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蜥一公一母,皆為六級巔峰的修為,相當于修真者的金丹期巔峰,大口吸食著白符芝釋放出來的濃郁的靈氣。二者背生一對迷你的肉翅,性格凶猛嗜殺。洞穴易守難攻,而且洞口開在結滿厚厚堅冰的懸崖峭壁上,一般的妖獸上去都難。
成長中的芝花,散發著令人心醉的香氣。如果是煉體期和養氣期的修真者長期吸食有月兌胎換骨、淬煉心神、開啟靈智的功效。
香氣飄出幾十公里遠,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飄越遠,連敖翔都聞到了,只是他不明所以。不但如此,在夜間整株白符芝還閃耀著一層朦朧的七彩光華,這是以前所沒有的,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靈物。
兩只冰蜥本來想辦法弄了幾大塊冰放在洞口遮住光華,可是冰本身就是半透明的,而且那七彩光華雖不是太過耀眼,但穿透力卻是極強。可這山體的冰層在千萬年的積累下來,有數百米近千米厚,又去哪里找土古來遮掩。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它如燈塔般在夜間放出閃耀光華,傳出老遠,卻無能為力。
兩只冰蜥對此卻是即喜又怕。
喜的是自己這下真的是遇到寶了,看眼前這情景,如果能吞食日後結出的芝果,不但晉階七級妖獸的把握大增,而且以後的修行之路更是一馬平川、極為順利。晉階七級妖獸以後它們就可以部分化為人形了,靈智更是大開,一般來說修行速度比現在至少要增加一半以上,而借助白符芝恐怕還能翻倍。
憂的是如此異寶的動靜是如此之大︰香氣、光華。必然帶來無盡的災難,絕對有不少的強者前來爭奪,一個弄不好,芝果吃不上,還要把命賠上。都說危機是危險與機遇並存,它們在享受機遇的同時就感覺到了極強危險的來臨。
敖翔經過多日的觀察已經知道此事與自己無關,也就放下心來。不過卻是不敢出去了,外面的冰原上滿地都是妖獸,只好繼續憋在冰穴里作宅男。修煉煩了,閑來無事就打開父親和王淵他們留下的玉簡,增加自己的眼界,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吧。
這一天,洞外下起了鵝毛大雪,凶禽猛獸卻都躲了起來。大雪飄飄灑灑而下,撲天蓋地,蔚為壯觀。大雪伴隨著寒風,呼嘯于天地之間,形成萬千氣象︰如銀龍飛舞,如萬馬奔騰,如仙子臨凡,如兩軍廝殺。如詩、如畫、如歌……
別看敖翔一直生活在冰原之上,以前還真沒有這麼閑情逸志的看過雪景。他看著大雪飄落,如醉如痴,心情也變得開闊起來。看著、看著,敖翔心潮澎湃,仰天長嘯,幾乎十幾年來的所有煩悶心情都在這一吼一聲隨風而去。嘯聲與風雪之聲交織在一起,傳出老遠,連天地之間仿佛都有回聲。
長嘯罷,敖翔站起身,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飛劍揮舞起來。開始還按著招式循規蹈矩的練著,接下來就逐漸變得奔放起來,一招一式都和飛舞的雪花相互呼應,仿佛在跳雙人舞一樣。劍勢融合在風雪之中,如同長江大河一般滾滾而來。在奔放之中又混合著一絲飄逸,如同舞蹈一樣優美,但卻在那優美之中又隱隱透出一股血殺之氣。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敖翔的劍勢一如既往,絲毫沒有減弱,氣息竟是如此悠長,真可謂無窮似天地,不竭如江河。
那劍勢在舞動之間再生變化,仿佛受到了風雪的同化一般,竟有了一絲「雪」的味道,劍勢與雪勢更加契合。敖翔在這麼長時間的練劍之中,竟然逐漸把他對風雪的印象和感悟融入了劍法之中。剛猛之時如馬如龍之矯健,又似滔天巨浪,洶涌而來,雖山岳亦不能阻擋;柔韌時如楊柳扶風、仙女舒袖,在柔美之中綿里藏針、暗隱殺機。
舞著舞著,敖翔連人帶刀仿佛化為片片雪花融入了漫天的風雪之中……
隨著時間推移,敖翔的劍勢有生變化,劍體上劍氣忽然暴漲近一尺有余,卻是他注入劍體中的靈氣透體而出,劍氣和劍意晉入第二階段,連帶著修為都有稍微的增長。
雪花每遇到刀氣便被絞得粉碎,化為虛無。
若是能把刀氣凝結成有形的境界,那便成為了刀芒,刀芒形成實質便是刀罡了。那可是武修要達到更高境界才能有的招術,這也是武修堪與法修、劍修相對抗的依仗之所在。刀芒修至大成可有至少百丈長,寶器法器的防御可以完全無視。刀罡則更為變態,長度可達數萬里之巨,劈開山岳、斬裂星辰。再往上的境界,就是連任紫陽也不知道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之後,敖翔才收住了劍勢。護體靈氣外放,四周的風雪竟不能侵入他身邊兩尺之內,而他發現自己練劍到現在並未感到絲毫的勞累。
敖翔有段時間沒有找對手切磋了,上一次還是築基之前的事兒。他突發奇想︰要是在下次暴風雪來臨的時候,打開部分陣法,讓暴風雪來淬煉身體或對著暴風雪修煉,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
就在敖翔在這里胡思亂想的時候,冰蜥洞府之內的白符芝的果實在繼續成長著。那最大的七朵芝花的花瓣停止了繼續生長,卻不象其他植物的花瓣那樣枯萎凋零。從和芝果相連的那部分開始,以上的所有部分都象玉雕一樣,又好象時間停滯了一般,形態固定了下來,直至芝果長大後把它頂開。古老相傳,雪花本是天地之瑞氣所凝結,而白符芝則需要吸收雪花中的瑞氣才能開花結果。天氣越寒冷,雪勢越大,花果就越多越好。
尚未成熟的芝果非常美麗,顏色青瑩如翠玉,熠熠生輝。相對于旁邊的冰蜥,棗子一般大小的芝果連給它們塞牙縫的資格都不夠,但效果卻令人咋舌,引無數妖獸為之瘋狂。芝果散發出來的沁人心脾的馨香充斥于整個洞府之中,讓兩頭冰蜥神清氣爽、飄飄欲仙。即便是如此大的風雪都不能阻隔香氣的飄散,連山下的敖翔都聞到了,亦是心醉神迷。即使沒有敖翔的指揮,十極丹田都貪婪的吸收著白符芝的靈氣。
兩頭冰蜥爬在白符芝的旁邊,半是歡喜、半是憂愁。天氣越來越寒冷,白符芝果也即將成熟,時間差不多也就是一個半月左右。
兩頭冰蜥平素里也沒有什麼朋友,而且幾年前開始,成熟的芝果就被它們留存起來了。因為母蜥去年剛剛產下兩枚獸蛋,芝果要留給它們的後代。白符芝果可是好東西,否則的話,它們兩個也不會這麼容易的達到六級巔峰的修為。而這次的芝果,無論是產量和質量都要好于往年。唯一不好的是,這次的芝果太好了些,好的讓它們害怕。
同級的妖獸妖禽它們不怕。洞穴並不太寬,帶翅膀的妖禽進來,根本無法發揮自己的優勢,簡直是找死。若是妖獸來攻,它倆只要守住洞口,外面反正是懸崖峭壁,同樣也沒什麼大礙。
按它倆的想法,若是能留下一半甚至是一少半的芝果,余下的部分讓給其他的妖獸去爭奪倒也沒什麼。真要是妖獸的數量太多了,以它倆的能力,即使擁有地利的優勢也不一定能擋得住。
可就把比它們修為高得多的妖獸前來爭奪,那情況就變數太大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妖高一級壓死獸。一旦七級妖獸前來,它們兩個一齊上也不一定能行。這還得說是七級初期,若是中後期的,別說動手,便只是氣勢也壓趴它倆了。那樣,只能在對方來臨之前就有多遠跑多遠。
那些白符芝果在它倆的眼中逐漸變幻,成了一塊塊的山芋,而且是燙手的山芋,甚至是帶來生命危險的山芋。可要就此放棄,卻又是堅決不肯的。
它倆的嘴里不住地念叨著︰芝花早點凋謝吧,花謝了就不會有香氣和彩光了,花謝吧、花謝吧!
可那株白符芝的花朵中小的那幾朵,卻象斗氣似的越開越盛。這樣一來,整株白符芝如同一叢梅枝,花朵也和梅花一模一樣,白里透粉,粉中透紅,馨香撲鼻。與洞外的白雪相映成趣,頗有「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的意境。兩頭冰蜥空對著如此美景,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思。
雪越下越大,花越開越盛,氣越來越香……
大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芝花也整整綻放了一天一夜,而且絲毫沒有要凋零的意思,和之前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再產生芝果。整個結果到成熟要一直到冰原由冷轉暖的時節,不過現在離那個時候也相距不遠了。
雪停了之後,妖獸們零零散散的出來放風、覓食。天空中、山壁間、雪地上,不時有成雙成對的飛鳥走獸追逐嘻戲,情景是如此美好。而就在這恬靜的景色之中,暗地里不不少的高級妖獸妖禽在默默地注視著懸崖峭壁上面冰蜥洞府之內的動靜。
兩頭冰蜥趴在洞口,心事重重地看著崖下和空中那一雙雙灼熱的眼楮,心不禁提了起來,而神情卻無限低落下去。
一天天過去,這些妖獸好象約好了似的,有的值白班,有的值夜班,始終盯著崖上。
敖翔在他的洞口隱于陣法之中,同樣默默地觀察著妖獸的動靜。他的心情也很糟糕︰外面這麼多的妖獸來回游蕩,就怕偶爾有的發現了他所在的這個洞府,那可就糟糕了。雖然妖獸的目標在于冰蜥洞府的白符芝,可誰又能保證不會發現敖翔呢。現在這種情況,敖翔就是想躲遠點兒也不可能了。逃沒逃出去,再被堵回來,那就更加糟糕透頂了。他有些後悔沒有躲遠點兒了。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呀!
敖翔和冰蜥都很心焦,可又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就這麼一天一天的掰著手指挨日子。
雖然正在興頭上,但敖翔可連武功和劍法也不敢再練了,生怕弄出什麼過動靜被洞外的妖獸知道了。連靈氣運行周天也小心翼翼,畢竟陽煞和陰冥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主兒,怕再生出什麼麼蛾子來。這樣一來,修為一時間停滯了下來。不過由于每天大量的閱讀玉簡,時間也沒有就這樣白白浪費掉。對各種天地寶材有了更多的認識,各家功法也都有了大概的了解,知識和眼界都大大開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