹木。
她爬上去後,才看到茂密處何三爺隱藏在此。何三爺瞅著她笑而不語。
楊琪在樹下費力爬了一截就掉了下去,焦急地在那里叫著,「婉奴姐姐,拉拉我。」樹上的兩人似乎什麼也沒听見。
「何三爺,你認為是王爺能贏,還是我哥哥能贏?」婉奴瞅著斜下方二人聚精會神的對決,用輕松的口吻詢問何三爺。
「他們二人對弈並不是一次兩次,兩人彼此都很了解對方的套數,王爺大多數時候都是佔上風的,剛才你哥哥南宮槿榕只是險勝了第二局,現在是一比一平手,最後這局王爺定不會輸。」何三爺胸有成竹,自信地微笑著。
「我們打個賭,如果我哥哥贏了,你欠我個人情,以後我要你幫忙的地方你不許拒絕。」婉奴信心滿滿地瞅著他們的棋盤,挑釁地說著。
「好,婉奴姑娘要在下幫忙,只管說就是。」何三爺滿口答應,那意思輸贏他都會幫。
見二人的棋局膠著不前,她鄙夷一笑,還大炎數一數二的才子,不過如此。
從大局來看,宇文樺逸確實佔去上風。
婉奴曾經在特種部隊呆了兩年時間,為了平時執行任務作戰需要,更得和師兄弟們一比高下不拉後腿,樣樣與他們看齊,下棋,是獲得戰術的最好方法,她可是在電腦上惡補過的,也算精通一二。
婉奴看準時機,從樹上摳下一塊樹疤,向底下棋盤彈去……
樹疤紋絲不動落在盤中十字架上,二人乃大驚,此位叼鑽的生死殺,南宮槿榕神色凝重地拿開樹疤,將棋子擺放在上面,宇文樺逸接下來怎麼走都無力回天。
「哈哈哈,天意啊。」南宮槿榕笑得很是愜意,這平時肅冷的面孔,姑娘們是難得看他開懷一笑的。他這聲天意,自然不是他僥幸贏了,而是她妹妹婉奴站到了他的這一邊,正是他開心大呼天意的原因。
以他倆的功力早就知道婉奴到了後面的樹上,並且還切切私語議論著與何三爺打著賭。
婉奴的臉兒也燦爛了,能看到她哥哥贏過樺逸王,讓樺逸王難堪黑臉也算一大幸事。今天她哥哥贏了樺逸王,在眾多美女前長了臉,以後不愁沒有美人喜歡她哥哥。
南宮槿榕大笑之後,他們二人驚奇的互相看著,半天沒有說話。
各自心里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如果說她書法繪畫有一定造詣,那是她自學苦練的結果,但是,棋,不是一個人能成功練就的,需要不同人之間的對決和大量的思維套路積累。
而她,不說足不出戶,就她平時交往那些人也沒這造詣的。
他們倆半天沒有動靜,讓婉奴突然也悟出了什麼,見何三爺興味地瞅著她,知道自己太過了,因為以前太不堪,反差過大,讓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好意思,他們怎麼不下了?剛才我扯下個樹皮調皮了一下,是不是他們生氣了?」婉奴左右而言他,不管何三爺信不信反正她就這樣解釋了。
「他們沒有生氣,只是你那‘無意’的調皮,就決定了他們的輸贏,何某欠婉奴姑娘一個人情,以後要何某做什麼你直接招呼。」何三爺說罷,職業習慣地向王爺四周掃視,看得出他是負責王爺近身安全的。
平時不可一世的二人,此時自尊碎了一地,被傳說中的廢柴渣女隨便一指點,他們拼殺半天死于她的彈指之間。他們認為婉奴的棋技在他們之上,無論如何他們一時難以接受。
當然,婉奴自己知道,與他們任何一人對決自己都可能沒有贏的勝算,剛才只是看到了有名的連環‘刀五點’棋形,自己點了刀把上那一點,封了他的死穴,也算巧合。
不管了,以後他們想要請她賜教,就橫堅死皮賴臉裝不會,只說那是巧和,反正她對下棋不是很感興趣,神秘感很重要,她咧著嘴一個人笑起來。
楊琪與婢女小筒在樹下費力半天沒有上樹,這時終于想了個好辦法,取了梯子攀爬上來。
「楊琪,謝謝你的梯子,我先下去了。」南宮婉奴鑽出樹杈橫著走了一段枝桿,順著下了梯子。
楊琪見自己才上來她就下去了,不解地
望了望下面,「下完了?我好不容易上來,他們這麼快就結束了?喂,婉奴姐姐,等等我,他們誰贏了?」
婉奴在樹下望著她笑道︰「我說你的槿榕哥會贏他就能贏。」
「槿榕哥真的贏了?樺逸哥會怎樣?」她扭過頭看著二人呆呆地坐在那兒……
楊琪下了樹,開心地奉上自己徹的茶,送到南宮槿榕跟前,恭敬地請他品嘗,就在同時,南宮槿榕的表妹西門映虹也從另一邊奉上茶,請南宮槿榕品嘗,輕輕地喚著他︰「槿榕哥,趕路累了吧……」
此時楊琪瞪大眼,又嫉妒又惱火,西門映虹各方面都比她出色,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她不去巴結兩位皇子,搶她的槿榕哥做什麼?
南宮槿榕也怔了一瞬,他瞅了西門映虹一眼,轉身接過楊琪的茶,喝了一口放回托盤,隨口說道︰「不錯。」然後向男人們的桌子走去……
留下兩個女人,一個得意,一個羞愧可想而知。
更讓婉奴驚訝的是,一直纏著宇文樺逸想要嫁給他的西鳳國塔西郡主,今兒身著女兒紅裝,特別的艷麗惹人,此時她正托著自己親手徹的茶,款款而行,在夏侯凌薇鋒利如刀的眸子下,微笑著向宇文宗澤矮身獻茶,眸光笑得波光瀲灩,極為曖昧。
宗澤王也不糾結,爽朗一笑,接過茶,招呼她入坐。
今天南宮家可是大出風頭,南宮府大小姐南宮詩琦缺席,廢柴二小姐南宮婉奴獲得品茶會頭名,南宮府大少爺南宮槿榕獲得博棋桂冠,一時之間成了京都人們茶余飯後的佳話。
舉辦這場品茶會,本是宇文樺逸為提升南宮婉奴的身份地位,特地為她而辦,他的目的自然是達到了,並更多的給他帶來了深思。
琵琶聲依然如流水般響起,月煙那似蹙非蹙含情目,有意無意間流連在夏侯絕身上,讓夏侯絕有些恍惚,在場的公子他可不是最帥的,自己家中可是已有五房小妾,可說是與在場的公子們相比沒有明顯的優勢。
只是那似曾相識的波光,讓他感覺她應該是那位清高美人月煙沒錯了。
夏侯絕的眼光從其它小姐的身上移到了月煙身上,這正是月煙的目的,只可惜丞相西門庭的兒子西門傲雪沒來到來。
二人正在波光傳情中,南宮婉奴走到月煙身邊站住,輕輕提醒道︰「如果你不想讓他佔便宜,惹上他會死得更快,要達到目的不光是只有美人計,還可以用腦子的。」
月煙枉若未聞,帶著姐娃們躬身退去。
南宮婉奴是她不想靠近之人,非敵非友,說她非敵,可是要不是她阻攔,丞相西門庭早就是她手下惡鬼。說她非友,她又沒在出賣自己,身上又戴著與她祖傳相同的玉佩。
所以只有對她敬而遠之。
南宮槿榕從後面向婉奴走來,楊琪跟在他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似乎知道南宮槿榕不理會她,索性一個人滔滔不絕說個沒完,將兩個人的話都說了。
「妹妹,我們回家。」南宮槿榕伸手握住婉奴的手,婉奴應了一聲‘好’,不著痕跡地抽回手。
楊琪上前來看著南宮槿榕的舉動,微微一愣。
宇文樺逸快步走了過來,勞勞地握住婉奴的手說道︰「一起到風蛇館用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吃完飯再回去。」
「是啊,婉奴姐姐,好些天沒有見到槿榕哥了,讓我們一起去聚聚。」楊琪見說不動南宮槿榕,拉著婉奴的另一只手搖著請求。
「好,先沒來以前,我還給荷香和恆乙他們說,今天定會有品不盡的美食,所以我是專程帶他們一起來打牙祭的,他們沒吃好喝好一會兒回去定會怪我。」南宮婉奴樂呵呵地說著,使得荷香在旁邊羞澀不安,小姐真是口無遮攔,居然在王爺和大少爺面前說這些事。
「婉奴姐姐,這就對了,樺逸哥絕對不會冷落你的娘家人,一定會好好招待,嘻嘻……」
見南宮槿榕沒有反對,楊琪開心得跟什麼似的。
娘家人?
「什麼娘家人,別亂說,王爺才是你的娘家人,我們是你的婆家人。」婉奴笑著看了哥哥一眼,楊琪害羞地瞟著南宮槿榕,但他清肅著臉,像是什麼也沒听見。
婉奴見哥哥又莫
名的不開心,想從宇文樺逸手中抽出手跟上去尋問究竟,但是沒有得逞,只得跟著王爺進入他的馬車。
婉奴被他拉入懷中,樺逸王撫模著她的臉靜靜地看著她,始終都不相信她的棋技會在他之上,「婉奴,晚飯後我們倆殺一盤如何?」
「殺什麼?」
「殺棋。」
「我不會。」
「不會?剛才能幫你哥哥贏我,現在裝不會?」他抬高婉奴的下巴,近距離地凝視她,指月復在她粉唇上婆娑。
「我有嗎?」
「你扔下的那個樹疤可是一步絕殺,僅憑那一步,槿榕就扼住我的喉嚨,我沒了還手之力。說說,跟誰學的?」他的手沒有停止撫模她的唇,視線也移到唇上,看著她的唇性感地一噘一動。
「那個樹疤啊,是我隨手扔的,你不信就去問何三爺。」如果他真去問何三爺就露餡了,因為她先前還和何三爺打賭她哥哥會贏過王爺。那不管,反正可以不承認,神秘很重要。
她眯著眼笑著,突然感覺唇被人侵犯了,他正含著她的唇,動情的像吃著甘甜的甜筒,口中帶著茶香……
婉奴沒有拒絕,半天沒有動彈,接受著他的愛戀。
許久,婉奴的唇開始回應,王爺鳳眸里有閃爍著星辰,他的身子顫了一下,擁著她放底了身體,不舍放開的纏綿。
「南宮少爺,等等,請等一下,王爺馬上就下車。」何二爺與何三爺同時攔住南宮槿榕,南宮槿榕沖上前來想掀開有些異樣的馬車。
听到外面的聲音婉奴才知道馬車已經停止,早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她迅速推開宇文樺逸,慌亂地整著自己本就不亂的裝束,定了定神,鎮定地掀開車簾,跳下車說道︰「哥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南宮槿榕閉上眼順了口氣,輕輕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想早點用過餐早點回府休息。」
「好的,哥哥,我們進去吧。」婉奴瞧著旁邊的幾輛馬車,楊琪他們應該早就進去了。
「嗯。」他們並肩走著,樺逸王從後面跟上來。
「啊,救命啊救命啊……好恐怖好恐怖……」婉奴大喊一聲,側身將頭埋進她哥哥懷里,雙手顫抖地抓住他的胳膊。
「婉奴,怎麼了?」南宮槿榕與宇文樺逸異口同聲地尋問她,有些不解。
「那個,那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她眯著眼拽著南宮槿榕的胳膊挪動著腳步。真是太恐怖了,風蛇館的門口有個大籠子,里面為招攬生意放了許多各種顏色的蛇,它們正肉麻地蠕動著,嚇得她小心肝咚咚直跳。
「妹妹,你曾經在這條街玩應該見過它們吧……」南宮槿榕瞧著她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是真害怕,所以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拉著她迅速進了風蛇館。
宇文樺逸伸手攬過婉奴的肩說道︰「這邊,」然後進了雅閣。
婉奴閉著眼,模索著坐下,「王爺,一會兒那個蛇肉不許有帶皮的。」
「沒有沒有,放心吧,可以睜眼了,這里沒有你害怕的東西。」
「哈哈哈,婉奴姐姐,你怕蛇嗎?不應該啊。」楊琪跑進來捂著嘴開心地說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她終于有一項不如她了。
「有時怕,有時不怕。」婉奴記得身體的主人是不怕蛇的,可是現在的主人最害怕軟體動物,簡直就是心悚。
「一會兒多吃點就不怕了,是吧,槿榕哥。」楊琪埃著南宮槿榕坐下,討好地說道。
「嗯。」南宮槿榕瞅著婉奴的小臉,剛才嚇得慘白,用顫抖的手抓著他,他差點就沖動把她抱進懷里。
那一晚,南宮槿榕看上去心情不好,喝了許多酒,樺逸王不讓她們管,說讓他喝,喝醉了睡一覺就好了。
宇文樺逸將婉奴送回南宮府奴院後被婉奴趕著離去,他剛離去,她的哥哥歪歪斜斜地撞進奴院,好說歹說不離開。
婉奴沒辦法,只好送他回榕院。
他侍奉的丫頭、秦孟誰人也近不了身,都被他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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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婉奴沒辦法,只得幫他洗臉洗腳,幫他褪去外衣,侍候他上床。
他把婉奴拉進懷里,翻轉到床上,緊緊摟進胸膛……
「哥哥,你做什麼?放開我,你喝醉了,我是婉奴。」她用力掙扎被他摟得更緊。
「我知道你是婉奴,我沒有醉,我很清醒。」他的唇壓在她耳旁呼呼地說著。
「既然沒有醉就放開我,我是你妹妹,你放開我,我去把楊琪給你接來。」這貨真的是想女人想瘋了。
「婉奴,我沒有醉,婉奴,我好痛苦,我不是你的親哥哥,我有資格喜歡你,婉奴,離開樺逸,讓哥哥喜歡你。」他擁著她沒有半分的松動,她的小身體陷在他的胳膊里無法動彈。
「哥哥別亂說,你永遠都是我的親哥哥。」他知道什麼?他怎麼會說他不是自己的親哥哥?
「婉奴,槿榕真不是你的親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對嗎?你不希望別人欺負我對嗎?你今天還幫哥哥贏了樺逸,婉奴,你真好。」他動情地擁著她,唇開始接觸她的皮膚。
「不,哥哥,等一下,我們坐起來好好談談好嗎?」婉奴情急之下叫了起來。
「不,我放開你就跑到樺逸懷里去了,我不想受騙。」婉奴听他這麼說,知道他確實喝醉了,又不想奮力掙扎傷到他,只能用語言刺激他。
「哥哥,听我說,不管你是不是我親哥哥,我都是喜歡樺逸王的,我都是會嫁給他,你一輩子都只能是我哥哥,沒得選擇。」婉奴語言強硬地說著,滅了他的想法,讓他沒有轉換余地。
南宮槿榕擁著她,好久沒有說話,後來沮喪地說道︰「妹妹,讓哥哥擁著你,好好睡一覺好麼?」
婉奴听了他的話徹底崩潰了,這貨怎麼油鹽不進,說了半天還是不松手。
「哥哥,你再不松手,一會兒踢傷了可別怪我。」婉奴的話又石沉大海沒反引起反應。
她有些莫名的惱火,一顆濕滑的東西滑進脖子,「哥哥,你怎麼了?」
她抽出手捧著南宮槿榕的臉,見到他一臉痛苦的淚痕,婉奴從未見過大男孩子哭過,特別是像哥哥這樣冷漠的硬漢。
「哥哥,別嚇我,別哭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去給你找個來,楊琪還是西門映虹,還是月煙,只要你說,我一定幫你找來。」婉奴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你要糖果還是玩具?我去給你找來。
「妹妹,哥哥知道了,我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卻忽略了你的存在,我睜著眼卻看不到你,這是上天對我的處罰,讓他搶先了一步。婉奴,親親哥哥好嗎?就一次。」
「不行……」她說著正要爬起來,被他按住了唇,珍惜而寵溺地擁著她……
真是氣死她了,在她動怒之前,他放開了她,婉奴從床上跳起來,站在屋中想罵他又不知道怎麼罵,將一盆水放到床邊,叫道︰「好,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計較,水在這里,自己洗帕臉吧,我不想幫你洗了,告辭。」
她說罷‘ ’地下了樓,可是腦子里始終想著他說的那句話,‘他不是她親哥哥,’意思就是她不是他的親妹妹,難道自己真的姓蘇?而不是姓南宮?
婉奴跑回自己院子,搬出她娘留下的一個大箱子,翻看著里面的遺物,這些東西自從她娘過逝後,她從來沒有動過。
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一只發釵,還有一件男式披風引起了她的注意,看質地和做功都是上上品,黑色綿絲里混雜著銀絲線,應該是可以防雨水的,黑線壓著銀絲,如夜色,晚上看上去也不會很顯眼。
婉奴戴上面罩,只身模進他爹南宮浦的書房,想尋找到一些她娘的線索,但翻遍了書房也沒有找到想要的結果。
只得翻回自己的院子,以後就只望這件風衣能給她線索了,她沉思著走進寢樓,抬起頭來嚇了一跳,宇文樺逸坐在她的房中。
「深更半夜你來做什麼?嚇死人了。」婉奴取下面罩,解下披風,沒好面色地怒吼。
「我不放心你。」他去了又回,確切地說是不放心喝醉酒的南宮槿榕,當他洗漱完回到婉奴樓上時,沒有見到她的影子,隨即就沖進了南宮槿榕的房間,只看到南宮槿榕一人躺在床上。
「神經,一個
個都不正常。」婉奴瞪著這個從窗而入的不速之客,再想想他的哥哥,莫名的有些惱怒。
「你承認你不正常了,深更半夜在外面亂轉什麼?我說,你這披風是從哪拿來的?」
「你認識這披風?」
「當然認識。」
婉奴幽瞳睜得豁亮,跑過去坐在他旁邊,搖著他的胳膊驚喜地問著,「快說是誰的?」
「我外公的。」
「誰?」婉奴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外公怎麼會與自己的娘扯到一起了。
「楊宇帆。」
「我知道你外公叫楊宇帆,我是說你外公的披風為什麼在我這里?」婉奴仍然不明白地瞪著他,想要弄明白。
「這正是我問你的問題,你又打馬虎眼?」宇文樺逸慵懶地靠後,靜靜地看著她。
「不是,這披風是我從我娘的遺物里面拿出來的,你說你外公的東西,它為什麼會在我娘這里?你說說看,如果你說不出我明天直接去找你外公問明白。」這下她終于把頭緒理清楚了,物主也找到了,她舒了一口氣。
宇文樺逸緊蹙著眉,很久沒有說話,他也有許多問題不明白,如果那個人是她的娘,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難道……
「說話啊,啞巴了?」南宮婉奴見他久久不語,一拳打過去,被他握在手里。
「把披風燒了吧,不知道更好。」樺逸王眸色嚴肅地看著她,似乎自己剛才說錯話了,不該說知道這披風的來歷。
南宮婉奴瞧著他嚴肅的表情,暗暗吸了一口氣,表情淡然地說道,「我娘都死逝十六年了,我也沒見過,也沒有什麼感情,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真像,不會有什麼波瀾,真的,我答應你,只在乎你,其它我什麼也不在乎,告訴我,好嗎?乖嘛。」婉奴與他軟磨硬泡,還嘟著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宇文樺逸被她糖衣炮彈一親吻,唇角漾起淺淺笑意,「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上次在西山松林坡,我給你講了蘇澤源一家滿門抄斬的事,還記得吧?」
「嗯,記得。」難道真的是與蘇家有關?
「我不是說過我外公買了棺材叫人幫忙埋了他們一家老小麼?後來天下起大雨,我外公從外面回來,我哭著指著廣場說‘可憐,可憐’。我們從窗戶看下去,見到一名白衣女子正跪在雨中痛哭,外公抱著我,舉著油傘走到廣場,外公吩咐的棺材正好送來,我外公給了獄衙許多銀兩,讓他們將蘇家老小埋到西邊松林坡,那名白衣女子磕頭道謝,我外公見她身體單薄,天又下著雨,就順手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扔到她的背上,如果真是那件披風,下擺有被我玩火時燒了的痕跡,後又從新補過。」
宇文樺逸拿過披風察看,確實有火過的痕跡。
只是他把故事簡略了,他記得當時那位女子道謝時,捂著自己的小月復說道,‘如果有來世,我xx婉兒(他記不清叫什麼名了)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大人。’現在想想婉奴的母親叫獨孤婉兒應該是她沒錯了,不然她也不會把披風保存下來。
那麼,婉奴不是南宮槿榕的親妹妹那就對了,她的爹爹應該就是蘇澤源,只是那時她的娘還未來得及與他成親。
兩人都沉默,各懷心事。
南宮婉奴在想,她的娘為何要跪在蘇家刑場上痛哭?如果她是蘇家一員,為什麼沒被斬?只能說明她還不是。
「王爺,那是幾月?」
「二月,本是寒天滿地,突然一聲驚雷把刑場上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嚇跑了。」宇文樺逸說後,突然就怔住了,她為何要這麼問?難道她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婉奴一切都明白了,她的生日是九月,那時是二月,她娘跪在刑場痛哭之時,身上已有兩月身孕,她就是蘇家的遺孤,只是從未真正成為過蘇家人。
不知道她現在的爹知不知道她娘當時已有身孕,如果知道為什麼會娶她?
「婉奴,別胡思亂想,或許,你娘就是蘇家一名丫頭,對主子有感情,主子死了,哭一場太正常不過了。」他把她抱在懷里,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對,這樣想就正確了。」婉奴對他寬慰地一笑,
離開他的身體,將東西收拾進舊箱子中。
讓她沒想到的是,樺逸王與他的外公竟然是幫她家收尸的恩人,突然對他憑添好意。
「王爺。」婉奴收拾妥當,有些疲倦,月兌下外衣,爬到床上輕輕叫著他。
「嗯。」宇文樺逸安靜地看著她,溫順地應著。
「你在哪里休息?」
「躺在你旁邊,可好?」
他見婉奴側著身子看著他,半天沒有回話,更沒有像以前那樣罵他,于是繼續說道︰「婉奴放心,不到成親當天,我不亂來……」
婉奴眯著眼笑了,笑得很甜美,「好,你記著你自己說的話。」她就不信他真能忍住。
宇文樺逸得到她的允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迅速解了外衣,鑽進她的被窩,伸手將她撈進懷里。
「王爺……」他的熱情讓婉奴的聲音自然而然溫柔了許多。
「乖,沒事,讓爺好好親親。」他滾燙的唇落下,帶著熱情與攻勢,呼呼的氣息讓她有些向往。
片刻後,他的手伸進衣服里,她感覺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失守,應該讓他降溫。
「王爺……」
「嗯……」
「今天是不是很失落?」
「……」他的手並沒有停止工作,只是他現在很嗨的狀態跟失落有毛關系。
「曾經鐘情于你的冷艷美人月煙,今天看都沒看你一眼,直接將目標轉移了,你不覺得做男人很失敗嗎?」
「我現在覺得做男人很成功。」他將唇湊近耳邊溫柔磁性地應著,並灌進熱烈喘息的氣息。
「……」她噎了一下,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紅著小臉看著他,他會意,俯下頭含她的唇……
「嗯,我還沒說完。」他熱乎乎的身體緊貼著她,她又開始無話找話打岔。
「我听著呢,你說。」他離開她一小段距離,狹長漂亮的鳳眸瞅著她的唇,看她一張一合。
「還有一直想嫁給你的塔西郡主,今天也將目光轉移到你皇兄宗澤王的身上,王爺,你是不是突然感覺自己很沒有女人緣啊?」
「說完了?」
「嗯?」
他的唇又貼下來,含住她的唇,看他熱情似火的攻勢,今天晚上是很難睡著覺的。
「王爺。」
「在……」
「我想睡覺。」
他沉默了一會兒,翻子,將她摟在懷里,輕輕說道︰「好。」
今天他很听話,她很欣慰,湊上去主動深情地吻他,然後安心睡覺,他拍著她的背脊,沒有再動作。
當她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很涼爽,她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沒有睜眼,他在欣賞她的身體,似乎第一次時沒有看清楚,今天再細細的品味。
緊接著,顫抖的手撫模向她……
她翻了個身,伏在他懷里,他擁緊她,安靜地擁著……
當她再次醒來,天已蒙蒙亮,王爺似乎才睡去,睡得很香甜,她拉起被褥看著自己像八爪魚一樣貼在他身上,于是輕輕挪開胳膊腿,瞧著自己通透的身體,有些眼暈,迅速將褻衣整理好斜操下,然後依在他懷里。
當樺逸王身體動彈的時候,她迅速閉了眼,王爺的動作很輕,似乎怕吵醒她,輕輕地在她唇上淺吻,一下一下,總是不夠……
「王爺,夠了,起床了。」
「醒了?再來一次,就起床。」
「王爺,已經十多次了。」
「有嗎?從新數。」
「……」這讓她怎麼數,他唇蓋上來就不再離開,沒完沒了的輾轉……
他僵硬的身體有些笨拙,她移開唇,挑逗地纏住他的身體,不留一絲縫隙,戲謔地說道︰「王爺,你可不能亂來,你說過我們
要等到成親那日的。」
「我有說過嗎?」
「你想賴賬?」
「我賴賬又怎樣,誰讓你這個狐狸精在此勾引我。」他將她摟得更加緊致,不讓她逃跑。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們還是起床吧。」
「你真是惹人。」他將她擁著在床上滾了幾轉,總是不解饞,他終于主動放開她,躺在她身邊睡覺就是折磨人,教訓啦!他躺在床上屏息靜氣,舒緩自己的氣息。
宇文樺逸起床後沒有著太多停留,從窗戶離開了。
南宮婉奴在院子里玩著自己的新武器,將連弩不管是單發還是連發都練得得心應手。
前世,她在部隊玩過狙擊步槍,連弩的瞄準射擊是一個道理,一練就會。
頭上正好飛過一群烏鴉,她一抬手,‘嗖嗖嗖’三支弩箭射出,三只烏鴉應聲栽下來。
恆乙提著烏鴉走過來,欣賞地瞧著她,「小姐,有了這連弩,如虎添翼。」
婉奴笑而不語。
恆乙從烏鴉身上取下箭,洗淨擦干,然後裝回弩箭盒內。
「小姐,小姐。」荷香從外面回來,遠遠的叫著。
「什麼事?」南宮婉奴玩著她的連弩,沒有抬頭。
「秦超與他的女乃女乃馮氏來訪,正在府里大廳內,徐管家叫小姐去接待。」
「家里這麼多人為什麼讓我去接待?我與他們素不往來。」婉奴繼續玩她的弩箭,雲淡風輕地說著。
「老爺不在府內,大少爺發脾氣不見,大小姐這些天不知道怎麼了一直不出門,也說不見任何人,現在沒人敢到祠堂去請示夫人。徐管家叫奴婢來請二小姐到大廳去接待,小姐你還是去一下吧。」看荷香的模樣,很有成就感,似乎她家小姐能被人想起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要是以前,徐管家自己應付也不會找南宮二小姐接待客人,或許是昨日她才拿了品茶會的頭名,名聲大振,請她去待客客人也不會讓客人覺得沒面子。
「他們來訪有何目的?」婉奴將弩箭扔給恆乙,突然想起一個名字,她便來了興趣,大步跟著荷香出了小院門。
「不知道,帶了許多禮品來,好象有求于我們。」
主僕二人穿過湖心來到正殿大廳,見徐管家陪著馮老夫人說著話,秦超見婉奴進來,起身笑臉相迎,從未見過他對婉奴如此客氣過。
南宮婉奴見了馮老夫人給她請了安,想必剛才徐管家已經解釋了家里其他人不能接見的原由,所以她也不多解釋。
見馮老夫人如此客氣,婉奴也客氣起來,先請老夫人坐下後自己才坐下。
「老夫人客氣了,你隨時來南宮府走走都可以,只是送這麼多禮品,那是見外了,再說無功不受祿……」婉奴見秦超今天表現得殷勤,能猜出幾分來意。
「婉奴姑娘,我孫子秦超一向與大小姐詩琦走得近,今天本想來見見你母親和大小姐,沒想到來得不是時候,不知道你母親對詩琦的親事怎麼看?」馮氏說話有些謹慎,語義帶著試探,一看他們今天就是來提親,同是一品官員的子女也沒什麼害羞的,只是不沾皇親罷了。
婉奴親手從婢女手里接過茶盞,恭敬地送到馮氏位前,「老夫人請喝茶。」
「好,婉奴姑娘真懂事。」馮氏見南宮府二小姐對她很是恭敬,滿意地接過茶。
「我母親一向是寵愛姐姐的,只要她喜歡,應該沒什麼問題。再說秦公子長得儀表堂堂,氣度不凡,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人。」婉奴笑得適度看著他們祖孫兩,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會來提親?
秦超沒想到婉奴不計前嫌還在他女乃女乃面前夸獎他,臉笑得像花兒一樣,「謝謝婉奴姑娘謬贊,秦某以後定會好好對待你姐姐。」
「只是,不知道我姐姐詩琦是什麼意見?只要她同意,我定會在我哥哥和爹爹面前幫你美言幾句。」南宮婉奴試探性地問著。
秦超看了看他女乃女乃,馮氏接口道︰「她應該會同意,謝謝婉奴姑娘識大體,老婦在此謝過了。」
「夫人客
氣了,老夫人,您的老家是不是在南濟?」婉奴看似隨意地拉著家常。
「是啊,好久沒回家看看了,現在老了,出一趟遠門不容易了。」婉奴一句話勾起了她的思鄉情。前些時婉奴從蘇澤源案件中看到一個叫馮忠耀的名字,他是當時修建陵墓時管賬的小官,據婉奴所查,他應該是馮氏的弟弟,只是早已不在京都任職。
「婉奴正有時間要到南濟去玩兒,如果老夫人有什麼要給家人捎帶的東西,盡可以知會,晚輩定當效力。」馮氏瞧著婉奴,很是喜歡,她的殷勤,就好象她們家大小姐高攀自己的孫兒一樣。
「好好,我那弟弟身體不太好,我正想托人給他捎帶些貴重藥材,沒想到婉奴姑娘真是熱心腸,我就先謝謝姑娘了。」馮氏眼里全是笑意,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要是大小姐能有她這般通情達理就好了。
秦超本來以前站在南宮詩琦一邊,對婉奴從不達理,今天她當著自己女乃女乃的面給足了自己面子,他心里自然感激。
「老夫人見外了,我們兩家都快成為親戚,以後我到府上玩兒,你們不嫌我鬧騰就好。」
「哈哈哈,不會不會。」馮氏很是開心。
「老夫人,你們今天這是要下聘禮嗎?」婉奴瞧著祖孫倆心花怒放的樣子,又回到正題。
「正是。」秦超搶先回著。
「秦公子,因為我要決定這個聘禮是收還是不收,所以,你要回我個實話,你們下聘禮是不是事前與詩琦約好的?她有沒有同意?」婉奴可不想收下聘禮後,回頭她爹爹又讓她退回去。
秦超有些遲疑,他結巴道︰「雖然,雖然事先沒得到她的同意,但是,她終究會同意的。」
「哦?」婉奴有些恍惚,張著嘴望著他。
馮老夫人接過他的話說道︰「年青人沖動了,年青人沖動了,所以我厚著一張臉盡快來提親。」
沖動了?
婉奴終于有些明白秦超結巴的原因,她姐姐這些天關在自己院子里不露面,她夢寐以求想參加的連樺逸王外婆舉辦的品茶會也未參加,原來是與人有染了。怪不得今天他們祖孫兩前來提親,秦超的母親沒有前來,要麼他母親還不知道,要麼是怕前來挨罵。
「荷香。」婉奴愣了半晌,如夢初醒般叫著自己的婢女。
「回小姐,有何吩咐?」荷香先給馮氏施了一禮,回頭應著。
「去讓徐管家將秦府的訂親聘禮清點入庫,然後拿去琪院讓大小姐過目。」
「是。」荷香應聲躬身退去。
婉奴回頭見祖孫倆會心的笑意,輕聲對秦超說道︰「秦公子,你要不要到琪院去見見我姐姐?她好象心情不太好。」
秦超轉頭看向他女乃女乃,馮氏輕輕點了下頭,秦超向婉奴抱拳道︰「謝謝婉奴成全,以後成親之時定會給婉奴包個大紅包。」
「好,我記下了。」婉奴轉身叫了一名丫頭讓她帶秦公子去琪院。
徐管家清點完聘禮後,拿著賬單在馮老夫人面前念過一遍,才福身退去。
馮老夫人見孫子還未出來,與婉奴客氣一番,率先坐矯離開南宮府。
南宮婉奴經過花園,向自己院子走去,路過前面亭子,見南宮槿榕正坐在那里發愣。
婉奴像沒有看見一般從旁邊經過。
「站住。」南宮槿榕叫住了她,「過來。」
「哥哥,你在這里吹春風還是灑太陽?」南宮婉奴望了望天,像才見到他的模樣。
「坐下。」他伸手猛然拉下她坐到他的身邊,說道︰「你去管詩琦的事做什麼?還吩咐人收了聘禮,你這不是胡鬧麼?」南宮槿榕蹙著眉,瞅著她,她這不是給家里添亂麼?
「你們都不出面應付,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就好人做到底,大家都好。」
「這是大家都好的事麼?詩琦一句不喜歡,說你多管閑事,你還得收拾爛攤子。」
「哥哥,你誤會了,你知道馮老夫人怎麼說的麼?」南宮槿榕瞪著她沒有回答,似乎她此時就是在找借口。
 
「她說,他們年青人沖動了,已經私訂終生,你明白她的意思了吧?」婉奴見他仍然不開口,以為他沒有听清,繼續說道︰「你不覺得詩琦這幾天有些反常?沒有走出小院半步,品茶會也沒有參加。」
「別說了,我已經吩咐徐管家,今天收聘禮這事是我同意的,沒有你什麼事,別往身上攬。」南宮槿榕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她,好像她永遠不知道煩惱為何物。
「知道了,哥哥,你好好吃些東西休息吧,才出去幾天就瘦成這樣子,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照顧自己的?」婉奴說著,瞪了遠處的秦孟一眼。秦孟老遠見她責備的眼神就納悶。
「妹妹,昨晚哥哥喝多了,如果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別往心里去。」南宮槿榕剛才見她躲著自己,現在他表情仍然不能輕松。
「昨晚,有嗎?我不記得了。」婉奴望著他笑了笑,看來真是酒醉心明白,他還知道自己說錯了。
「妹妹,其實樺逸王不錯的,哥哥希望你幸福。」秦孟送上來兩杯熱茶,將涼茶換了下去。南宮槿榕端起茶,故作輕松地說著,不著痕跡地啜了一口。
「他哪里好了,盡讓哥哥生氣,他不給我哥哥道歉,我不原諒他。」婉奴裝模作樣地噘著嘴,很委曲的端起茶,抿了小口潤潤喉嚨。
南宮槿榕眼里有了笑意,整個人放松下來,溫和地看著她說道︰「妹妹,陪哥哥下盤棋。」
「下棋?我不行的,昨天那是蒙的,你別為難我了。」婉奴很難為情,他們兩人都想著她的棋技,如果不讓他們失望,很難蒙混過關。
「沒事,就當陪哥哥玩玩兒。」他說著伸手示意讓秦孟擺棋。
「那好吧,到我院子去下,我讓人給你弄點好吃的,看你才幾天人都憔悴了。」
南宮槿榕欣然同意,與她一起走向奴院。
實踐證明,婉奴只能偶爾贏過南宮槿榕,讓他在婉奴面前又挺直了腰板,南宮槿榕每次贏了婉奴,見她噘著嘴他總是伸出修長的指頭在她臉上寵溺地刮一下。
「哥哥。」
「嗯。」
「我到鄉下去玩幾天,你不用擔心,那里有我自己的宅院。」婉奴見他面色陡然嚴肅,加緊解釋了一句。
「和誰?」南宮槿榕扔了手里的棋,慍怒地瞅著她。
「就和荷香、恆乙他們,但是你不用告訴宇文樺逸。」婉奴本不想告訴他,怕她找不到自己又跑到樺王府去要人。
「那好,但是,必須讓我送你去。」
「好吧。」婉奴見他不放心,答應讓他送他們到鄉下。
到了鄉下,南宮槿榕見了香院和乙院,確實很放心地回了城。
範陳氏的女兒蘭兒見東家回來,開心上前來施禮,她跑到恆乙身邊伸出小手接過他手里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