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外的士兵這時像是失去了阻隔般,紛紛奔過來。最前面的情芷菡和慕容南都是一臉焦急,情芷菡更是眼含淚珠,已經急得哭了,見兩人渾身浴血,大驚之下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逸蕭大奇道︰「剛剛你們沒看到嗎?」
慕容南凝重地道︰「剛才從你們一交手開始,我們就似乎被一道無形氣牆阻隔一般,明明全無所覺,卻絲毫前進不得,更看不清這里發生的一切,入眼就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他說著直搖頭,依然處在剛剛的迷茫和恐懼中。
蘇逸二人心道原來如此,定是洛北齊搞的鬼了。兩人都知道剛才的事情太過駭人听聞,還是不說為妙,于是只告訴他們兩人大戰洛北齊,最後三敗俱傷,洛北齊遁走,至于那道詭異的「氣牆」和一切無法解釋的東西,一概以不知道作答,也不理他們信或不信。洛北齊當時應該是控制百丈內的規則能量攔住了他們,不過由于當時內部的規則能量均被打亂,逸蕭才沒辦法借之感受到百丈外的變化。
王敖這時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煩王大將軍將所有人馬集中到南門,防止敵人突襲,我將華家軍的指揮權交給你,這里由你全權負責,我和大哥需要立刻閉關,暫時無法幫到你們了。」
王敖見過蘇心河渾身是血的樣子,而且是在不久前,還以為兩人不會有什麼大礙,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忙請他放心,轉身指揮軍隊加強防衛去了。
淨室外,情芷菡已經等了三天三夜,開始心慌難耐,南晴過來陪了她兩天,一樣焦急地看著房門,不敢打擾。
「放心吧,你們見過有那兩個小子辦不到的事情嗎?」華明舜說完走了出去,步履輕松,絲毫不擔心的樣子。
蘇逸二人雙掌互抵,兩道完全不同的真元在二人之間源源不斷,周而復始。二人都始料未及,這次的傷勢如此嚴重,那股規則能量所產生的破壞力遠超他們的想象,似乎天生能夠克制他們一般。
「你這股真元真厲害,不但炙熱無比,而且似乎能夠不斷的煆燒經脈,令其逐漸強大,這就等于是無時無刻不在練功嘛,難怪你的功力進境如此之快。」逸蕭一邊說一邊咋舌。
「還說我呢,你的更奇怪,一旦與我的真氣交融,我的靈覺立刻強大數十倍,我好像剛剛才看清這個世界一樣,所有一切都清晰起來。早先一戰如果不是你及時將真元輸入我體內,讓我在一剎那看清洛北齊的攻擊,也不可能擋得住他那一擊。」
听著蘇心河的回憶,逸蕭呵呵笑道︰「那是因為我的真氣,呃,應該叫真元才對,它與天地間的規則能量同根同源,所以感應能力百倍提升,實際上他當時就是操控這股規則能量來攻擊我們,如果一開始就使用本身那股灰色的真氣,真不知道我們是否抵擋得住。而且他居然能夠將天地間的規則能量化為己用,你有什麼感想?」
蘇心河想了一下,「首先,由于這股能量代表的是天地規則,即是說天地萬物都逃不月兌它的控制,包括我們的真元在內,這也是我們這次傷重的其中一個原因。其次,若能隨意操縱,不僅實力大增,而且體內真元只用作引導,損耗量大減,事半功倍。不過很有可能這種功夫只適合在一方界內使用,到了他們所說的‘地界’,說不定就不管用了。」
「你說的有理,這件事暫時不去想,說不定憑我玲瓏訣修習的深入,自然就可以做到了呢。嘿,我發現大哥體內的竅穴經脈似乎很不一樣,每一分一毫都有區別,要比常人強大無數倍,尤其是丹田處更是被徹底改變了。我發現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逸蕭說著不住贊嘆,「你究竟是怎樣練出來的,你就不怕走火入魔,或者筋脈盡斷而亡嗎?」
蘇心河將火龍窟內那段糊里糊涂的練功經歷告訴他,听得逸蕭不住震驚,才又繼續道︰「你也不賴啊,竅穴不像其他人一樣只用來貯存,居然還能自主運氣,與丹田互為補充,相輔相成,使真元強大數倍,運行速度也快了數倍。尤其那種獨特的真元,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互相療傷的體會,我對它的感覺依然不清不楚,似乎若隱若現,一般的普通高手遇到你,恐怕死了還一無所覺呢。」
兩人一邊療傷一邊交換心得,竟全情投入,一時入了迷,直過了七天七夜才收手作罷。走出房門,南晴二女恰在撐著眼皮發呆,見他們出來立刻大喜,情芷菡一下撲了上來,南晴則大方看著,絲毫不感到尷尬。問起外面情況,兩人大感意外,原來自從他們閉關之日起就未再有戰事發生,雙方僵持了三日後叛軍開始撤走,見識過敵人高手的功夫後,又沒有他二人在場主持,王敖不敢追擊,坐看大好時機消失無蹤。
皇宮內,皇上見到二人出關,欣悅非常,眾人都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有說有笑,開始商議收復失地的問題。
「敵人已經撤走了四天,我不敢追擊,只請了華家派高手出城查探。據回來的華家高手稱,敵人直奔南面臨江城而去。那里是南方除洛北齊大本營外最大的一座城池,水陸交通都很方便,要打要逃都輕而易舉。如果敵人在那里招兵買馬,負隅頑抗的話,我們還需費一番手腳。不過華老先生說,華家探馬沒有發現敵人那批高手,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王敖介紹完,蘇逸二人听出他最擔心的還是那批高手的威脅,逸蕭呵呵笑道︰「王將軍可以放心,那批高手再不足慮,否則敵人不會如此低調。他們事情已經敗露,薛亦然再無機會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也就再無興趣參與這場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的戰爭。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起精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眾人听了紛紛不解,只有當時慕容南解說洛北齊身份時在場的幾人暗中點頭。
蘇心河關心起城內的事情,王敖解釋道︰「顏江和阮公公自從被我們嚴密監視之後,就再沒有發現敵人進城的蹤跡,後來叛軍撤退,我就將他們抓了起來,不過兩人都是抵口否認。實際上他們也知道,招供就是死,抵死不說尚有一線生機。不過他們已不足慮,敵人進出的密道也給我們封死了,不會再有威脅。」蘇心河听過後暗暗點頭,算是又放下一件心事。
逸蕭哈哈大笑,「那我們還在等什麼呢,還不盡起大軍,蕩平南方!」
「哈哈,逸先生的豪情總是那麼激勵人心。朕決定,此次就由蘇大哥和逸先生領軍,王將軍為輔,虎將軍留守京師。希望盡快听到你們凱旋的消息。今天的會議是朕這段日子最開心的一次。」皇上說完起身朝偏殿走去。
出得皇宮,情芷菡正在正門口等著,見他們出來,立刻小鳥依人般伴在逸蕭身邊,重新笑逐顏開。
「你真的要幫皇上收復南方?那可不是幾天時間就能完成的事情。」蘇心河問道。
「就當是在臨行前再送他一份大禮吧,以後我會專心一意去對付薛亦然,不死不休,不知道還有沒有閑情去管天下的瑣事了。」
蘇心河听完點頭,提醒道︰「恩,這樣也好,不過你最好在敵人敗局已成之日就立刻急流勇退,功高震主永遠是做皇帝的最忌諱的事情,有了忠王的例子在先,再大度的皇帝也不得不顧慮這種事。你雖不怕這些,但華家還要在中原立足,不得不把朝廷的因素考慮在內。」
逸蕭听著連連點頭,轉而問道︰「事了之後,大哥行止如何?」
蘇心河難得的狡黠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旁邊的情芷菡一眼道︰「那要看你們了。」
逸蕭一時間沒領會,這次反而是情芷菡反應過來,下面狠狠地擰了一下他。逸蕭慘叫聲起,接著旁若無人般哈哈大笑道︰「好,待把忠王他老人家送回老窩,我們就大軍開拔回華家成親,然後開始七重門開啟之前的最後一次修行。呵呵,說起來大哥還是我跟芷兒的見證人呢,真懷念當初那家路邊小店,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三人都閉口不語,想起當時的情景,無限感慨地朝著華家酒肆走去。這時候最該做的就是圍坐下來痛飲一番,可惜沒有百花液助興,否則明日的大軍開拔將會更添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