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過了三個小時,許鐘閉上雙眼,意守丹田,依照秘籍上的行功法門開始運氣,內息循環流動生生不息,突然,他雙眼暴睜,機艙里如同閃過一道電芒。
許鐘發現,他豎著的指尖有透體而出的真氣,無形而有質。
許鐘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樣就煉成了段氏絕學,而且按照秘籍上所說,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陽指第四重境界。
許鐘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第四重,六脈神劍上所說,習得一陽指第四重,就可以修煉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的劍訣心法許鐘已經默記于心,他依訣而行,發現已經可以在每個指尖凝出劍氣。……
落地後,許鐘直接打車去了龍陽殯儀館。
下車後,一眼就看到季永忠的遺像,依舊是憨憨的笑容,許鐘腳下一個踉蹌,眼眶已經模糊。
步履沉重的走進靈堂,何江龍、張耀輝、高曉雨、馮雨欣、張殷殷都迎了過來,大家臉上都是一抹泣然之色。
許鐘顫抖著嘴唇,終究什麼都沒有說,跪在地上,任淚水無聲滴下。
何江龍和張耀輝分左右跪在許鐘身側,何江龍道︰「都怪我,我沒有照顧好他!」
張耀輝輕輕拍著兩位兄弟的後背,自己也不住抹著眼淚。
旁邊一個穿著孝衣的年輕女孩突然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何江龍趕緊過去扶她,許鐘問道︰「他是?」
張耀輝道︰「她是忠少的女朋友方霏。」
許鐘點點頭,看到蔣閑文臉色蒼白,應該是傷心過度加之沒有很好的休息。
張殷殷和馮雨欣一陣手忙腳亂,一個掐虎口,一個掐人中,就要去叫救護車,許鐘走過去,伸出小拇指搭在她的右手腕脈門上,眉頭一皺道︰「沒事!讓她好好休息。」
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婆在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出來,看了眼季永忠的照片,無牙的癟嘴巴一撇,當看到昏死過去的蔣閑文,她立刻要撲過去,口里說道︰「我可憐的方霏啊!」
何江龍和張耀輝一把扶住老太太道︰「女乃女乃,您保重啊!」
這位正是季永忠的女乃女乃。
老太太搖頭哭道︰「我們可憐的方霏,她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孤兒,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
許鐘走到老太太跟前,紅著眼楮哽咽道︰「女乃女乃,你節哀,我們都是永忠的兄弟,以後您就是我們的女乃女乃。」
老太太一天,渾濁的眼淚滾滾而下。
「你是許鐘。」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在張殷殷爺爺張德功的陪同下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老太太道︰「被哭壞了身子,讓孫子走的不安生。」
許鐘望著張德功,張德功點點頭︰「他是永忠的爺爺。」
許鐘沉聲叫了聲「爺爺」老者點點頭︰「永忠能有你們這些交心的兄弟,是他的福氣。」
何江龍當即表態道︰「爺爺,您放心,我一定盡快破案,將罪犯繩之于法。」
張德功道︰「別光說不練,我們要看到實際結果!」
許鐘剛才已經知道,暈倒的方霏有孕在身,他很矛盾,不知道應不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二老,緩解一下他們傷痛的情緒。
許鐘想想還是算了,他必須尊重方霏的意見,雖然,他想保住季永忠的遺月復子,但是方霏和季永忠畢竟沒有結婚,不是法定意義上的夫妻,她還年輕,還可以選擇。
扶著方霏坐起,在其背部穴位上按了按,方霏慢慢醒轉,一聲哭了出來,望著許鐘道︰「你是許大哥,永忠口中的老大?」
許鐘點點頭︰「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妹。」
方霏看著季永忠的遺照,笑得淒婉哀絕。
許鐘讓張殷殷扶著方霏找地方休息,馮雨欣來到他身邊道︰「你來了。」
許鐘皺眉看了看,嘴角翹了翹︰「馮總,是你。」
馮雨欣眼眶一紅︰「我們需要這麼生分嗎?如今我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賜予的!」
何江龍看到馮雨欣和許鐘交談,他神情一黯,步入一旁的衛生間。
許鐘看到何江龍神情黯然,他對馮雨欣道︰「馮總,你非要這麼說,我記起來了,當你借給你五萬塊,那是我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如果你要回報,如果你方便的話,請還給我。」
馮雨欣撇過頭去,抿著嘴道︰「沒有!」
許鐘攤了攤手︰「也無所謂,不過我警告你,以後不要糾纏我,我很煩,我很花心,我……」
馮雨欣捂著嘴巴跑了出去,許鐘閉上眼楮,微微一嘆。
張耀輝看到許鐘的表現,微微搖頭,微微自責,看來老大沒有干對不起兄弟的事。
高曉雨從一輛出租上下來,她一眼看到正在飆淚的馮雨欣,喊道︰「雨欣姐,你怎麼了?」
馮雨欣道︰「我為方霏傷心,為我們這些女人傷心。」
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馮雨欣鑽進了自己的沃爾沃s60。
看到高曉雨來了,張耀輝立刻迎上去,高曉雨一眼看到許鐘,驚訝道︰「咸魚大叔。」
看著高曉雨驚喜莫名的眼神,張耀輝對許鐘的一點理解頓時化為泡影。
許鐘朝高曉雨點點頭,走入方霏休息的房間,張殷殷正在里面安慰她。許鐘道︰「殷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對她說。」
張殷殷點點頭,疑惑的望了望許鐘,出去帶上了門。
方霏臉色很蒼白,整個人了無生氣,頹廢不堪。
許鐘嘆了口氣,走到方霏身旁,拉起她的手,一股溫和的內息輸了過去。
方霏抬起一雙淚眼,疑惑的看著他,她感到一股暖流從手掌進入,微醺著五髒六腑、四肢百骸,整個身心說不出的輕松,就好像沐浴在冬日的暖陽里,讓人昏昏欲睡。
許鐘語出驚人︰「為了孩子,注意身體。」
方霏一雙美眸瞪得老大︰「你知道?」
許鐘道︰「想不想讓我知道。」
方霏低垂想長長的睫毛,過了半晌,才堅強地抬起頭︰「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許鐘重重的點點頭︰「我也希望這樣,這也證明了你對忠少的感情,但是我們都不能太自私,我必須提醒你,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放棄這個小生命,你會有更多的選擇。」
「不,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許鐘扶起她道︰「那好,如果你考慮成熟了,咱們出去告訴女乃女乃,我相信,他們的悲傷會被沖淡少許。」
果然,季永忠的爺爺、女乃女乃听說方霏懷了季永忠的孩子,先是幾聲痛哭,然後就情緒穩定了不少,老太太更是緊緊抓住方霏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說不出的順眼,看著方霏平坦的小月復,仿佛能透過肚皮看到自己的重孫兒。
看著這一切,許鐘不禁想到,人生就是一個循環,生老病死,誰也無法擺月兌。這麼簡單的自然規律,人們卻總是無法釋然,因為親人的離去悲慟傷心,因為新生命的到來歡欣鼓舞。
何江龍從廁所出來後,靠在殯儀館的後牆上點燃一支煙,也許是自己太入神,一個小手伸進自己的口袋都沒能發現。
當何江龍警覺後,小手的主人已經抓著他的錢包一路向遠處跑去。看到少年也就十三四歲,居然不學好,學人家偷東西,而且膽大包天,居然偷一個警察的東西,這要是被偷成功,那真是莫大的諷刺。
何江龍一扔煙頭,毫不猶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去,不斷同少年拉近距離。
少年突然停住了腳步,朝何江龍笑了笑,何江龍一把抓住他,方才感到他笑得有些怪異。他扭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死胡同,突然腰部一痛,扭頭難以置信的看了看那少年,少年握著刀,一臉的亢奮,手中的西瓜刀上還掛著溫熱的血液。
緊接著,何江龍感到自己又被捅了兩刀,他痛苦的扭過頭,就听見之前那個少年道︰「捅死他,捅死這個條子。」
于是,三個少年,三把水果刀,在何江龍身上進出了無數次。
看到何江龍倒在血泊中,不住的顫栗著,三個少年朝他身上啐了一口,拿著刀走了。
當許鐘趕到時,何江龍已經奄奄一息。
許鐘熱淚盈眶,語無倫次,何江龍抓住許鐘的手,慘然一笑,斷斷續續道︰「老大,照顧好雨欣!」
「不,你自己照顧她!只有你能給她幸福!」
許鐘瘋狂的吼叫著,他點住何江龍的昏睡穴,抱著他流淚道︰「別怕,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一幫人圍了過來,許鐘大吼一聲︰「閃開!」
緊接著他扶起何江龍是身子,雙手抵在他的後背上……
露天巷道中,季永忠的親戚、朋友、兄弟很多人自發圍成一圈,在為瀕危的何江龍擋風。
張德功和張富強臉色鐵青,尤其是張富強,作為龍陽市的治安一把手,自己的兩個得力手下,兩個世交的子弟,接二連三受到生命的威脅,這無疑是打他的臉,而且,這個耳光很重,很響亮!
殯儀館的人立刻報了警,並呼叫了救護車,可是大家看到何江龍渾身血窟窿的模樣,看到地上厚厚一層已經凝固干涸的血漬,誰在內心都不抱什麼希望了。
季永忠的爺爺女乃女乃傷痛的情緒尚未減退,此刻又陷入深深自責中。何江龍也如同他們的孫子,在出席自己孫子的葬禮上,何江龍居然遇刺,命懸一線!他們樸素的心理認為,是自己害了何江龍,如果不是為了出席孫子的葬禮,何江龍就會沒事。
可是,看到許鐘居然向影視劇上一般,好像準備用內力救治何江龍,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現場一時間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