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現在?」梁心語搖頭,「嚴少爺,你是不是喝醉了?」
嚴洛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很快,幾個身著白色燕尾服的男士,便各自拿著大提琴、小提琴,出現在兩人眼前。
嚴洛一只手撐著桌子,緩緩站起身,不知道為什麼,梁心語看著他起身的姿勢,總覺得有些吃力。
他走到梁心語身旁,一只手靠在後背,單膝跪地,另一只手,便穩穩托在梁心語面前。
「女人,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件事情。陪我跳一支舞,就算你過關了,如何?」
梁心語看著身旁脊梁挺得筆直的男人,微微皺眉,「來這里陪你吃飯,不就是你要求我做的事情麼?」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來這里吃飯,是你自願的吧?」嚴洛朝她眨呀眨眼,點點燭光下,他的臉上有一種妖嬈的魅惑,看著讓人有些怦然心動的味道。
「明天船就到港口了,大家也就分道揚鑣了。就陪我跳一支舞而已,你不會真的這麼小氣吧?!」
梁心語看著他跪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伸進了他的掌心。
「跳完這支舞,你我就兩清。」
嚴洛點頭,「嗯,我保證,跳完這支舞,我再也不會糾纏你,好不好?」
梁心語這才提著裙擺,從椅子上站起身。
樂手奏響悠揚的《藍色多瑙河》,嚴洛拉著梁心語的手,一步步走到被蠟燭圍出圈內。
兩人面對面站立,嚴洛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至始至終,流連在眼前人身上。
他伸手扶上梁心語的腰,帶著她的身體,在燭光中動起來。
梁心語的手剛搭上他的肩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藥酒味兒。
她皺眉,看著嚴洛的黑襯衫,問︰「你受傷了?」
嚴洛自胸腔悶悶地恩了一聲,岔開話題道︰「舞跳得不錯。」
梁心語道︰「受傷了還喝酒跳舞?姓嚴的,你瘋了吧?!」
嚴洛微微側頭,碧藍的眼珠一瞬不瞬凝視著同樣看著他的人,「我可不可以把這個當做,是你在關心我?」
梁心語毫不客氣地剜了他一眼,還要說什麼,嚴洛卻騰出一只手,將食指放到了梁心語嘴邊。
「噓,不要說了,就跳完這支舞,跳完我就回去睡覺。」
梁心語抬眸看著他略顯疲憊的側顏,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便真的沒有再說下去。
夜色很美,夜色下的人,更美。
這一晚,梁心語陪著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完完整整跳完了一支舞。
白岩站在暗處角落,看著燭光下相擁的男女,目光變得慈祥柔和起來。
他不得不贊同嚴洛的說法︰這個女人,雖然凌厲冷艷、身手出眾,卻也正是是因為此,是成為嚴家少女乃女乃的不二人選。
如今看夜色下的兩人,一個慵懶不失貴氣,一個玲瓏里透著淡漠,堪堪就是一對佳偶天成的戀人。
想到梁心語的身世背景,白岩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感慨,喃喃著自言自語︰
「若是這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那也是個不錯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