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摯看到涅眼中的擔擾,反而微微笑了,淡淡說著︰「先收起你這股恐怖的氣息先,老夫我身子骨弱,可頂不住,老夫知道的都會和你說的。」
涅听了,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收起那股凶悍氣息,死死盯著玄摯。
「你大哥也是六百年前開始閉關的?」玄摯接著問道。
涅想了想,最後點點頭。
「最後又是怎麼了呢?」玄摯再問道。
「三百年前忽然失蹤了。」涅冷冷地說著。
玄摯臉上露出沉重的表情,似乎確認了什麼,「可是達賈和你說的?」
涅瞬間意識到不對了,似乎自己真的遺漏了某些重要的信息,「你到底知道什麼,的確是達賈和本尊說的。」這個達賈正是其大哥座下八大諸侯王之一,深得畢燁的信任。也正是他告知涅,畢燁閉關和後來失蹤的消息。
玄摯頓時有點憂傷起來,語氣低沉,「老夫和你兄長乃是多年好友,相識已久,六百年前,你大哥畢燁邀老夫等九個真界的界主前去一險地取寶,當時我們眾人可謂自信滿滿。雖然听你大哥說,那個地方凶險無比,到處殘留著神靈余留下來的殺陣絕境,切不可輕舉妄動。但老夫等人何懼這些,且不說當時我們九位界主都是赫赫有名之輩,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是神靈真的復蘇過來,怕也奈何不得老夫等人,就是冉茈那老家伙也來了,還笑著和老夫打趣,要給他家那兔崽子尋件寶物。」說道冉茈時,玄摯臉上出現一絲溫暖,似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而當時除了我們九位界主外,還有你大哥,塔魔荒主——畢燁,也是此行的領頭人,你大哥那是何等人物,九荒之內敢促其須眉的人,似乎還沒出生。這是何等華麗的隊伍,就是一個真界都能隨隨便便被我們幾人輕易捏碎,想當年,好歹老夫也是名震一時的一號人物,一族之長、、、、、」玄摯似乎想起以前的光輝事跡了,頓時吹噓道。
耒默則震驚了,這可是一個荒主,九位界主啊,如果不是必死絕地,什麼地方不能闖蕩呀,頓時露出心馳神往的表情。
涅看了,忍不住皺眉,但又不好打斷玄摯。而玄摯似乎也意識到跑題了,尷尬的掩飾了下,「我們十人隊伍在一個中途落腳點停住,這時是為了等一個人。」說道此人時,玄摯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是達賈?」涅皺眉問道。
「對,就是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玄摯頓時怒罵一句,「那時畢燁和我們說,原來那所謂的寶物之地正是此人發現的,要由他帶路才不易迷失方向。那時我們也不疑有他,就是畢燁自己也深信不疑。」
「最後就真的出事了,這奸人受人指使引我們入甕,那個地方不僅布置著絕世殺陣,還有無數修士埋伏,剛進去那個所謂的寶藏之地,我們就遭受到重創,那界緣之法瘋狂地轟炸向我們,我們瞬間被困住了。」玄摯憤怒地說著。
「呃?你們這些人的實力、、、、」涅懷疑道。
玄摯頓時頹廢道︰「我們這些所謂的絕世強者是強,但也架不住對方人多,本來憑著你兄長畢燁的強悍實力,就是遭遇埋伏也可以從容離去,可是他為了掩護我們撤離,抗住了無數的攻勢,一個寶塔直接把大陣崩碎,真是遇神殺神,見佛弒佛。」
涅听了,點點頭,表示認可,別人听了或許覺得夸張,可是涅心里可是明白,其兄長的實力可是冠絕一時,就是九荒中的其余荒主見到他都選擇退讓,用人海戰術或許對那些荒主造成困擾,甚至足夠多得界主可能還有機會絕殺荒主,可是涅了解畢燁,他的神器——荒塔可以一塔鎮壓一界,就是來再多的人都沒用,而現在玄摯說其兄長出事,就是說敵人靠得不僅僅是人數,還有最高層的戰力。
想明白後,涅冷然問道︰「當時來了幾個荒主?」
玄摯听了也一呆,奇怪涅為何會知道有數個荒主前來,但還是如實的說道︰「三個,足足三人,當時我們都覺得必死無疑了,可是你兄長實在是難以估量的人物啊。」說著,玄摯臉上第一次出現崇敬地目光,要知道就是對著涅,玄摯也只是欣賞而已。
「他一人抗住了三個荒主、十七個界主,抵住重重殺陣,最後還重創一個荒主,絕殺了十一位界主,崩碎殺陣,這到底是什麼實力才能做到,如果不是其身上浮現強烈的蠻荒氣息,老夫都要懷疑是否他已經突破荒境了。」玄摯說著,最後很嚴肅地說道︰「而且照老夫看來,他們似乎是一伙人來的,彼此配合默契,絕非零散修士。」
涅听了,臉色冷地要命,寒冷似水。要知道在九荒中公開出現的荒主雖然只有寥寥十二位,可是萬千歲月過去,誰也不敢確定是否還有其他老怪物存在,這些在他們這些高端強者心目中,都是屬于禁忌的存在,但現在要使這些老怪物一起對付一人,這個可能性就低至極點了。因為要什麼樣的勢力或者人才能指揮這麼強大的力量,可以命令他們行事。
「兄長後來怎麼了?」涅接著問道,帶著忐忑。
玄摯唉聲嘆氣,「雖然你兄長拼死掩護我們撤退,奈何當時實在是捉襟見肘,老夫和另外兩人向一個方向跑了,另兩人朝相反的方向遁走,其余人都直接被打爆了,尸骨無存,冉茈那家伙就是掩護老夫先跑,才被擊殺的,如果不是老夫拖累他,他怎麼會死?而你的兄長則獨自留下牽制大部分敵人,最後也是生死不知,可是老夫覺得,恐怕凶多吉少。」說完,玄摯臉上露出悲傷,這些相聚在一起的,其實都是多年的老友來,不然也不會一起。
「他們是?」涅順勢問道。
「朝久界主,珠唾界主,林疾界主還有騰蛇界主。」
「三個在六百年前就對外宣布死亡,或是練功走火入魔,或是仇家所殺,最後那個騰蛇就更干脆,直接失蹤了幾百年,真是滴水不漏啊,如果不是你運氣好,耒默意外與噬魂那賊發生沖突,可能你也會直接成為歷史塵埃。」涅冷然道。
玄摯听了,也怒道︰「那噬魂也不是什麼好鳥,估計還是一伙的,那圍困老夫的人之中就有陰魁那賊,如果陰魁和噬魂是多年老友,那難保他們不是一伙的……」說著,玄摯冷冷地看向耒默。
耒默看到玄摯的目光,頓時也覺得臉上頗窘,因為好像自己曾經的宗主噬魂,可能是參與圍殺現在主上涅的兄長畢燁,而自己好像還是個劊子手,去抹殺那些知道真相的人。
「耒默,此事與你無關,不必介意。陰魁啊,陰魁,看來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暗算本尊就算了,還敢對本尊兄長下手。玄摯,告訴本尊,他們還有哪些人?」涅冷冷說道,帶著無盡的殺氣,煞氣如潮,雖然涅知道對方可能實力強盛,可是涅從來不懼,遇強則強,凡是傷害其親人的人,就是神靈復蘇,也照殺不誤。
「那三個荒主老夫只認得一人,九荒中的天冥荒主,余下兩人不識地,長得、、、、、」玄摯斷斷續續地描述其所看到的,又說了那些其熟悉人的名字。
剛說完,就看到涅眼中冒著火光,渾身蕩漾著魂力,咬牙切齒︰「天冥,原來是你呀、、、你竟敢對本尊兄長下套子,看來這次新仇舊恨,本尊和你算定了,不管是誰,誰也跑不了……」吼著,其背後再次浮現一片世界,如蠻荒降世一般。
「大哥,我不信你會這麼死去的,等我、、、、、」涅吶吶著,眸中殺機隱現。
「你兄長在最後掩護我們走時,神態似乎不對勁,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還特別叮囑我們要去天瞳真界報信,說有人要加害于你,可是明顯,我們逃出的五人都無功而返了,看來都遭遇不測了,而你似乎也不妙。」玄摯鄭重地說著,語氣里帶著歉意,因為自己說到底還是被涅的兄長所救,可是其交代的事卻沒有完成,其內心也不安。
涅听了,只是擺擺手,他心里也明白,照這個勢力的強勢,不可能會讓玄摯成功的,只要一接近天瞳真界,估計就被擒殺了,可能死得更快。此刻讓涅想起那些背叛他的宗門,難道他們就是因為那股勢力才背叛的,如果那時玄摯敢來尋他,估計剛稟報宗門,就被門內的奸細給宰了,連涅的臉都見不到。真是可怕的勢力,手都伸到他的大本營來了。
玄摯看到涅沉思不語,最後琢磨了下,還是說道,「走的時候,你兄長還傳言了,卻被那幾個荒主打斷了。」
「哦?說了什麼?」涅頓時抬頭問道。
「他說,叫你小心‘地’、、、、」玄摯嚴肅說道。
「、、、‘地’、、、、什麼來的,一個組織?還是什麼地方?」涅皺眉道。
「但是被打斷了,老夫猜想在後面還有重要的東西沒說完。」玄摯如實回答。
涅想了想,把自己熟悉的勢力和組織都想了下,都無法對上號,只好微微嘆了口氣,看向玄摯,想了下,「你是我兄長的摯友,本尊理應救你,可是本尊的靈魂雖強,卻無法修補你的真靈,如果本尊擁有以前的身體,還有機會去、、、」
玄摯苦笑地打斷涅的話,「不,其實老夫也知道自己的事,已非人力可為,老夫只想求小友一事。」說著,玄摯直直盯著涅,眼楮里帶著激動。
「說,只有力所能及,本尊絕不會推月兌。」涅肯定的說道,就憑其與畢燁的交情,值得涅去做這些事。
「老夫擔心族內的事,還有那個兔崽子、、、」說著,玄摯臉上露出慈祥和藹的笑容,似乎回憶起某事。
「玄怢那小子雖然做了族長,但老夫還是擔心族內的奸細,也不求小友幫忙鏟除他們,只求小友能盡人事多關照下那小子,老夫在此拜謝了。」玄摯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涅看了,嘆了口氣,這對父子的感情肯定很深,雖然玄摯嘴里喊著兔崽子、小子什麼的,但語氣里的溺愛卻顯露無遺。涅微微地點點頭,「本尊會盡力而為。」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中出現一絲不易覺察的黯淡,用其他人都無法覺察的唇語吶吶著︰父親、、、父親、、、哎、、、
吶吶著,涅抬頭略有苦澀地看向天空,而此時一邊的耒默則說道︰「玄族長,耒某會盡力。」說完也不再看玄摯,而是低頭想著什麼。
涅和玄摯都看向耒默,瞬間明白了什麼,能令冷漠地耒默做出承諾,只能是其內心有所觸動,而這輩子最能令耒默感傷的,也只有那一直身懷愧疚的兒子。耒默應該是想起了其兒子,所以才觸景生情,應承道的。
玄摯看了看耒默,也微微點頭,「謝謝、、麻煩諸位了。」說著從懷中掏出個令牌,上面布滿了晦澀地符文,一個巨大的金色玄字印刻其上,玄摯遞給涅,「幫老夫交給他,他會明白的。」
涅看了,終于笑了,帶著溫暖,「看來你也真的相信本尊,至尊獸令,好,本尊會辦到。」說著右手一揮,此牌子瞬間沒入涅的眼中,吸入天瞳世界內。這個至尊獸令可是玄武族的族器啊,不然也不會進入虛靈界,因為其可以直接蘊含在靈魂中一般,乃一強悍魂器。
玄摯看涅收了牌子,也微微一笑,「老夫也不會讓小友吃虧的,老夫贈你一物。」
「哦?」涅一臉隨意,其實真的很難有東西能打動涅的,難道又來一塊土曜玄晶,可是這東西多了,涅也用不上,如果不是特別需求,他也不會那麼緊張這東西。現在玄摯能給他什麼寶物,涅也好奇了。
這時就看到玄摯神秘地說道︰「老夫送你‘玄主’之位。」
耒默听了,莫名其妙,玄主之位,這東西很稀罕嗎,不就是個小世界的主人而已,就是現在的壘石小世界,如果由一個人統一了,那這個人不就是玄主了嗎,這東西對于這個世界的土著們來說,或許是個寶物,可是對于自己的主上來說,曾經就是真界之主,還會在意這塊小地方的蠻夷?玄摯難道腦子發熱了,還是故意戲耍自己的主上,耒默想了想,也覺得憤怒了,侮辱自己的主上,那就是侮辱自己。
耒默剛想出手時,就看到涅雙眼精光暴漲,如紅日迸發般耀眼,照亮了整個虛靈界,一個磁性地聲音中帶著質問,還有顯露無疑的激動,對,就是激動,一個從來都風平浪靜的涅,激動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涅眼楮死死盯著玄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