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子，你沒事吧？」老板嚇了一跳，起身來扶她。
照照撫著胸口，努力平息情緒，「沒事……白秋真的出了車禍？」
「是啊，就在我這里拿了衣服，才出門沒有5分鐘就被車撞啦，喏，那里，前面那個路口，當時好多人都看著了。那司機還逃逸，警察找了很久才找到凶手，她家人還鬧了好一陣子呢。」
「她有家人？」
「是啊，一家老小都在派出所門口哭，那個慘了，嘖嘖，也真是可憐……」
照照想了想，「她怎麼可能會有家人？老板，我要找的那個人應該是獨身啊，她性格很安寧、溫柔，長得非常漂亮。」
「對啊，就是她嘛，溫柔又漂亮，所以我才覺得可惜。不過……」那老板推了推眼鏡，「你倒是提醒了我，好像來我們店的，還有一個叫白秋的，我看看記錄。」
老板把厚厚的記錄冊翻出來，找到最近的那一頁，「這里還真有另外一個白秋，不過……這個人可不溫柔漂亮，雖然穿得不錯，卻總跟個鄉下婦人一樣。你要找的，不會是她吧？」
「這……」照照輕輕咬唇，事隔十多年，人總會變的吧？媽媽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她其實也不清楚。
「這個白秋倒是昨天還來過，定了一件蘇繡的衣裳，過一段時間來取。」
「老板，你有她的聯系方式嗎？或者告訴我她住在哪里，我想過去看看。」
「你這小姑娘真是的……她只是一個顧客，我怎麼會隨便把她的電話地址留下來？我可不是那種人啊，再說她長得很一般的！」老板不滿地咕噥。
「呃……」照照又想了想，「那她來取衣裳的時候，麻煩你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可以嗎？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事已至此，她總得親眼見過人才敢下結論。
「沒問題。」老板答應得很爽快。
離開旗袍店，頭頂仿佛變了一個天似的，黃昏時的夕陽早就退出了，烏雲籠上來，厚厚層層。
她才剛邁出店門，雨點便密密實實地落下來。
照照立即退回來，沒有帶傘，背的帆布包也不防水，里面可有兼職出納的銀行付款書呢，若是損壞了可不得了！
那老板倒是善解人意，指著前面不遠處，「這個地兒離公交車站遠，也不好打車，那個岔路口，看到了嗎？那里有黑車，可以載你。」
「黑車啊？」照照努嘴，肯定很貴吧？
老板卻會錯了意，以為她怕危險，好心地說，「放心吧，那些車都是經常在這里跑的，我們也經常坐。」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照照回身道了謝，便快步奔進雨簾里，往著老板說的停車地，敲了敲離她最近一輛小轎車的車窗，大聲問，「師傅，走嗎？」
開車的是個年輕男人，應該不超過二十八歲，五官原本不出色，可是合在一張臉上，就是好看。
他搖下車窗，「你去哪里？」
「東城。」
「上來吧。」那男人笑笑，示意她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