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正的愛情,並非可以如此輕易的說放手和再見。
愛情是狹隘的,是斤斤計較的,相愛就會想在一起,即便是二十多天的分離,都會覺得痛苦。
梁心語像解數學題目一樣,解析著自己對蕭玦的感情。
她坦誠地審視自己的心,認真分析她對他的每一次遷就和討好,包括替他收拾起居整理家務,也包括為了他,不惜殺了十多人。
最後,在這個萬里無雲的傍晚,梁心語得出了一個嚴格論證後的結論︰她真的愛上那個男人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蕭玦,是個自我、強勢、霸道又陰郁的男人。他的話很少,幾乎從不吐露心聲,他殺伐果決,脾氣暴躁,動輒就要取人性命。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就是這樣無藥可救地被他吸引著,貪戀著他的懷抱,期待著與他走得更遠。
梁心語想,她之所以可以接受這樣一個男人,大概原因是︰她看穿了他所有的偽裝和虛偽,是真正了解這個萬人之上的男人的。
于是,她便看到了另一個不一樣的蕭玦。
她懂的了他每一個眼神背後的情緒,了解了他毫無親情可言的家庭,以及暗黑的少年時代。
她理解他暴戾性格背後的辛酸和艱難,正如他從一開始,就撕開了她偽裝的面具,認識了她原本的模樣。
從某個角度來說,他與她,是非常相似的人。
他們心底都有無見天日的陰霾和陰影,他們都是孤獨的、落寞的。
所以,骨子里,兩個人身上,有一種非常相近的東西,梁心語不知道,是不是這種肉眼無法看見的奇異的東西,將兩個人緊緊吸在了一起。
身後傳來腳步聲,打斷了梁心語的思緒。
她回眸,看到了白岩。
白岩朝她躬身行禮,十分客氣道︰「小姐,少爺在船尾甲板準備了晚宴,想邀請您一起進餐。」
梁心語微微擰眉,正要拒絕,白岩卻又開口了,「小姐,少爺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單純的請您吃一頓飯而已,明天游輪就要靠岸了,您就當是和他一起吃一頓告別晚宴吧!」
梁心語看出了白岩臉上懇求之意,她想到了那天兩人較量自己輸了,好歹還欠人家一件事,便也松口答應了。
白岩聞言,面露喜色。他匆忙道︰「少爺為您準備了一套晚禮服,小姐去換上吧,算是應景!」
半個小時後,梁心語穿著白岩給她的晚禮服,出現在游輪甲板的尾端。
有人已經點上了星星點點的白蠟燭,一路逶迤,最後通向靠船舷放著的那張桌子上。
船舷前,站著一個男人。
他一席黑色西裝,背影頎長而挺拔,雙腿修長筆直,脖子兩側的肩胛骨,向兩側延伸,看上去充滿了力度感。
他的一只手懶懶垂在扶欄上,另一只手上,握著一個酒杯,目光卻遙遙落在遠方,像是在思考什麼。
不知道是因為光線太昏暗,還是因為四周太空寂,梁心語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蕭瑟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