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殤 第一卷:邯鄲為質——山賊的埋伏(文)

作者 ︰ 秋之慕楓

第一卷︰邯鄲為質——山賊的埋伏

燕丹一行在為數不多的趙軍護送下出了邯鄲城門,直奔東郊而去。嬴政出門前特別囑咐樊於期,人不用多帶,只要夠精銳就行。樊於期的顧慮嬴政明白,他想多帶點人防範燕丹,生怕他就是主謀。但是嬴政料定如果燕丹是主謀,這趟出城更加不會有事,他不信自己站在燕丹身邊,燕丹就敢動手殺自己。

邯鄲東郊原本有很多小村落,甚是繁華,可惜秦軍邯鄲之戰圍困邯鄲整整三年,城外的趙人村落早就被秦軍夷為平地,到處都是雜草叢生的斷壁殘垣。

此次姬冰是特意來看望燕丹的,所以沒有燕國使團陪同,隨行的護衛兵馬並不多。遠處已經遠遠可以望到姬冰的車隊了,嬴政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至少姬冰沒事安全到達了。

「我們過去給王妹一個驚喜吧!」姬丹提議,策馬過去掀開姬冰馬車的簾布給姬冰一個驚喜。

「公子,不妥吧,車隊還在兩山之間,如果山中有埋伏,屬下很難護公子周全。」樊於期謹小慎微,深怕嬴政有危險。

嬴政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連續遇到4次凶險的刺殺讓他心中也不免疑慮,這里荒郊野地確實有些沒安全感。

「那你就在這里等我王妹好了。」太子丹策馬揚鞭,撇下眾人飛奔向姬冰的車隊。

嬴政一笑,誰怕誰!他心高氣傲怎麼忍得了太子丹這樣的挑釁,不顧樊於期勸阻,亦撇開眾人飛奔向車隊。

樊於期一慌,趕緊帶人追趕,決不能讓嬴政落單,以免發生意外!但是他哪知道嬴政胯下那匹馬是什麼來歷,那是廉頗那里求了半個月敲詐來的汗血良駒啊,廉頗為此心疼了足足小半年呢。而且他雖然年僅9歲,卻有3年的「駕齡」了,而且師傅是趙國第一騎士——廉頗!

樊於期雖然追趕,但是不但沒追上,反而被嬴政距離越拉越遠,連先出發的太子丹都被嬴政超過去了,嬴政回頭得意忘形地沖姬丹哈哈大笑。

見此人和太子丹同來,護衛姬冰的燕宮侍衛看到小宇身後不遠的太子丹了,所以不敢阻擋嬴政,紛紛讓路。

嬴政5年沒見姬冰十分興奮,迫不及待地掀開馬車簾布,呼喚道,「姬冰!」

只見里面坐著一位白衣勝雪的華服少女,她發髻如雲,肩窄如削,腰洗如束,眉彎如月,明眸善睞,朱唇外朗,姿態優雅嫵媚,如空谷幽蘭,不食人間煙火。嬴政不禁有些呆了

「你是?」少女略微驚慌,她久居深宮,平日極少見到男子,此時突然有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掀開自己馬車門簾,不由驚慌。

此女孩正是姬冰,嬴政和她雖然五年沒見,姬冰容貌成熟不少,變得愈加風姿綽約,但是她眉宇間那清麗月兌俗,仿若仙子一般的氣質卻依然沒變。嬴政認出了她,但是卻被她的美貌所震驚。而少女亦覺得此男孩熟悉,他不但月兌口而出自己的名諱,而且眉宇間那道英氣似乎似曾相識。

也難怪姬冰一下子認不出嬴政了,相比五年前頑劣如野孩子一般,天天玩得渾身是泥,皮膚黝黑,臉蛋圓嘟嘟的嬴政,此時的嬴政真可用月兌胎換骨來形容。頭戴鎏金紫冠,身披明黃色斗篷,一襲秦國貴族華服,而且相貌俊朗,氣宇非凡,和當初4歲頑童判若兩人,姬冰怎麼還能一眼認出呢。

嬴政自覺唐突了,趕緊行禮賠罪,「姬冰,我是」

「賢弟小心!」剛剛趕到的太子丹突然從馬上直撲向嬴政,而緊隨其後的是一只利箭!直插進姬丹的右肩!

不好有埋伏!護衛姬冰車隊的燕國兵馬立刻反應過來了,慌忙散開布陣,抬起盾牌護住姬冰的馬車。

情況緊急嬴政不容多想,趕緊撿起一塊盾牌,一面把姬丹抱下馬,冒著如雨的箭矢把姬丹拖入姬冰的馬車,緊接著拔出劍和燕兵一起護衛馬車。

緊隨其後的樊於期等人大驚失色,果真有埋伏!慌忙下馬沖到嬴政身前護衛。山上突然發出隆隆巨響,兩塊巨石從山頭滾落,堵住了山谷入口,並且有人點燃火油,用火封住了入山的山口,除了少數緊隨嬴政、燕丹沖入山谷的黑龍甲士和燕丹護衛,作為大部隊的趙國兵馬和部分燕丹親隨全部被擋在了山谷外,顯然這是有人精心設計好的請君入甕!

「你是太子哥哥?」姬冰似乎並沒有害怕周圍的埋伏,反而被嬴政拖入車內手臂受傷的太子丹讓姬冰驚慌不已,花容失色。兄妹五年沒見姬冰都不敢確認是不是兄長,嬴政不禁坦然,她一時想不起自己也是理所應當。

這個山谷極適合埋伏,山勢陡峭,匪徒居高臨下,箭弩的殺傷力大增,護衛的燕宮侍衛死傷大半,太子丹的隨行死士亦有5、6人中箭喪命,而護衛嬴政的10名黑龍甲士,亦有一死一傷。山上猛然沖下,人數約在200左右,衣衫襤褸,武器殘破,似乎是山賊模樣的人。

山賊順山勢掩殺而下,慌忙避箭的燕國侍衛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組織防線,白刃交鋒一開始就落下風了。山賊的人馬馬上就沖到嬴政所在的馬車附近,和燕丹、嬴政的親衛交上手了,保護嬴政的黑龍甲士個個都是精銳,以一當百都不成為題,但是如今反而因為這些作戰能力不強的燕宮侍衛礙手礙腳,反而影響了他們的發揮,而且馬車太大,僅憑剩余的八個黑龍甲士根本不足以覆蓋馬車周圍的防線。

「呼呼~」這是什麼聲音,是繩索!還有山賊!他們竟然用繩索直接從山頂「空降」下來,直接撲到馬車上!

這支山賊人馬顯然要比沖下山的更加精銳,武器也更加精良。無奈燕丹的親衛,和嬴政的黑龍甲士都在外圍和山賊廝殺,雖然發現情況想要回防,但是顯然還需要一點時間。

一個山賊的繩索從山頂呈一個弧度蕩下來,直接踹在了馬車上,馬車的頂棚被他整個踢掉了。燕丹和嬴政大驚,幸虧姬丹反應快,迅猛一劍刺穿了這個山賊的咽喉。

但是除了姬丹、嬴政和姬冰三人,周圍最近的護衛也有10步距離,而他們三人五步內至少有7、8個山賊!

嬴政沒有時間懊惱,拔劍迎敵,燕丹從那山賊的咽喉抽出劍,揮劍斬斷自己肩頭的箭矢,和嬴政並肩作戰!

嬴政這幾年纏著廉頗可不光光是胡鬧,他的劍術和馬術都是廉頗親自指導的,有趙國第一猛將做師傅,他的水平怎麼會差呢?嬴政劍招凌厲,且出招迅猛;而燕丹自小就被名師指導劍術,劍術亦是受到廉頗贊許,山賊顯然小看了兩個黃口小兒,轉眼之間兩人已經格斃五名悍匪了。

不妙!一個山賊抓住兩人空檔,竟然一劍劈向嬴政身旁的姬冰!電光火石間,嬴政不由多想,直接伸出左臂去為姬冰擋劍!青銅劍劈入嬴政左臂,幾滴鮮血飛濺到姬冰臉上,姬冰嚇得面色慘白!

「休得傷我王妹!」燕丹大喝一聲,抽劍刺入那名山賊胸膛,為了這一刺,燕丹大腿被另一個與之纏斗的山賊結結實實砍了一刀。

嬴政手臂一陣劇痛,這是他懂事以來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好在黑龍甲士及時殺到。

樊於期看嬴政手上,大驚,「這樣殺下去不是辦法,給我打開一條路,讓公子突圍!」

「領命!」三名黑龍甲士,猛的舉起地上的三塊青銅盾,不顧一切地沖向被烈火包圍的巨石。

「 當」一聲巨響撞在巨石上,烈火隨之焚燒他們的身軀,但是他們並不逃離,也不哀號。依然奮力使勁推動巨石。周圍的山賊看出他們的一圖,用戈矛去刺三名黑龍甲士,但是這三名黑龍甲士,依然拼命推著巨石,對刺向自己的戈矛,長劍不躲不閃,戈矛刺入他們後背,但是他們依然不為所動,依然拼盡全力推著巨石。

這就是秦王的死士,為了使命可以不顧一切!自己的命,和求生欲都可以拋棄,心中只有忠誠!

「轟隆!~」巨石被三個黑龍甲士推到了,而推倒後三人也已經全身焦黑,身上被戈矛、利劍刺得千瘡百孔。

「公子,快走!趙國兵馬在那邊接應,我率殘部給您斷後!」樊於期見出口已經打開,立即讓嬴政突圍。

「冰兒交給我吧,樊於期,你護住太子丹殿下,如果他有閃失,提頭來見。」嬴政對樊於期命令道,太子丹腿部受傷根本沒法騎馬,只能讓樊於期幫忙拖出來了。

嬴政一把抱住姬冰,由于姬冰身輕如燕,他十分輕松地就把她抱上了廉頗那里敲詐來的汗血良駒,自己起身跳上馬背,直沖而出。黑龍甲士配合嬴政,清理出一條血路。

汗血良駒起身一躍,跳出了還在燃燒著烈火的谷口。如果沒有那三個甲士推倒巨石,嬴政想出來還真的著實不易啊。

「太子哥哥!」姬冰見太子丹還在谷內,急得淚灑雙眸,不停在嬴政懷里掙扎著想要跳下馬去救太子丹。

「沒事的,樊於期會保護他的!」嬴政話音未落,樊於期也躍馬而出,馬背上馱著受傷的太子丹。姬冰這才松了一口氣。

趙國兵馬和燕丹帶來的燕國驛館守衛起初見到山谷中有人埋伏大驚失色,見兩位質子平安出來才松了一口氣。

「嬴政,你照顧好冰兒,我指揮兵馬,把殘敵肅清!」太子丹咬著牙忍著劇痛,用劍支地站起來,調動燕國驛館的守衛,開始分批進ru山谷,以及兩座山側翼包抄,想要把山賊一網打盡。

「冰兒,沒事了,已經安全了。」小宇安慰驚魂未定的姬冰道。

姬冰此時才回過神來注意這個自己似曾相識的美少年,他剛剛還替自己擋了一劍,自己還沒謝他呢。

姬冰趕緊掏出一條隨身絲絹,扎緊嬴政的手臂給他止血,傷口很深,嬴政留了不少血,以至于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嬴政雖然疼,但是為姬冰受傷卻覺得值得。看姬冰還是習慣性把絲絹綁上一個別致的蝴蝶結,讓嬴政不禁想起5年前的初次見面,想著想著不由笑了,「冰兒,不用每次見面都送我一條絲絹吧,如果這樣,如果以後我們經常見面,那我不是可以開一家絲絹店鋪了?」

「你是,嬴政哥哥?」姬冰被他一提醒,恍然大悟。

「哎~一眼就認出了你太子哥哥,而我你卻現在才想起來。」嬴政故作失望的樣子。

姬冰以為他真的生氣了,不由羞愧。「不是這樣的,只是你變化太大和五年前不太一樣了」

趙軍指揮官發現嬴政遭到埋伏,很是驚慌,一面命令部隊想辦法沖進去,一面向邯鄲求援。秦國質子現在可是個趙王都怕的瘟神,燕國太子丹死傷倒是無所謂,現在嬴政竟然受傷了,這事傳到咸陽秦昭襄王耳朵里,難保趙國不會有一場兵禍。他惱羞成怒,命令部隊格殺勿論,山賊不到一炷香時間全部被滅了。

「屬下等該死!讓公子受傷,罪在不赦!甘願自刎謝罪,望公子向秦王求情寬恕我等族人。」樊於期等黑龍甲士紛紛把劍支在地上,單膝跪地,跪倒在嬴政面前。

「你們護駕有功,本公子奏請秦王賞你們還來不及,怎會讓爾等問罪呢?」嬴政有些不解。

「秦王手令,黑龍軍奉命保護公子,公子若傷到分毫,所有護衛公子的黑龍軍都要滅族!末將不求還能苟活于世,但求公子能放過我等族人!」樊於期懇求道。

「賢弟,就這麼算了吧。你就說自己練劍劃傷手臂,根本沒這事不就好了。我看樊將軍也是忠義之士,就放過他們吧。算是為兄拜托你了。」太子丹抱拳行禮,似乎在懇求嬴政。

「我義兄,太子丹殿下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麼,就這麼辦吧。」嬴政心中本來就無意責罰樊於期等人,這下好了。好話全被太子丹說了,自己反倒成了惡人了。

不過邯鄲近郊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誰都沒想到,但是看到姬冰雖然受了驚嚇,但是毫發無傷,嬴政輕輕舒了口氣,想想剛剛那一劍可真凶險,相比姬冰收到傷害,自己這點傷也算受的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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