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宮 惋逝流年煙花燙

作者 ︰ 瞬間傾城

升平確實有些累了,倚住遠亭闌干微微閉目,感受烈烈狂風席卷自己周身所有的溫暖,整個人已漸漸冰凍僵硬。

銀光粼粼水道已經逐漸暗去,夕陽落盡萬丈余暉,只剩下水面上陸離的一道光芒射出詭異斑斕,直至被水湮滅。

缺少光暖的照拂,臉頰有些冰冷。升平緩緩睜開雙眼,落寞的收攏身上飛卷而起的披帛長裙。不管她是否向往宮外的平靜生活,都必須先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料此時遠遠有數名內侍窸窸窣窣跑來,分別沿河道兩側逐級排列站立,他們與對岸的人面面相對,隨後躬身跪倒雙手拍掌,似在發與對岸訊號。

升平怔忪間,又見遠處急速馳來一艘快舟,快舟飛速奔至河面正中,搖曳在這里停住,舟上有名皂衣內侍向河岸兩邊高舉雙臂宛若標示,口中一聲尖銳呼嘯,兩岸內侍聞聲立即起身呼嘯隨聲。

升平心頭提起一口氣,察覺身後有人已悄然覆近,不等她回頭,雙眼已被身後人的寬厚手掌捂住,耳畔忽有人溫熱貼附,激起她僵直脊背的陣陣︰「朕送阿鸞一樣有趣的東西。」

熟稔的氣息拂在她的臉頰,融化先前冰冷,緩緩暖進心頭。

李世民雙掌緩緩由升平面頰前落下,將她腰肢扶住,視線豁然開朗的升平發現兩岸驟然亮起五色華美的彩燈,流光溢彩,熠熠生輝,正中一條夜間水道起伏著夜色魅影猶如暗色絲帶隨風蕩漾,水道中夾雜無數小小芙蓉燈盞,燭火隨水波搖晃,光影浮掠,眼前美景有著說不出的盛世華美,近乎奢靡。

他貼近她的臉頰,輕聲詢問︰「喜歡嗎?」

升平怔怔,雙眼有些溫熱水意涌出,許久後她才戀戀不舍的頜首︰「喜歡。」

河畔落葉紛紛被風吹散飄墜兩岸盡頭,間或有兩瓣殘花拂在升平發間也被李世民小心翼翼摘去,他見她如此不舍,欣然微笑︰「後面還有。」

河面正中那名做為標示的內侍突然間正舉雙臂在空中清脆擊掌,幾乎于此同時天空乍響悶悶兩聲,碩大絢爛的光朵立即綻放兩人面前,夜空被燃出詭灩的赤紅,為其鋪就背景,金朵赤幕錦色華彩驚艷升平的雙眼,她昂首,羸弱身影鍍上明亮光彩。眩目,奪魄。

光朵只能短暫停留在半空,來不及抓住已經轉瞬即逝,璀璨凋謝惹得升平呼吸□□,心中不免浮起一絲傷感,李世民察覺升平失落摟緊雙臂,身子卷住她低低安撫︰「還有。」

接下來,一道道琉璃璀璨般的焰火從河道兩岸迸發,漫漫連綿至遠方不見尾,似兩道火龍將此條通往宮外水道照耀個剔透,眩色光彩映照綻放煙火的內侍面頰竟也是喜樂的,想必如此綺麗的盛火他們也不曾見過。

盛綻,絢美,隨即煙火漸漸淡去,繼而周邊萬籟俱靜,整個水面恢復一片黑暗,河道消失在視線盡頭再尋不到痕跡。

升平緊張的回望那個暗黑夜色籠罩在自己身邊的男子容顏,唯能見他一雙明亮的眼楮正定定望向自己,含著無限寵溺。

李世民將升平面頰輕撫,以食指比在自己的唇間,低低噓聲︰「還有。」

忽地一聲銳響震響水道兩爆略大河間搖蕩的芙蓉燈盞由河岸兩側冉冉升起,它們緩緩將夜空點亮成曖昧顏色。燈盞越脯光彩越濃,升平笑容越盛,她仰望滿天燈火霞染雙頰,恍如掌握夜色的魅人仙子流連不想離開塵世。

李世民痴痴靜望著她,唇邊始終停留煦暖微笑。烽火戲諸侯是為了褒姒粲然一笑,他始終不懂。今日方知這般純淨笑意原本比世間萬物都還要珍貴,令人銘記于心永生難忘。

內侍放畢焰火,潛入茫茫夜色悄然退去,只留下盛世光彩籠住的一雙人影。

李世民環住升平身子,低下頭去,以額頭靠住她的︰「朕怕阿鸞就此離開,不知憑借這份事物能不能留你下來。」

升平抬頭望著眼前的人,眼底蘊含太多復雜情愫︰「皇上不會不知道,去或留,由不了臣妾。」

李世民目光堅毅,鄭重許諾,「你也知道,朝堂由不來你我,朕只能許諾你日後再不必承禮長孫氏。」

「得此允諾,臣妾該謝皇上隆恩嗎?」升平無奈笑笑。

李世民蹩眉握緊升平雙手︰「再信朕一次。朕答應再不違背你的心意。」

升平望住李世民的雙眼,似想直入他的心中。李世民對升平質疑的目光坦承迎視,不曾閃避。

他低低一聲輕喚︰「阿鸞。」似懇求,似允諾,似用盡全身力氣來許一次帝王諾言。

升平心底嘆息,不曾想最終還是落得這樣結果,她不忍便無路可退,良久升平才頜首︰「只此一次,臣妾心中存下的信任已經所剩不多了。」

李世民欣然點頭,右手緊緊攥緊升平指尖在炫美的燈火下共舉,他鄭重的向長明燈盞發誓道︰「我李世民對天盟誓,他日若有負楊鸞,必遭天誅地滅。」

紫粉燈盞猶如春帳暖融,恰似彌散的曖昧香動人心智,搖曳燈光逼退月色,萬物皆見證這位新任帝王的千金一諾。

升平只是笑,再說不出其他猶疑。

她被風吹拂的鬢間散發迷住雙眼,以此為借口,才能流下動容眼淚。

信吧,若此生不懂信任珍貴,又怎能品嘗到失去時的痛慟?

李世民將升平摟入懷中,小心翼翼問︰「如此一來,該相信朕了吧?」

升平閉上雙眼嘴角漸漸上揚,他吻住她燦爛笑意,混合著咸澀淚水竟有甜美滋味。他深情雙眼專注眷戀,她恬靜笑容從容不疑。

兩人在遠亭上沉淪,仿若想將此刻幸福留住。

卻不知幸福易散這個粗淺的道理。

立政殿鼓樂長鳴不見帝王匆匆歸來,皇後長孫無垢端坐在百子千孫茜絲金縷榻上,臉色如浸冰霜。

守謹跪在長孫無垢裙裾邊小心翼翼稟告︰「皇上傳旨,兩儀殿宴請朝臣一事,請群臣自行歡娛,皇後娘娘若覺得不能自若,可不必參會。今夜,皇上留住昭陽宮,請皇後娘娘自己先行休憩。」

長孫無垢面無表情的輕輕頜首,絕望地伸手將發間金釵取下。

守謹見皇後準備卸妝慌忙佇立起身為她持釵︰「奴婢為皇後娘娘梳洗卸妝。」

長孫無垢原本取下的金釵被守謹接過去拿在手中,因宮燈照拂散發出熠熠光彩,壘絲金鳳眼珠上的紅艷寶石血色濃烈,似泣流血淚。

守謹準備將鳳釵放回錦盒,長孫無垢忽地面容變色抬手將金釵一把奪回,反手將鳳釵別回自己的發鬢,守謹見狀有些驚嚇,當即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不該擅動皇後娘娘鳳釵。」

長孫無垢察覺自己失態,瞬間恢復往日善意笑容道︰「沒關系,不過是本宮現在不想梳洗卸妝罷了,與你無干。」

守謹停住動作,俯在地面著不敢抬首。

長孫無垢沉吟片刻,冷聲詢問︰「今日彤史女官如何記錄?」

守謹滯言,長孫無垢立即明了,她聲音略有提負「彤史記錄皇上夜宿在這里?」

守謹雞琢米般點頭。

好一個鳩佔鵲巢。明明是元妃霸佔聖恩,卻又讓外人看不出笑話,只逼她一人必須守口如瓶。

長孫無垢冷笑,「明日一早你去昭陽宮等候皇上,為皇上送去更洗個皇袍綬帶,就說本宮為了等皇上一夜未睡。」

守謹立即明白長孫皇後的意思,當即笑著應諾︰「是,奴婢知道了。」

明晃晃的青鋒劍尖正往下滴滴嗒嗒墜下殷紅色的血珠兒,有一個青衣女子模糊了面容正瑟瑟抖了身子不住的匍匐求饒,隱隱有呵斥聲陣陣響在耳爆卻看不清聲音究竟來自何處,更看不清那個高高在上的凌厲容顏,只留下一抹杏黃色朝服。升平慌張的抬起頭,拼命蹭了蹭自己的眼角,才發覺冰冷若霜的面容漸漸清晰,竟似極了自己。

哀泣聲,訓斥聲,以及驚慌至極的牙齒咯咯打顫聲交扭著襲來,升平拼命想捂住雙耳,卻也無法阻擋萬千聲音直入腦髓,她再仔細睜開眼看,那道蜿蜒的血痕已漫過精繡瞿鳳嵌墜寶石的雙履,浸透的杏黃色百褶敝屣長裙,直淹沒到她的胸口頸項,最終掩住所有呼吸。

升平拼命掙扎,想要從這無邊血海中逃月兌,偏全身無力似被人捆縛了手腳根本動彈不得,所有深紅血液溫熱的湮沒了她的切切呼救,眼睜睜看著有只縴細的手掌將她往深淵里按壓。升平的手指狂亂揮舞,直到拼命抓住眼前飄過的一縷浮萍,那縷浮萍成為她最終的依靠強,硬而有力的迅速將她帶離了漫天赤紅的血淵,她爬至岸爆環顧四周再沒有鬼魅噩影浮現,卻根本記不得為何會有這麼多血,這麼多數不清的劫難。

「阿鸞,醒醒,你是做噩夢了嗎?」升平听得耳側熟悉聲音方才絕望的睜眼,一頂華美茜紅羅帳,一個枕畔切切情深男子,終于看清了,眼底方才掠過一絲輕松和安慰。

升平貼在李世民炙熱的胸口,似害怕再重新浸回冰冷夢境般忐忑,她雙臂纏在他的腰間,臉頰貼附在他的滾熱肌膚上,用力摟緊不舍離開︰「是,臣妾方才做噩夢了。」

李世民貪戀升平少有的主動,他收緊雙臂也環住她,低聲詢問︰「說來听听?」

升平靠在李世民的懷中,覺得有著前所未有的安穩,他的男子氣息吹拂耳側帶著溫暖和平靜,她可以將心底的不安說出來。

升平深深吸口氣︰「父皇平定天下後,後宮六宮始終虛設,只寵昭陽宮一人。」

李世民低下頭親吻升平耳垂,雙眼含笑「想必是你父皇對你的母後情衷至深。」

升平閉上雙眼,輕輕,喟然長嘆︰「也許是吧,臣妾小時所見所聞皆是他們相敬如賓伉儷情深,近乎為天下人所艷羨,直至成年後親眼目睹母後懲罰宮人時方才知道……他們夫妻恩愛情深不過只是許天下百姓的假象。」

李世民低啞嗓音升平繼續說下去,俯在耳側親吻︰「你母後為何懲罰宮人?」

升平苦笑,似乎又能重新見到那日恐怖頸項︰「因父皇在書殿寵幸了尉遲氏,那個尉遲氏身懷有孕被母後察覺。母後一生尊享寵溺怎能經得如此嘲諷,所以……」

李世民察覺懷中人身子不住的,將她再度摟緊,輕聲安慰︰「阿鸞不願說就不要再說了。」

升平睜眼雙眼,長睫停住,怔怔的望著李世民頸窩後的紅帳,「母後用長劍劈開已經身懷六甲的尉遲氏的月復部,逼父皇承認自己對她不忠。當時尉遲氏血流遍地,父皇卻至始至終不肯承認尉遲氏的月復中嬰孩屬于自己。」

後宮女子一旦失去帝王認可,萬千寵溺只不數眼雲煙。能施予亦能收回。若不能守得長久的恩愛,還不不如最初不曾蒙得眷顧。

可惜尉遲氏始終不懂得這個道理。

李世民寬厚手掌拍撫升平僵直的脊背,安撫道︰「如此看來,你父皇更重與你母後的情意,怕傷了她才不肯說出實情。」

「也許是吧,只是母後此後再不願相信父皇,寧願以死與父皇搏殺,寧可與舅父策反朝堂求個獨孤氏榮耀永生,也再不肯與父皇重回恩愛假象。」升平想起前塵過往,心中有些倦了,靜靜靠在李世民的下頜爆以手指輕輕摩挲他昨夜新生的青青胡茬︰「皇家女子,得真愛難,得信任更難,偏兩項是她們終生最為渴求的。」

李世民攬住升平輕聲安慰︰「其實不難的,阿鸞只要有朕,朕願給予阿鸞所有。」

升平听了他的回答嘴角上揚,微微帶著笑意不應,似不信,似認同,似輕蔑,似動容,李世民見她又如此不相信自己,有些不滿的將她雙唇吻住,以舌尖勾勒她唇瓣邊緣,企圖一點點喚醒她心底殘存的悸動。他輕嘆︰「阿鸞可真是個誤國的女子,有你在此,朕哪怕身處朝堂上也會心念後宮。」

升平嗤笑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前,李世民不容她輕易閃躲,捉到紅唇便不住的︰「你不認罪嗎?」

被他如此深深注視,她再難自持冷靜,刻意冷冷回答︰「不認。」

他唇舌立即下行懲罰,引得她驚怔吸氣不已,身上的人邊親吻邊戲謔,不停的折磨︰「朕會讓你認罪的。」一路順著衣襟吻下,升平頓時覺得全身奇癢,如百蟻齊噬酥麻至筋骨。

兩人身體不住糾纏,喘息□□輕嘆,在紅羅帳後的他們親昵呢喃。

「認否?」

「不認。」

「認否?」

「不認。」

「認否?」

「皇上此舉有違明君稱謂,百般以小人行徑逼迫臣妾認罪,未免有失光明磊落。」升平笑著嘲笑李世民的失態。

「朕不怕,朕此生只逼迫阿鸞一人,只對阿鸞使用小人行徑,哪怕天下人笑朕又如何?朕再問阿鸞一次,認否?」李世民低頭繼續吻咬。

「臣妾……認了。」升平故意嗔聲,無奈回答。

得逞的他驟然大笑,猛撈起她下落的身子︰「既然認了,朕更要坐實你的罪名。」說罷,人已貼了上來。

正在此時殿門外突有內侍輕語,戰戰兢兢的稟告,「皇上,已近寅時了,皇後娘娘遣人送來皇上朝堂綬袍,問皇上何事更衣上朝。」

升平原本緋紅的面頰剎那間退去顏色,原本暖意十足的香艷鸞帳內瞬時變得冰冷。

李世民不曾停住對升平的親吻,似若未聞仍在她耳邊低聲道︰「朕只知道眼前有你。」

升平蒼白臉頰由他落了幾下輕琢恢復粉艷,他修長手指掐住她的下頜擾亂即將清醒的神智︰「此刻不許想其他。此刻只許想朕一人。」

他將她的柔女敕雙臂繞在自己的頸項,整個人埋頭在她的胸前,順青絲而下掠起悸動一片。

李世民霸氣將升平雙臂困在自己臂彎,啞聲輕笑︰「躲?來不及了,今日朕偏要做個不早朝的帝王。」他回首對殿門外內侍冷冷呵斥︰「遣人將朕的朝服綬帶送回立政殿,同時宣朕的旨意,今日不必早朝了。」

升平還想勸阻已被李世民及時堵住,他以唇覆住她的,笑道,「今日朕偏要任性一次,與朕的女人享一日極樂幸福。」

他俯身覆住她的,兩人終將塵事忘在身後。紅帳拂動,隱隱掩住兩人糾纏的身影,也掩住外界的無限牽絆。

守謹跪在立政殿內,此刻大殿內一片寂靜,仿若墜落根銀針聲響也能听清。

長孫無垢默然凝視守謹手中的袍綬良久,方才輕聲嘆息︰「既然皇上不用這些衣物,將衣物收起吧。」

長孫無垢落寞斂了眉目,黯然從寶座上站起,她修長的手指由繡滿桀驁金龍的華美朝服上一一掃過。這些耗盡繡工心力的龍袍布料細滑繡工精致,似比男人肌膚更甚貼合她的指尖。

守謹端著金盤,抬頭窺見長孫無垢的黯然神色,不禁擔憂勸慰說︰「皇後娘娘且放些寬心,皇上只是……皇上他日必然知曉著偌大後宮根本無人能有皇後娘娘這般淳善體貼,皇後娘娘才是真正母儀天下的表率,皇上必然會珍惜皇後娘娘。」

長孫無垢垂首苦笑︰「皇上當然不會知曉這些。皇上只知道她高貴尊榮,窮盡終生也無法追上,怎願意回首也瞧瞧出身寒門的本宮?」

守謹察覺長孫無垢言語傷感,悲戚的叩首︰「皇後娘娘雖然出自寒門卻能體恤宮人內侍,哪像那個元妃從不與宮人笑顏撫照,宮中常伴元妃身邊的宮人常念叨元妃為人刻薄漠然,從不屑打賞宮人,更不屑與宮人輕易言語。倒是皇後娘娘的賢名由皇上住過的潛龍府邸ゝ傳出,宮中宮人無不羨奴婢能夠長久的服侍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如此懷柔賢淑,體諒皇上,必然能得皇上他日珍重。」

長孫無垢緩緩向旁走了一步,眼楮定定望住守謹,聲音有些壓低︰「真有宮人說本宮比得過那個元妃?」

守謹一怔,當即用力點頭以證自己沒有虛假︰「此話當真,奴婢不敢隱瞞皇後娘娘。」

長孫無垢品了品這話中的滋味,忽然正色的說道︰「切忌,你日後不許再與她們閑說此事,若是被有心人傳至皇上耳中,長孫氏必然會遭受牽連。」

守謹見長孫皇後臉色緊張,驚慌的連忙叩首︰「是,奴婢听命。」

長孫氏攙扶起守謹,從金盤上拿起帝王綬帶鄭重言語︰「本宮此生若不能得皇上知心真情,也需要皇上庇佑長孫氏族永享榮耀富貴,所以即使是人前佯裝微笑大度也必須堅持下去,你知曉嗎?」

守謹傷感垂首︰「是,奴婢知道了。只是委屈了皇後娘娘。」

反倒是長孫無垢言听得守謹的權威深深笑著,「哪怕皇上他日厭棄本宮,本宮也需博皇上憐憫苟且留下。否則他日一旦被廢,本宮的兄長必遭蒙難。此刻,尊嚴對于本宮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ヾ煙花,唐初沒有煙花,只有鞭炮雛形,即將火藥裝入竹筒後點燃放入鐵罐發出聲響。此處寫到煙花是為了映襯升平未來命運,越是繁華至美,越是跌至塵土中。

ゝ潛龍府邸︰帝王做親王時所居住的王府,登基後原府邸稱為潛龍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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