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合巹酒,胤禛接過黛玉手中的空杯子,卻在接到杯子的一瞬間握住了黛玉的柔夷。黛玉嚇得心里砰砰亂跳,感覺都不像自己了。好在胤禛只是握住一瞬間,立刻就放開了,接過杯子一起放到桌上,方才又回到床邊。做在黛玉身邊,什麼也不做,只是深深凝視著黛玉。
接下來要做什麼?黛玉大腦高速運轉,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件事好打破眼前的尷尬。甚至急得額頭都滲出了細汗,可是把喜娘交代的整個大婚的程序回憶了一遍,黛玉緊張的發現,合巹酒喝完,就只剩下一個程序了,那就是——洞房!
黛玉頓時更加緊張,腦海里不其然的出現昨晚母親送的小匣子里的那個歡喜佛的樣子還有那個畫冊上邊畫的,臉上頓時爆紅。天哪!接下來就要坦誠相見了嗎?可是她好害怕!
手足無措的黛玉雙眼亂飄,卻不期然正好撞進了胤禛正在看著她的深邃眼神,頓時僵住了身子。胤禛卻在心底暗笑,看他的小妻子那慌張的樣子,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胤禛忍不住起了壞心思,想要逗一逗黛玉。
一手伸過去攬住黛玉的縴腰帶到近前,另一手則是壞壞的撫上了黛玉的柔女敕臉頰,輕輕撫模。眼見著黛玉因為害怕和緊張嚇得僵著身子動都不敢動,胤禛低沉的笑了兩聲,薄唇貼近黛玉的小耳朵,輕輕的呵氣,低低的問道。
「黛兒,咱們以後可就是夫妻了。黛兒,告訴我你在想什麼?身子這麼僵硬,可是怕四哥?想想你小時候,四哥不是常常這樣抱著你嗎?怎麼,對四哥也生疏起來了?」
黛玉被緊扣在胤禛胸前,感覺到胤禛呵出的熱氣在她耳朵處縈繞,那麼滾燙,仿佛要把她燒成灰燼,頓覺全身都滾燙起來了。又听到胤禛問的話,順著胤禛的話想到小時候,頓時羞紅了臉。小時候她可不是整日粘著四哥嗎?天天被四哥抱著到處跑。
可是那時候如何讓能和現在相比?那時候年紀還小,也沒有什麼男女之分,而且也沒有後來定下的婚約,她只是把四哥當做一個特別親近的大哥哥。而現在,兩個人都已經長大,如何還能像小時候?
四哥竟然懷疑她對他生疏了?這是什麼話?畢竟好多年沒有肢體接觸了,她也習慣了對父兄以外的男子保持距離,如今突然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自然是不習慣的。
「四哥,不…不是,沒有生疏。可…可是,都長大了,不能,不能那樣子的。四…四哥,你別靠這麼近,我好熱…」
黛玉感覺自己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四哥還離她那麼近,在她耳邊說話,真是壞人!被耳邊一陣一陣的熱氣燻得有些眩暈的黛玉壓根沒有發現,胤禛已經趁她不注意抱著她緩緩倒在了床上,而且正壓在她上方。等她突然感覺到柔軟的被褥才猛然發現,什麼時候他們二人已經相擁著躺在了床上!
發現這一情況的黛玉頓時大驚,條件發射的就想掙扎推開身前的人。卻突然看見胤禛放大的臉,連她的嘴也被堵住了!等到感覺到唇邊那個帶著酒氣的軟軟的滑溜的東西正要掙開她貝齒的禁錮往她口里刺探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四哥竟然吻了她!
黛玉頓時感覺腦子不夠用了。正要張開嘴驚叫出聲,卻冷不防被那個軟軟的舌已經侵佔了口中的領地。黛玉頓時嚇得理智全無!後面只能跟著胤禛的動作起起伏伏,直到昏昏然睡去。
一夜的洞房花燭,芙蓉帳暖。待她再次醒來恢復意識的時候,已是次日清晨。睜開眼楮就看到四哥深邃的目光盯著她瞧。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瞬,然後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昨晚的瘋狂畫面,黛玉頓時感覺臉快要燒起來了!天哪!她竟然和四哥做了那樣的事!太羞人了!她不要見人了!
不經意間又瞥見四哥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黛玉頓時有種想要鑽到地下的感覺。反射性的就想拉著被子把頭蒙上,她沒臉見人了,不蒙頭怎麼辦?但是觸手的是滾燙卻又堅硬的肌膚,這明顯不是她的,那麼…黛玉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然就這樣luo著身子被四哥抱在懷里!而且四哥厚實有些繭子的大手還在她光滑的腰身處摩挲。
黛玉此時想到的是,她要不要把魂魄縮到絳珠里面?她不要面對這樣的四哥,怎麼感覺四哥變得那麼色?
「黛兒,可還痛不痛?昨晚我挺小心的,但是還是把你弄的紅腫了。後來給你抹了藥,是岳母大人讓雪雁交給我的。紅腫倒是消了,只是不知道你還痛不痛?」
黛玉先是愣了一會,似是沒明白胤禛說的是什麼。過了一會才感覺到她那個地方昨晚被四哥弄得火辣辣的疼,現在竟然不那麼痛了,還有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舒緩了很多。再聯想到四哥說的話,天哪,她不要活了!四哥竟然給她那個地方抹藥!那自然是…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能使勁往被窩里鑽,卻無力地發現她怎麼鑽都還是在四哥懷里。黛玉有一種裝死的沖動!她可不可以將一切都當做沒發生過?
胤禛此時饒有興致的看著懷里的小嬌妻臉上不停變幻的神色,暗笑到內傷。他的黛兒真是太可愛了!看到黛玉視死如歸的表情,他終于良心發現,不再笑了。清了清嗓子說道︰「黛兒,該起身了,咱們今天還有進宮謝恩敬茶,不能耽擱太久了。你若是還累的話等會在馬車上靠著我再休息會,現在已經不早了,免得那些人有話說。」
黛玉早已經羞得恨不得整個人躲在被子里,听了這話才想起來今天還要進宮謝恩敬茶,只好低低的「嗯」了一聲。
胤禛有些無奈,不過看這樣子也知道自己不出去,她是不會露頭的。又怕她憋壞了,只好翻身起來披了中衣走了出去到外室,听到黛玉在里邊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估計她應該已經穿上了白色中衣,才喚人進來伺候。
等到胤禛洗漱完在進到內室的時候,黛玉已經快收拾好了,正在梳妝台前挑揀帶什麼釵子。看到她拿了一支紅玉珠釵正要往頭上插,胤禛幾步走過去攔住了她,從袖子里拿出一根白玉鳳頭釵,仔細看了看黛玉挽好的頭發,緩緩地輕輕地插到了最適當的地方。
插完再看,果然這釵子最配黛玉,白玉的釵子配上黛玉白玉般的肌膚,更顯得美人如玉。
此時外面通報宮里的嬤嬤過來求見。胤禛明了這是來收元帕的,輕輕嗯了一聲讓人帶進來。
那兩位嬤嬤先行禮然後走到床邊,拿起那一大塊白色染了血漬的綢緞收在盒子里,然後又過來道賀︰「恭喜四爺,恭喜福晉!祝四爺四福晉和和美美,白頭到老!奴婢們這就回宮里交代了。」
黛玉此時才知道他們是來干什麼的。看到他們拿起那塊染了血漬的白帕子,黛玉頓時羞得想要捂了臉藏到母親的空間里去。臉已經快垂到桌子上了。
那兩位嬤嬤見了相視一笑,向胤禛告退。胤禛揮了揮手讓他們回去了,這才走到黛玉身後,拉起黛玉的手,「黛兒,咱們先去飯廳用膳吧?這一去宮里又是謝恩又是敬茶的,得好久,不用早膳怕你堅持不住。對了還有,岳母的藥你應該也還有吧?先吃一顆,等會會很累,早點準備好。」
黛玉也不說話,只輕輕嗯了一聲,跟著他到了飯廳。昨天本來就累了一天,晚上又…黛玉倒是食欲很好,用了一個春卷,兩個水晶蝦餃,還有一小碗小米粥。胤禛看她用的好,自然胃口也好,也吃了不少。
兩人用過早膳,方一起坐上馬車往宮里行去。卻不知宮里這會氣氛挺詭異的。皇上昨晚就已經知道了太子在喜房里說的混帳話,當時就想把太子叫過來狠狠懲罰一通。
真是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林家那是什麼人家?林黛玉又是什麼人?那是他能那樣羞辱的?真是個蠢貨!他這不是在自掘墳墓嗎?他那樣羞辱人家愛女,林家能服他支持他才怪!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虧得他還在想辦法想讓林家幫著太子,哪知道太子卻是在自己樹敵!還有那個太子妃,早年看著還好,怎麼現在也變得那麼不懂事!整天跟老八福晉勾心斗角斗得都忘記自己身份了吧?居然還敢故意激八福晉讓八福晉在胤禛和林丫頭的婚禮上鬧事!真是嫌她的太子妃之位坐得太穩當了!林家那也能是她能當槍使的?一個一個盡都是不省心的!
罷了,他也不管了!任他們自己爭去吧!能保得住儲君的位子是他的本事!若是還像現在這樣不知事,到處惹事,那也不能怪他這個皇父不幫著他!
這個太子早年看著還是挺好的一孩子,從小聰慧知禮,哪里知道現在竟然越來越不懂事不著調!瞧瞧他都做得什麼事?也不怪他那些兄弟們都眼巴巴的盯著他的位子了。
如今的太子實在是難當大任。以後再看看吧!若他還是這樣的不著調,就只能放棄他了,然後從他的兄弟里找一個合適的。可是,選誰呢?如今只能從成年兒子中選了。小的還太小,以後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跟這些成年皇子爭。
老大有勇無謀,行事莽撞,又事事听從明珠的,大清絕對不能出一個王莽。所以老大絕對不是個好選擇。
老二太子,唉,不說了。如今越來越沒有儲君的風範,將來只怕是難說。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他得罪了林家,以後即便是保住了儲君的位子,只怕是也坐不穩。
老三,就是一個酸腐文人,整天就知道養清客寫詩作賦,沒什麼成就。也沒什麼魄力。大清馬背上得天下,他一個酸腐文人,不能服眾。
老四,目前看來沒有什麼心思,也沒有結黨結派,就是跟林家來往也不是很密切,還有佟家,也沒見他怎麼來往。但是以後說不準。這孩子心思深,在已經知道他是佟家的親外孫的時候還能保持疏遠的關系,這事不太正常。他本來倒是跟著太子的,可是那個蠢貨,夫妻兩個一下子就把老四和林家一起得罪了。這麼大的助力生生的往外推。
林家自不必說,跟太子絕對不會走到一塊去。若是以後太子好運保住了位子,那林家是絕對不會給太子效力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辭官全家一起歸隱,從此和皇家不在關聯。
還有孔家!孔家的獨女可是林家的長媳!剛剛沒想到,這下子太子得罪的可不只是林家和老四了!那孔家嫁到林家的女兒听說可是跟林丫頭關系極好的!這下子,太子算是連孔家也徹底丟掉了。
這孔家是文人的領頭羊,林家是八旗的總旗主。一文一武,太子可全部都喪失了,算了,太子以後是不用想了。沒希望了。本來還想著他自己爭氣,如今是無論如何不可能了。以後只能放棄了。
一時間皇上心里是百轉千回,閃過了千百個年頭,最終決定放棄這個他手把手親自教養長大的最疼愛的兒子。
不說太子了,繼續往下看。前面說到老四心思深,以後怎樣不確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擁護太子了。那林丫頭可是老四放在心尖子上的人,真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如今被太子這樣羞辱,還能跟這太子才怪!
不過既然太子倒了,扶持一下老四也行。畢竟剩下的皇子中數他身份最尊貴了。繼後嫡子,雖然暫時沒公開,但是若是有需要,隨時都可以公開,就像林家的身份一樣。到時候佟家自是沒有意外一定會站在老四身後的。
林家自不必說,那小丫頭在林家就是所有人的寵兒,就是為了那丫頭以後的安定幸福,只要老四有心思,林家自然是會站在老四身後的。不然萬一老四失敗了,那丫頭以後必定得跟著吃苦。孔家,應該也是隱形的跟在林家身後的。
有了這樣強大的三股勢力襄助,再加上老四的尾巴十三,隱形的十二,老四應該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不過也要看他以後是不是有心思。
老五,不必說了,自小在太後處養大的,一直不參與奪位之爭的。不過,他小時候身子弱,吃了賈敏的一碗補湯之後就好多了。如今應該對林家是存著親近報恩之心的,這樣一來,因為林家靠向老四,老五可能也會有所偏頗也說不定。昨晚不是還幫著老四兩口子解圍嗎?不過倒是跟他那個一母同胞的弟弟走的不是太近。好歹沒有靠向老八。
老六早夭不說了。老七因著當年打葛爾丹之時受了傷留了後遺癥致使腿腳有毛病,只怕是早就歇了心思了。
老八,是個心大的。小小年紀就學會籠絡大臣還有宮里出身尊貴的兄弟。表面一副溫雅和煦的樣子,其實最是鐵石心腸。心腸最冷硬。之前不是還拉攏十四來著,等到知曉了林家的神秘身份,十四又得罪了林家,就把十四扔脖子後頭了。
簡單地說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他的所作所為皆因一個利字。可憐老九老十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真把他當成好哥們了。卻看不清,若是真有什麼事,老八絕對能像踢十四一樣把他們狠狠踢開。
這樣的人不適合主政。太過鐵石心腸了,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可利用的籌碼,用完就棄之如草芥。遠不如老四重情重義。老四雖然整天板著一張死人臉,但是最重情義,不然也不會因著當年賈敏的時不時的照看而和林家交好,甚至把林家那丫頭真正放在心上,全心的保護。而老八看著笑模笑樣的,卻最是冷心腸。
而且老八出身太過卑賤,從來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更何況他為了拉攏群臣,太過寬和,若是讓他主政,長此以往,江山危矣。
老九老十雖然出身好,但是一心跟在老八身後,沒有自立之心,且不再說。
十一早夭。十二是由蘇麻拉姑養大,最是淡泊。以往一直是不參與的。只是如今娶了富察家的女兒做福晉,那個丫頭可是和十三媳婦老四媳婦關系很好的。再說從前天十二媳婦開口打圓場幫十三媳婦解圍也化解了一場鬧事看來,其中應該就有十二的授意。因此,十二算是隱形的站在老四身後了。
十三自不必說。自小得了老四許多照看,一直像是跟屁蟲似的跟在老四身後,到現在娶媳婦了還是和老四親近,便是他那個媳婦也是跟老四媳婦好的跟親姐妹似的。以後自然是鐵打的站在老四身後了。
十四如今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都是被烏雅氏那個賤人寵壞了。如今沒有一點皇子的風範。就不用考慮了。
再往下,後面的幾個還小,以後就是長起來了也無力跟年長的哥哥們叫板,只是看跟在誰身後了。
皇上把自己這十來個成年的兒子數了一遍,才發現,如今能入眼的有資格主政的竟然只有老四了!真是可悲!枉他生了這麼多兒子,還個個都培養成精英,結果能接班的只有一個,偏偏還有那些不自量力的在蹦。皇帝這麼一想,頓時覺得自己悲哀了。看來以後要重點培養老四了。至于老四媳婦,有林家的培養,將來做個一國之母還是不難的。
好在此時正好胤禛帶著他媳婦趕到,倒是打斷了他的悲傷情緒。一對新人牽著手走進大殿,看著是那麼和諧,賞心悅目。
讓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與表妹青梅竹馬的日子,那時候真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那時候皇額娘還在,表妹更是與他貼心。可是如今,皇額娘早已經仙去,連表妹也被烏雅氏那個賤人毒害先他去了,只留下他孤家寡人一個,好不孤單。
這麼一想,皇上頓時感覺面前的兒子兒媳無比順眼,眉開眼笑的叫起,吩咐賜座。待到兒子兒媳坐下來,仔細看,兒子那張往日的死人臉上倒是好歹染了一些喜氣,看起來倒是沒那麼冰冷了。兒媳卻還是低著頭,隱約看見臉是紅的。到底是新媳婦,怕羞。
皇上哈哈一笑,也沒說別的什麼,只是鼓勵了幾句,賞了東西就放他們走了。看著他們的背影,皇上猛然萌生了一絲後悔之意,如果當年他能堅持,是不是表妹就不會這麼早的離他而去了?但願老四比他有福氣,能夠得佳人常伴身邊。
宮里看起來一切如常,沒有什麼變化,頂多就是因為四阿哥的大婚又多了一位皇家成員罷了。然而在人們看不到的暗處,已經慢慢起了波瀾,暗流洶涌。以後,這宮里的風向是要變了。
而胤禛和黛玉全不理會,出了乾清宮就轉頭去太後的寧壽宮。當然,他們也是想不到的,皇上此刻的心境已然發生了變化,而緣由就是他們的大婚。以後他們就要接受來自皇上的重重考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