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一收,將她緊緊擁在懷里。舒愨鵡一只手懲罰性地放在她的腰間,那偶爾動彈的手,讓她腰姿不適,她開始掙扎,笑著縮成一團,嘴里直呼不敢了,讓他手下留情。
「我以為婉奴什麼也不怕,還是怕本王撓癢癢,既然求饒了,我就放你一碼。」
樺逸王攬著她輕輕問道︰「蘇楚材上次抓了你,為什麼又放過你?」
婉奴怔了一瞬,抬頭看著他說道︰「你知道了?」
「嗯。」他點點頭,看她也沒有想要搪塞。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婉奴不可能給他說他有個‘蘇’字煙桿,自己有個‘蘇’字玉佩,正好對上了,再說自己與他也沒有相認什麼。
樺逸王看著她半晌,她應該知道一些的,只是不知道知道多少?「應該有一些特別的事,不然以塔西郡主的性格不會輕而易舉就放過你。」
「難道是玉佩?」婉奴想,如果樺逸王單純是為了綁架之事,自然不會聯想到玉佩的奧秘。
「什麼玉佩?」
「就是我脖子上雕刻有一朵菊花的玉佩,我記得他的眼光在玉佩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就把我放了。」這樣說最好,既是事實,也說明自己也與蘇楚材沒有瓜葛,但事實上他們之間確實沒有聯絡什麼。
宇文樺逸伸手從她脖子里掏出玉佩,看了半晌,這個‘蘇’字的雕刻技巧確實一流,不是一般工匠能雕刻出的圓潤手法。
看來他確實是蘇澤淵將軍無疑,他這次回來是找誰復仇呢?父皇?還是另有其人?塔西郡主以前向自己示好,現在突然轉向去巴結他皇兄,是因為自己身邊已經有個姓‘蘇’的南宮婉奴?婉奴這些天突然接納自己,難道……
宇文樺逸深深閉眼,他真不敢想。
只是,塔西郡主並不是想要他的命,要是那樣,曾經在西鳳國她不是一次機會沒有,只是想攀附他另有目的。
「婉奴,本王對你是真心的。」婉奴看著他,這貨的思維跳躍也太大了,前後有毛關系?
婉奴噘著嘴笑了,唇角帶著一絲羞澀,「知道了,我也不是假意。」
「太好了,婉奴,我會記著你剛才說的話。」他說罷緊緊擁她進懷里。
下午學校後,樺逸王陪著婉奴回到院子,剛用過晚飯,就听到荷香匆匆進門來稟報,說塔西郡主求見。
「塔西郡主?她來做什麼?我與她並沒有交情。」南宮婉奴咕噥著。
「不見。」宇文樺逸肅著臉喝了一聲,來者不善。
「是。」荷香瞅了自家小姐一眼,應聲退了出去。
「晚了。」塔西郡主已經進了院子,她邊說邊向他們廳里走來。
塔西郡主不請自到,在他們下首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下,向婉奴笑著說道︰「婉奴,我都自動退出,不再與你爭搶樺逸王,你還不想見我嗎?」
「沒有沒有,來者是客,荷香,上茶。」南宮婉奴大方地露出笑容,看了一眼面色清冷的宇文樺逸。
荷香應聲侍候。
「王爺,我可以和婉奴單獨聊聊麼?」塔西郡主見王爺沒有好臉色,語氣很是謙恭。
「不行,有話就當面說,本王又不是外人。」
「王爺,我們談女人的私事。」塔西郡主笑得波光瀲灩,毫不讓步。
「對啊,兩個女人聊天你听什麼?」婉奴也附和著,隨即又神秘地問道︰「是不是王爺的窘迫事?」
「有一些。」塔西郡主這一說,兩個女人就嘻嘻笑起來。
這個樺逸王為什麼怕她與郡主單獨相處?婉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笑,而他嚴肅的表情並沒有半分笑意。
「有話就說,不然就送客。」樺逸王以主人自居,看也不看塔西郡主一眼。
「那好吧,我說了你們可要幫我。」塔西郡主面色嚴肅下來,接著又說道︰「我的貼身侍衛失蹤了。」
「誰?」婉奴瞅著外面站著的並沒有刀疤臉材叔。
 
「材叔,蘇楚材。」她眸光祈求地看著婉奴,那意思好似在說,他擄了你又放了你,還讓她不許再接近樺逸王,你們之間應該是有淵源的,既然有淵源,那只有你才知道他為什麼失蹤。
而樺逸王在旁邊並沒有說話,看著她們兩人。
「什麼時候的事?」南宮婉奴似乎覺察到,蘇楚材擄了她又放了她,這個郡主應該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來讓她幫忙。
「上午,在藏緣樓。」
南宮婉奴一听,頓時明白是誰抓了他,上午那一聲悶響,夏侯絕那輛神秘的侍衛車離去……
「上午你和哪些人在藏緣樓里面?」應該不是她和夏侯絕兩人,那樣夏侯絕抽不開身行動,看來夏侯絕是聞到什麼了。
「我、宗澤王和夏侯絕,我們請了月煙唱曲兒。」
婉奴听了她的話,想想,看來宗澤王並不是一點不知,既然能對郡主笑臉相迎,也不是個孬角色,想必中途夏侯絕是離開辦過事。
婉奴撩起鳳眼看向樺逸王,他只顧喝茶,不發表意見。
「王爺怎麼看?」婉奴見他真能沉住氣,點名讓他發言。
「一個侍衛而已,不見了就不見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或許他自行離開了。」他不以為然地應了一句。
她們兩人一噎,從表面上看他確實說得不假。
「郡主用過飯了嗎?我這粗茶淡飯還是有的。」見他們都不說話了,婉奴想著他們剛才用過晚飯,郡主就來了。
「用過了,不用婉奴費心。」她們應付幾句後,見王爺在此又不便深討此事,各自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王爺,你該回了吧?天不早了。」婉奴婉言下逐客令,她想與郡主談談,想辦法救蘇澤淵,如果自己真是蘇澤源的女兒,他就是大伯,從前前後後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
「郡主,夜深了,你該回去了,本王今天就在這里住下了。」宇文樺逸恬不知恥地說著,他的目的就是不想婉奴深更半夜跟著她出去冒險。
塔西郡主僵了一下,他住在婉奴這里?
「你胡說什麼?你住在我這里像什麼話?都走。送客……」婉奴轉身‘咚咚咚’向樓上走去,不再理會他們二人。
他們二人在荷香與恆乙伸手請出聲中,離開了奴院,只是,剛離開的宇文樺逸從窗戶又回到了婉奴的樓中。
王爺見婉奴噘著嘴瞪著他,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上前,「婉奴乖,別惱,樺逸今天特別想與你在一起,讓我陪陪你好嗎?」
特別想?「不行,你必須走。」他躺在旁邊睡不好覺。
「我發誓,我今天絕不亂動,只躺在旁邊就好。」他舉著手面色難得的嚴肅。
「那好吧,你發吧。」婉奴坐在床緣上,很認真地听他發誓。
玩兒真的啊?宇文樺逸抿了抿唇潤了潤口,虔誠地說道︰「如果我宇文樺逸今晚動了婉奴,將會下雨被雨淋,天晴被太陽曬,吃飯飯不香,喝水塞牙縫……」
婉奴歪著腦袋看著他,補充道︰「打雷被雷劈,下河被水……」
「不不不,婉奴,不能發這麼毒的誓。」他伸手捂住了婉奴的嘴。
婉奴拿開他的手,說道︰「反正你只躺在旁邊,又不會對我做什麼,那些都不會靈念的。」
「那好吧,但親親無妨。」既然她已同意他躺在旁邊,就妥協一下。
「我親親可以,你親親就不行。」這是原則問題,首先要把主動權握在手里。
王爺好看的鳳眸盈出了笑意,爽快答應了。
「婉奴幫爺寬衣。」婉奴瞧著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規規矩矩站在床前,很誠懇地伸著手,于是不再糾結,上前幫他寬衣。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婉奴笨拙的手腳,很認真的幫他解衣,突然很感動,假使是她帶有某種目的,他也會原諒她。這輩子他不會再撇下她不管不顧讓她心寒。
婉奴褪下他的外衣,見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撩起鳳眸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猶豫了一下,墊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了
一下。
他順勢攬住她,婉奴挑動眉梢嗔道︰「不許犯規。」
「嗯,我幫你寬衣。」樺逸王很利索地幫她解去外衣,然後繼續……
婉奴一巴掌打在他手上,「里面那層不許解。」
「反正一會兒我又不許亂動,沒什麼的。」
「你不許亂動?但我要亂動。」她報復性地想撓他癢癢,在嬉鬧中互撓,跌入床中,紐成一團。
「你犯規了。」她躺在床上笑得喘不上氣來。
樺逸王斜臥在床上,用手撐著腦袋,欣賞著她笑得全身顫動的俏模樣,輕輕說道︰「那不叫犯規,這才叫犯規。」說著傾身下去,蓋在她唇上。
「嗯……嗯……知道犯規你還做……」她好不容易磨開嘴呼喊。
「今晚就這樣睡覺,我可以不亂動。」他拉過被褥將她一並蓋在身下。
「你這不是欺負人嗎?你壯得跟牛似的,我哪里扛得動你,翻個面兒。」被壯實的壓著,她喘上上氣接不上下氣。
「好。」他一個翻轉將她攬在自己身上,輕輕地拍著哄著,「乖乖,睡吧,別調皮了。」
「嗯。」能安安靜靜心平氣和躺在他身上真好,她溫順地伏在他懷里,感受著他的寵愛。!他含著滿腔烈火,老老實實做了一晚上的肉床!
在藏緣樓頂層角樓里,燈火璀璨,里面隱約傳出絲絲樂聲,夏侯絕伸手抬起月煙的下巴,那一層隱約的縵紗平添幾分神秘與曖昧。
她以往倨傲的眸子此時帶著柔情,她停止了彈唱,就這樣對視著他。
「月煙,今晚跟我好嗎?」夏侯絕語氣仍然帶著強勢的霸氣。
「絕爺,月煙只賣藝不賣身。」盈盈水眸瞅著他,果然姜是老的辣,斗你老爹斗不過,斗你應該得心應手。
「絕爺不讓你賣,我要娶你回府,做我的六夫人。」他拿過她手里的琵琶,放到桌上,伸手將她撈進懷里。「我可以答應你,再娶一位門當戶對的正夫人,我就不再納妾,與你永修秦晉之好。」
月煙眼里有了笑意,含情脈脈地瞅著他,這對波光瀲灩的水眸,立即讓他又發誓又保證,表決忠心。
「好,我對你們男人的話不放心,娶進門後再說……」
夏侯絕輕手一帶,將她的面罩掀去,大唇摁了上去,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這霸道的男人哪里會講套道。
既然她答應了她就是他的人,哪里還分什麼先後順序。
他將她揉進懷里,恨不得馬上吃掉她。
「疼,疼……」
他听見月煙叫疼,身子松了松,「哪兒疼?我還沒拔槍呢。」
「你懷里,有硬物。」月煙模向他懷中,取出一支白玉煙桿,當她見到上面雕刻著與自己玉佩上同樣的‘蘇’字時,臉色驟變,驚得差點呼叫出來。
「怎麼了?你認識它?」夏侯絕的職業眼光,見她面色不對,隨口問她。
「不是,這煙桿好沉,玉質透亮,應該是很值錢的寶物。」月煙故作驚訝地翻看欣賞著,嘖嘖贊嘆不已。
「你喜歡就送給你。」
「真的?」月煙驚喜地望著他。
「當然,絕無虛言。」
「它出自何處?」月煙看似欣賞著煙桿,心不在焉地問著。
「我今天抓到一個人,從他身上收出的。」
月煙一怔,會是誰?「他犯事兒了?既然他會抽旱煙,應該不年青吧?」她強壓住內心的激動,自己的親人還有人活著,自己就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嗯,四十多歲,臉上有刀疤,他在品茶會上出再過,你可能會有印象。」夏侯絕見她溫柔地坐在自己懷里,把她當寵物一樣愛著,對于刑部來說抓人是常事,這些不是秘密的小事沒有隱藏的必要。
四十多歲?如果他是蘇家人,難道是曾經鎮守邊關的舅舅蘇澤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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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見到塔西郡主侍衛中有過這樣的人,她的人絕爺也敢踫?不怕惹起兩國不和嗎?」月煙撩起鳳眸微笑地看著他,拿著煙桿愛不釋手的模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說,她丟了一名侍衛而已,不會小題大作的。」夏侯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觸了觸。
「他一個小小侍衛也敢來得罪絕爺麼?」月煙伸手白皙的手,不著痕跡的模在他的臉上,輕輕推開他。
「上次在郊外,我招來一只老虎教訓我那不听話的下屬,後來婉奴傻不拉嘰來救人,我就故意為難她,想看她求救的傻樣……」夏侯絕低頭見她皺著眉頭,迅速解釋道︰「哦,你別誤會,她是王爺的人,我沒敢想。後來那個刀疤臉蒙著臉出現了,他武功在我之上,劍劍對我下殺心,他嗜血的眼光我怎麼也不會忘記。後來要不是宗澤王來得即時,那一劍就刺進我的胸膛了,現在我腿上還有疤痕。」
婉奴?月煙瞅著他想著,她身上也有一塊相同的玉佩,當時她說是贏來的,她真的信了,因為她是南宮府的二小姐,不會與蘇家有任何瓜葛。
「你說這樣痛恨我的人我能留他嗎?也不知道何時得罪過他,今天審了一下午他就是不開口。」
「絕爺真厲害,他武功在你之上都被你逮著了。」月煙露出崇拜而欣賞的目光仰望著他,讓他有一些驕傲而迷離。
「男人,總是有弱點的,總得吃喝拉撒,睡睡女人,就在今天上午,就在你藏緣樓,你給我們唱曲兒時,被我拿下了。」夏侯絕說罷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道︰「那個自以為是的塔西郡主,主動勾引巴結宗澤王,沒想到把那個刀疤臉蘇楚材主動給我送上門來,有仇不報非我絕爺的性格。」
「絕爺,听說刑部大獄很恐怖,哪時帶我去開開眼界。」月煙擱下煙桿,用手勾著他的脖子,溫柔地撒嬌。
「好,你穿上小侍衛衣服跟在我後面便是,但是,今天晚上你得侍候絕爺。」夏侯絕低下頭,含住她的唇……
隨著門簾被挑起,一雙腳步聲踏進屋來,這找死的節奏讓絕爺很不爽,他從熱唇中撩起眼皮,瞅著門口的人兒,「何!三!爺!深更半夜,你!是不是走錯門兒了?」
「絕爺,不好意思,我是來報信的,街那邊著火了。」何三爺瞧著月煙倚在他懷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臉上依然笑著。
「老子刑部是抓人的,不是滅火的,你應該到衙門去報信。」夏侯絕隱忍地瞅著他,他這分明是在找岔。
「絕爺,那火勢有些猛,那位置好像是在你府上……」
還未等何三爺說完,夏侯絕就叫了起來,「什麼?我府上著火了,你怎麼不早說,急死人了。」
「月煙,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說著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何三爺瀟灑地掀動月白錦袍,坐到桌邊,隨手拿著煙桿欣賞,若有所思地放回去。
「你是在玩兒火知道嗎?不管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就算是報了,又能怎樣?你自己也搭進去了。」何三爺恨鐵不成鋼地瞅著她,眼里只有仇恨,看不到他。
「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何三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擱回桌上,緩緩說道︰「說吧,我怎麼幫你?」
「你幫不上忙,走吧,我要休息了。」月煙起身收拾殘局,做出趕人的姿勢。
「你居然看不到我的好,心安理得向他投懷送抱?月煙……」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何三爺有些失神,沮喪地走出門,她心里確實沒有他,他見過她曾經看樺逸王的眼神,那是充滿期待而向往的眼神,只是樺逸王心里也沒有她,真是夠諷刺的,何三爺苦笑一聲,消失在夜色中。!何三爺好吊,牛逼哄哄扔一把火,讓小閻王絕爺屁顛屁顛離去!
「王爺?」南宮婉奴趴在樺逸王身上閉著眼呢喃著。
「嗯……」樺逸王不知是沒睡清醒還是根本沒睡著。
「醒了嗎?」又一聲嬌昵的拖聲。
「沒……」猶如夢魘……
「既然沒醒……那我就偷偷親一口……」仍然是
慵懶的嗲聲……
「……」某男瞬間清醒。
婉奴眯著眼向上爬去,噘著嘴尋找他的唇……
王爺睜著眼瞧著她惺惺懶態爬上來,伸著小舌嘗他的唇,那自顧自的懶笑兩聲,就像是在夢游春夢一般。
他好笑瞅著婉奴,她把他當糕點了吧?只是她柔軟的小舌讓他有些迷離,一股稚女敕的香甜從她嘴里溢出,讓他忍不住迎合,貪戀那抹醉人的純香。
「你的唇好軟和……」婉奴眯著眼笑得憨甜……
「你口中的香氣很好聞……」婉奴將小舌探了進去,似乎想探個究竟。
樺逸王深深地閉了眼,將她環在懷里……
隨著鳥兒在窗邊鳴唱,婉奴慢慢睜開眼,看著自己纏在王爺身上正在啃食王爺,面色瞬間紅潤,再低頭瞧瞧自己挾迫的曖昧行為,開始在心里不停地鄙夷自己,春天真的是發情的日子?
這個動作讓人怎麼聯想都是她主動,她的身子準備向下滑,卻被他緊在懷中。
「王爺,松手,起床了。」
「還早,再親親。」
「為什麼要說‘再’?」
「你說呢?」
尼瑪,她為什麼這時要問這麼弱智的問題?
「再不起來,一會兒荷香要進來收拾屋子了。」
「她敢進來,我一腳踢她出去。」
「……」「你想怎樣?」婉奴瞪著他嗔怒著。
「再親親。」他抽著唇開始耍賴,好脾氣地瞅著她。
「好……」她滿口答應,咧著嘴笑得春光瀲灩,嫵媚可人,這桃花般暖笑讓他心生怯意,後背無故竄起人的涼意。
她的粉唇輕輕覆蓋上來,一陣婆娑後,嘴一張,緊緊咬住他的雙唇……
讓他開不了口,既不能掙也不能扎,只得瞪著眼珠子求饒示意她放開。環住她身子的手迅速放開。
婉奴從他身上利索地爬起來,跳下床,叫囂道︰「哼,叫你放不放,敬酒不吃吃罰酒,以後放聰明點,別說我沒提醒你。」
「沒事,嘴唇上頂著兩排牙印挺好,我馬上下樓在南宮府走上一圈。」樺逸王心平氣和地穿著錦袍,不時咧著有兩排牙印的嘴對著她微笑。
「你敢,你從什麼地方進來的就從什麼地方離去。」婉奴惱怒地指著窗戶,見他不理會,一臉坦然並不生氣,妥協道︰「你想怎樣?」
「別人爬牆,我爬窗戶,習慣就好了,只要你溫柔地再親親,我就爬窗戶出去。」他穿戴完畢,主動走上前來看著她,提著喪權辱國的侵佔條約。
尼妹的,只知道敲詐她,早知道咬他衣服遮著的地方。這兩排牙印別人看了倒沒什麼,要是她哥哥見了,又要與他吵鬧半天,真是煩人。
婉奴軟笑著,別扭地掛在他脖子上,怎麼看怎麼別扭,「閉上眼。」
他乖乖地閉了眼,在他眼皮底下看著還真下不去口,都沒有前湊,她很窘迫地想著,樺逸王抬起她的下巴,唇覆蓋下來……
他把她攬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下午到重生堂,給你開個小課,學學輕功的基本要領,放學後到我王府去,我再深入教導。」
「放學後不行,那是我的自由時間。」
「行,怎麼不行?我說行就行,你的輕功太差了,不惡補不行,听我的沒錯。」
「好好好,你走吧,到時再說。」
婉奴瞧著他離去的背影,舒了口氣,終于打發他走掉了。
南宮婉奴身著男裝,在院子里徘徊,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荷香與恆乙見自己主子,今天焦躁不安,荷香走上前詢問,「小姐,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給我們說說,看能不能幫上小姐。」
「是啊,小姐,興許我們能幫上。」恆乙清瘦的臉上也擰成一個焦字。
「我有個朋友被夏侯絕關進了刑部大牢,我想救他
出來,就是不知道怎麼救。」婉奴也不瞞他們,他們跟著自己自會知道。
「小姐,是不是昨天塔西郡主說的她那個侍衛?」荷香想想自家小姐昨天還好好的,今天起床就煩惱來了。
「就你聰明?」婉奴瞪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不是,小姐,要真是他,你怎麼知道是被關進了刑部大牢?即便是,塔西堂堂郡主自然有辦法救他出來,小姐何雖去淌渾水?」
婉奴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得人人皆知,那個蘇楚材可是個敏感人物。
「小姐,如果他真是官方要的人,我們更不能管,要是連累到老爺和大少爺那就慘了。」荷香又開媽啐啐念。
「你要是再沒完沒了嘰嘰喳喳,下次別跟著我,我問一句你說了一籮筐。」婉奴不是不知道她在顧慮什麼,只是有些事該怎麼辦還得辦。
「小姐,你先送飯進去看看情行,我們在後面遠遠跟著。」恆乙見勸不動她,就只有配合她。
南宮婉奴提著食簍在街上慢慢走著,不知道夏侯絕知道多少?他為什麼會突然抓蘇澤淵?自己這樣進去不踫見他則好,如果踫見夏侯絕怎麼理清與他的關系?
婉奴不知不覺踏進了刑部外事衙門,剛一進去就被人攔住了,「干什麼的?」
婉奴扯下腰間哥哥外務部的腰牌,亮了一下道︰「辦事。」此時話說得越少越好。
衙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喝道︰「去吧。」
婉奴瞅著路牌好不容易轉到最僻靜處,找到刑部大牢大門,現在才看清從另一處大道可以直通這里,無需從刑部繞進來。
大鐵門外兩人冷冷地瞅了她一眼,喝道︰「干什麼的?」
「送飯。」婉奴也不含糊,恭敬地應著。
「此時不許探監。」
婉奴瞧著他們那副嘴臉,心知肚明,不就是想吃錢麼?
她從懷里拿了一包銀子,塞了過去,「官爺,行行好,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不會妨礙到你們工作。」
他們倆把銀子推了回來,「你是想砸我們飯碗麼?看你還知趣,老實告訴你,絕爺正在里面審犯人,要是這時有人進去看了不該看的,出去亂說,我們還不得掉腦袋。」
看守衙役說到‘不該看的’時用手橫行劃了一下,讓婉奴聯想到殺人,砍頭,于是她就更得非進去不可了。
「官爺,錢你們拿好,我很識像的,進去放下就走,不會給你們惹麻煩。」婉奴又把錢塞了回去。
「嘿,我說你這人怎麼听不懂人話?你要來也得等絕爺不在時再來,快走吧快走吧,下午晚些時再來。」兩位衙役不耐煩地趕她,她多留一分鐘就多一分麻煩。
這時,婉奴感覺身邊一個白影晃過,她回頭怔怔地看著他,一個面色紅潤,胡須潔白,白發蒼蒼的瘦削老者,一手模著胡須,一手扛著算命的條副,耷著眼慢條斯理地說道︰「兩位官爺,看二位印堂發黑,近日必有橫禍,如即時修福善行,方能逢凶化吉……」
婉奴怎麼看這人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再說這算命的都算到刑牢門口了,這不是找死的節奏麼?還說別人有橫禍?
「你說你這老頭找死,算命也不找找地方,還說我們有橫禍,我說你現在就有橫禍,滾……」左邊那位衙役舉著棒子就去趕他,兩人像麻花一樣紐成一團,婉奴感覺這老頭甚是好笑,他這不是吃飽撐著沒事找人陪他玩兒麼?還抱著人家不撒手?連右邊那位衙役都看笑了。
更奇葩的事發生了,婉奴瞧見一個滿臉烏漆八黑蓬松爆炸頭的女人艷笑著沖過來,拉著右邊那位衙役親熱地叫相公,「相公,快跟我回家,孩子不見了,快去給我找回來,不然我扒光你的狗皮……」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這聲音乍這麼耳熟呢?
婉奴正發愣間,見那瘋女人正昂頭向她示意,讓她走,婉奴猛一激靈,閃了進去,匆匆進入牢中,後面傳來叫聲,「你這瘋婆子,誰是你的相公?放開我,花痴……」
別人都說奇葩難遇,可她一遇就是二朵。
進了大門,里面就好應付多了,只要悄悄塞點銀子
,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反正沒人知道她是誰誰誰。
她順著牢房向里面走去,兩邊牢房里各關著一個兩個三個人數不等的牢犯,有的躺著,有的斜歪著,面容死寂,空氣中散發著陣陣惡臭。
婉奴慢慢看著,沒有看到要找的人,難道夏侯絕正在審的犯人就是蘇澤淵?
「站住,上哪去?」婉奴走到盡頭,有兩名牢役攔住了她的去路,婉奴看到前面高高的圍牆內,是一處壩子,里面圍著一幫子人正在用刑。
「我找絕爺,他今兒工作繁忙,早上用飯用得少,現在給他送些吃的來,吃飽飯再辦事,也不會耽誤工作。」婉奴正了正腰,底氣十足地說著。
牢役玩味地瞅瞅她,再回頭瞅瞅夏侯絕身邊的人兒,沒說什麼,讓她進去了。
婉奴緩緩向大壩中心走去,看著那木樁上掛著的蘇澤淵,渾身是鞭傷,他敏銳地抬起頭,看著婉奴進來,眸底幽深難明。
夏侯絕回轉頭寧著眉看著婉奴的到來,讓他不由得在她和蘇楚材之間來回看了幾眼,鋒利如刀的眸光看著婉奴,笑不達眼底,「婉奴?你來看他嗎?」
「不,我來看你。」婉奴同樣笑得很森冷,故意惺惺作態假情假義的笑。
「看我?我們有那份交情嗎?」
婉奴瞧著夏侯絕那欠扁的笑,就知道他不想好事,又想到上次郊外的事。
「我本來好玩兒,你上次給我說過,只要給你說說好話,就帶我進刑部玩玩兒的……」婉奴感覺自己的說詞是欠說服力的,她正說著,瞟見了他身後的一名小侍衛,那不正是月煙麼?看來她美人計得逞了,只是她要把人從這里弄出去也決非易事兒。
「但是,你給我說好話讓我開心了嗎?」夏侯絕挑釁上前兩步,回頭看了月煙一眼,又退了回去。
「沒有。」婉奴臉上有了笑意,回轉腳步,踱到月煙面前,面上笑得很森冷,「月煙?戲子?哈哈哈……果真是戲子。」
「你說什麼?嘴巴放干淨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夏侯絕面色陡然生寒,指著婉奴沉聲威逼。
月煙淡漠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要怎麼唱?
「絕爺,你被她騙了,我現在看到這位刀疤臉,終于想起她是誰了,你以為幾年過後我就認不出你了麼?」
「你別胡說,我以前從未在此走動過,更別說與你和他有什麼瓜葛。」月煙是真生氣,她居然當眾把她與她舅舅聯系在一起。
「沒走動過?我記得三年前,我到城外模鳥蛋,見到這個人,樁子上綁著的這個人在一間破屋正要非禮你……」蘇澤淵和月煙頓時都睜大眼楮瞪著她,她真會空口說胡話。
夏侯絕的眸光更加仇恨地盯著樁子上的人,恨不得一刀結果他的性命。
「我記得當時,我揀起他地上的劍,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結果了那個醉漢的小命,你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要我饒過他,說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現在是你的干爹,說他一直都對你很好,只是喝醉酒才這樣,你還說你與他不認識?」婉奴就是想利用此時夏侯絕對月煙的迷戀,看能否放過蘇澤淵。
此時他們都蒙了,婉奴繼續編道︰「可是今天,你為了攀附絕爺,為了想將自己的丑事都斬干淨,居然眼睜睜看著絕爺拷打你的救命恩人,想要滅他的口,你還有人性麼?」
「絕爺,不是這樣的。」月煙‘咚’地一下跪下了,「他是我的恩人,我並不是想要他的命,三年前他就消失了,那時臉上並沒有刀疤,我今天只是想進來看看是不是他,因為他那時也不叫蘇楚材,而叫張楚材……」
婉奴傻眼了,比她編得還順溜。
「哎喲,你編得真好听,你說他叫什麼就叫什麼嗎?他那時一定是想騙你,趁喝了酒想非禮你,那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如果他是好人,誰那麼憎恨他,會在他帥氣的臉上劃上一刀,你說是不是,絕爺?」婉奴火上澆油的挑釁著,生怕事情鬧不大。
「閉嘴,你少說兩句。」夏侯絕揮手示意,讓人將蘇楚材放下來。
夏侯絕想著這個人對他無比憎恨,也不想這麼快就放他出去,還得看看再說,他轉身扶起月煙,對她說道︰「既然他喝醉酒不老實,就暫時先讓他在這里住著,我每天好吃好喝侍候他,你
看可好?」
「絕爺,就按你的意思辦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但是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月煙扯起袖角,拭了拭淚。
蘇澤淵莫名地瞅著他們,這個月煙又是唱的哪一曲兒?難道她是配合婉奴唱雙簧?自己到多了一層關系,她的救命恩人?
「沒事,我不殺他便是。」月煙苦著臉,現在舅舅在他手里捏著,自己將會被他榨干吃淨,骨頭渣子都不會剩。
夏侯絕回過味來,瞅著婉奴手里的食盒,疑惑道︰「婉奴姑娘,這不是要給我送飯吧?」
「不是,我听府里人說我哥哥今天早上飯吃得少,我看他最近削瘦厲害,飯吃得少對身體不好,再加上他最近對我還不錯,禮尚往來是做人的起碼標準,所以,我就想著給他送些吃的去討他喜歡,七彎八拐七彎八拐路過你們刑部大門口時,看見一個面容艷麗吹著爆炸頭的俏瘋子正在牢獄門口調戲兩名年青威猛的牢役,于是我就湊過來看熱鬧,看著看著,由于好奇心驅使,趁他們沒注意時,就溜進來隨便逛逛,哪想到英明神武的絕爺正在廢寢忘食兢兢業業地審案,由于好奇,正好就湊上來看了一場好戲,咳咳咳……」她盯著月煙一陣干笑。
「用得著解釋這麼大一堆麼?就說給你哥送飯路過就行了,都是內部之人,進來瞧瞧也是常有的事。」
婉奴噎了一下,姑女乃女乃說這麼大一堆不就是心虛麼。
「那是那是,絕爺,現在時間也晚了,我哥那里我也不想去了,既然我都來了,你的美人也認了恩人,我就做個順水人情,這飯就送給你的美人,我親手做的,讓她給她的恩人敬敬孝道。不過,給他用之前先試毒,到時有什麼差池我可不負責任。」婉奴將食簍子擱放在桌上,回頭向絕爺告辭離去。
「好,不送。」夏侯絕回頭見月煙臉色好轉,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現在的月煙心情自然好,因為有人與她並肩作戰,她不再像先前那樣只想著與石俱焚的報仇方法。
南宮婉奴大大咧咧地走出大牢,大門那兩們看守瞪著眼瞅著她,「你是怎麼進去的?」
「你們絕爺請我進去的,不信你進去問他。」
那二人互相瞅瞅,瞧著她遠去的背影,微微捏了把汗,絕爺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他在里面誰敢放人進去探監?
「小姐,見到人了嗎?」突然從旁邊沖出來兩個人,把婉奴嚇了一大跳,她瞅著算命先生和瘋婆子,捂著肚子大笑不止。
「想不到你們二人還真是人才,不演戲可惜了,在哪里整的地攤貨,還掛著做什麼?還不卸下?」想著今天這台戲自己確實不如他們,自己演得蹩腳多了。真可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我們還不是要隨機應變等小姐出來,萬一他們又找你麻煩,我們還得從新上陣救你。」荷香邊揭下假發邊走邊說著。
二人把假發假胡須和外衣卸下,裝進包里,婉奴看著他們一個慘白著臉,一個大花臉,忍不住想笑。
「荷香,我剛才出來時,你那位‘相公’還在吐呢。」婉奴又咯咯咯笑個不停。
「小姐,你還笑話我……剛才情況緊急,我見恆乙快扭不過那位官爺了,就沖上前去胡亂說了一通,你還笑,看著我們那麼費力又不早點進去,還站在那里看著直樂呵。」荷香憋紅了小臉,看著恆乙也忍俊不禁的模樣,現在想起簡直是難為情死了。
「我當時哪里知道是你們二人?還以為是巧合呢,後來見你給我使眼色,才後知後覺明白這兩位似曾相識的人是你們二人。不過,你們配合得不錯,口頭表揚一下。」婉奴伸手捏了一下荷香的鼻子,小姑娘咧開嘴兒笑了。
「小姐,他沒事吧?」
「沒事,听說他是絕爺新歡月煙的救命恩人,自然會沒事。」自己把話頭拋出去,就讓那一對救命恩人再慢慢往下演吧。
「哦,還有這層關系在里面,那不是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我們今天不是白忙活了?」荷香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哪能呢,我們能來去自如天堂與地獄之間,這不是件好事麼?你們二人平時看似不會什麼拳腳,不過腦瓜兒還很好使,不愧是我痞子婉奴的奴才,看賞。」婉奴回頭瞧著他們二人神氣活現的模樣,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小姐
,我們什麼也不要,只要小姐不嫌棄我們就行。」恆乙一臉燦爛地回著。
「現在你們不缺錢用,還是每人賞十兩銀子吧,我都已經出口說賞了,不能壞了規矩,恆乙把銀子發了寫在賬上。」
「是,小姐。」
婉奴一手一人絞著二人的袖子在街上走著……事情辦妥,就不怕那個難纏的王爺守她學輕功了。!擰著麻花走在風和日麗的街頭,腳步輕飄飄踩出華麗麗的分界線!
重生堂內,樺逸王一絲不苟地教婉奴練輕功,現在婉奴才知道曾經他的爬樹,蕩藤,撐跳等借物空騰也算輕功的一種,只是她不知道罷了,現在借助于那些技巧,再學一些要領,基本能小入門,借助外物也能小範圍飛翔。
二人正在重生堂小樹林比翼雙飛之時,一只紅衣落在樹梢,對著婉奴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
「婉奴,快與我一起逃出這圍牆。」塔西郡主拉著婉奴剛跳起,就撞到樺逸王身上。
「喂,好狗不擋道兒。」塔西郡主怒火中燒,現在她愁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逮到婉奴幫忙,宇文樺逸又從中阻攔。
「婉奴現在在上課,你再搗亂,我叫校‘警’把你趕出去。」知道她這兩天會出現,不然他也不會跟婉奴跟得如此緊。
「好,算你狠,那我等婉奴放學。」塔西郡主把他沒辦法,只好咬牙切齒瞪著他。
「不用,她和你沒那交情,我怕你對她不利,所以,只要你在這京都一天,我就跟著她一天。」樺逸王玩世不恭地操著手,就是不給她接觸的機會。
「算你狠,我們走。」她說罷帶著她的侍衛躍過牆頭跳了出去。
人生地不熟的京平城,到底誰擄了她的師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瓜葛的人現在想見又見不著。
要不找宇文宗澤幫忙?!那貨不可靠,他對美女是來者不拒的!
「素言,我們出宮很久了,再不回去快超時了。」一個宮女拉著東張西望的素言再一次催促。
「玲兒,要不你先回去,我隨後就來。」素言張望邊回著她的話。
「一起吧,都是一起領事出宮的,一個人回去也不好交待。」玲兒蹙著眉提著包裹跟在旁邊,見她張望也跟著張望起來,「素言,你找的人還沒來嗎?」
「嗯,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素言把東西交給她,一個人穿過小巷,追向一輛慢騰騰的馬車。
素言將一張紙條塞到馬車邊的一名婢女手里,然後轉身離去。
「郡主,有人塞了一張紙條。」婢女像看到了希望,語氣充滿驚喜。
「誰?」塔西郡主迅速挑起簾子,向婢女看來。
「那,就是那位,正回頭瞧的那位姑娘。」
「她?她好像是上次跟在宗澤王身邊的婢女,快拿給我看,上面寫的什麼?」塔西郡主拿過紙條,上面清晰地寫著幾個字︰蘇侍衛在夏侯絕手里。
「走,到刑部外事衙門。」他們還沒走出多久,就見到夏侯絕的車在藏緣樓門前停下。
夏侯絕剛下馬車就被塔西郡主攔住,「絕爺,有什麼事要向我說的嗎?」
「郡主?哦,我正要給你說一聲,宗澤王今天出不了宮,如果想見他就只有進宮,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進宮要小心,方澤宮里醋壇子不少。」夏侯絕哈哈哈爽笑著,想從塔西郡主的身邊繞過去。
「絕爺,我不是問這事兒,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抓我的侍衛?我們哪兒礙著你了?」塔西郡主斜跨一步攔著他,目光陰冷。
夏侯絕不屑地瞧了一眼她身後蠢蠢欲動的侍衛,眸鋒如刀,冷笑道︰「他行刺我在先,我只是抓他來問話,想知道他為什麼恨我而已,哪想他緘口不答,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會殺你?我怎麼不知道,誤會吧。」既然他承認人在他手里,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也希望是誤會,只是他並不這樣想,你那侍衛現在正在刑部大牢,你去問問他為什麼要對付我,我也想知道。」夏侯絕從她身邊擦肩而過,進入藏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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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塔西郡主迅速上了馬車,向刑部大牢奔去……
開始蘇楚材讓塔西郡主別管他的事,說這些是他的私事與她無關,在她再三勸說下,他才承認當時行刺時,並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只是單純的路見不平,出手援救弱善,沒有任何針對性。
在塔西郡主以兩國邦交友好往來為借口的施壓下,再加上夏侯絕想討好月煙,才將蘇楚材放出刑部大牢。
南宮婉奴今日進入大牢將蘇澤淵與月煙扯上關系,夏侯絕放他是遲早的事,這在婉奴的預料之中,即使是夏侯絕想要他的命也不會在此時動手。
南宮婉奴哼著歌兒回到奴院,見姐姐的婢女彩雲在院外鬼鬼祟祟,便喝住了她,「站住,在我院外面賊頭賊腦做什麼?」
彩雲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了,「二小姐息怒,奴婢沒做什麼?奴婢冤枉,奴婢只是路過。」
「你既然沒做什麼你慌什麼慌?你求什麼饒?」婉奴見她慌慌張張做賊心虛的下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沒有,二小姐,如果沒有什麼事奴婢告退了。」
「去吧。」她雙手捂著肚子怯怯地爬起來轉身離去。
「站住,懷里抱的什麼?」彩雲住了腳,南宮婉奴繞到她前面看著她。
她磨了半天才從懷里取出一雙新鞋,低著頭磨磨嘰嘰沒說出一句成型的話。
「男式鞋?偷的吧。」婉奴拿起鞋翻看了一下,針腳還很均勻,是下了翻苦功夫的。
「不是的,二小姐……」她見自己要是說不清楚,二小姐定不會讓她離開,便小聲說道︰「我是給恆乙哥做的,可是他不收,所以……」彩雲一臉的難堪,沒有將話說下去。
「我看這做工還不錯,既然沒有要了,那我買下了。」婉奴拋了一兩銀子給她,轉身進入院子。留下她一人在院外凌亂。
婉奴將鞋子拿給恆乙,見他臉瞬間暗淡,「小姐,我不收她的東西,還是還回去吧。」
「你以為是她送的嗎?是我陶錢買的,她要是這樣拿回去,被她主子瞧見了,不打死她才怪。」畢竟是一位小姑娘的芳心異動,即使不喜歡她也不要把她踩碎。
「買的我也不穿,是她的就不要。」恆乙死腦筋地應著。
「好,給賀媽媽穿吧,我看她腳挺大的。」婉奴曾經瞧見過她屋子里有過這樣的鞋子。
「隨便。」看恆乙這嫌惡臉色,好像又是被那丫頭惡心到了。
「恆乙,彩雲與荷香你選誰?」婉奴隨便問了一句,看他對荷香有沒有心。
恆乙愣了一下,生氣地說道︰「都不選。」
婉奴一臉痞子相,笑著道︰「那我與彩雲你會選誰?」
恆乙瞪著她,嗔道︰「你就會拿我尋開心,你怎麼能把自己與她擺在一起比?」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如她?」她仍然笑得玩味。
「小姐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荷香與蘭兒,你會選誰?」
恆乙怔怔地看了婉奴一分鐘,她繞了這麼大一圈終于繞回來了,看來她是想嫁人了,自己一個男兒身不可能永遠跟在她身邊,樺逸王也不會允許,她現在是要處理他了,「我選蘭兒。」
「蘭兒才十四歲……」
「我可以等。」他馬上接過了話頭,似乎想結束這個話題。
「蘭兒活潑可愛,我看著也是很喜歡……」
「小姐……」他又搶過話去。
「嗯?」
「我到後院種了許多映山紅,走,我帶你去看看。」他說著率先走出去。
「你知道我喜歡映山紅?」婉奴有絲驚異,緊走兩步抓住他的衣袖擰。
「上次品茶會,見你看到映山紅特別開心,于是就尋了些來,種在後院。」
婉奴瞧著後院的映山紅,特別開心,還有幾株正在開放。
「嘿嘿,真好看。」
「嗯,只是它沒有香氣。」恆乙不無遺憾地嘆著。
「沒香氣才清新,雖然沒香氣,但花瓣可以吃的,我小時候采來吃過。」
「你小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婉奴怔了怔,「哦,在山上時,你可能沒注意。」
「哦,小姐,應該吃晚飯時候了,我們到前院去吧。」二人說說笑笑離開。
昨日樺逸王又守了她一夜,婉奴明白他的心思,怕她去幫塔西郡主找蘇楚材,而婉奴也不想見塔西郡主自然沒反抗。
而今兒樺逸王自動消失,難道那事已經解決了?
吃晚飯時,從他們的嘴中得知,南宮府正夫人西門碧已經出了祠堂,老爺罰她思過時間已滿,他們彼此提醒以後行事小心些。
而當晚,西門氏盼望的老爺沒去她的清碧院,她兒子南宮槿榕去打了一趟就離去了,只有她女兒南宮詩琦在那里陪她母親用了晚餐。
南宮浦照樣來到四姨娘黃姨娘的璃院過夜,與丫頭柳翠眉來眼去,趁柳翠上前添茶,暗暗地在她的腿上捏了一把。
稍後就寢寬衣時,南宮浦趁柳翠幫他寬衣,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在她身上動手動腳。
本來給老爺寬衣該黃姨娘親理親為,黃姨娘見他二人眉來眼去打得火熱,不知是生氣呢還是故意,就先靠到了床上,不理不睬,看著二人那欲罷不能的**。
南宮浦見她上了床,轉身讓丫鬟寬衣,不知是丫鬟笨呢還是他故意拽著她的手,二人扭扯半天搞得面紅耳赤,也未將外衣褪下。
次日黃昏,碧清院的丫鬟秋雨到奴院傳話,說夫人西門碧在碧清院請二小姐過去聚餐。
奴院里的奴才們都很擔心,沒想到西門氏剛出祠堂就擺鴻門宴。該來的總會來,想躲也是躲不過的,婉奴帶著荷香從容進入碧清院。
西門氏並不只是請了婉奴,各院的姨娘孩子們都來了,就像過節一樣,一個團聚的家宴。
南宮詩琦安靜地站在她母親旁邊,面無血色的臉清瘦了許多,眼神沒精打采沒有焦距,明顯對這種場合的嫌惡。
南宮婉奴見沒有人將目光聚到她身上,禮貌上前給西門氏道了安,找了一處不顯眼的位置坐下,隨意的端起茶盞。
隨著一個婆子匆匆進來稟呈,說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大家才正了正身子,起身等老爺少爺進門兒。
南宮槿榕進門掃了一圈大廳,在婉奴身上停留了一瞬,見婉奴面上有了笑意,他才移開目光。
南宮浦和南宮槿榕落坐後,大家才紛紛坐下,西門氏示意管家開飯。
「你們隨便些,今天沒有特別的事,只是趁大家都在,叫到一起吃個便飯聊聊聚聚。」西門氏見大家很些拘謹,又端出她那份慈祥的笑容,讓大家隨意用餐。
用完餐,桌上的剩菜都撤了下去,余氏讓婢女們盛上剛煎融的銀耳湯。
荷香從婢女從托盤里端過一碗銀耳湯,感覺有些燙手,就沒有遞給自家小姐,拿著勺輕輕地攪著。
婉奴看了荷香一眼,移轉目光,見到她爹爹喜歡的黃姨娘院里的柳翠,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人生得白白女敕女敕,身體豐滿,有成熟男人對她產生聯想的資本。
柳翠從婢女托盤中端過一碗銀耳湯,恭敬地遞到主子黃姨娘手中,婉奴見到黃姨娘身後的嬤嬤楊媽媽,突然抬了一下手,踫到了黃姨娘的手肘,黃姨娘手里的銀耳湯硬生生地向柳翠潑去……
滾燙的銀耳湯潑進了柳翠的脖子里,她頓時疼得‘哇啦哇啦’大叫起來,一時之間大家慌成一團……
黃姨娘驚愕地回頭,見自己身後面紛亂的一團人,也不知道是誰撞了自己一下。
南宮浦迅速奔了過來,南宮槿榕也跑上前來,擔心地看了婉奴一眼。
南宮老爺瞧著柳翠她頸部紅了一大片,大聲呼道︰「快去拿燙傷藥,快點,先拿幾個雞蛋敷一下。」
南宮浦回轉身來,一巴掌煽在黃姨娘的臉上,「黃璃梅,你放肆,當著我的面你也敢潑她?你真
是活膩了。」
「老爺,我沒有,老爺,冤枉啊。」黃璃梅捂著臉,委屈地說著,她的女兒南宮若跑到她娘前面護著她娘,害怕她爹又打她娘。
「沒有?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你這些爭風吃醋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南宮浦氣得指著她的手微微顫抖,然後繼續說道︰「你不讓我收她是吧?那我偏要收。」
「方少華……」他氣極而呼,理直氣壯。
「在,老爺,有何吩咐?」南宮浦的侍從應聲而至。
「一會兒將柳翠安排到我書房後面的杏院休息,擇個吉日納她做五姨娘。」南宮浦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他的隨從方少華應了一聲,命人將柳翠扶著離開,想必今晚他得好好哄哄這位年青充滿活力的小美人了。
對于柳翠來說也算因禍得福,從偷偷模模中終于被老爺扶正。
而西門氏可說是啞巴吃黃連,吃了暗虧,她本想一舉兩得,借黃姨娘的手毀掉老爺新歡的容,從此老爺又將回到她的院子中。
可是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中,老爸居然擺明了借此收柳翠為五姨娘。
南宮婉奴瞅著黃姨娘身後的楊媽媽,她現在是黃姨娘院里的媽子,卻陰了她的主子一把,這心可說是夠黑的。
听上回秋雨說她娘楊氏曾經侍候過自己的娘獨孤婉兒,難道她那時沒有使過壞?她隨西門碧進南宮府時就是西門氏的二等丫鬟,以現在的情形看,她仍然是西門氏的人不假。
荷香見到那碗銀耳湯潑到別人身上的瞬間,她迅速雙手抓緊自己的碗,警覺地向身後看看,生怕有人使壞害她的小姐。
現在見銀耳湯不燙了,才湊到婉奴身邊,「小姐,不燙了,還是吃點吧。」
「嗯。」婉奴接過來吃了幾口。
「黃璃梅,今天好端端的氣氛被你攪黃,老爺也被你氣走,還愣著做什麼?回院反省去吧。」西門氏心里有股莫名之火,無處撒野。
黃璃梅听了她的話,自然知道她在氣什麼,剛才那個踫她之人不是她的人還會有誰,只是她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罷了。
她拉著自己的女兒安靜地離開了碧清院。
南宮槿榕仍然沒有離開,他偶爾掃過婉奴,隨意地喝著茶。
這時,南宮詩琦捂著嘴一陣惡心干嘔,西門碧驚恐地看著她,「詩琦,你怎麼了?是不是吃壞了肚子。」南宮詩琦沒出聲,隨即她打開彩雲的手匆匆跑了出去。
婉奴看了一眼蹙眉的南宮槿榕,起身告辭離去。
余下的人各都紛紛告辭離去,今天的晚餐算是不歡而散。
南宮槿榕偉岸的身軀走在婉奴旁邊,沒有說話。走到榕院門前時,他駐了腳,輕輕說道︰「婉奴,不進去坐坐嗎?」
「哥哥,今天晚了,改日吧。」婉奴瞧著他有些消瘦無生氣的臉,關心道︰「哥哥,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你身體還未恢復。」
「知道了。」他說著頭也沒回跨進了院門。
婉奴回頭,見到西門氏匆匆進了南宮詩琦的琦院,她進入琦院,將奴才們都打發出去,看著女兒呆呆的坐在房中。
「詩琦,我明天就派人去通知秦家,讓他們盡快籌辦婚事。」西門氏見她蒼白的臉,飯也吃得不多,已經猜出幾分。
「娘……」南宮詩琦哭著撲在她娘懷里,「我真的不甘心,為什麼婉奴一個庶出都比我嫁得還好?」
「詩琦,我們不能這樣比,自從秦超他爹晉升為尚書,也算是顯赫的人家,只要秦超對你好,比什麼都重要。」西門氏雖然口頭上這麼安慰她女兒,她心里並不真這樣想,她也在心里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活著都沒能斗過死去的獨孤婉兒?她的女兒還是穩穩地攀附著王爺。
「娘,我看著婉奴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南宮詩琦仍然抽汲著。
「這是暫時的,人生之路還長著呢,等你生了幾個兒子,個個都有出息,那時還不知道誰把誰踩在腳下。帝王之家,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誰能知道以後的風向,听娘的話沒錯,好好嫁過去。」西門氏苦口婆心地勸著,
肚子里孩子都有了還能怎麼樣?只能先哄住她乖乖的嫁過去,免得又鬧出什麼丑事,讓她南宮府蒙羞。
「好吧,娘,我都听你的。」南宮詩琦才止住淚,心情好了些。
「那好,要好好休息,注意身體,娘走了。」西門碧不放心地拍拍她,眸底里有抹不甘。
「好,額娘,讓秦超親自到南宮府求婚,不要給他好臉色。」南宮詩琦咬著牙,恨恨地說著。
「好,不過那小子還算識相,他會來的。」
西門氏出了門,給婢女彩雲叮囑了一番才放心離去。
接下來兩天南宮府很是忙碌,先是張羅添置了一些彩禮,送到樺逸王的舅舅家楊府,給南宮槿榕與楊琪訂了婚後,才派人旁敲側擊到秦府,讓秦府到南宮府提親訂成親日子,南宮詩琦將秦超折磨一番後,終于承認嫁給他,她與秦超的親事才算定下來。
在外人听來,由于楊琪尚未滿十六歲,所以妹妹先哥哥成親。
當楊琪回家听說南宮槿榕上門提親的事兒,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婉奴剛回家落坐,她一溜煙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