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是都說，上帝關上了那一扇門，總會替你打開一扇窗嗎？可她的那扇窗呢？在哪里？
李如曼輕輕撫著手指的丹蔻，聲音風韻獨存，「你小時候我還見過幾次，女大十八變，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我媽媽離開常青之後，你有沒有踫到她，或者……跟她聯系過？」
李如曼問，「你一直在找她？」
「對」，照照輕輕嘆著氣，幽幽地說，「從我懂事開始，就在找她，特別是最近兩年，外婆身體越來越不好，我媽媽總該回去看看她。」
「她既然離開這麼久，就代表她不想回去，而且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知道她是否還在人世？」
「我不知道……但是她是我媽媽，無論如何我都應該知道她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是嗎？」
「徐靜白倒是生了個好女兒，我真是羨慕。」李如曼輕啜著咖啡，緩緩地說，「不過……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可是警方依然在通緝她，如果暴露行蹤，你不擔心她會有危險？」
照照臉色微變，坐了一會兒，禮貌地站起來，「如果阿姨也不知道媽媽的下落，那我就先走了，今天非常感謝你同意跟我見面。」
「等等！」李如曼止住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照照的面容，從手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柳川區一家旗袍店的地址，你去找找這家店老板，問他是否知道你媽媽在哪里。去年我在那見過她，她喜歡去這家店定做旗袍。」
「旗袍店？」
「對，你媽媽一直都很喜歡旗袍，不是嗎？」李如曼勾起一只嘴角笑了笑，照照不知道為何，竟然覺得這樣的表情有些似曾相識。「對了，徐靜白改名字了，叫做白秋。」
「謝謝。」照照接過李如曼遞過來的名片，一時間心潮澎湃。她也不知道自己拿到這張名片的心情是什麼，興奮？麻木？感傷？
心底更多的，卻像是在完成一次任務，為了讓自己心安，而異常堅定。
照照離開咖啡館，直奔柳川區而去，柳川是在渝城北邊，她過去乘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車。對地形不熟，她又問了好幾個路人，找到那家旗袍店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店位于一個類似于防空洞洞口的地方，旁邊就是公園，洞口種了一大片綠蘿，縈縈繞繞，很是幽雅。
店主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大叔，戴著厚厚的眼鏡，穿著對襟衫，搖一把折扇。
見她進來，和善地笑了，「小姑娘，進來坐。」
「老板，我向你打听個人可以嗎？」
老板說，「看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也知道你不是來做旗袍的了，怎麼著，打听誰啊？」
「白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經常來你這里做旗袍的，記得嗎？」
老板把折扇收起來，「當然記得，白秋嘛！幾年前就死啦，車禍，那樣子……可真是慘呦！」
「死了？！」照照直覺得自己的胸腔被悶悶擊了一棍，眼看著扶不穩，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