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聲由遠而近,在一聲歇斯底里的喊聲中,兩個殺手小便失禁了,在他們不住發抖的腿間,慢慢匯聚成一個小水窪,密室里彌漫開一股騷臭的刺鼻氣味。
木仁罵了一句「孬種」然後道︰「不是不怕嗎?」
許鐘搖搖頭︰「現在是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看到殺手依然毫無反應,許鐘搖頭喟嘆︰「那我就成全你們的忠義之名。」
許鐘走上去,點暈一人,在另一個身上一點,那人頓時感到身體忽冷忽熱,百爪撓心,有千萬只螞蟻舌忝舐著自己的骨髓,慢慢爬行到了心髒。
「殺了我!」
殺手沙啞著聲音道。
許鐘如同死神般的聲音響起︰「在這里,死是最奢侈的東西。」
許鐘再次出了兩指,那人終于跪倒在地,搖著頭,雙手在胸前抓出一道道血痕。
木清楠看著都有些不忍心,但是想想這些人給自己家族帶來的痛苦,也就釋然了。
「我說!」
「為什麼?」
「讓我痛快的死去。」
「那要看我滿不滿意。」
殺手道︰「其實,我不是很清楚!」
許鐘一氣之下,一掌斬在他的頸側,殺手當即昏死過去。
許鐘讓木仁弄醒另一個看不見的殺手,如法炮制,其結果也是一樣,許鐘慢慢相信,這些小嘍可能真不知道。
木仁將二人拖入另一間黑暗的密室,很快又走了出來。
許鐘將頭領留到最後,先點醒手下,一番折磨,也沒有得到有用的訊息。如此一來,大家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以為要失望的時候,許鐘抱著最後的希望點醒了殺手頭領,頭領一睜眼,沒有看到自己三個兄弟,大聲道︰「你們把我兄弟怎麼了?」
木仁道︰「你說呢?」
「你們……」
頭領指了指他們,慘然一笑︰「兄弟們,等我,我就來。」
許鐘搖搖頭︰「我說了,你們給木家造成的傷害,死一百次也不夠,但是,既然落到我手里,死絕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你要怎樣?」
「我要知道真相。」
「痴心妄想。」
許鐘搖搖頭︰「這麼說,你知道一點。」
頭領腦袋一偏,再不答話。
許鐘笑道︰「你可能不信,我有一百零一種方法讓你說話,影子集團听說過嗎?世界上頂級的殺手組織,他們的人落在我手中,還不是乖乖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
頭領認真審視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作為殺手行業的一份子,對于「影子」當然是如雷貫耳,每一個殺手的最終目標就是加入影子,影子對于一個殺手,就像耶路撒冷對于伊斯蘭教徒。
「算了,太麻煩了,你睡吧!」
許鐘右手四個手指如同蘭花一般慢慢綻放,最後一掌輕輕的拍在對方的腦門上。
殺手頭領慢慢閉上了眼楮,許鐘隨即開始問話。
「你們是誰指使的。」
「陳燁桐!」
「陳燁桐是誰指使的?」
「不知道。」
在兩人瞠目結舌中,殺手頭領機械的回答著。
許鐘朝兩人望了望,又問了幾句,然後在殺手腦門一點,他昏死過去。
許鐘道︰「陳燁桐,你們認識嗎?」
木仁和木清楠都搖頭。
許鐘道︰「看來,他們知道的也不多,我們有理由相信,陳燁桐也是受雇于人。」
木清楠道︰「我會動用一切關系,找到這個陳燁桐,然後抓住背後的黑手,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木仁望著兩個昏過去的殺手道︰「他們怎麼辦?」
許鐘嘆了口氣︰「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了,他有對木清楠道︰「現在,聶抗天來了,找陳燁桐的事,就交給他吧!」
木清楠看了看許鐘,沒有說話。
三人走出密室,發現木家的院子已經被打掃過,聶抗天安排了幾個人,保護木家人的安全。同時,木家三個人也是嫌犯,所以,也可以說成是監禁。
月朗星稀,許鐘抬頭看了看,深邃的夜空掛著一輪銀盤般的圓月,又是農歷十五了。
許鐘突然想起,木青萍要在十五的晚上,為陳少乾解去情蠱,用下巴想想,也知道方法會有多麼香艷刺激。
他微微嘆了口氣,忽然間覺得有些孤獨。
「想什麼呢?」
許鐘驀然轉身,發現如同月下嫦娥般的木清韻,她一襲白色長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婷婷裊裊,踏月而來。
許鐘笑了笑︰「在想你姐跟你姐夫。」
木清韻秀眉微皺︰「想他們?為什麼?」
許鐘一臉壞笑︰「我在想他們在干什麼?」
「他們能干什麼?」
許鐘閉著眼楮道︰「我听說,今晚你姐要為你姐夫解除情蠱,你知道她用什麼方法。」
「啊?」
木清韻俏臉一紅,才知道自己跳進了許鐘預設的陷進,她小腦袋一撇道︰「我,怎麼知道。」
許鐘道︰「要不,咱們去偷看?」
「你!」
木清韻搖頭晃腦道︰「你呀,難道從小老師沒教過,非禮勿視,非禮勿听,非禮勿言。」
許鐘點點頭︰「沒人教,我是個孤兒。」
「啊!」
木清韻捂著小嘴,母性開始泛濫,同時,她感覺許鐘跟自己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
雖然,從小到大,自己是家中的嬌嬌女,可是實際上,只有在姑姑和姐姐那里才能體會道一種親情的溫馨。
「對不起!」
許鐘燦然一笑︰「為什麼?」
「讓你想起你的傷心往事了!」
許鐘搖搖頭︰「不會,我已經習慣了!有人說,苦難時一種人生財富,我覺得有些道理。」
木清韻低著頭,忸怩著,低聲道︰「一直沒來得及說,謝謝你!」
許鐘「嗯」了一聲,道︰「謝我什麼?」
木清韻道︰「謝謝你三番五次救了我和我的家人。」
許鐘搖頭道︰「誰讓你是陳少乾的小姨子呢!」
木清韻鼓起勇氣抬起頭,明亮的目光望著許鐘︰「就因為這些。」
許鐘笑道︰「是啊!」
木清韻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雙手卻緊緊握了起來,聲音轉冷道︰「我一直沒有問你,為什麼在飛機上,我會睡在你的旁邊,你對我做了什麼?」
許鐘道︰「天地良心,我是看你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害怕你被人欺負,所以貼身保護你。」
「不可能,你給我挪了位置,我會不知道?」
許鐘笑道︰「冷靜,不要搞得這麼劍拔弩張的,我好歹還是你,你家的救命恩人呢!告訴你吧,我會點穴,我點了你的昏睡穴。」
木清韻甜甜一笑道︰「原來如此,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
許鐘突然想起那個叫彼得的家伙,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醫院,一旦木清韻知道木清楠那麼對她,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不過,從目前情況看,木清楠被家族的仇恨喚醒了對于親情的珍視,這種情況下,許鐘也希望過去的事當做沒發生過。
那樣一來,是不是就要敲打敲打彼得,讓他管住自己的嘴巴。
許鐘有些奇怪,為什麼彼得沒有給自己打電話,木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應該知道,他是不是跑了,害怕木清楠那他開刀。
忽然間,視野里,木清韻輕盈的舞動起來,她的舞姿優雅,令人沉迷。潔白的裙裾,如同一朵靜靜綻放的百合……
許鐘看得如痴如醉,猛然嗅到一口異香,剛要掩鼻,眼前就出現了好多好多木清韻的身影。
許鐘知道自己中了迷香,如在平日,憑自己的內力修為,應該可以逼出,起碼能夠暫時壓住,讓自己掏出安全距離,可是今天,體力透支之下,又沒有休息恢復的時間,所以,慢慢的,他很久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暈倒的感覺。
在暈倒前的一個,他首先听到自己手機的鈴聲響起,接著,感覺到自己倒在了一處溫軟馨香的所在,接下來,便沒了知覺。……
在府中一處無頂的閣樓上,可以看到月亮和無數的星辰。
木青萍和陳少乾各端著一杯紅酒,凝望著。
陳少乾知道木青萍要做的事,他道︰「青萍,你家人尸骨未寒,咱們再等等。」
木青萍搖搖頭︰「這幾天,我深深感覺到生死無常,所以,能做的事我絕不拖延,我害怕留下遺憾。」
陳少乾一陣動容︰「青萍,這些人沒有一個女人走進過我的心,我一直後悔,一直愧疚,如果當年我在堅強一點,勇敢一點……」
木青萍用手指放在陳少乾的唇上,輕輕搖著頭,阻止他說下去。
「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陳少乾望著木青萍如同秋湖般的水眸︰「我想娶你為妻,不留遺憾。」
木青萍閉上眼楮,流下清淚︰「少乾,我想听你當初說過的誓言。」
陳少乾也閉上眼楮,兩人似乎回到了十七年前,是一對青春年華的金童玉女。陳少乾的眼角也濕潤了,他用動情的聲音道︰「蒼山為憑洱海為證,山無稜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卿絕!」
木青萍睜開眼,看到紅著眼楮的陳少乾。陳少乾道︰「青萍,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我願意。」
「這是我們的合巹酒!」
二人交杯喝完,木青萍低聲念誦著咒語,陳少乾感到腦袋一暈,眼前開始模糊起來。木青萍將昏睡的陳少乾放在腿上,雙手合什,望著明月,口中念念有詞。
慢慢的,她月兌去了陳少乾和自己的衣物,兩具身體結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