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一大群官兵反應過來,在頂盔摜甲的馬弁們率領下,追進胡同之時,留給這些官兵的,只是一地的黑衣,哪里還有這群江湖人士的身影。
再說譚嗣同被王五一把推向胡同之後,照王五的交代,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胡同,遠遠便看見有輛馬車停在胡同口,馬車旁邊站著個人,只見此人正來回的在胡同口渡著步子,不時地朝胡同里面看幾眼,形態舉止頗為急切。沒錯,在胡同口徘徊之人除了王震還能有誰?就在譚嗣同看見馬車之時,王震也發現了正朝自己跑過來的譚嗣同,遠遠便能听見手銬腳鐐的叮當作響聲,只見譚嗣同一步一滑的奔跑挪動過來,形態甚是滑稽,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王震也顧不上去取笑譚嗣同,飛快的跑了過去,攙著譚嗣同,跑出了胡同,上了馬車。
「等等,先別走,我師父還沒來呢?」將譚嗣同攙上馬車後,王震一拉韁繩,手里拿著一條馬鞭,眼看就要駕車離去,譚嗣同從車內伸出頭來,阻止道。
「我現在就是帶你去和前輩他們會合的,等和前輩他們和會之後,咱們就立刻出城,晚了,就離不開了,坐穩了,駕。」說話間,王震手里的馬鞭一揮,韁繩一提,駕著馬車,飛奔而去,很快便將高大雄偉的宣德門甩在了身後。
半盞茶的功夫,王震駕著馬車來到悅來客棧,剛剛停穩,王五和劉老三便沖了出來,王五縱身一躍,跳上馬車,對王震抱了抱拳,點頭示意之後便直接鑽了進去,王震轉過頭,站在馬車上,對劉老三說道︰「你留下幾個人和你一起留在京師打點客棧的一切,其他人分散趕往天津與我會和,這是地址,要快,晚了就出不了城了。」說完,將自己天津老家的地址告訴劉老三,隨即駕著馬車,一路奔出東直門,沿著廊坊鐵路向著天津衛疾馳而去。
而此時,宣德門外,負責此次監斬的官員見到一群官兵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從胡同里面走出來,手指向領頭的清兵,大聲喊道︰「瓜爾佳,你趕緊進宮,將此事稟報老佛爺,請老佛爺指示。」
「是,大人。」說話間,這個叫瓜爾佳的八旗軍官跨上戰馬,使勁的拍了一下馬**,騎著馬快速的朝紫禁城奔了去,沿途大聲喊道︰「報…….」
而此時,遠在天津的林建還不知道,王震已經成功的將譚嗣同救了下來,正馬不停蹄的趕往天津與自己會和,一大早起來,林建便步行走到奧匈帝國駐天津署理領事館,由于林建的與奧匈帝國之間的特殊關系,領事館站崗的士兵並沒有阻攔,知道林建來找貝瑙爾領事,謙恭的將林建領到貝瑙爾辦公室外面,這才禮貌的道別離開,回到自己了崗位。
林建輕輕的敲了幾下門,嘴里說道︰「貝瑙爾領事,我可以進來嗎?」
「哦,是林先生來了,快請進,快請進。」听見林建的聲音,貝瑙爾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走上前來,將門打開,微笑著將林建請進辦公室。
「貝瑙爾領事,在下冒昧前來,沒有打擾到您吧?」在辦公室沙發坐下後,林建面帶微笑的說道。
「林先生說這話不是見外了嗎?您能來我辦公室,我高興還來不及,再說這里不是京師,和安東胡貝爾大人相比,我可是清閑得很吶,何來打擾一說。」貝瑙爾給林建沖了杯咖啡,在林建旁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謝謝,沒有打擾就好,在下深怕冒昧前來影響到領事先生的工作,早就應該來拜訪您了,一直拖到現在,領事先生請勿怪罪在下才是。」接過咖啡,禮貌的道了聲‘謝謝’,面帶微笑,緩緩的說道。
「哪里哪里,林先生為了兩個基金會的事,可謂是絞盡腦汁,應該是我前去拜訪林先生您的,為了帝國的利益,林先生可謂是盡心盡力,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幫您,請林先生允許我代表奧匈帝國全體人民,向您表示感謝。」說完,貝瑙爾站起身來,對林建深深的鞠了一躬。
「領事先生,您這是做什麼,千萬別這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再說領事先生哪里幫不了了我了,在下今日前來,就是想領事先生您出面,以奧匈帝國的名義,收購幾個船廠,在八里台大沽口附近幫我買下兩塊地,這兩日我想盡辦法,可對方就是不賣,說是日本人給他們的價錢更高,在下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前來麻煩領事先生您了。」其實林建根本就沒有找出售方協商過,原本是想等王震到天津以後,再想辦法秘密的馬下幾個廢棄的船廠,作為自己今後的秘密倉庫和基地,畢竟天津是王震的家鄉,有些事讓王震來做比自己方便不少,誰知道,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自己看好的幾個地方,早就被小日本給盯上了,沒辦法,林建只好動用奧匈帝國的勢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哦,原來是這個事啊,林先生放心,今晚我就準備一個舞會,邀請各國租界的負責人前來參加,到時候再許他們一些好處,想必他們也不會過于為難,林先生今晚可一定要來捧場哦。」見林建有求于自己,貝瑙爾心下活動開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領事,上面還有安東胡貝爾這個駐清大使壓著,奧匈帝國天津租界暫時還沒有正式成立,要是自己在基金會這件事上幫了林建,約瑟夫一世和伊麗莎白皇後知道了,肯定會大力嘉獎自己,等到帝國那個計劃啟動,帝國天津租界工部局正式成立的時候,說不定就會因為此時讓自己成為帝國在天津的代言人,到時候,自己就再也不用看安東胡貝爾的臉色行事了,一想到這些,貝瑙爾便興奮不已,對林建拍著胸脯保證道。
「領事先生,說起來我確實應該前來捧場,可是領事先生,如果這個時候讓日本人知道,您將他們看上的地皮廠房買過來,是為了幫一個中國人,只怕他們會以此為借口,故意抬高價錢,那咱們不是得不償失了嗎?您看這樣行嗎?等我們將廠房,地皮買下來,基金會正式成立之後,咱們再舉辦一個宴會,到時候就算他們知道被我們算計了,但木已成舟,潑水難收,他們除了暗中氣憤之外,還能做什麼呢?」林建皺了皺眉頭,頓了半晌,這才面帶笑意,狡黠的說道。
「哈,哈,哈,那就這麼定了,正好我也想看看,素來以狡猾,卑鄙出名的日本人吃癟的樣子,自從甲午戰爭清國戰敗後,你們朝廷以支付億萬兩白銀作為賠償,前年又和日本政府簽訂《中日通商行船條約》,上個月二十九號,兩個根據《中日通商行船條約》,又簽訂了《天津日本租界協議書及附屬議定書》,劃定日本租界,現在這個黃皮猴子的小小島國居然一下子與我國同列,更可氣的是我國目前的租界工部局還沒正式成立,他們竟敢先行成立,還向我們歐洲文明國家炫耀,囂張至極,真以為他們強大到了能和我國相提並論的程度了嗎?真是可笑,正好這次讓他們吃個啞巴虧,也算給他們一個教訓。」貝瑙爾腦海幻想著想到林建所說的場面,一想到那些矮猴子吃癟的樣子,禁不住開心地大笑了起來,同一時間又想到這些島國人囂張至極的樣子,臉上又浮現出了絲絲狠戾之色,不憤的說道。
林建笑了笑,說道︰「領事先生,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也回去準備一下基金會的資料,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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